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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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前往鎬京的路可就遠了。坐牛車不成,再說全是隱祕行動的武士,當然都是騎馬。因此一路季愉入鄉隨俗,都是在馬背上顛簸。夜晚一行人紮營休息,也不會進入驛站,大概是為了避免遭惹麻煩。

阿香不可能跟著來,她與阿突行走另外一條去往鎬京的路。

隊伍裡只有季愉一個女子。而且,女扮男裝,變成了公良的身邊侍衛。平常白天還好,她騎的那匹馬是最溫馴的,有端木護著。一行人都急著趕路,她根本不需做事。到了晚上,由於不進驛站,在林子裡紮營。端木需要安排人放哨,服侍主人的活兒就全權交給了季愉。

“主人,是否喝水?”季愉學端木稱呼公良為主人。

武士們紮營,生火,用食完便輪流休息。公良圍在篝火旁,腳邊擱的是裝滿竹簡的布袋。每次個個都睡了,就剩他一個,好像翻閱公同是一種享受。眯著眼睛,不知在這些字眼裡尋找什麼空子能讓他得以施展詭計。偶爾,他還把一兩個人拉到身邊說話兒,津津有味地咀嚼他人的言語。總是要快到半夜的時候,才在端木的再三勸說下,他和衣躺下合了下眼皮。就是子墨也很不滿意,幾次發牢騷:“該讓阿突同行。”儼然是,只有那個毒舌醫工才能治得了公良的毛病。

主人不休息,服侍的季愉也不能休息。其實,她的工作只是守著,公良極少讓她幹活。公良需要的,不過是喝一口水,或是餓了吃點東西。她要做的,除了給他斟水,便是像那天一樣按照他吩咐整理公。然後,他的要求是絕對安靜。平常他把她當空氣,到了需要的時候,她又必須馬上出現。如此一來,公良熬到半夜,她必也得睜大眼睛守到半夜。

折騰上兩夜之後,季愉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濟。那一日,她白天騎著馬兒,差一點打瞌睡從馬背上滑落下來。幸好端木扶了她一把。因此端木不敢讓她一個人騎馬了,讓一個武士專門帶她。

季愉的感受是:他們這群人,不像是人,尤其是公良。

夜晚,她再服侍公良。

公良兩眼對著墨字,頭也不抬對她說:“你去休息吧。”

從他似乎平常的一句話裡,她卻可以聽出:在他的要求裡面,她是不合格的。

這不怪她,她從未受過這種高強度的行軍訓練。她心裡磊落,沒有拒絕,休息好才能白天不拖累人。

她剛躺下,側身閉上眼睛。由於今夜她睡得早,其他武士未閤眼。她能聽見一些武士在私下談論她,語氣不能說是不好,只是評價。僅說她一人,尚好,當提到另一個人來與她做比較,優劣一目瞭然。那是談到了服侍公良的另一名女子。

“回到鎬京,有怡貴女照顧主人,我等便可以安心。”

“怡貴女性情好,做事周全,主人也願意聽從貴女勸言。”

說起來,他和哪個女子好,都是不關她事的。不過是——

季愉一隻手摸到懷兜,裡面藏掖著一支玉簪子。簪子的造型是支鳳鳥,柄有銀紋團繞,造型精美,玉質上等。最可貴的是,從簪的玉質細紋裡能看出此物歷史悠久,怕是傳承之物。

此物是公良出發之時,召她獨自進屋。他將玉簪擱在案几上,言:要她收好。

“是何物?先生,我不可貿然接受他人之物。”當時,她婉言謝絕一切禮物。她本是他的俘虜,即便答應了他一些條件願意與他合作,也不可能接受任何不明來歷的物品。

“請你務必接受它。”公良說,兩隻漠漠的眼珠子談及玉簪來歷有種閃光在流動,“此物是我阿媼贈予我,為送我未來妻子定親之物。”

“此話當真,我更不能接受。”得知此物如此重要,季愉慎重其事,明言拒絕。

“戲若是不真做,怕是瞞騙不住所有人。”他道,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氣,“收下它。”

“先生可否告知我,先生為何執意於此?”季愉是被迫著將玉簪握在手裡,然他有些話她一直是想不明白的,這個時候問也是合適的時機。應說,若他不是取出家族傳承之物要她收下,她對他之前的話仍半信半疑呢。

公良咳嗽,也不知是不是有意避開她,總之他是別開了臉,虛喘了會兒氣,才說道:“我如此身體,本已不需論及婚娶。可近來有人向太房進言。唯恐連累無辜女子,我必然是要進宮,先讓太房安心。”

即是說,他害怕有人利用他的婚姻搞事。之前他一直可以用他的身體為藉口,但現在這個藉口恐怕是行不通了。反正她是他的俘虜,他剛好把她拿來利用。問題是,事情有他說的這麼簡單嗎?恐怕還不是。他拉她進宮,或許還想用盡辦法揪出她知道的祕密。難道,司徒勳與百里也是——

細想之下,完全有可能。若隱士這場屠殺為政治屠殺,只能說明司徒勳與百里有可能是楚荊貴族,他們在秋獵時也會進京面見天子。她想象不到與司徒勳在鎬京會面的情形,老實說,她連怎麼在鎬京面對信申,都懷著忐忑。

話說回來,倘若武士們所言未假,公良應算是心中有了中意女子。明明有中意之人,還向她要求假婚,就不怕對方傷心?

這時候子墨突然插進來武士們中間,冷冷地從鼻孔裡出氣:“不過是個士族貴女,想嫁予先生,痴心妄想。”

這個少年向來驕傲,應該有尊貴的身份與之相稱。季愉猜:他應與當今天子有很大關係。至於公良的身份,她近些日子一直在幫手打理他的公,雖然沒有直接目睹公內容,但僅靠一些送來的書信標籤,她稍微大膽推測:他,莫非是現今齊國公的宗親,所以他手裡握有的是齊**權?

如果事情真相如她所料,她對這個男人的想法倒是有一點兒理解。無疑,怡貴女身份太低,配不上他。然以他的狡詐程度,不是沒有辦法抬高怡貴女身份。只能證明,此人對待女人的品行太差。怕是不能被他利用的女子,他均是不會要的。

想到未來還要與這樣一個心冷如石的男子相處,季愉心頭像被根繩索緊捆著。恐怕是到了鎬京之後,一直不能鬆開了。

幾日行軍之後,離鎬京是愈來愈近。能見通往鎬京的國道上,馬車行人愈來愈多,不乏有各式各樣之人。有華麗帷幔遮蓋貴婦的高等馬車,有雄赳赳氣昂昂把劍的武士。至於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可能還是大多像他們一行這樣,低調進城。

最後一晚,他們仍是沒有進驛站居住。

林子中升了火後,端木按照慣例安排人員站崗。

季愉睡在他們指定的床位,半夜裡醒了一次。見四周的人都睡了,剩下公良和端木兩主僕靜靜地坐在篝火旁邊,並沒有在談話。

端木手裡拿的是子墨的弓。他拿了條布,眯著小眼睛,趁少年熟睡時幫做弓箭的保養工作。看見她醒來,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道:“貴女,可需喝水?”

公良像是被他的話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兒,抬頭對他說:“進鎬京後,可不能如此叫法。”

“該如何稱呼?”端木請示。

“喚她可喜。”公良大概是回想到最初市集裡的相遇,嘴角噙了絲笑,“此名甚好。”

端木一聽,也興沖沖道:“當時主人從可喜手裡買了一支竹笛,現今是被子墨討了去。”

在睡夢中的子墨聽到有人在說自己,翻身並咕噥:“何人?豈敢大膽說我壞話!”

季愉聽他像小孩子似的說夢話,想到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忍不住嘴角輕揚。

端木聳聳肩膀,對季愉吩咐:“可喜,過來烤烤火。我去一去,立馬歸來。”

因此季愉走了過去,代替他幫公良斟水。

夜晚風涼。端木不知是走去了哪裡,老半天沒見回來。

季愉不好去睡,拿了根小木棍攪火。後來,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她等得不耐煩,兩隻眼皮快耷拉下來了。為此她揉揉眼睛,轉頭一看。旁邊坐著的公良,拿竹簡的右手已是垂落下來,兩隻眼閉著,儼是瞌睡的樣子。

見他羸弱的肩頭披了一件單薄的衣袍,被一股大一點的風一刮,慢慢地滑落下他肩膀。她起身,走近到他身後,細心地幫他將衣袍拉一拉。然而,她的手剛接觸到他身體。他忽地一縮肩頭,連同是將她的手腕扼住。她不是習武之人,無法應對,只能是順勢一跌,直直是頭往火堆裡栽去。

幸好,這一瞬間他是忽然清醒了,趕忙伸手把她拉住。於是她一刻是被他一拽,跌進了他兩手裡。

嘭嘭嘭,在死門關走了一回,她心跳如鼓。

“以後不要隨意接近我。”他冷漠的話音近在她耳旁,讓她的心跳聲幾乎震到了耳膜。他在她上方俯視她,隨風飄蕩的幾條發縷下是雙漠漠的眼珠子。

她點點頭。剛才他一連串動作,已經表明他同樣是一名自小嚴厲訓練下的武者。恐怕在少年時期,他比子墨要冷漠上百倍。只不過磨礪磨去他的傲性,練就了他的圓滑。

可是,他並沒有就此立刻放開她。

季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他此時臉上微微擰動的表情有些怪。

公良的手落下來,輕輕地在她額前掉落的幾根發縷上轉悠。冰涼的指尖在撥開她劉海時,兩眉微微簇攏,他是對著她微跳的眼睫毛喃喃:“信申可是為何喜歡你?”

她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這也是她一直想問信申的。然而,當她眨一下眼睛想避開他的手,他忽然像被觸了電一樣把手縮了回去。趁此良機,她馬上側身落地,迅速爬起來離開他兩步遠。

“主人。剛剛有快報來到。”端木掀開一支枝丫,走回來說。

因此,公良伸出去要把她拉回來的手,又垂落成拿竹簡的姿勢。

-----歇口氣,再往下閱讀,(*^__^*)------

端木回來,聞到氣氛不對勁。再看,一個還在看書,一個端正跪坐,提壺斟茶,貌似也沒有什麼可疑跡象。

“端木。”公良招呼他,眼睛沒有離開公,“你剛才所言何事?”

“哦。”端木急急走過去,遞上剛收到的簡報,小聲說,“國內快馬來報。”

公良接過竹簡,抽開卷軸垂落在麻繩裡的竹籤,卷軸立馬散開。他一目十行,只是看著,沒有說話,從他不動的臉上也看不出裡面寫了什麼。

季愉知道他們說的是要事,立刻選擇避開。她起身,走到左側灌木叢後的小徑。她聽力比常人**,早在紮營的時候,已是發現這附近有條小溪。此刻,她正需要點水和獨處的地方,梳理一下剛剛被他弄亂的頭髮。

夜晚,溪水流淌的聲音也變得靜謐而神祕。她蹲在溪邊,手指劃過溪面,感到秋水的涼瑟。沾了幾顆水珠子的指頭,抹到發上,摸上去,感覺發髻已是不穩,全散亂開了。她只好把固定髮髻的骨笄取下來,因而,長髮垂腰,飄散。她皺皺眉,不喜讓頭髮隨風凌亂的樣子,因此急忙用手重新綰髮。發縷綰好,骨笄未來得及插上,突然是一股異樣的氣息從對面傳來。抬起頭一看,一雙濃綠的眼珠子暴露在墨黑的枝椏與葉子中間,一動不動盯著她看。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這頭狼,應是一直蹲在溪邊等候獵物,她才沒有發覺。她的右手立馬垂下來,摸到了腰間的短刀。刀是端木出發時給她的,按照子墨說法,給她是用於裝飾,一點用處也沒有。她霍地用力,把刀第一次從皮鞘中拔了出來。鋒利的刀鋒在黑夜裡格外的亮,白晃晃的,像是面銅鑑,可以照出對面張開的狼牙。

事不宜遲,在狼一躍過了溪面,兩隻爪子朝她頭頸撲過來時。她猛地把身體往下縮,兩手將刀高高舉起。

嗷嗚——

“何人?!”子墨張開眼,一個翻身已是起身,順便抓起了佩刀。

周旁的人全從睡夢中爬起來了,按照端木之前安排好的,當有突發事件時,秩序行動。因此,公良仍在看公,神態不受半點驚擾,除非端木親自要求他撤離。但現在的情況未嚴重到這個地步。端木走近到子墨身邊,一隻手按在少年肩上,安慰道:“是狼嚎,已讓人去查探。”

子墨拿手抹了一把額頭,都是大顆的汗珠。

端木笑道:“墨墨,可是做了噩夢?”

子墨沒有像以往撅著嘴巴頂嘴,兩隻眼瞪著掌心的汗,好像真是在回味剛剛做的噩夢。

“端木。”去查探的武士返回來,神情很緊張,“你去看。”

端木眯眯眼,有點兒摸不著頭腦。這會兒公良把手裡的竹簡迅速捲起,扔在了布包裡,抓拉下肩上的衣袍站起來。

“主人。”端木看他要親自過去,著急地伸手攔住,低聲說,“待我先去查探情況。”

公良只是向他示意一下四周,道:“她不見了。”

端木往四下一看,確實唯獨缺了季愉。可能剛剛他們忙於談公務,一時沒有留意到她離開。當然,她不可能走遠。如果走遠,哨崗會發現她。正想著是怎麼回事兒,公良已是擦過他身邊一腳踩進了灌木叢後。至於子墨,衝得更快,兩隻手不停地撥拉開枝椏。

出事的地方,一個武士舉著火把杵立在旁邊,手足無措。火照亮了地上一大灘的血跡。子墨定住腳,兩目直對向手握刀柄的季愉。她滿頭滿身的血,讓他的手不由地揪住了胸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