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大雪回春去，南國漸相知】_第031章 時光匆匆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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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大雪回春去，南國漸相知】_第031章 時光匆匆如流水
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出神，江火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轉眼之間，竟然過去了一個月。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返回班級，與那些同學一道順利學習。這些日子，雖然鹿轅每週都會趁著週末跑來替她補課，但就週末那點兒時間，又怎麼夠學完一個周的內容？
姜琦亦是每週必到，陪著江火，卻又不知說什麼好。鹿轅不斷地說著書上的重點，勾畫著輔導書上的知識點，一路不停地說，語速之快，令人咂舌。
看著江火那麼迅速地在書上劃來劃去，例題圈出重點。姜琦開始懷疑，自己的接受能力是不是很差。看江火的樣子，倒是十分滿足，她也不好打斷這緊張的學習氛圍。只是心裡有點憋，這麼快的節奏，感覺自己跟不上。
“怎麼樣？是不是太快了？”鹿轅每次都會停下來詢問，臉上從未改變的關切。
“還好。”江火總是這麼淡淡地回答。
其實在鹿轅每週來之前，她都會在前一週內，把所有科目的相關課程全部自學一遍。其他還好，只有物理，著實讓她覺得頭疼。從初二開始接觸到物理，對於江火來說，就是一個連續不斷的噩夢。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這個科目，總是讓她那麼難以掌控。好似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欠了物理老師一屁股債一樣，怎麼絞盡腦汁都無濟於事。
比如一道運用牛頓定律的題，明明跟老師講解的例題一種型別。她也這麼按照方法步驟一步一步去算了，但總是算不出來。花費很長時間，也還是一無所獲。
待等到老師評講，或者看看同學們做出來的答案，再對照自己的一看。總是不是這裡漏了一點，就是那裡錯了一點。然後這個小點影響大點，於是整道題就泡湯了。
物理考試對於江火來說，同樣是一場噩夢。
所以，在這一個月的養傷期間，她除了看書自學複習，聽從鹿轅安排做練習題，按照計劃努力不落下學習的同時，也在深深思考眾多高一學生都在思考的問題：文理科的分科。
本來物理如此之差，學來如此慘不忍睹的江火，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擇文科才對。如此，就能擺脫物理牢籠，得以解放。
然而，上天就是這麼不盡如人意。討厭物理的同時，她亦十分十分的厭倦政治。尤其是大段大段莫名其妙的分析，加上折磨人腦細胞的選擇題，真真令她腦袋都大了一大圈。
然而路就擺在那裡，到底應該怎麼去選擇呢？
“外婆？”江火正躺在病**望著天花板出神，門卻嘎吱響了，慈祥的老奶奶走了進來。
“火火。”舅媽扶著老人，語重心長地看著江火，“外婆今天特意給你燉了雞湯送來。”
“外婆，我沒那麼營養不良。”江火伸手去接老人，扶著她坐在床邊，“您也喝點兒，不用為了我做這些，我這不很好的嗎？”
“還說好！”老人家卻是佯裝一臉怒意，“都在病**了，還整體抱著書看啊看的，以後就跟你媽一個樣，栽到書本里去了。”
氣氛突然變得有幾分凝重，一提到江火的母親，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火火啊。”最後，還是老人先開口，“外婆不是怪你，也知道你心疼外婆。只是，老人家我現在手腳靈活，還能夠做事情。我不想看到你步琴兒的後塵，你知道嗎？”
江火點點頭，她又如何不懂？
江家最痛心卻也同時最不能對外說的一件事情，如今，沒有人再提她的母親——江琴。那似乎是個永遠的傷疤，最好能夠永遠被衣服遮住，不見天日。
“外婆，火火明白。而且，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你就放心吧。”江火聲音有幾分喑啞，心中對東方旭的怨恨，不自覺又加重了十分。
這一個月，除了每週必到的鹿轅和姜琦外，東方旭這個不速之客也是週週必來。但是不像姜琦他們那麼固定時間，他是不是趁著逃課的機會，從柳寧一中半封閉的管理下溜出來。
但每次，不僅江火不待見他，連著照看江火的舅媽都對他愛理不理。他自己也就開始無趣地覺得識趣了。來來往往幾次，也不知道說什麼，由之前的宣兵奪主變成了沉默。
而沉默久了之後，他便每次到來，都習慣性地坐在江火床邊，只問一個問題：“小火火，你什麼時候能夠出院啊？”
剛開始江火還回答他一下，問多了之後，江火都懶得理他了。
“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醫生呢？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出院？”
被江火搶白過幾次後，他便很主動地蜷縮在角落裡，不再打擾江火看書學習，只是看她的眼神裡，突然多出了一抹擔憂。
舅媽也就這麼看著他倆，什麼都不說，該做什麼做什麼。
可是，當東方旭走後，江火對著她詢問那個問題的時候，她卻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好。
“舅媽，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啊？”江火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將目
光從天花板上移開，正對著她的眼睛。她很想知道答案，即便那個答案很不樂觀，但她始終不喜歡這樣被瞞著。
醫生們總是擔心病人接受不了現實，要家屬們都像保護什麼重大機密一樣瞞著當事人。只是一味地對病人說，一定會好，很快就好，馬上就會好起來，不久就能夠出院。
然而在病房裡住了一週又一週，一天又一天，卻仍舊不見出院手續開出來。即便自己已經感覺，似乎好了，大概沒問題了。醫生家屬卻仍舊不放心。
“火火啊。”舅媽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不是舅媽不告訴你，只是，我也不知道啊。”
又是這句，又是這句！江火只得在心底暗自咆哮，真的想大吼一聲，哪怕把整個樓都震垮了。
“舅媽我每天只是負責照顧你，醫生也不怎麼跟我說你的情況。”她尷尬地笑笑，“你是知道的，這一切都是由你爸全權負責。我一個外人，哪兒能說得上話？你舅最近一直不在家，廠子裡派他外出學習，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眼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也拿不出什麼主意啊。”
江火只是抿抿嘴，她知道舅媽並不是故意不告訴她的。只是心裡十分煩躁，卻無處發洩。
“我什麼時候能見見他嗎？”
女人臉上的表情一愣：“你，你不是，最討厭見到他了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一個外人夾在中間，總有一種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的感覺。再怎麼說，她不是江家人，一個媳婦兒，終究不適合去攙和人家的家事。
再者，江琴這件事情，實在是有點複雜，她知道的也不是十分清楚，更不好做評價。但，孩子終究是無辜的。所以她一直都把江火當做自己的女兒來對待，可憐她，同情她。
“或許，我見過他，就能夠出院了。”江火這麼淡淡道，心裡也不知為何，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暈倒在考場上，被老師送來醫院。班主任卻是一次沒有出現過，只是派班長來問候，這多少讓江火覺得有幾分不正常。雖然當時老易是出去應付招聘的事情了，但這差不多一個月了，也該回來了吧。
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跟那個人有關，不是這麼簡單的。
“好吧，等下次他來，我去跟他說說。”替她扯了扯被子，舅媽嘆口氣，“火火，你還是要好好注意身子。”
“嗯，我明白。”江火乖巧地點點頭應答，覺得有幾分睏倦，閤眼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