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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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信申未答話,平士從旁衝了出來,向姬舞叩頭:“主公,信申君對主公一片忠心不可質疑。想當年——”

結果他話未完,姬舞瞪他一眼:“多餘!”

平士只好把話噎了回去,但是從姬舞的語氣眼神來看,似乎並不是懷疑信申的忠心,讓他倒是可以安心了。

姬舞踱了兩步,看回信申,壓下胸頭好大的一口氣說:“你把公良尋來,我有話問他。”

信申只道他不追問自己,已經很幸運了,老實答道:“公良先生去了齊國未歸。固然,有人稱,他似乎並未回齊國。”

“哼。”姬舞性情到底爽朗,聽到這話便是被激起了情緒,“公良說回齊國,必定回了齊國。但他何時歸來了,汝等只以為他是未去齊國。”

信申和平士心裡都在佩服他:儼然姬舞比他們兩個更瞭解公良。

也確實,姬舞與公良走得近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因此能看出公良一些用心,才能憑直覺判定出季愉的來歷不簡單。他不是有意與公良作對,但公良有意瞞著他這事著實讓他有點兒鬧心。好歹曲阜那件事上兩人是聯手,一方瞞著另一方做出些事既不合情理也不合約定。

信申道:“主公既然稱公良已從齊國歸來,我必落力尋找。”

“你打算去何處找他?”姬舞關心地問。

“阿突居所。”信申心頭又湧起了苦澀。自從伯露死了後,他與阿突隔了一層好像化不開的隔閡。上回匆匆一面,似乎也沒能說清楚。他其實並沒有怨怒阿突,伯露是自殺的,本應與任何人無關。他只是介意於伯露究竟與阿突說過什麼私下的話,導致阿突如此自責。然阿突不對他說,反倒顯得他好像不關心伯露一樣。

“若你不能從阿突口裡套出話,我想也無用。你不如從子墨那邊下手。”姬舞似乎略知他與阿突的過節,給他指出另一條路走,“公良對子墨有責任,必定安排人在子墨身邊隨時與他本人聯絡。”

信申以為他這個顧慮周全,馬上答應下來,退出屋後便去辦了。

姬舞目視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忽然神情一變把平士招呼過來說:“你,請斕貴女過來一趟。”

平士詫異非常:“此——”

“想讓公良來,不用手段不成。”姬舞苦口婆心的,“信申對她有感情,莫非你也有?”

平士依照他們之前的對話一想,也知道阿斕是季愉。他連聲否認:“我不認得她。此事我立即去辦。”

姬舞拍拍他肩膀,點下頭。

季愉與叔碧在樂器室內溜達了會兒,隨意挑了把瑟,卻是把目光都擱在了角落裡的編鐘上。兩人眼對眼:樂邑的九隻編鐘,從公宮挪到了大學裡。想來呂姬為丈夫打通了一層層的關係,先從由姬那下手,暗自搬到公宮,再由由姬下令到大司樂,挪進大學。這總比叔權去向大司樂直接開口好。司馬那人季愉見過一面,只一面,也知道是個貪圖無厭滿懷鬼胎的老傢伙。

“呂夫人要祕密讓編鐘在天子面前現身,再邀功勞。”叔碧試圖道出呂姬的計劃,“她如此做有何好處?”

可以杜絕那些其他垂涎於編鐘的人。每年天下之民進獻給天子的物品,其中不乏有些被貪婪的官員偷樑換柱,也可能不是呂姬要防的重點。季愉擰著眉想了許久,說:“不知如何方能聯絡到樂芊夫人,告知其此事。”

“夫人不是在宮中陪伴舒姬大人與姜後?”叔碧反問她,“不如,我與你偷偷摸摸進宮去找夫人。”

“如今進了大學如何去宮中?”季愉駁了她不切實際的想法。

帶她們的樂師官急不可耐地催促她們。

兩人只好先回屋去。寺人將瑟送到她們屋內,她們連看不看,技藝再好無用,矇混才是目的。阿朱回來,見她們兩人愁眉苦臉坐著,那瑟擱在一邊置之不理,十分不解,道:“汝等挑揀之瑟莫非不好?”

叔碧抬頭應道:“非也,極好一把瑟。”

阿朱反而冷笑了兩聲:“汝等自信,瑟好是不好無關緊要。”

聽出她口裡濃濃的嘲諷,叔碧驚訝:“此話何意?”

“你不是在燕公面前彈瑟以吸引燕公注意?”

季愉與叔碧兩人大吃一驚。原來她們彈瑟的事兒傳得滿城風雨。姬舞比大司樂司馬位高何止一等,天子又信賴他,基本上,如果是他決意讓誰在典禮上表演讓誰缺席,司馬也是無話可說的。她們兩人在姬舞面前彈瑟,明擺著阿諛奉承。現面對阿朱的指責,她們百口莫辯,一說話大概會被阿朱認定信口雌黃。

阿朱見她們兩個默聲,便是更氣恨起來,走到自己位上拿起把,狠力地扯起了齒上的落髮。

叔碧與季愉眼下沒有心思去安撫她的任性,都在煩惱如何才能與樂芊聯絡上。

這會兒信申快馬加鞭去到了阿突居所,沒有多想,闖門進去,要找子墨。寺人攔不住他,怕他亂闖房間,只好徑直帶他到了子墨那裡。

信申是想:與這表兄弟因於公良的阻隔,多年未親近說過話兒。然血緣關係存在,他的忠心子墨清楚,自己這一次來訪,一是探聽公良訊息,二也可以藉機與子墨多說上幾句,正好寺人稱阿突不在,他可以分析利害給子墨聽。最主要的是,有關他阿姊的問題。

子墨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會有個阿姊。阿斕當年出生後,因宋國與楚國祕密定下婚約,寄在了申國宋後胞妹家裡撫養。信申邊走邊思量怎麼與子墨說這個事。他踏上臺階,寺人掀開門簾讓他進去。子墨坐在一邊,見他進來,抬頭看了看他,似乎不怎麼驚奇。他直覺地轉頭一看,幽幽的另一邊,傳出幾聲幽幽的咳嗽。

端木把窗戶開啟,讓暖和的幾縷陽光射進來。因為他主人犯的虛症,保暖勝過服藥。

“信申君,坐下吧。”沐浴在陽光裡的公良,尖削的半張側臉被鍍上了一層黃金色,他肩披的白衣獵獵,給人一種模糊的不禁去仰視的姿態。

信申在一瞬間之後即是惱了起來,牙齒間噙了嘲諷:“耳聞先生回去齊國,眾人擔心。豈料先生是躲在此地,可是把眾人當成猴耍?”

“此言差異。”公良眼皮一抬,直直回了他話,“我今早剛回到鎬京。”

信申儼然不會信。然而,子墨在他旁邊躊躇地開口:“先生所言是真。先生剛回來,便在與我說齊國與宋國之事。”

“齊國與宋國?”信申坐了下來,無妨聽他怎麼狡辯。

“先生此次回去。一是,誠實齊國承受了海災。二是,宋國派使臣到齊國,要求與齊國聯姻。”子墨說。

信申腦子裡啵地一響,是被這突然的話給炸混沌了。無道理啊,阿斕的事為祕密,知道這個事的人都主張不把阿斕嫁於公良。是誰到齊國提這個建議?信申便是與子墨對上眼,子墨驀地避開他目光。信申忽然心裡明朗:這個建議是反派提的。如果這樣,提議嫁給公良的人是?

“貴女伯怡。”子墨道,“伯怡去世之母與宋國上卿大人為遠親。此事由上卿大人提出。”

今宋國內兩派分立,一為擁護大周派,以天子派來的監國與先王太師為代表。二為反周復商派,以上卿為代表。上卿作為幼王未登基總理朝政之人,且是宋國王族宗長。雖然表面上是上卿權力最大,但是天子的監國與先王太師被天子與先王委以了特別權力,能與上卿抗衡。上卿要讓伯怡嫁給公良,大概也是想到公良扶持子墨已久,想從公良這裡下手與子墨親近。

“先生如何迴應上卿大人?”信申問,心裡快意地想:你最好娶了伯怡,與子墨季愉都一刀兩斷。

公良未有直接回答他,反問他:“你來此地是為何事?”

信申想到姬舞之命,答:“我家主公想見你一面。”

“舞兄以為你能把我請過去?”公良接過端木遞上的杯子,喝口水。

信申倒沒有料到這點,往深處一想,確實不可能。即是說,姬舞另有想法。因而他未免不惴惴不安。

“我走一趟。你告知你家主公,想請她過去也好。我本是想把她介紹給你家主公認識。”公良幫他道出姬舞的計謀。

信申駭然地目視他:“你想如何與我家主公說?”

“她願意嫁我,我願意娶她。她有難,我自然要過去。舞兄非蠻不講理之人。”公良慢聲慢語,一點也不心急,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信申一直內心裡存有個疑惑:“你有安插耳目在她身邊?”不然他怎麼總能料事如神呢?

“你此言真難聽。”公良好像正經地向他指出,“我離開之後,自然是要將她委託給隗靜大人。隗靜大人乃她養父,關心她天經地義。”

隗靜身為宮中醫師,無論在公宮還是在大學裡,這一點耳目肯定是有的。何況,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詢問自己女兒情況。可是在什麼時候,隗靜與公良的關係好到了連韓姬都覺察不到的地步。信申想想都後怕。公良看人太透,恐怕早已看出韓姬與隗靜貌合神離。

公良是從他們夫婦第一次來拜訪他時發現的。雖然之前聽他們夫婦的故事,已經有所察覺。一對神仙眷侶似的老夫妻,竟然膝下無子,也從未想過收養孩子,本身就是一件不合情理的事。若很愛很愛一個人,總是想和那人生下孩子的。即使不能有,也會想方設法讓自己與他的想法延續下去,最好便是收養個孩子。可這對夫婦既是不想要孩子,也沒有完全隱居。只要與這對夫婦談兩句,便知道都還是捲入在塵世間未能看透浮塵的人。

那夜,韓姬以為天子把隗靜留在宮中用食,實則是公良在離開之前與隗靜談話。隗靜向他直言:韓姬是宋國人。當年自己救了韓姬後,娶了她,卻一直得不到她的心。她的心裡只有宋國。

“你知道在她身邊所有事。”信申這個問題像是自問居多。

公良答:“是。我也料到你會告訴她,我為何給她取字為斕。”

信申冷笑:“你也必定知道她為了你,可以拋棄宋國人身份。”

“我娶她,本來就不因她貴為女公子身份。”公良面對他的嘲笑,愈加淡泊。

“為何?”信申不信他會因所謂的愛情而娶一個女子。應說世上沒有人會相信。

“因她可以作為子墨阿姊,可以扶持子墨國事。我視子墨為兄弟,不會貪圖宋國媵器與財富。”公良說這些話仍是淡薄的,“我所言,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然你自己心裡清楚,宋國與齊國為敵並不明智。此天下,無人想與我為敵,哪怕是天子。”

如此狂妄的話聽到誰耳朵裡,都是十分刺耳無法忍受的。可是信申不能反駁他的話,因為他字字是事實。當年幫周天子打下天下,第一功臣便是姜太公。所以歷代周天子深知姜氏子孫厲害,迎娶姜國女子居多。或許公良看來體弱多病,然公良是把什麼事都算計好了,還怕病?許多人算來算去,敵不了一個病秧子的一句話。不要以公良病弱的角度看待強大的齊國,毫無意義。

這邊信申暫時沉默,轉念一想忽然意識到子墨在旁聽。不知道子墨突然獲知了他阿姊的事情,是否能接受。他快速遞過去子墨那邊一眼,發現子墨老老實實跪坐著,聽他們的話,表情平靜沒有什麼變化。他心裡未免不會虛慌。子墨早已不是他印象裡那個青澀毛躁的少年了。子墨有子墨自己的想法,而這一點還是公良有意栽培出來的。公良不怕子墨與自己對抗,他更怕子墨耳軟受他人慫恿便做出一些可以令自己後悔的事。

子墨接到信申投來的目光,像個大人樣握起拳頭咳咳兩聲:“信申君,我知道她是我阿姊。”

“你何時得知?”信申聲音裡掩蓋不住一絲急。

“我知道我有個阿姊,是先生早已告訴過我。至於是不是她——”子墨稍微躊躇,“我與先生一早便微有察覺,因於你關心她。其餘,待我回宋國再說。”

信申忽然感覺眼前這個矮小的少年一下變得巨大起來,能罩得住一個國家,再也不需自己在幻想中給予他保護。

“信申君,該走了。”公良爬起來,把外衣正式穿上,束了腰帶。端木給他呈遞上一把刀。

考慮到季愉的安危,信申即刻也站了起來。子墨跪坐著,說:“有先生去,我便不去了。”

“是否需要我為你帶話給她?”公良問少年,好像一家子的口氣。

子墨雙手抱胸,眉毛揚起:“告訴她,她也太遜了,竟然裝病。”

端木知道:他這話實際意思是告訴季愉他很擔心她。端木便忍不住要笑。但公良掃他一眼,他立馬收住笑聲。

緊接三個人出屋,坐上備好的牛車,徑直往大學的方向。

當天傍晚,季愉本是悶悶地用著暮食。想到呂姬的詭計得逞,樂芊的心血被利用,她一口飯都吞不下,然又只好嚥著。有人來報稱有訪客找。她心思是誰,門開啟,卻見是平士在迴廊道上候著。

幸好叔碧與她性子不同,在屋裡呆不住跑出去閒逛。不然在這裡遇到這個禿頭的曼家平士,兩人又不知會起什麼衝突。季愉便道:“大人,貴女叔碧不在。”

平士低著頭,說:“我家主公想請斕貴女過去一趟。”

季愉在他光禿禿的腦瓜上注目了會兒,心裡自然是聯想到自己八成露餡的事兒了。姬舞必定懷疑什麼,才強硬要她過去。

平士倒是有些愧意的。這種強迫弱女子的事兒,他定是做不出來的。因此有姬舞的命令,他還是絞盡了腦汁,想學信申用計,怎麼將她拐走。他沒有信申腦袋靈活,說話也就沒有謀士那般狡猾,簡直是直抒己見,把什麼都坦白了。他道:“貴女,你不需擔心。我家主公不會為難你。他只想讓你過去,以便讓公良先生出面與他說話。”

季愉沒想到姬舞打的是這個主意,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