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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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樂芊探求師況意思,師況向她點頭。她明白了:此人,不見得完全可靠,但可以合作。她便向司徒勳表明合作的意向,道:“若能救出季愉,我一定聽從先生安排。”
司徒勳聽她答應,不覺地高興起來,表露於神色。
樂芊再問他意見:“先生有何安排?”
“明日,受到召喚的公侯會進宮面見太房與天子,此次會面在秋獵之前,非正式召喚與覲見。夫人不如隨我進宮,看是否有夫人認識之人?”司徒勳道出自己的盤算,想讓樂芊在後宮裡先找到幫手。宮中有些地方,由女眷打探訊息比較有利。
“聽先生安排就是。”樂芊順從道,在師況的提醒下,再次打探,“可是,先生莫非已是有季愉訊息?”
叔碧在這之前向他逼問過多次,他都嚴把口風。不過,樂芊與叔碧不同,即使知道了季愉的下落,也不會魯莽行事。司徒勳於是說:“實不相瞞,貴女今是在齊國人手中。”
樂芊是一驚:季愉怎麼會與齊國貴族在一起了呢?
“貴女性命,我想暫時不需堪憂。”司徒勳安撫樂芊的這句話,自己聽起來相當苦澀。公良的一句警告,便是讓他動手不得。眾公侯中,唯姜子牙子孫最令人忌憚,連天子太房也奈何齊人不得。
樂芊心想:他都這麼說了,看來季愉暫時是安全的。問題是,這個齊國貴族是什麼人?不怕,明日進宮應該能見到。一切真相將露出水面。
季愉自然不知樂芊進京了,否則不會心焦如火。她被子墨推那麼一下,頭磕個正著,暈暈轉轉,心裡怎也想不明白:莫非,她與子墨天生是冤家?
見凶神子墨跑掉,阿採匆忙爬上臺階,跪到了她身旁,欲扶她起來。然公良已起身走來,摁住她的手,道:“我來。”
阿採只好有點愣地鬆開手。除了聽說中的信申君,從未見過有人對貴女如此溫柔。公良慢慢攙扶起季愉。在季愉坐起身後,他的雙手也沒有從她肩上離開,護著她,防止她一時不穩再暈倒。
季愉坐定,頭暈的感覺稍好一點。睜開眼睛,剛適應了光線,看見庭中走來兩名男子。前者邊走邊伸手攔人的是端木,至於另一個人,讓她霍然瞪大了眼珠。
“信申——”眼看都來到了公良前面,端木嘆口氣縮回手,只希望他不要衝動。
信申越過他,轉身,是氣在當頭想與公良辯駁。然而,沒與公良說上話,卻是第一眼便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公良只覺得手心一空,剛才倚靠在他身上之人已起身。
眾人皆愣愣地看著,季愉是像箭一樣飛跑出去。她躍下臺階,衝到了信申面前突然定住了腳,想必是畏懼起了禮儀,竟是要躬身行禮。
信申卻忽然張開雙手,毫不猶豫地攬她入懷,讓她的頭輕輕靠到自己肩上,說:“對不起,我來了。”
季愉的心咚地落地。這個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墨香。她只是眷戀地倚靠著,在這一刻,讓自己暫時卸下一切,去倚靠這個人。
這一幕,好比心心相惜的一對人兒久別之後的重逢。
四周的人,看在眼裡,都說不出一句話。
阿突眼眶一痛,因憶起當年的美好,是酸澀得幾乎要流下淚。他別過臉,無意中看見公良面色駭然。從未見過公良有此等神色,他不由擰緊眉:“公良——”
公良一隻手撐起了下巴頜,語氣有點兒自侃:“原來心靈溝通,便是如此。”
阿突沒有迴應,是在仔細琢磨他的話。說信申與她像是戀人嗎?怎麼他第一眼的感覺是親人而非戀人呢?
“阿突,你看墨墨——”公良向他指意庭中方向。
子墨是磨磨蹭蹭跟在端木和信申後邊來的。看見信申摟著季愉,他居然是被一嚇,跌坐到了地上。
“墨墨?”端木來不及扶他,只能用手在他眼睛前揮揮。
“為何——是信申摟著她——”子墨吶吶地吐出話,兩隻手還往自己胸口上摸摸,是被嚇得不輕。
“我如何得知?”他問這話讓端木感到好笑,“此前不是說了,信申認識她。也許,信申與她是戀人?”
“戀人?!”子墨叫道,身體如驚弓之鳥從地上蹦起來,“不可能。信申婚事由燕侯公安排。”
在旁人聽來,怎麼他這口氣,像是為季愉擔心較多?
不過,他大嗓門一喊,當事人清醒了。信申抬起臉,向公良含了下頭:“若先生同意,我會帶她回去。”
“我不會同意。”公良料定他會說什麼,沒等他說完一口拒絕。
“先生扣留她毫無意義。”信申據理力爭,“既然我家主公不知,先生又不想殺她,她留與不留,無意義——”
阿突忽然插/進來:“不。信申,她暫且留在公良身邊,方是安全。”
信申聽到這聲音,兀然發覺他也在。兩個多年前的友人四目相對的瞬刻,阿突垂低下眼。信申扭頭,艱澀地說:“許久未見。只聽聞你一直在公良身邊,果然如此。”
“是。信申,剛才我所言非是為公良著想,是為她本人著想。”阿突一字字一句句,也是無比小心,“只因她像伯露——”
提起那個跳河自盡的大妹子伯露,信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掐進了季愉衣服裡。季愉不動不叫,他才發現不對勁。趕緊抬起她的臉察看,一看她竟是睡著了。心想她見到他才能安心睡覺,不知在這裡是不是受到了虐待,他心頭隱隱痠痛,執意要將她帶走。
公良喚住他,走了兩步,停在臺階上俯視他與季愉,沉聲說:“你就此將她抱出街,被人看到,於你於我都不會好。”
信申再衝動,也得顧忌季愉本人的聲譽。想來想去,不如夜晚等她醒了再走。但他不會明著妥協,嘴上仍硬道:“如此也好。請先生安排一間房給貴女休息。”
公良沉靜地點頭,喚聲:“端木,由你安排。”道完站在原處,風颳起他身上單薄的衣袍。他兩隻緘默如海的眼睛,望著信申抱起了那人,最終走進了門裡,隔絕了他的視線。他默默地轉身,掀開門簾走回自己辦公的案几。
阿突也沒有動,端起了杯茶,品聞茶香養心靜氣。
子墨見他們兩個像悶葫蘆一樣,想跟端木去看卻不敢,只好坐在臺階上又玩弄起笛子。摸著笛子上漂亮的竹紋,他腦海裡竟是猜想她是從哪裡摘的竹子。一氣之下,他將笛子插回了腰帶裡,仍捨不得扔掉。
信申將季愉平放在席子上,為她蓋上被褥。她大概是疲憊至極,看起來沒有一刻半會兒不會醒來。他坐在她旁邊,時而握起她的手摸摸。
端木安排完,便是合上門離開。過一會兒,阿採進來為他上茶。
信申見到她,關切地問:“腿傷可是好了?”
阿採立馬放下茶杯,向他磕了三個響頭,回道:“我早前聽貴女說了,我命是大人所救。大人恩情,我畢生難以回報。”說完把頭停在了地上,久久不願意起身。
信申不是沒有見過這樣謝恩的人,但阿採此舉讓他懷有愧色。說起來,那夜他並沒有幫到什麼忙,主要還是季愉的果斷行事。他想對阿採說,救命恩人是你主人不是我。又一想,這麼說不一定就能把阿採勸服。由是他換了種方式,果斷地轉了話題:“阿採,你抬起頭來。我有重要之事要問你。”
一聽說是重要的事,阿採不敢怠慢,乖乖把頭抬了起來。
信申眼底裡劃過一笑,親切地問:“你在此地已久?”
阿採搖搖頭:“我是奉了樂芊夫人命令尋到此地,回來貴女身邊不久。”
“貴女在此地可好?”信申問這話帶了嚴肅。
“先生待貴女甚好。”阿採想到公良對待季愉的樣子,誠實地答話。
信申儼然不信。公良,或許對熟人挺好,對敵人在朝廷中是臭名遠昭的心狠手辣。但他見過阿採為了季愉差點死掉,不信阿採會被公良收買,因此一定要阿採詳細說來。
阿採想了想,便把近些日子在宅邸裡的所聞所見說給他聽。
時間一刻刻過去,信申的臉愈來愈是嚴肅。他是個性情中人。來這裡之前,他曾想過多次季愉被公良囚禁拷打的場面,特別後悔當時沒能將季愉給救回來。因此到了鎬京,馬上衝到這邊來了。可是現在一聽,貌似不是這麼回事啊。公良待季愉好得出人意料。他一下是捉摸不透公良的目的了。
阿採也是個機靈人,答完看他沉默著,便知道他是在想事情。她不會打擾他思路,走過去輕輕將主人身上的衣被拉一拉。摸到主人的手背,忽然發現有點兒熱。
“大人。”
聽見阿採急促的聲音,信申立馬轉回身問:“何事?”
“貴女發熱——”阿採抬起季愉的一隻手,急切地說。
信申馬上把掌心貼在季愉額頭,屏息聽季愉的呼吸聲。可能只是有點兒熱,沒有大礙,但他不是很放心,還是問:“她近來可是受過了風寒?”
“沒有。”阿採答,忽然想起了毒水的事,補充道,“此前突先生給貴女看了病。”
竟然需要到阿突給她看病?信申英挺的眉毛一聳,立刻吩咐:“找突先生過來。”想到阿突的脾性,他又慎重交代:“說是我請求他過來。”
阿採應好,轉身小跑出去。
阿突這次來的很快。阿採跟在他身後氣喘吁吁。他開啟門,對信申只簡單地點一下頭,便是疾走到病人身邊。
信申見他握起病人的手診脈,一直沒有言語,不由心急:“她是何病?”
“中毒。”阿突答,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器,在季愉的手背上扎針。
信申聽這簡單的兩個字,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怎會中毒?何時中毒?會如何?”
“暫時不會立刻喪命。”阿突說,手持的針尖在病人的穴位上小心擰轉。
信申怎會安心,一直追問下去:“究竟是何人讓她中毒?可有法子解毒?”那副急切的神態,是想把導致她中毒的人千刀萬剮。
“是我緣故。”公良忽然進了門裡,淡淡地道。
“你?!”信申仰頭,聽他如此淡定的答話,不禁是有些怒,“請先生立刻講明詳由。”
端木一直在旁小心觀察情況。見他們是要起衝突了,他馬上閃出來為主人辯解:“信申君,此事請讓我解說。貴女是主動幫我家主人試毒,不幸中毒。”
信申一聽更氣,怒意直衝公良身上爆發:“她非你家臣,你怎能為難一個弱女子為你試毒!”
公良筆直地與他對視,沉聲道:“你所言無錯。此事我會負起責任。所以,你暫時不能帶她走。”
信申聽他如此一說,反而一刻無語。應說,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公良。在他印象裡,公良一直可是個狡詐之人。狡猾到什麼程度呢?就說暗殺隱士的那夜行動,公良避重就輕,讓燕侯公的軍隊承擔起追擊的重責,自己則與部下在外圍設伏守株待兔。燕侯公帶軍勞碌地來回奔跑,公良在月下乘涼,確實可以把燕侯公等一干人馬活活氣死。好在燕侯公豪氣,自我安慰:我此乃體貼公良是病人。
公良如今主動說會承擔起責任,信申有理由質疑他的誠信。他在京城聽到的訊息是:公良害貴女伯怡眼瞎,結果趁機將伯怡給拋棄了。
“你如何承擔起責任?”信申幾乎是嘲笑的一哼。
“我會娶她為妻,照顧她一生。”
端木、阿突等人聽他說這話有好幾遍了,很淡定以對。信申不同,在一刻的驚詫之後,炸毛了,跳起來罵他:“你以為你是何人,想娶便娶?!”
“信申君——”端木聽他口不擇言,有禮儀上的以下犯上,噓噓地小聲提醒他。
結果信申連端木也瞪上眼,指著他們說:“拐賣良家婦人,便是汝此類人。”
“喂喂——”端木慌忙摁下他的手,表情特別的無辜與委屈:你想罵人,也不要把我扯進去。我家主人與我是不同啊。你這樣的話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勾女?
信申反正早就看他們一群人不順眼,生氣地背對公良。轉頭看見阿突,他心頭又複雜起來。
阿突仍在悉心給病人治病,對他們之間的爭議像是沒有聽見似的。
阿採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公良說要娶她家主人,她是不太信,直接當成“聽錯了”看待。她在病人額頭一遍遍地換冷毛巾,只關心主人健康,時而問阿突:“突先生,貴女會如何?”
於是可憐了好不容易說出豪言壯語的公良。公良咳咳兩聲,在阿採緊張的臉上瞅瞅:此人好好栽培的話,是棵好苗子。
室內氣氛微妙。但室內的人肯定想不到,室外這時候也氣氛微妙。
子墨本是聽說季愉發燒後,像條跟屁蟲要跟在端木後面過來。走到半路轉念一想,自己這樣跟過去,不是又被端木捉住把柄?端木最愛取笑他總是關心她了。他撓撓腦袋,就此守候在庭院裡等訊息。
大門口,負責守衛的武士攔不住來客,小跑過來向子墨報信兒:“子墨大人,不好了,曼家平士非要進來面見先生。”
子墨驚愕:剛來個信申鬧場,怎麼又來了個禿頭平士?今日燕侯公的家臣是怎麼回事?全跑到公良這裡倒騰了?
武士是焦急地四望:“子墨大人,你拿個主意啊。”
子墨拍拍膝蓋起來,心想總算有自己出場表現的機會了。他昂首挺胸,挺有男子漢氣概地說:“讓他進來。我來見他。”
門口守衛放人。曼家平士一路大踏步進來,一邊捉到人便是追問:“你家主人與信申君現在何處?”樣子很是焦急。看到子墨堵在路口像是迎候,他愣眨了一下眼,粗聲粗氣地說:“子墨,幾日沒見,你倒是長個頭了。”
子墨沒被他這句話給噎死,撇起嘴巴:“禿頭,你來拜訪,是有何事?”
平士最痛恨有人在意他光禿的頭頂了,不過他不會與一個小孩子計較,照舊粗聲粗氣頂回去:“你做不了主,趕緊讓你家先生出來。”
這不是變相地嘲笑他是個小屁孩嗎?子墨聽著可來氣了,兩腿分開站馬步,立定在路口:“先生如今有事,不能接客。”
“子墨,我不是與你說笑!”平士心想這性子彆扭的小屁孩,也只有公良和端木能養。他走過去,已經是很有耐心地想拉開對方讓出路來。
子墨見他越過,反手揪住他袖子不放:“平士,你不得進去,裡面有病人,阿突在給病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