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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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呂淑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腹丫鬟被打了個半死扔去別的莊子上,卻毫無辦法,只能暗中答應她,一定想辦法救她脫離苦海。

事實上,在王府內散步人心惶惶的言論,本就是她這個主子暗中安排的,皇貴妃嘴上雖然沒有說,但她心裡很明白,時至今日,姑姑還留自己在這裡,就是要她暗中觀察王府中各人的反應,一旦有什麼異常就趕緊上報

。然後散佈一些言論加速王府的崩潰,而元媛也正是猜出了她的目的,所以之前才出離憤怒,毫不顧對方的身份奮起抗爭。

這樣的王府,呂淑嫻是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但她不得不忍著,皇貴妃口中真正能將敏親王府連根拔起的晴天霹靂還沒有到來,她認為自己必須堅守,越是這樣,將來姑姑也會越感動,到時只要表哥能登上那個位子,自己這個為他們立下汗馬功勞的表妹,還能少得了好處嗎?說不定甚至可以撈一個公主噹噹呢,到那時,她倒要看看,隱隱站在太子一邊的蕭素嫣在自己面前還耍的什麼威風。

時間慢慢流過,在呂淑嫻度日如年的同時,朝廷裡的局勢也在悄悄改變著,風雲暗湧的臣子勢力和邊疆的大戰都對太子有些不利,這位子,看上去似乎也真的不再那般穩固了。

景龍四十年秋——八月初六。

這本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只是一大早起來,天有些陰沉沉的,全沒有秋天該有的清爽和天高雲淡感覺。

元媛剛剛弄完幾個胭脂的配方,眼睛有些發澀,就披了一件披風,叫了浣娘幾個一起出去走走。

“姑娘,這天越發陰沉了,怕是今兒要有一場大雨呢。”芳蓮等幾個丫鬟都隨在元媛身側,這些天姑娘如同發了瘋似的研究什麼胭脂方子,除了府裡的事務之外,其他時間全都用在了這個地方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因此眾人也都興沖沖的圍在她身邊。

“一場秋雨一場寒,你們看,還不到中秋呢,卻覺著這天氣有些兒冷了。”元媛緊了緊身上披風,坐在園裡涼亭中的石凳上,怔怔看著那些隨風飄落的樹葉。

“樹葉兒也落了有一小半呢,今年這秋天冷的倒有些早。”浣娘看了看在北風中打著旋兒落下的樹葉,也有些感嘆。

元媛也盯著那些樹葉看,因為昨夜起了風,到現在也沒停,因此下人們還沒開始打掃落葉,那些枯黃中還帶著一點綠意的葉子堆在石徑上,平添幾許荒涼。

雲軒,你到底在哪裡?為什麼從那之後,就沒了你的一點兒訊息?你現在是在敵國?還是已經回到了邊疆?無論你在哪裡,你總該給我來一封信

。小九兒死了,江先生也死了,連屍首都運不回來就被隨軍埋葬了。盼兒姐姐哭的死去活來,王爺王妃擔憂不已,這些,你本不該顧慮不到的,你不是這種無情的人,更何況,還有我,還有我每天每夜的在惦念著你,可為什麼?為什麼連你的隻言片語都收不到?

元媛心裡想著這些心事,就覺著淚意漸漸湧上眼眶。秋風落葉,更增無限愁情煩事。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遠遠的似乎傳來了一些嘈雜聲音。元媛一驚站起,身邊的浣娘芳草等人也是面面相覷。

“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元媛對浣娘等人道,說完便當先走下了涼亭,順著花園石子路一路來到清玉院,卻只看到大隊的官兵穿梭來去。

一瞬間,元媛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身體裡的血液好像都被凍住了,腦海裡翻來覆去只有一個想法: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有一隊官兵看見了她們,上前問明元媛的身份後,立刻衝後面一招手:“拿下。”

“王爺和王妃在哪裡?”元媛握緊拳頭,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慌神,其實這個最壞的結局早在她知道蕭雲軒失蹤那天開始就已經預想過,現如今,只不過是事情真的走到了這個地步而已,所以她雖然悲憤,卻並不驚慌。

“等會兒就見到了。”其中一個官兵不耐煩的說了聲,卻也沒上前用鎖鏈等物,畢竟曾經是小郡王的妾室,雖說這敏親王府從此後再不可能站得起來,但那也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誰敢對這樣的女人下手啊。

浣娘芳草等人驟逢大變,也都是驚慌莫名,但看到自家姑娘的沉穩,就覺著心裡也有了主心骨,雖然一個個神色黯然驚惶,但總算沒有失態的大哭大叫。

元媛等人很快就被帶到了王妃的清玉院,彼時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內眷,展姨娘正在大哭,華姨娘和簡側妃也都小聲啜泣不止,她們的女兒也都圍在王妃跟前一個勁兒的大叫詢問,下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也有人在人群中哭泣絕望,總之這院子裡此時真正是亂的不堪。

王妃神色木然,看到元媛走進來,才把眼神轉過來,漠然道:“媛媛也過來了?他們有沒有難為你?”

元媛知道王妃的精神已經崩潰了,只是敏親王妃的身份,讓她只能將這份崩潰用對一切的冷漠表現出來,畢竟她不能哭叫爭吵,即使崩潰了,也不如這些女人一樣有一個可以發洩的渠道

“沒有難為我。”元媛心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自然也不須相問,卻不防展姨娘冷不丁衝過來,拽著她尖聲哭道:“那個孽子真的通敵賣國了,我們整個王府都跟著他遭殃了,我們就要去坐牢,然後被砍頭了,姑娘知不知道?砍頭,是砍頭啊……啊啊啊,我不要……”

展姨娘此時拽著元媛,貌似瘋狂,但這院子裡的人竟不上前阻止,就連王妃都只是麻木的坐在石凳上。元媛好不容易才把她扯下去,一回頭,卻見如霜慘白的面孔,她一個苗條的身子顫抖著,手裡牽著一個小男孩,大眼睛驚懼的四處望著。

“不怕不怕……”元媛抱起小云瑞,柔聲安慰著。那邊展姨娘還要來尋她,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另一邊的成側妃大叫一聲道:“夠了,都給我安靜。”

這一聲登時就震住了許多人,除了王妃之外,這院裡就是三位側妃最大。因此下人和女孩兒們都不約而同止了哭聲,只有那展姨娘仍是有些瘋癲,被成側妃拽過去,二話不說給了兩巴掌,也打醒過來。

“家逢大變,此時說什麼也沒有用。只是別忘了,我們都是敏親王府的家眷,坐牢也好,砍頭也罷。命丟了,敏親王府的氣節不能丟,不能死了還讓全京城的人說,敏親王府的人真沒用,還沒上刑場呢,就都瘋了。”成側妃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語氣低沉,卻帶著幾分威嚴。

元媛大驚,這成側妃平日裡自然也愛耍弄些心機手段,只是宅鬥才華平常,偏她性子又高傲,連對王妃都沒有什麼奉承臉色,因此在王爺面前都十分不討喜。元媛卻沒想到這關鍵時刻,竟然是她能有這份膽色見識,就衝這個,即便是沒有宅鬥才華,元媛心裡也不得不豎一下大拇指。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裡又有幾人緩步而入,只是和院中眾人相比,這些人倒不像是被捉來,而像是來捉人一般的昂首挺胸,不是呂淑嫻還會有誰。

她現在也算是敏親王府的人,而且還是蕭雲軒的郡王妃,不過敏親王府落到這個下場,最高興的卻也是她,至於將來的命運,自然不用擔心,有姑姑和表哥還有爺爺在,自己不過是面兒上走個過場罷了,誰還敢真的給她罪受嗎?

呂淑嫻趾高氣揚的看著眾人,嘴角邊一絲冷笑,連平日裡指望她和元媛王妃鷸蚌相爭的成側妃都十分看不慣這嘴臉,卻也是無可奈何,只好撇過頭去冷哼了一聲

“怎麼都蔫頭耷腦的?平日裡一個個不都是很威風嗎?尤其是你這賤人。”熬了這麼久,可總算等到出氣的機會了,呂淑嫻哪裡還肯放過,冷笑著來到元媛面前,兩道細細柳眉都豎了起來,譏諷道:“今兒我倒想看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元媛看著對方堪比楊柳的身子,心中滿是不屑,暗道你別把我惹急了,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呸,就憑你這風吹就倒的慫樣,我一個左勾拳就夠你哭爹叫孃的了。

心裡這樣想,面上卻不動聲色,卻不防一人忽然站到她面前,把脖子一揚,那辮梢就從元媛眼前晃過去,接著芳蓮的聲音響起道:“郡王妃,知道你看我們家姑娘不順眼,但就算是到了今兒這個地步,她也不是你說想捏圓搓扁就行的。”

元媛扶額,這芳蓮比晴雯還彪悍,晴雯大概也不敢在主子們吵架時插嘴,她倒好,一發現呂淑嫻不懷好意,竟直接就衝出去了。這時候忽然想起以前浣娘和自己說過的,芳蓮曾經無數次說過,到了王府,大不了拿命護住自己,看來這丫鬟還真是說到做到。

元媛這一愣神的功夫,就見人影一個一個從自己身邊穿過去,轉眼間,芳書芳楠芳齡放草和浣娘就與芳蓮站在一處,面上是夷然不懼的神色。這一幕不要說元媛和滿院的下人們,就連成側妃和簡側妃等人,一時間都被狠狠的震懾住了。

呂淑嫻氣的渾身都哆嗦起來,她不明白,元媛這個狐狸精到底有什麼手段?把自己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也就罷了,竟連她這些下人都被豬油蒙了心。這是深宅大院,親王府,最冷酷的大宅門,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真正的感情。她們這一個個上前來幹什麼?以為是江月枕寫的那些可笑故事嗎?情義?呸,情義算什麼東西啊。

“打,你們都瞎了嗎?這些丫鬟討打,就給我打。”現在呂淑嫻是再不把王妃等人放在眼裡了,她們轉眼間就要被下大獄,憑什麼還來管自己行事。更何況,再不抓緊這個機會出氣,這個賤人可就要被砍頭了,哪能讓她那麼容易就去死,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委屈憤怒豈能是白受的。

“郡王妃,注意你的言行。”成側妃冷冷道,她剛剛把場面鎮定下來,誰知這個呂淑嫻就如同一個潑婦般的要打要殺,讓場面再度失控,一時間,成側妃也忘了自己對這個郡王妃曾經寄予多大的厚望,語氣都不客氣起來

“側妃娘娘何必多管閒事,坐著看好戲就是,日後,怕是想看也看不到了呢。”呂淑嫻冷哼一聲,又轉頭道:“還愣著幹什麼,要我教你們嗎?”

她身後這些下人,大多都是王府中人,但總有幾個婆子丫鬟是為了前途著想,願意聽命行事的。因此一個個就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在絲雨的一聲吶喊下,齊齊去抓那些丫鬟。

芳蓮等人又怎肯讓她們碰到元媛,反正到這個地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芳蓮這個彪悍的丫頭第一個衝上去,一頭便將一個婆子撞翻。登時院裡大亂起來,元媛剛要上前參戰,這邊的小云瑞終於嚇哭,一旁的如霜抱起他,貼著他的小臉蛋只是嚶嚶的哭,弄得小云瑞更是害怕,元媛一看不行,忙讓**去抱,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眾多女人已是又抓又打弄了個披頭散髮滿臉傷痕,元媛這邊的丫鬟們固然勢單力薄,但因為個個豁出了命般的彪悍,以至於呂淑嫻那邊的人也沒討得了好。左姨娘側妃簡側妃等人也都被這一幕震住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忘了哭,成側妃氣的渾身發抖,只對元媛道:“快喝止她們,這像什麼話?”

元媛心說我倒是能制止我的丫鬟們,但你能制止得了郡王妃的人嗎?她這個時候熱血冷卻下來,卻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上前的,哪怕會一些拳腳功夫也不行,自己畢竟已是嫁為人婦,又在這深宅大院裡,雖然看起來這王府是已經倒下了,可深受封建禮教教育的王妃等人只怕也看不得自己露出彪悍一面,何必又在這個時候刺激她們呢?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就聽院門外一聲大喝:“這是在做什麼?還不給我停手。”接著一陣紛亂腳步聲響起,竟是又一隊官兵闖了進來,帶頭的也是熟人:五皇子蕭素睿。

元媛一看到蕭素睿,心下就不由得一沉。那些正在拼命抓撓的女人看見官兵,也似受了驚嚇,芳蓮等都停了手,呂淑嫻那邊的人也往後退了幾步,垂頭不敢去看蕭素睿。

“雖然敏親王府遭了事,但這裡仍是親王府,豈是你們胡鬧的地方?”蕭素睿大義凜然的訓斥著芳蓮等人,然後目光轉向元媛,卻沒想到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眼裡似是看透一切般的帶著抹淡淡嘲諷笑意,然後她將小云瑞交給如霜抱著,分開丫鬟們向自己走過來。

蕭素睿是恨這個女人的,若非她對自己說生蕭雲軒的氣,自己未必會枉做那挑撥離間的小人,最後卻等到了一個人家兩夫妻冰釋前嫌的結果,自己倒成了笑話。

然而此刻見到滿院人中,除了已經崩潰木然的王妃,卻只有元媛能夠坦然面對自己,態度既端正大方又不失禮儀;看著那雙微垂的秋水明眸清澈如潭,透著看透世情般的了悟

。他心中那一抹悄然深藏的情愫,卻又似在這一刻被撩撥了出來,就如同當日桃花山上,那白紗覆面的女子一轉身後帶給他的失落和悵然。

“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元媛已經把那些丫鬟護到了身後,蕭素睿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目光不著痕跡的在表妹身上看了一下,卻只見到那趾高氣揚之態,他心中搖頭,暗道這個表妹,人人都說她手段厲害,然而在元媛面前,卻真是落了下乘,平日裡的喜怒不形於色都去了哪裡?還是說,真的在這府裡受氣受狠了,今日才露出這般輕狂形態。

剛想到這裡,就聽元媛微微冷笑道:“沒什麼,想是妾身什麼地方得罪了郡王妃,以至於郡王妃一直心懷不滿,今兒終於是有了機會,自然要好好教訓一下妾身的,偏妾身的丫鬟們都隨了妾身,是張狂性子,不肯服軟,這才打了起來,讓五皇子笑話了,有什麼打罰就請五皇子施展,實在是和丫鬟們無關。”

蕭素睿沉默,心想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讓她的丫鬟一個個這麼護著她,難道她們就真的不怕死?唉,罷了罷了,和一群潑婦般的丫鬟叫什麼勁?即便打殺了她們能讓她心痛,出一口心中之氣,但看在她眼裡,我終究是落了下乘。他一邊想就一邊自己也覺奇異,暗道我為什麼還要在乎她怎麼看我?難道我竟還對她抱有什麼期待?她可是雲軒的人。但是轉念一想,蕭雲軒現在在敵國已是那般模樣,即便日後回來,也是大局已定,他又能怎麼樣?

這樣想著,一顆心竟隱隱的又有些熱切,深深看了元媛一眼,嘆口氣道:“你仍如當日在桃花山上一樣,為了一隻兔子,就不惜和本王周旋。今日又為了這些丫鬟,也罷,這事兒郡王妃也有錯,就罰這幾個動手的丫鬟每人三十板子。”

元媛很想問一句受罰的人是不是包括所有丫鬟,但又一想,剛剛蕭素睿說的話已是有些曖昧,呂淑嫻那邊動手的丫鬟婆子們也多是王府中人,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人之常情,難道自己還指望那些人在這種關頭對王府忠心不二嗎?因輕輕嘆了口氣,拳頭卻握的死緊,雖然知道芳蓮等人今日必然要捱打,卻從心裡不願意把路讓開。

蕭素睿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元媛眼中的不甘和麵上的力裝平靜,在他眼裡都是一種別樣風情。正為此得意,忽聽不遠處一個輕飄飄的聲音道:“五皇兄真是好大的威風和氣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