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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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之前已與你言明。然,你莫非不把我言語放入心裡。在你心中,唯有你與仲蘭是天,無人攀得起!”祁夫人說到氣處,是想把整張桌子都掀了,“曼家平士是何等人士!如今平士當場捉姦,平陵君向平士全數招供。若非平士網開一面,因你與仲蘭,樂氏將成魯國貴族笑柄。而你,當平士派使臣過問伯霜之事,你不知好歹竟恩將仇報拒了使臣。”

“我非——”呂姬還欲上前辯解,將戲演到盡頭。

祁夫人啪一下掌打桌臺。

呂姬瑟縮了回去。

“我見你一時半刻是無法清醒了。也好,既已是你只愛你二女,伯霜,暫交予我,季愉,交予樂芊。”祁夫人下了命令。

呂姬聽到這個話自然是很不樂意的,縱使可能再捱罵,也要進言:“女君,讓季愉跟從樂芊夫人不可。她天資魯鈍,我憂心她不能擔負重任。”

“此女——”祁夫人在季愉低垂的腦袋上瞅一眼,像在研究季愉什麼時候才會抬起頭。

樂芊擱下杯子,道:“夫人,我用人有我原由。呂姬一向做事偏頗,女君您不是不知。”言即呂姬的話一點也不可信。

祁夫人仍被呂姬氣著呢,趁此擺手:“此事不需再議。”

這話等於拍案。呂姬縱使再惱,也只能磕頭退了出去。

室內的兩位老夫人又喝了盅茶,談了些有關主公病情的話。

季愉在旁跪坐,一動不敢動。

“大概是昨夜喂的粥酒起了效用,今早主公醒了一陣。”樂芊擦拭眼角的淚珠子,說。

“酒乃酒央獻上?”祁夫人問仔細。

“主公有先見之明,特命酒央祕密埋藏了酒,此酒乃主公當年從邑外帶回來。”樂芊答話,“我親自從酒央之孫阿仁手中接過酒,親自品嚐之後,親自加入粥中喂主公食用。”

祁夫人嘆:“我兒對易經學習多年。”

“因而,夫人,我尋思著——”樂芊接話道,“主公必定醒來,我必是得是為主公除掉阻礙之人。”

季愉聽得毛髮豎立。

祁夫人看見了季愉身子打擺,說:“讓此女聽,可否?”

“酒乃她親自護送而來,我信得過她。”樂芊答。

祁夫人微微笑了:“汝中意此女。”

“是。我從她眼中不見人常犯之慾念。”

關於樂芊對自己的這句評價,季愉有點兒糊塗的。

從女君居室退出來後,她跟隨樂芊走。因此,她原來屋裡的物品由寺人直接挪至樂芊近旁的居室。當夜,她開始服侍樂芊用餐。

她成為樂芊紅人的訊息,不到一日內傳遍了樂宅。

有人高興,自然有人悲。她小心在這風頭上躲著呂姬,便是儘可能不離開樂芊的地盤。而且,樂芊也不會讓她清閒。

大清早,阿童將求見的人帶到樂芊面前。季愉在場。

整個接見的過程,求見的人說了一堆話,樂芊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除此之外,汝尚有何請求?

另一句是:好吧,吾與她人商議之後,必給汝答覆。

求見的人退出去後,樂芊問季愉:“你以為如何?”

季愉答:“夫人是指——”

“以你所見,此人如何?”樂芊詢問季愉對於請見者的印象。

季愉仔細答話:“我見此人固然老實,然夫人問其尚有何請求,此人一派喜悅之相卻忘卻了恩謝。”

樂芊拍了下大腿,得意道:“孺子可教也。此便是貪念。”

似乎,樂芊是在認真地教導她。季愉一方面既感到幸運和喜悅,另一方面卻莫名地惆悵。跟著樂芊走,意味著她以前那種藏掖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

見完客人,樂芊讓寺人準備牛車。

夫人們出門前,在妝容衣飾上需要仔細地從上至下重新打理過。

阿童帶了兩名寺人幫樂芊換衣,梳髮以及上妝。

季愉有幸見過一次呂姬更衣,知道在呂姬的居室裡:裝衣物的漆櫃疊加起來可到屋頂,飾物琳琅滿目,然而,每日仍不斷有人進獻物品。曾經有個婦人,為請求呂姬辦一件事。呂姬看中了她烏墨的長髮,因此她不惜剃掉頭髮做成假髮進獻給呂姬。對於呂姬的種種作為,季愉看在眼裡,無法評說。

相較而下,樂芊的物品不比呂姬多,但件件價值連城。可見,送禮的人完全是不同檔次。也是,來求見的人,樂芊若見是百姓,拒絕收禮。

一如,樂芊梳妝時照臉用的銅鑑,邊緣打造有清秀美麗的螺紋,表面磨光清亮,陽光一束照來,銅鑑背面的圖清晰地映在對面牆體,見是周圍一圈字型寫有:“國無師長,民無嗜慾。”字型中間圖案,為黃帝到達華胥國的情景,人物場景均刻畫精美,非一般工匠打造。

“此乃天子賜給主公之物,主公又將其轉送與我。”樂芊發現季愉在銅鑑上的注目,笑著解說這面銅鑑的來由。

樂離大夫在大學任職定是見過天子與各種上等貴族,季愉在眼裡流露出仰慕之情。

“你若是喜歡此物,我屋裡之物皆有一日必將屬於你。”樂芊把手拂過銅鑑,開啟一個長扁的蟬紋漆匣,從裡面取出一支雕琢精美的牡丹銅簪,將其放入季愉的手裡並握住,“只要汝是真心真意服侍於我。”

季愉手心裡握著銅簪,這是她畢生收到的第一份厚禮。受驚之時,心裡更多是疑惑,她問:“夫人為何喜歡我?”

樂芊將她的手放開,像慈母一般撫摩她的頭髮她的臉。季愉眼皮眨都不敢眨,靠得這麼近,她可以清楚見到樂芊眼眉間化不去的憂愁。樂芊說:“在我眼中,你取銅簪卻面帶惶恐。我之物,或許你喜,然你非得到其不可。鑑於此,我中意於汝啊。”

季愉心裡既喜又憂:樂芊喜歡她的地方,表明樂芊可以看穿她。

樂芊細緻地觀察她的眼睛:“你異於常人處,固有優勝,然,若受到攻擊,手中無握武器,與自殺無異。”

“夫人。”季愉點頭答是,“基於此,我願真心服侍於您。”

樂芊臉上憂愁的皺紋似乎一下子化開了,嘴角漫上笑意:“好,你來為我上妝。——是否曾為人上妝?”

“我曾為食母姜虞上妝,因食母雙目失明。”季愉答。

阿童在她們倆說話的時候,將上妝所需物品放置在雕几上,供主人選用。

一是敷面用的米粉。在純正白色米粉中參合花粉、葉子粉、種子粉等,產生了淡綠、檀色、粉紫等各種顏色的米粉。樂芊面色偏黃,有點兒憔悴,選擇了粉紫能有效中和掉黃色,讓其肌膚看起來稍微精神。

季愉用的是獸毛製作的毛刷,將粉小心地一層層刷上去。上粉之前,樂芊告訴她,要用米水洗臉。

二是用墨黛勾眉。在此之前,修眉是必需的功夫。將多餘的眉毛用小刀具去除,使得眉彎彎、細細、長長,稱為娥眉。再用石墨,蘸在毛筆上,將眉毛稀疏的地方加以顏色,使其均勻自然。

這個時代的貴婦們,妝容均以樸素大方為上者。因此呂姬再想心思,也不能不遵循這個規律,以免讓人詬病。為了顯出自己的富有奢華,她只能把各種飾物儘可能在身上掛帶。

樂芊相反,在上完妝容以後,她更注重的是牙齒的清潔。以茶水漱口之後,阿童親自用尖細的竹器剔除樂芊牙縫間的殘渣物,還用茶葉在牙齒面上擦拭了一番。

季愉在旁觀看,深感學到的東西不是普通的多。畢竟,樂芊曾跟隨樂離大夫在鎬京住過一陣,向天子身邊的嬪婦學習過。

“飾物非多為好。”樂芊綰定髮髻之後,親自挑選髮簪並教導學生,“在鎬京,貴族注重一舉一行。飾物,能揭其缺誤。”

季愉觀看,見樂芊揀選的髮簪為質地堅硬的玉器,而懸掛的串飾也以玉塊為主。

“我們坐車前往,路途顛簸難免碰撞。垂吊之物、搖晃之物、空管之物,皆發出不之聲,遭惹恥笑。樂天坊之百工,曾隨主公服侍鎬京貴族,不能小看。”樂芊邊說,邊讓寺人將高聳的雲髻用幾根髮簪牢牢固定,在銅鑑前行走檢驗,確保萬無一失。

季愉從中得知樂芊第一次帶她出門是到樂天坊,心裡頭不禁瀰漫喜悅與緊張感。傳說中的樂天坊,位於城北,宗廟之側,方圓一里之內不容百姓進出。樂宅裡的夫人們,也僅有女君與樂芊可以進入。

樂芊吩咐阿童將一件刺繡精美、色彩鮮豔的錦衣呈遞上來,然後目測季愉的身高,說:“幸好,之前有姊妹與你身材一般,此衣乃她所贈,現予你穿,正好。”

必然自己原先的衣物雖是貴女配置,但都過於平凡。可見,樂芊與呂姬對待自己,迥然不同。季愉接過答謝。

換上鮮美的衣物,像樂芊一樣上了妝容,在銅鑑面前照一照。銅鑑中的人兒,不比往時的樸素,有脫胎換骨的驚豔。

樂芊滿意地點頭,親自為她插上贈予的牡丹髮簪。這時候季愉發現,錦衣上一團團錦簇的花雲是牡丹花。牡丹不止美麗,且有莊重之感,意含權重,不禁讓人猜測,這身錦衣原先的主人莫非是位德高望重的貴婦。再望回樂芊,樂芊的目光落在她的錦衣上,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不是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