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十七皇子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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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十七皇子的禮物
御天握住她顫不停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怎麼還這樣?身體不舒服嗎?”
“我……的確有些不舒服。”她不敢想象,若是真的交手打鬥起來,赫連恆會不會是他的對手。“晚膳,我不想去大殿那邊,我想休息。”
“今晚是我們的婚宴,怎麼能不去呢?”他摩挲著她柔滑的手,漫不經心地幫她掰直緊繃的手指,攤平她的拳頭,“十七弟聽說你喜歡歌舞,格外準備了曲子。”
“十七弟?”湛藍詫異地揚眉失笑,“你竟然有這麼多兄弟?”
“是呀,我的父皇是西夏史冊之中,最荒唐的一個。他後宮妃嬪眾多,還時常裝作微服出巡獵豔,見一個,愛一個,就連稍有姿色的宮女,也不肯放過。若非有奇章子這些年保護他,恐怕他早已死在溫柔鄉里。你的母親,金晗柔,正是利用他這一點,才在西夏得以長久生存。”他怔然看著宮苑中朵朵牡丹,苦笑著悵然一嘆,“可惜,我的母親沒有你的母親那麼好命。”
“御天……”她握住他的手,“我希望,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希望自己能像對赫連恆和金風他們一樣,努力讓自己溫暖你的靈魂,而不單單只是這樣被你痛苦的愛著。”
他因她輕柔如水的話恍惚一怔,心裡強烈的怒與恨形成的尖銳稜角,被侵蝕掉大半。俯首看向仍是被自己握住的柔夷,她水蔥似地手指已經柔軟的伸展開,正握住他的手,豔紅的蛟綃紗袍袖,越是襯托地肌膚勝雪。
他就這樣看著她彷彿能開出花朵的手,卻沒有勇氣與她澄明純淨的鳳眸對視。
曾經,他與她針鋒相對,後來,他卻看不得她又半分不開心不幸福,而現在,她不開心不幸福的癥結卻成了他。
他弒父奪位,殺了那麼多親兄弟,殺了那麼多皇親,官員,都不曾有半分愧疚,這個女人,卻偏偏牽動他那根可惡的神經——這樣與她坐在一起,他心底那股強烈的罪惡感,竟也壓抑不住。
他怕自己失去繼續強硬下去的能力,怕自己會心軟於她的痛苦,怕自己會莫名其妙地成全了她和赫連恆的幸福……
良久,良久,心情平復,他才謹慎開口,“藍兒,我不想失去你。”
“我知道!”她莞爾一笑,整個人又放鬆下來。
頎長窈窕的身姿優雅站起,不著痕跡地鬆開他,輕斂裙裾,率先走下殿前臺階,冗長的牡丹紗袍飄逸拖曳,輕巧如一隻豔紅的鳳尾蝶,攏住他的眼,他的心。
他失魂落魄地跟在她背後,卻能想象到,她是面帶微笑的。只是,他卻猜不透,到底為何而笑。
“我們一起去看你的十七弟準備的曲子,他是用琴彈奏,還是吹笛子?”
“琴。”
穿過院子,他忍不住跟上她,擔心她會被過長的裙襬絆倒,他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肘,“十七弟,是皇族裡最年幼的皇子,今年十歲。”
“十歲已經懂得很多事了吧?”
“是,這也正是讓我頭痛之處,其他的兄弟都被我殺了,惟獨剩了他。我正猶豫,到底要不要殺他。”
他口氣平淡,彷彿在與湛藍商討,晚膳該吃什麼。
湛藍腳步微頓,笑容明顯僵了一下,“御天,他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
“我不忍心,所以我才留住了他。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殺人,可他們……卻一再逼我!十七弟如今還小,將來他長大成人,也會成為我最大的隱患。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喜歡防患於未然!”
“你們西夏皇族之事,我難斷是非。”他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和魔鬼談良知,實在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她早該想到這一點才對。
兩人坐上帝后肩輦,宮人小心地放下龍鳳呈祥的金黃垂幔,肩輦顫悠悠地起來……
湛藍心情複雜,視線一直怔怔地,看著垂幔外的冗長宮道。
十七個皇子,如今只剩了一個,御天暗害的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如何又把那些兄弟及其家人全部害死的?夜風輕暖,她卻只覺得冷,宮道盡頭是幽深的黑暗,那黑暗裡,彷彿林立無數冤魂,在悲慼的望著她……
此時此刻,要留御天一條活命,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了。
大殿上,歌舞昇平,舞伶如仙,樂聲起伏,蕩氣迴腸。
湛藍陪同御天端坐在龍椅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品嚐著精緻的滿桌珍饈美饌,全然食不知味。
她視線卻完全沒有去看那些紗衣飄渺的舞伶,而是一直在環視群臣。
這些官員的面孔並沒有什麼變化,她卻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眼神,舉動,氣質,都格外熟悉。
尤其是坐在赫連恆易容的武將身邊的那個,那端著酒杯的霸氣優雅姿勢,那雙深沉的黑如淵的眼睛,像極了……完顏襲。
還有右邊首位的丞相,海藍銀紋官袍,本是沒有絲毫出類拔萃的氣韻,可現在,他卻有一股器宇軒昂之感,而身高明顯比早上時長了一大截,那手,那眼,那動作,分明是金風!
正在湛藍專注地尋找,對比,估量時,舞伶如錦鯉般,隨著流水似的音樂尾聲,退離殿中央。
隨即,一個十來歲的藏藍錦袍少年從席位上起身,走到紅毯中央來,俯首行禮。
“臣弟御威,為恭喜皇兄皇嫂大婚之喜,準備了特殊的禮物,臣弟怕禮物難讓皇嫂滿意,先為皇嫂撫琴一曲,若皇嫂覺得滿意,臣弟再進獻第二份禮物。”
湛藍回過神來,與御天相視一眼,見他含笑點頭,她才看向丹陛之下的御威。
其實,剛才她便注意到這個孩子,只是離得太遠,她也不想去探究他眼底是仇還是恨,無論他心裡對御天藏了何種情緒,她都能諒解。
這孩子肌膚白皙,濃眉大眼,俊朗翩然,可見將來定然是與御天一樣的頂尖的美男子。
只是,他這雙眼睛裡閃爍的光輝,卻並沒有孩子的澄淨,反而心機深沉,叫人憂心。
湛藍看著宮人為他搬過來的古舊的琴,忍不住問,“御威,你幾歲學琴的?”這古老的琴想必是有來歷的,與小小年紀的他實在不搭配。
御威口齒伶俐,“回皇嫂,臣弟三歲開始學的,已經學了七年。”
“是誰教你的?”
“就是坐在皇嫂身邊的皇兄。”
“哦?這麼說,你皇兄很疼愛你嘍。”她真的沒有想到,御天也會耐心地教導孩子彈琴。
“是,皇兄說,精通音律的孩子不會便壞,而且,會體會到生命的細膩與美妙。”
湛藍一時無言,心猛地一陣鈍痛。
她被完顏襲培養之時,完顏襲也一直擔憂,她會成為他最大的隱患。而她也的確是完顏襲最大的隱患,她亦是小小年紀,就開始部署復仇……
而這個孩子……毫無疑問,御天曾經真心疼愛過他,但是要殺他,御天卻也並不需要掙扎太久。御威稚嫩的脖頸如此纖細,要斬斷,不過是手起刀落。
見湛藍神情憂鬱,御天威嚴輕咳了一聲,“威兒,你彈吧,你皇嫂聽著呢!”
“是。”御威恭敬應聲之後,在琴案前坐下來,寒星似地眸落在琴絃上,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琴音如墨,勾勒出一個虛幻美好的世界,小小的他,沉醉在那個世界裡,眸光裡盡是嚮往與微笑……
然而一曲終了,湛藍卻淚流滿面,在御威看上來之前,她迅速拿帕子擦拭乾淨。
御天忙環住她的肩安慰,“怎麼了?是威兒彈得不好?”
“不,不……是我自己太激動!”湛藍從這曲子裡,看到了有父母疼愛的孩子,有歡笑與美好。可事實上,卻是骨肉相殘,血腥四濺,這座宮闈,對於十歲的御威來說,實在太可怕!
她狼狽地看了眼赫連恆的方向,見他正氣定神閒地端起酒杯飲酒,才鬆了一口氣。她怕極了自己的情緒波動,會讓他露出破綻。
御威忙跪在丹陛之下請罪,“讓皇嫂傷心,是臣弟之錯。”
“不,你沒有錯,你彈得很好。我很喜歡你的琴聲,這曲子也選得好。”湛藍讚賞著,示意他起身,“你的第二個禮物是什麼?”
“臣弟冒昧,聽聞皇嫂舞姿驚豔天下,因此有個心願……”
湛藍已經猜到他的期盼,“你來撫琴,我跳舞?”
“是。”御威忙道,“臣弟顧慮到皇嫂有身孕,特別準備了軟墊可以鋪在地上,謹防皇嫂摔倒。皇嫂只要簡單舞幾下,讓臣弟開開眼界,解了此生遺憾就好,不必舞太久。”
既然他顧慮如此周到,湛藍再沒有理由拒絕,而且,她實在不忍心拒絕這個十歲的孩子。
她站起身來,手卻突然被御天拉住,她疑惑轉頭,正被他一拉,身側彎下去,他的脣正印在她的側頰上。
“藍兒,我一直想看你跳舞。”他聲音溫柔,這由衷之言,彷彿壓抑了千年之久。
她沒有怒,淺笑說道,“今日你也得償所願了!”
“我更喜歡你現在的笑。”他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手,卻沒有想到,這一鬆,竟是錯過了一生。
御威的四個貼身太監拉著巨集大的刺繡牡丹軟墊的四角,擱在殿中央。牡丹軟墊金底紅花,流光溢彩,煞是美麗耀眼。
湛藍走過去,正見御威燦爛的笑顏,便頷首一笑,“我已經許久不跳舞,舞技生疏,希望我們配合默契。”
御威又在琴案前坐好,圓潤白皙的臉兒美麗地彷彿仙童。“那麼……皇嫂,我就彈剛才的曲子吧。”
“好啊。”湛藍輕斂裙裾,走到軟墊中央,是她的錯覺嗎?柔軟的錦墊踩下去,竟然會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