第03章 悉尼奇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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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悉尼奇遇(四)
“噢,爸爸,你知道那不是真的。”他的藍眼睛倏地亮了起來,顯示出他為她所感到的驕傲,以及他不能大聲宣告的愛。
當他們一起走向那輛蘭德·羅佛時,莎倫依進他的臂彎。她說道:“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在想念著你,爸爸。”
“我也是一直都想念著你,莎倫。”他回答道,併力圖以此讓莎倫覺得他們之間一切都很正常。
在過往行人盯視著他和莎倫的目光中,布萊德臉上的笑容變得不自然起來。沒有人會猜想這個飽經風霜的牧場僱工和這個漂亮的姑娘竟會是父親和女兒。
“凱麗沒熊來嗎?”莎倫問,一邊不知不覺地進了蘭德·羅佛,坐在前排座上,布萊德的旁邊。
“你知道她是什麼樣子,她不能錯過那些這樣那樣的運動會,但是我們回家後不久,她也會到家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凱麗沒能來讓莎倫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她一直擔心妹妹的情況會影響到自己離開此地到英格蘭去的決心。她一旦決定接受瓊·奎爾所提供的位置,就立刻寫信給凱麗,信中充滿了狂喜之情,並告訴她自己要回家看看。即使是這樣,她也知道自己的遠離會使凱麗垂頭喪氣,她們之間的地域相隔將會是那麼地遙遠。
在驅車返回庫爾華達的長長的路途中,莎倫留心細看周圍風景,無邊無際的原野在蔚藍的天穹下發出亮光。這無情的褐色土地,點綴著成群的牛羊。莎倫在領略了悉尼那電氣化帶來的喧囂之後,覺得它似乎更加荒涼和空曠。一陣熱風吹進轟隆作響的駕駛室,帶來一些細小的塵土粘附在她漂亮的新衣裙上
。一英里一英里向後急退,他們加快車速朝家的方向駛去。她感到自己終於還是被一股強勁的浪潮推動著去回憶往事。正是因為看到布萊德那雙放在方向盤上的強有力的手,讓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她能感覺出來,她的父親正在惦量著她身上產生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感到不安。也許她應該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回家,她想。但是緊接著她又告訴自己,迄今為止她是第一次回家。在過去的十八個月中,她獲得了那麼高的地位,現在又重新回到出發的地方。就這一次,她想誇耀她的成功,向每一個人顯示在悉尼這個大熔爐中她並沒有陷入低賤和貧窮的境地。
他們驅車進入庫爾華達地界時,日已西斜,長長的光影穿過四周那由於夏季的酷熱而枯萎焦黃的草地。每當他們經過一些牧場僱工的身旁時,布萊德就放慢車速。莎倫注意到他顯示出一個父親陪伴浪子重返家園似的驕傲神情。一種深切的柔情油然而生,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不是嗎?”他說道,一邊向四周熟悉的景物點頭示意。“幾個月前,雷電擊中了那邊那棵巨大的老橡樹,我們就把樹伐了下來。鮑博已經擴建了剪羊毛的屋子,又新鑽了一個孔。然而除此而外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巴克·瓊斯已經離開了這兒,耐爾·皮克也走了。但是也僅此而已。亨利已經到梅爾波涅去上學了。可是,我想你肯定早就從凱麗那兒得知這一切了。”
“是的,她寫信給我,告訴過我所有這些訊息。”
“我不善於寫信,這我想你知道。但是當你到英格蘭去生活期間,我會努力做得更好一些的。我在想——也許,什麼時候我能安排一次旅行,到你那兒去看看,那就是說,如果你願意讓我去的話。”
“那真是太棒了,爸爸。”她真誠而熱情地說道,“也許凱麗也能一塊兒去。我們三個人可以一起旅行到愛爾蘭去。”
“好了,我們已經有了一個主意,”布萊德說道。他的眼睛在炯炯發光。“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是嗎?”
但是此時出現在他腦海裡的這個念頭卻象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一樣,看起來註定要遭到破滅。莎倫也發現這個計劃要實行起來是難以想象的。一次返回愛爾蘭的旅行不僅要花很大一筆錢,而且還會帶來別的問題:幾年前,布萊德曾高高興興地放棄了回愛爾蘭的打算,而現在這樣一來,卻又重新勾起了他的熱望。
莎倫充滿深情地笑著說:“只要有可能,我就會回來的
。你知道,爸爸。”
作為回答,他給了莎倫懷疑而又悲哀的一瞥,然後就轉變了話題:“你妹妹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你會認不出她來的。”
莎倫想問問他們在一起究竟相處得怎麼樣,但基於某些問題的考慮,她又將待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好了,到家了,我們終於到家了。”布萊德說著,在那幢帶走廊的平房的蔭影中停了車。當布萊德從後座上取出她的行李時,莎倫也從車裡跳了出來。
“布拉凱,”布萊德叫住了一個正從房前經過的剪羊毛工人,“你還記得我的女兒莎倫嗎?她剛從悉尼回來看我們。”
他以懷疑的眼光看著她,莎倫窘迫地笑著望向布萊德。
“莎倫?是你嗎?我簡直不能相信。”他輕聲咕噥著,把草帽往後推了推。這個剪羊毛工人凝視她的眼神中顯示出來的驚愕,使莎倫感到自己象是一個冒名頂替的人一樣。“她看上去就象一個王公的女兒或者是類似的什麼人。”他對布萊德這樣評論道,好象她壓根兒就不在場似的。
當他們走上通向平房的臺階時,布萊德抿嘴笑著說:“你看到他的表情沒有?他不能相信他的眼睛。許多人再看到你時都會覺得非常驚奇的。”說著,他把她的衣箱放在濃蔭遮蔽的走廊上,用胳膊緊緊地擁住莎倫的肩膀。”
“說真的,爸爸,我變得並不是那麼厲害,僅僅是表面上有了些變化而已。”
“我知道是這樣的,但我同樣還是為你感到驕傲。你已經為你自己做了許多事,那些事是我從來也不曾為你做到過的。”他說著,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一陣短暫的靜默,在他們之間充溢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布萊德用歡快的調子打破了靜默。
“好了,姑娘,回到家來感覺怎麼樣?跟你現在已經習慣了的情形相比,這個地方一定是非常不同的吧。”
“我在帕丁頓租的小房間並不是很高檔的那種。”她說道,同時四處打量著那間破舊的起居室。它似乎比她記憶當中的還要小一些。自從她匆匆離開庫爾華達那個時候起,她就把這一切統統從記憶中清理了出去,從用壞的椅子墊到邊沿已經起皺發毛的厚地氈
。她輕而易舉地忘卻了那佈滿刻痕的桌面上覆蓋著的細小的灰塵,那點綴著花朵圖案的淡褐色斜紋布窗簾。現在,她竭力要隱藏起自己內心所感到的沮喪,這所曾經是家的房子顯出的襤褸破敗使她感到徹底的灰心失望。莎倫的視線觸到了一束業已枯萎的野花,她用歡快的語調說:
“一定是凱麗採的這些花兒。”
“是她。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可是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呃——來吧,讓我把你的箱子拎到臥室裡去。”
莎倫看著布萊德,她對剛才攫住自己的那些想法感到慚愧。她急不可待地想要離開庫爾華達。好象受到一陣寒風的侵襲一樣,她顫抖起來。就象植物傾盡全力迎接太陽一樣,她竭力讓自己去設想將來總有一天會輪到自己享受的奢華亮麗的迷人前景。
“順便說一下,爸爸,我在家時必須得做一件事,就是影印一份我的出生證。一當我回到悉尼,就必須得去申請一份護照。佛提斯夫人將會幫助我,我們一起辦會快一些,因為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布萊德的臉上突然陰雲密佈:“出生證?我不知道它在哪兒。”
“當然你知道。它就放在你儲存你的各種檔案的契約箱裡。你一定保留著出生證。當我們剛搬到庫爾華達時,你難道不需要用它為我登記報名上學嗎?”
“我會去找一找的,但是我想它不會在那兒。事情一件接一件,好些東西都被亂扔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他心不在焉似地說。
“但是爸爸——你一定要找到它。沒有出生證我就辦不到護照。”她催促道。
“你著急也沒有用。如果它不在那兒,那就是不在那兒。”
“爸爸,你不明白,”她說話的語調中透著恐慌。“要是我不能及時弄到護照,我就不能到英格蘭去。我將不得不同布里斯班的出生登記辦公室取得聯絡,要求他們給我一份出生證的影印件。而且為了節約時間,我還必須親自到那兒去一趟。”
不能同佛提斯夫人一行去英格蘭的可怕前景給了她沉重的一擊。錯過這次迄今為止她所能得到的最絕好的機會這一想法使恐懼填滿了她的心。這種事情絕不能發生——現在不能,在這個接近成功的節骨眼兒上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