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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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
“到南京來幹什麼?”
對面的嚴阿姨回答說:“到南京看她爺爺。”
“啊,你是……”解放軍叔叔以為她們是一家人。“我是她鄰居。”嚴阿姨說,“新年放假,我也到南京看個親戚,她家裡人託我照看她,做個伴兒。”
“嗬。”解放軍叔叔笑笑點點頭,又看了看錢小明。
嚴阿姨指指錢小明說:“這是我兒子,和她是同學。”
“學習得好不好啊?”解放軍叔叔看著錢小明。錢小明不回答,眼睛向車窗外望著。嚴阿姨說:“學得不錯。他們是一個學習小組的,在全班成績數第一。”
“好,好!”解放軍叔叔誇獎著。嚴阿姨指著王芳說:“她是學習小組長,很負責的,新年放假,走親戚,還和小明一起研究作哪!”
解放軍叔叔看看王芳,王芳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了。
正說著,一個列車員提著個大包裹,從車廂的一頭領進來一個抱孩子的農村婦女。列車員一邊走一邊說:“哪位同志給讓個座兒,請哪位同志給這位抱孩子的女同志讓個座兒?”
坐在王芳身邊的那位解放軍向列車員招招手說:“來,同志,坐這兒!”說著他站了起來,讓出了自己的座位。
王芳也學著解放軍叔叔的樣子,站起來說:“坐我這兒吧!”
解放軍叔叔把王芳按坐下:“你坐著,我到下一站就下去了。”說罷提著皮包就向車廂的一頭走去了。
列車員把手中的包裹放到座位下面,扶著那個抱孩子的婦女說:“你坐這兒吧!”
那婦女連聲說著“謝謝”,就坐在王芳的身邊了。
王芳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座位變得狹小了,原來那婦女穿著很厚的棉大衣,又加上懷中抱著孩子,所以佔去了很大的位置。
“哎呀呀!,你看你那孩子的腳都伸到人家身上了!”坐在對面的嚴阿姨一面拍打自己的膝蓋,一面用力推了下那孩子伸出的腳。那孩子在婦女懷中“哼”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那抱孩子的婦女忙把孩子的腿曲起來,又慌忙把孩子腳上的鞋脫掉。
嚴阿姨臉色非常難看,把身子側著,生怕那孩子的腳再伸到她身上。而那個抱孩子的婦女像是“負罪”的樣子,儘量不讓孩子的腳再伸過去。
王芳仔細地看坐在身旁的農村阿姨:她大約有三十多歲,一張飽受風吹日晒的臉黑裡透紅,頭上纏著灰色頭巾,因為穿著厚棉衣,火車上放了暖氣,她那額上沁出許多小粒汗珠。
“車上熱,你把棉大衣脫了吧!”王芳同情地向身邊的旅伴說。
“啊!”那婦女憨厚地一笑,先用右手攬著孩子,把左手從棉大衣袖中抽出,再用左手攬著孩子,把右手從袖中抽出。棉大衣脫掉了,但那孩子一直保持平衡,沒有把腳伸出去。
王芳看清那孩子的模樣了,那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小男孩。她問那婦女:“阿姨,這是你的小孩嗎?”
“是的,是我兒子。”
“多大了?”
“四歲了。”
“他有病嗎?”
“上車的時候還好好的哪,誰知坐了不多會兒,他就吐了,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
“那是病了!”嚴阿姨發言了,“快找醫生給看看,車上有醫生,你快去找他們。”
那婦女說:“列車員找醫生給看了,說不是什麼病,是暈車。”
嚴阿姨看那孩子閉著眼,臉色紅紅的,嘴脣有些裂,又說:“你這孩子發燒吧?”
“有點發燒,”那婦女說,“醫生說三十七度半。”嚴阿姨馬上警惕起來,開啟她的旅行袋,翻了一下,找出一個口罩來,遞給錢小明,說:“戴上!”錢小明說:“在火車上戴個口罩幹什麼?”嚴阿姨也不解釋:“戴上!”錢小明說:“戴個口罩多憋得慌呀!”嚴阿姨不由分說,扳過錢小明的頭,就把口罩給他戴上了。
那婦女明白了:人家孩子怕傳染疾病,忙把懷中孩子的臉側過來,免得向對方喘氣兒。
因為側轉身子,那孩子的腳又伸到嚴阿姨身上了。嚴阿姨用力一推那隻腳,孩子嗷的一聲哭了,接著一扭頭,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哎呀,你看你怎麼搞的,嘖嘖嘖!”嚴阿姨捂著鼻子走開了。
那婦女顯出十分抱歉的樣子,想放下孩子去找笤帚把地掃一掃,可是那孩子還在哭,又放不下。
列車員同志過來了,他拿來拖把,把地拖乾淨,又向那婦女說:“孩子暈車,不要晃動他,你再給他吃包藥。”
那婦女連說:“哎,哎!”一手攬著孩子,一手伸到大衣口袋裡去掏藥。
王芳見那婦女懷中抱著孩子,很不方便,便從她手中接過藥包,又倒了杯開水,幫助她把藥給孩子吃下去。
錢小明探著頭在車廂裡尋找,他看他媽跑到遠處站著,便把口罩解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嚴阿姨回到座位上來,她的臉色更難看,向著那抱孩子的婦女說:“你孩子有病,就不該出來!”
那婦女說:“孩子本來是沒有病的,是……”她看對方臉色不好看,沒再說下去,只是把懷中孩子的腿攏著更緊。
火車隆隆地前進著,那婦女抱著孩子一動不動地坐著。一站過去了,兩站過去了,她抱著孩子,像一尊塑像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別人吃東西她不吃,別人喝水她不喝,她只是想保持孩子不吐,不哭,不把腳伸出去。
王芳不時地看著那婦女,她忽然覺得這婦女就是她媽媽,那懷中的孩子就是她自己。她想,假如我小時候媽媽抱著我坐火車,也遇到這個樣子……想到這裡,王芳忙站起,把自己的座位也讓出來。
嚴阿姨一把拉住王芳:“花錢買車票,為什麼不坐?”
王芳說:“讓這個阿姨把孩子放下,歇一下。”嚴阿姨瞪著王芳:“你的座位已經被她擠去一半了,她又沒花雙份的錢,我們已經夠倒黴的了!”
坐在另一個座位上的一位老奶奶不高興了,她衝著嚴阿姨說:“你這個人好不懂理,人家孩子不舒服,心裡就夠難受的了,你說那些閒話幹什麼?”又向那抱孩子的婦女說,“來,同志,把孩子給我,我替你抱會兒,看把你累的!”說著伸手接那孩子。
那婦女連說:“不啦,大娘,我不累,謝謝,謝謝你老人家。”一邊說,眼淚都流下來了。
王芳看看嚴阿姨,又看看那個老奶奶,嚴阿姨穿著黑呢上衣,毛料藍褲,手和臉都洗得白白的,乾乾淨淨的。那個老奶奶穿著灰布大襖,青布棉褲,頭上一半白髮,臉上佈滿皺紋。但她覺得老奶奶是慈祥的,可親的,而嚴阿姨是冰冷的,與人疏遠的。王芳看著錢小明,心裡想:錢小明會從他媽身上學些什麼呢?她不理會嚴阿姨,向那個抱孩子的婦女說:“阿姨,你讓小夢弟躺在這座位上吧!”說著她從那婦女身後抽出那件棉大衣,鋪平在座位上,自己站了起來。
“不行的,小妹妹,我們不好佔你的座位的,我抱著他可以……”那婦女伸手拉王芳,王芳已走向車廂盡頭的空地方了。
那婦女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把孩子平放在座位上,自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嚴阿姨似乎有件東西被人搶去了,一臉不高興。王芳站在車廂盡頭的空地方,心頭比剛才輕鬆多了。她忽然想起作來,便招了下手,招呼錢小明過來。
王芳對小明說:“明天的作,你想好了沒有?”
錢小明說:“我還沒有題目哪!”
王芳說:“寫《在列車上》吧!就寫剛才發生的事。”
錢小明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過什麼呢?他想起了媽媽,那個抱孩子的農村阿姨,那個灰白頭髮的老奶奶,還有王芳和自己……當兩個小夥伴回到座位旁時,那個農村阿姨正站起身子,想找點水喝,可是杯子裡沒有水,她便舔了舔嘴脣又坐下了。錢小明沒說什麼,從行李架上面的簍子裡拿出一個梨,又掏出小刀來把梨削了,遞到那個婦女面前:“阿姨,你吃這個梨吧!”
王芳看了看嚴阿姨,又看了看錢小明,她笑了。她想:好東西、壞東西都向我們少年身上傳播過來,但是我們少年是有選擇的,我們選擇同情、善良、寬厚……
歡迎別入勝過自己錢小明最近學習很用功,今天是星期天,他還一個人關起門來在屋裡
溫課。他媽媽對他也特別滿意,因為錢小明期中考試算術考了九十八分,在全班數第二。
“咣噹”一聲,錢小明的房門開了。他媽媽嚴阿姨探頭一看,見錢小明捧著算術課'本向樓下走,她忙問:“哎,小明,你上哪兒去?”
錢小明說:“我上王芳家裡去,把她缺的課給她補上。”
“啊!”嚴阿姨明白了,原來前天放學的時候,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子從弄堂裡跑出來,那邊一個人騎著摩托車飛快地過來,眼看那小孩子要被撞倒,王芳忙去抱小孩,摩托車一下子把她的腳軋傷,兩天沒能到學校上課了。
“別去。”媽媽拉住錢小明。
“怎麼啦?”錢小明有點詫異。
“別去。”嚴阿姨把小明推回屋裡,順手把門關上。”
“為什麼不去?”小明又拉開門,“老師要我負責把算術課告訴王芳。”
嚴阿姨神祕地笑了笑:“王芳算術學得比你好,她不用你給補課,也會學得好。”
“不,”錢小明說,“今天開始學體積、容積計算,她自己學不會的。”
“咳,她比你聰明得多,她算術期中考了第一,你才考了第二嘛!”嚴阿姨還是不讓小明下樓。
錢小明模模糊糊地從媽媽眼中看判一種暗示,但是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幫助一個因做好事而缺課的同學,所以還要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