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拿天下,當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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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拿天下,當陪嫁
整座皇宮在輔政王嚴密的監視之下,清掃得嶄亮如新,璀璨輝煌,短短一個時辰內,張燈結綵,雍容隆重……彷彿素顏女子頃刻間上了濃妝,頓時明媚鮮豔。
喜慶波瀾壯闊,嚴密覆蓋了宮闈內外,然而暗藏如此叫人透不過氣的狂瀾之下,卻是令人窒息的詭異驚險。
伊芙宮門外兩灘血漬剛剛沖洗乾淨,地上卻還有紅色印痕,濃稠的血,滲進了光滑如鏡的白玉石板,剩了淡淡的紅,叫人不經意地掃一眼,還是覺得大門上方彷彿懸掛了一顆滴血的頭顱。
雖然索檀雅與辛玉麗被殺之事被壓下,諸國使臣不曾聽聞任何風吹草動,宮人們卻還是人人自危,步履也小心翼翼,宮道上穿梭來往的宮人不斷,卻一個個目視前方,只顧自己的份內事,彷彿被拔了舌頭,不敢有絲毫私語交談。
御膳房的茶室內,一壺一壺的茶水送出去,卻無人知曉,水中已經被下了劇毒……
湛藍百感交集,頭腦彷彿被熱火炙烤焚燒一般,惶惶難以安定,卻又不得不穩穩待著,佯裝一切正常。
她一會兒這樣坐,一會兒那樣坐,看上去似乎百無聊賴,毓仙宮內的擺設被她看了又看,不禁有些膩煩。
她走到內殿靠窗的美人榻,歪靠在方枕上,倦怠地打了個盹兒,又強自甩了甩頭,深吸了一口氣,端看金晗柔坐在梳妝檯前被宮女們伺候著梳妝更衣。
一身大紅吉服的金晗柔,美豔無雙,湛藍凝視著她,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後的自己……若是自己還能多活十幾年的話,的確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冬兒捧著湛藍的禮服進來,催促她儘快更換。
宮女們都圍攏上來,卻不敢妄動。
自從西夏皇一早離開伊芙宮之後,女王陛下被人發現躺在伊芙宮的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臉色便一直不太好。
倒是冬兒,疑惑暗忖著一路上的動靜,總忍不住咂嘴嘆氣。她歪著腦瓜兒,卻又百思不解,總想不透是哪裡不對勁兒。
湛藍從小几上捏了雪白的冰鎮荔枝肉放在口中,雖然頓時清醒了不少,卻還是因為太甘甜的味道而略感失望,最近口中粘膩,想吃點酸甜爽口的,卻總也吃不到。
聽到冬兒又“嘖”了一聲,她不悅瞅著她,“越發沒規矩了!在伊芙宮裡隨隨便便就罷了,在母后這邊也敢這樣,我是太縱著你了?!”
冬兒忙道,“奴婢該死。”說完,卻又疑惑地嘖了一下,見湛藍已見薄怒,她忙和其他宮女一起展開嶄新的禮服。
湛藍無奈地搖了搖頭,“有話就說,你這樣莫名其妙地嘆氣,母后還以為你對她的妝容不滿哩!”
冬兒歉然對著鏡子裡的金晗柔笑了笑,忙湊到湛藍跟前,低聲道,“剛才真的好奇怪,奴婢從毓仙宮出去時,正見輔政王和齊康王忙著去使臣寢宮的方向,可是,奴婢從尚宮局裡取了龍袍禮服出來時,卻見輔政王帶瑞賢王和李益淳等人去御膳房那邊,奴婢穿過御花園時,又見輔政王正帶著幾個宮人在湖邊徘徊,似乎是在查驗湖水……而奇怪的是,前後不過相差了片刻,就算奴婢走得再慢,輔政王也不可能咻——一下,就能飛到這兒,咻——一下又飛到那兒。”
冬兒的話彷彿一顆巨石,正落在湛藍新湖,咚——一陣巨響,蕩起一層一層巨集大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顯然,赫連恆已經知曉端倪。
她混沌的腦子突然被打通了似地,忽然想起什麼,忍不住問金晗柔,“母后,怎麼一早沒有見到國師?這個時辰,他應該在更換新郎禮服才對吧?”
她太焦急,竟然忘記了,奇章子是御天的師父,不管是醫術,還是製毒,解毒,技法都在御天之上,各處水井裡的毒,只要奇章子一出手,必然能解。
金晗柔早就看出女兒臉色不對,她從鏡子裡瞅著她陡然燦然生輝的笑顏,不禁更是疑惑,“藍兒,你找他有事?”
“當然有,母后若是方便,儘快叫他過來一趟。”湛藍說完,忙又湊到冬兒耳邊低語幾聲,便示意她馬上去。
冬兒應下,轉身便奔出了毓仙宮。
金晗柔嘆了口氣,“奇章子說一早去先帝皇陵一趟,要晌午十分方能趕回來,所以……”
湛藍狐疑一凜,忽然就想到了龍血草。
一早,御天離開伊芙宮時,也曾提醒過她,如果要成婚,龍血草是陪嫁必須之物。
而龍血草所在……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完顏襲應該將一部分收在了先帝皇陵之中。
“母后,這個時候,國師去先帝皇陵做什麼?”
金晗柔不疑有他,說道,“他說,曾與先帝有過交情,既然要與我成婚,必該先拜祭亡靈!”
“哼哼,恐怕拜祭是假,有別的目的才是真的。”湛藍平展雙手,若有所思地說著,任由宮女們為自己更衣,轉而便道,“母后,不如……這就稱病抱恙,取消婚禮吧。”
金晗柔成婚地喜悅被驟然冰封,臉上的神情在鏡子裡幾乎要皴裂開,“女兒,婚事不是兒戲,再說,昨天晚上……”想起昨晚那樣出塵脫俗的奇章子,竟也有狂熱柔情的一面,她頓時又面紅耳赤。
湛藍也想到自己昨晚偷窺到的一幕,憑母后如此傾城之姿,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心動,只是奇章子,並非一般男子。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這樣難以捉摸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因為成婚,而安定了心思?!
“母后放心,女兒並非真的反對母后與國師成婚,而是以此試探國師的真心,若是國師來我們大周皇朝是為龍血草,而非真心待母后,母后嫁給他,與嫁給先帝並無兩樣。”
她也看了奇章子為她所做的那副壽辰酒宴圖,當時大殿內,包括舞伶與宮人,護衛,有近三百多人,卻每個人的神情樣貌,舉動,衣飾,都惟妙惟肖,更稱得上精準精細。
品賞那副鉅作,不論使臣,還是百官,亦或是宮人,都能讓她這位看圖之人,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他們到底存了什麼心思。試問,如此一位奇男子,怎會輕易臣服於她這個算計他背棄舊主的女王?
在來毓仙宮之前,她也看到了赫連恆昨晚為她收起的那些猜謎答案。
她畫的那副畫墨勾簡筆皇宮圖,將所有的字演化成了圖,能答出一句的人,屈指可數,而自詡聰明的任墨萱,更是隻猜對了“宮人”二字。
赫連恆勉強猜出了二十幾個字,卻沒有拼成一句詩……
眾人都當她是畫得一副皇宮日出,意境吉祥,猜字也是朝著最吉祥最喜慶的方向猜。
唯有奇章子,他在作畫之餘,不但一眼看出她畫得非日出之祥景,還能將一整首詩猜出,而且是昨晚她離開之後,他隨筆一揮便上交給了赫連恆……
“未央宮牆青草路,宮人斜裡紅妝墓。一邊載出一邊來,更衣不減尋常數。”
這是唐人王建的《宮人斜》。
昨晚,她一見任墨萱,本想出一道簡單的題目,她若能答上來,便將她封為宮廷女官以作獎賞。雖然任兆梁居心叵測,任墨萱卻風華正茂,嬌美宜人,其父之錯,實在不該怪罪在她身上。如此如玉佳人,也實在不該供人調遣,受人驅使,生活在落寞的宮闈之內。
一瞬間,心念千迴百轉,她又想到這異世界的宮廷殘酷,一邊運出剛死宮女的屍體,一邊送進新選的宮女,那副悽慘的景象便躍然腦海,因此才畫了那副簡筆圖。
一副圖,幫她試探出了任墨萱的斤兩,倒也無心插柳,試探出了奇章子的怪奇之才。
湛藍見金晗柔再無異議,便當即下聖旨取消婚禮,隨即又傳召趙嶸,李益淳。
金晗柔卸了妝,躺上鳳榻,順從女兒的安排,擺出一副生病的樣子。
冬兒也端來滿滿一大盆水,進來內殿,放在了桌案上。
湛藍遣退了所有宮人,便道,“這水裡已經溶了劇毒,兩日之內,煩請太師與李御醫在六個時辰內製出解藥。”
李益淳忙拿銀針試了毒,卻見銀針變成了詭異的藍綠色,不禁暗驚失色,“這是師兄的幽靈散,女王陛下,這是從何處取來的水?”
幽靈散?單聽這名字,已經令人毛骨悚然。湛藍不敢想象宮人們齊齊毒發的慘狀,也無法再隱瞞他們,“這是御膳房的水井裡取來的。”
“也就是說,我們都已經身染這種劇毒?”趙嶸震驚失色。“女王陛下,您怎麼才說呢?”
“是御天昨晚下的毒,恐怕整座皇城的水井裡都被投了這種毒。”
鳳榻上的金晗柔也騰然坐起身來,“女兒,你說什麼?御天竟惡毒卑鄙至此?他是要威脅你奪取大周嗎?”
湛藍沒有否認她的猜測,歉疚地說,“所以,我們需要奇章子,如果他在六個時辰內沒有趕回來,今晚的婚禮,就變成我和御天的婚禮了,而陪嫁,不但需得有龍血草,還有我整個大周皇朝!”
“卑鄙!”趙嶸氣得老臉漲紅,“這個歹毒的畜牲!虧得他還是一國之君,怎能做出這種事?”
李益淳頹敗地搖頭嘆了口氣,跪下來請罪,“女王陛下恕罪,雖然師出同門,但臣太愚笨,這種毒,臣……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