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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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此願,對眾多人而言,是奢望。”

公良這個話,不知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評說整個社會。

“既是奢望,先生何必提及?”季愉是想了一陣,才能找到合適的回話。

“是否想看樂芊夫人回信?”公良的手離開了她肩膀,握起拳咳咳。

季愉立馬回身,眼中無法掩飾急切:“樂芊夫人回信予我?”

“是口信。”公良說,“人將在明日帶到。”

樂芊派了什麼人到她身邊來?無論是誰,對她來說,都是極大的慰藉。不過,奇怪的是他,為什麼同意讓人到他這兒來。

公良對此卻沒有做任何解釋,好像不需要解釋一樣。當然,他對樂芊不會說她是他的俘虜,只說了:“我與你在途中相遇,出手相助,帶你來到鎬京尋找名醫。”

“夫人相信先生所言?”季愉以為,以樂芊的才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他的話?再說了,他向樂芊表明的是什麼身份。

“一名齊國商人,夫人為何不信於我?我贈她之藥,已是解決了她燃眉之急。”公良不想討論樂芊是否相信的話題,因為沒有意義。哪怕樂芊不信,又能如何?樂芊根本沒辦法找人來救她。所以樂芊派來傳口信的人,當然是要被他扣留在這裡。據回報的人說,樂芊派來的人是她心腹。他想,是該找個人陪陪她。也即是說,他不怕她多個人能怎樣。

季愉從他這口氣裡已聽出他所想的:她想作亂,也得顧忌著。來了個人更好,或許可以用來當威嚇她的籌碼。如此一來,這來的是何人,她心裡隱約有數。

果然,他們剛說完話,喝了湯,那人已是帶到。

“貴——”跪在臺階上的阿採,見季愉穿著男子的玄衣,也就機靈地沒有把她的稱謂說出口。

公良打量這個年輕的女寺人,心想:此人,對她倒是忠心耿耿的。

季愉猜到來的人必是她,心裡幾分欣喜幾分憂愁,故意板著臉。

“主人,您看——”端木請示如何處理這個事。

“子墨粗心大意,正好缺個人服侍。讓她服侍子墨。”公良氣定神閒道。

端木僵硬地笑了笑:這樣一來,墨墨必是要發火了。

不過,在此之前,經公良允許,季愉與阿採能說上會兒悄悄話。

“夫人讓我來見你。”見室內無人,阿採向季愉正式行了拜禮,抬起頭時淚汪汪的。

季愉焦急她的腿傷:“傷可是治好了?”

“好了。全好了。有幸得到夫人派遣醫工救治。”阿採對於樂芊也是感恩於心。

“夫人讓你帶來口信是?”季愉問。

“讓貴女安心。此藥甚是靈驗,主公已能每日清醒兩個時辰。”阿採高興地說,“女君與夫人皆誇貴女有心。”

有心這個詞,大概在女君和樂芊心裡的含義是不同的吧。季愉對女君的顧慮比較多,是由於得知呂姬到達曲阜。能准許呂姬遠行的,只有女君。

阿採接著道出她的憂愁:“夫人要我轉告貴女。九隻編鐘今是欲送至鎬京。承擔進獻之責是世子。伴隨世子有呂夫人以及鍾曹。”

這下可好了。全部人都趕著來鎬京。

“夫人有何交代?”季愉詳問。

“有。”阿採點頭說,“九隻編鐘,乃主公心血。世子進獻而已,無功無勞。然世子欲藉此誇大功勞,必是不可。”

季愉心裡明白了:樂芊是要她毀掉世子機遇。然而,世子不獻,誰來進宮獻鍾?

“夫人近日會啟程。”阿採說到樂芊要來,掩蓋不住興奮與喜悅,“也必來見貴女。”

老奸巨猾並且在鎬京也有人脈的樂芊來了,或許事情會有所轉機。季愉點點頭,問:“可有貴女叔碧訊息?”

“有。”阿採對她的問題露出一點兒驚訝,“貴女叔碧託人帶口信回宅,稱今也是到鎬京來。”

季愉有些愣。她不是沒想過叔碧從哪裡得知訊息後,趕緊上鎬京來找她。可是,此事若是發生在公良告知樂芊之前,只能說明叔碧不知道她在公良這裡,而是從其它地方得知資訊。那會是誰?是叔碧自己來,還是有人陪她來?

“貴女。”阿採說到最後,擔心地看著她,“此宅邸之人皆是齊國商人?”

阿採不能說很聰明,也看得出公良不可能是個商人。他身邊帶的人,可都是武士。

季愉說兩句讓她寬心:“他不會為難於我。”

“為何?貴女為何在此人身邊?”阿採邊說邊撫住胸口,“我曾聽聞,曲阜遭遇夜襲。”

“實不相瞞,此人待人有區分。於他好之人,他仁心對待。於他壞之人,他手段殘忍。”季愉並不否認夜襲之事,用模糊的三兩句點醒阿採。

阿採眨著眼看了她會兒,意會後跌坐到了地上:“如何是好?我本以為會與貴女離開此處。”

季愉緩緩地搖了搖頭:“既來之則安之。”一開始她也焦急,幾次三番想找機會要落跑。但是,久了,心氣平和地想清楚了:逃跑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他總能把自己抓回來的,甚至滅口。解決的方法是,應該讓他知道,她不會與他作對。這也是他一直強調的。

剛剛,他幫她綰髮,告訴她,只要她對他好,他必也會對她很好。他撫摸她頭髮的手,搭落在她肩膀的手,在溫暖中帶了一絲涼意。她想起了那首《綠衣》,如他所言,是奢望。

-----歇口氣,再往下閱讀,(*^__^*)------

伯怡得知阿採進來宅邸,愈是生疑。

歸夫人心惶惶亂,來找她商議:“此人半夜裡來,據聞與可喜談了甚久,之後被派到了子墨大人身邊。”

伯怡是經過了一夜的思考,沉靜了下來:“夫人,我知先生脾性。此事恐怕關係重大,我等不可過問。”

“伯怡,我聽聞先生此行有意麵見太房。”歸夫人著急的是小道訊息漫天飛,屆時謠言成真,“不知先生是何意?”

“我不知。”伯怡答得爽快,“夫人,先生向來不讓人知道自己所想。”

“伯怡,你為何不急?”歸夫人都急出了層汗了,可伯怡安定得像是沒事兒的人一樣。

“夫人,我知先生心裡沒有我,也不會娶我。”伯怡抬頭看著她,眼裡沒有哀傷,只有平靜。

“若是當真如此,你怎能心甘情願?”歸夫人是瞠大了眼珠,想推她一把讓她清醒,乃至有舉手掃她一巴的衝動。全家人這麼多年,寄望的不就是她一人嗎?

伯怡見她因凶怒變得猙獰的面孔,心裡是被嚇了一跳。歸夫人已是如此盛怒,她不敢想象祖父、父親等人聽到訊息會如何反應。

“伯怡,莫非你不想得到先生?”歸夫人起身走到了她面前,從上到下嚴厲地俯視她。

“我——”伯怡不敢應聲,心頭是一陣驚一陣怕。聽對方的口氣,若她得不到公良,似乎全家人都饒不了她。

“若你如此懦弱,只能是你祖父、你阿翁、全家人都寵壞了你!”

歸夫人一句話如五雷轟頂,伯怡的面色漸漸呈現死一般的青白。

“伯怡。”訓完話,歸夫人語氣一轉,抱住伯怡的頭,“全家人都疼你,你總不能辜負你阿翁吧。”

伯怡的眼皮慢慢耷拉下來,臉色逐漸由青轉向雪白,像安靜的雪花兒。

歸夫人感覺懷裡的人安安靜靜,想:這倔強又驕傲的侄女,應是順服了吧。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為家族犧牲是必要的覺悟。沒有家,便是沒有國,何來個人的幸福。她輕輕撫摸伯怡的頭髮,說:“不要擔心。過幾日我進宮向由姬大人稟明此事,道公良先生難於開口便是。你留在宅內,陪伴先生。除你之外,先生是不應與女子會面。”

“我聽夫人安排便是。”伯怡乖順地應道。

“好孩子。”歸夫人緊緊地摟了摟她,以表明大家是同一家人,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這邊阿採被派去服侍子墨,然不會兒讓子墨遣返回來。

季愉恰在幫公良整理書,看見阿採在庭內徘徊時而觀望裡邊,便是放下手中的活兒。公良此時在帷幔內休息。她躡手躡腳走出屋子,招呼阿採。

阿採小跑步過來,說:“大人小小年紀,脾氣倒是不小。”

季愉笑笑,以她差點兩次死在子墨手裡的經歷比較,阿採遭受的挫折實在算不了什麼。

“貴——可喜。我該如何是好?若從大人身邊回來,先生會生氣吧。”阿採伸長脖子窺探裡面的動靜,小生怕怕地摸摸胸口。

季愉拍拍臺階,示意她坐下歇口氣,從長計議。

阿採跳上臺階,坐下來,擦掉額頭的汗水,繼續說:“大人脾氣甚怪,說不需女子服侍。一大早,大人在庭中射靶,箭術精湛。”

捉起了下巴頜,季愉思摸著:“嗯,子墨大人是箭術精湛。他是獨自一人習武?”

“是。”阿採答,是覺奇怪,“他喜歡獨自一人。”

說起來,子墨不教她武術,端木卻是樂意教她的,教她拿刀以及幾招防身術。為此,子墨愈是不高興,少不了當她面前冷嘲熱諷。她確實不明白,他為什麼到今還反感她?現在知道他喜歡獨自一人,好像是故意與所有人豎起面圍牆,讓自己置於牢獄之中。與其說他怪,不如說他是心裡有傷痕。小動物也是這樣,受了傷便躲起來,看見任何一個陌生人靠近,會張牙舞爪。公良說他身世悲憫自幼喪失父母,應不是虛假。

季愉咂巴咂巴嘴。

門簾裡幾聲咳嗽。季愉返身回屋,先給病人倒了杯水,端至帷幔內。

公良沒有起身,睜開眼問:“什麼時辰了?”

“先生睡了許久,已是昃時,差不多該用暮食了。”見他不想起來,季愉跪坐在旁邊端著水杯答話。

“阿突應該到鎬京了。”公良思量著道。

季愉很自然地聯絡起,探問道:“先生可是覺得身體不適?或是讓端木大人快馬聯絡突先生。”

“不是。”公良從被服裡挪出手。

看他是要起身,季愉趕緊擱下杯子扶他。他讓她扶著自己,倚靠在她身上,果然是覺得舒適軟綿,她的頭髮飄來她的體香,是青澀的、略帶甜蜜的味道。然而,他只是在她的髮髻上聞了一下,又果斷地伸手把她推開了。

季愉雙手垂落跪坐在旁,看他突然像換了個人。

他平常軟綿綿羸弱無力的身體,忽然變得像樹一樣筆挺,像山一樣屹立。左手抓了件衣袍,迅速兩手穿過袖子,紮上緊實的腰帶。動作比武士更迅捷,她只覺得眼前一個晃眼,他已經把擦得程亮的佩刀插/進了刀鞘。咔——清脆的聲音在室內迴旋,凝固住刀尖上冰涼的氣息。

季愉趴伏在地板上,不敢抬頭。

公良回過頭來看她,曼聲問:“端木有無教你帶刀?”

“有。”季愉答道。

“拔出來我看看。”

他這種聲音她不是沒聽過,當他對他的武士說話的時候,去掉了調侃,餘下是與刀一樣冰冷的氣息。

季愉的手摸到了腰間的匕首,稍擰眉,霍地用力。

然他的手摁在她手背上,她只拔出半截刀鋒。他眯眼看了看,道:“足矣。”她便把刀歸入刀鞘裡。

她是經他這動作一想,說:“先生不如配給我一把木刀。”

“你不會想殺我。”公良淡淡地說,知道她話裡的含義。

“先生信任於我,難保他人不疑心於我。”季愉指出上次子墨與伯怡等人的誤會。

“無意義。”公良道,“若是有意陷害,有刀無刀並無關係。”

季愉明白他說的沒有錯。但是,他為何一定要讓她佩刀呢?還親自檢查她的刀鋒是否鋒利。

“女子遭人暗殺者並不在少數。女子心思慎密,使毒之術反而不易得逞。佩刀於你而言,並無壞處。”

他此話含義是?季愉小心地抬起頭。

他的手伸來是摸到了她臉邊,最後像是安撫小孩在她頭頂上拍了拍:“不需憂心。狼是意外。到了鎬京,無人能傷得了你。”

季愉倒是聽出來了:是除他之外沒人傷得了她。

端木掀開門簾進來,問道:“先生是不是要出行?”

“是。”公良開啟帷幔時,不忘對她低聲囑咐,“你留在此地。”

季愉不會違抗他的命令,坐在屋內,一直目送他與端木走出了庭外。落日的霞光披灑在土灰瓦,餘暉是落在了衣袂飄飄的玄衣。眼看子墨像只小動物緊追不捨地跑過來,尾隨他們消失在門口。

躲在廊柱後面的阿採見是沒人了,才敢露出臉。可是,不會兒,她又躲回了柱子後面。只見伯怡帶了一群人走了過來。

“先生出行。”季愉在伯怡走到面前時,先說明,“等先生歸來之後,我必會遣人告知貴女。”

伯怡笑盈盈的,相當客氣:“我不是來找先生,是來找你。”

“我?”季愉表示疑惑。

“你可知先生有喜歡之人?”伯怡是在她旁邊的葦蓆上坐了下來,語態親切。

“我只是先生家僕,怎知先生所想?”季愉搖頭否認,悄悄地挪離她遠一點。太靠近,她擔心聰明的伯怡會察覺她是女子。

然而,伯怡仍是發現了對方的奇怪之處。上次在倉庫天黑瞎火的,她看不清楚。今天湊近來看,這個人,五官長得是不怎樣,但是,似乎頭髮有股香味,面板也比一般男子白皙光滑。莫非?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裡,讓她自己嚇了一跳:公良不喜歡女子的緣故在此?確實,至今公良只讓端木近身服侍自己。這次換掉端木,則是可喜。兩人共通之處,皆是男子。且端木貌美,而可喜有一般男子不及之處。

季愉見她的臉隱晦不明,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先生,可是喜歡你?”伯怡抬起低垂沉思的臉,問。

季愉立馬搖頭,乾笑道:“貴女為何如此作想。我只是先生家僕。”

伯怡站起來,決定道:“你隨我出外一趟。”

“不成。”季愉婉拒,“先生命我在此地留守。”

“你誤會了。我只是去探望我阿翁,不算是出外。”伯怡說完,向寺人示意。

眼看兩邊逼近的寺人是非讓她遵命不可,季愉起身。她擔心的是在這裡反抗,會很快被人發現自己是女子。

阿採看著季愉被迫跟隨伯怡出了庭外,啊的一聲低叫,拿手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