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鳳顏嬌嬈痛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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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鳳顏嬌嬈痛無痕
就算一千層臺階,那個笨女人手腳並用,速度堪比蝸牛烏龜,也該到了。
他在龍椅上如坐鍼氈,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若是銀煊經過長階,見到湛藍體力不支,應該扶她上來才對……
他猛地從龍椅上起身,階下兩個大臣愕然停了激烈的爭吵,疑惑地看向臺階之上。
“皇兄,臣弟來遲……”赫連銀煊在階下跪下。
赫連恆不等他禮畢,便追問,“看到皇后了嗎?”她不會是在臺階上暈倒了吧?萬一摔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赫連銀煊遲疑片刻,說道,“臣弟沒有看到皇嫂。”
龍顏恍惚疑惑,一絲薄怒明滅一閃,“沒有看到?”她去哪了?
憑她那股子倔勁兒,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他今早可是打定主意宣告帶著她祭祖的,他還想帶她去母親的皇陵拜一拜,自從成婚之後,他們一直都沒有機會去做這些事。
“銀煊,你怎麼可能沒有看到她?她沒有在走臺階嗎?”
赫連銀煊垂下頭,不再回答。
當他飛身上了臺階之後,轉頭看下去時,就見一個魁梧的金甲男子,停落在那抹驚豔的倩影身旁,她一見那男子便崩潰地嗚嗚大哭著,傾訴著……
隔得太遠,他並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卻見那男子一臉焦灼擔心,把她攬在懷中輕聲安撫,那疼惜溫柔,絕非一朝一夕之情……現在,那男子大概已經帶她離開長階了。
眼角餘光瞥見金黃的龍袍飄忽而過,赫連銀煊忙轉身跟出大殿,他忍不住追問,“皇兄,難不成您還真想帶著宜周的敵人,去祭拜父皇?”
赫連恆來到長階之上,放眼俯瞰下去,沒有見到湛藍,心裡莫名地有些發慌,他的腳步因赫連銀煊的這句質問,猛然停下,“是你把她趕走的?”
“她膽敢留御天在皇宮,就是死罪!”
“放肆!”這臭小子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蠢話!“御天能來皇宮,是朕允許的,沒有朕應允,莫說御天,就連你,也無法進皇宮大門!”
赫連銀煊一揮朝服前擺,跪下來懇求,“臣弟懇求皇兄清醒些,不要再被完顏湛藍的美色迷惑,她是救過皇兄,她也的確很美,可天下美麗善良,又肯為皇兄犧牲的女子,多不勝數,辛玉麗若是不足以讓皇兄心動,臣弟親自去給皇兄尋找天下最美的女人!”
“混賬東西!你當朕是什麼?貪色昏君嗎?”赫連恆龍顏驚怒地衝回來,一腳踹在他的心口上,“你知道辛玉麗是什麼人?竟拿她同朕的皇后相提並論?”
赫連銀煊被踹的後翻過去,忙又爬起來端正地跪好,“皇兄息怒,臣弟只是不想看皇兄繼續糊塗下去……康遼本就是我們都仇敵,這筆血債,要完顏湛藍償還,不為過!”
赫連恆狐疑狂冷,盯住赫連銀煊猶自理直氣壯的臉,猛然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你不會是把御天的身份,都告訴她了吧?回答朕!”
“這件事不能不說!”赫連銀煊不明白,為何他會如此震怒,“皇兄,完顏湛藍那個蠢女人,不過是你當初打擊完顏襲挑選來的工具,她既是完顏襲的軟肋,就更是死不足惜!現在楚氏被我們打垮,就剩了她在你身邊礙眼,還胡作非為,在鳳安宮裡擱置那些男人,給皇兄難堪,臣弟看不下去!”
“住口!”赫連恆暴吼一聲,將他推搡在地上,“去祭壇給朕跪著,若是湛藍有任何不測,朕先斬了你給她陪葬!”
“皇兄……”赫連銀煊忙跪趴上前,扯住他的龍袍,“皇兄,你怎麼可以為了敵人這樣對臣弟?臣弟是你的親兄弟!”
“完顏湛藍是朕的妻,朕的孩子的母親,是與朕相濡以沫的女子,誰膽敢傷害她,朕都會讓他身首異處!朕不管他是誰!”說完,他憤然踹開赫連銀煊,絕然疾步而去。
赫連銀煊從地上跳起來,追了兩步,被及時出現的唐刃擋住,“皇兄,你瘋了!”他推開唐刃,朝著赫連恆壯偉的背影跳著腳的怒吼。“早知你這樣,我就一劍殺了她!”
從殿內走出來的順王爺忙上前來拉住燥怒的銀煊,“銀煊,皇上一時氣急,你又何必?”
銀煊儼然是一頭暴怒的豹子,除了赫連恆,六親不認。
“滾開!”他推得順王一個踉蹌,到宮廊上來的其他官員,也被他憤怒地推開,“都給本王滾開!本王就不相信,那個女人能有什麼不測!”
鳳安宮內,六個小太監在廊下擦著地,抹布按在地面上,從這邊按著跑到那邊,有說有笑,不時潑水嬉鬧,彷彿六隻頑皮的小猴子,地磚被擦得水亮如鏡,光可照人。
兩個宮女朝著大片蘭花灑水,清洌宜人的香氣,溢位宮苑。
花木扶疏,蔥鬱如新,美景如畫,一切溫馨融融,對於宮人們來講,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清晨。
那一襲威冷狂霸的龍袍身影衝進來,彷彿一塊兒巨石落在了平靜的湖面上,驚起大片漣漪。
宮人們無聲地跪了一地,翹首龍靴在宮廊下剛擦過的地面上,留下幾個巨大的腳印,小太監們膽戰心驚地看著地面,清楚地感覺到那股不同尋常的怒,都俯首屏息,不敢吭聲。
現在還是早朝時間,皇后娘娘本是陪同早朝突然行色匆匆地與金風將軍一起返回,皇上又突然追回來,恐怕是發生了什麼事。
“皇后呢?”赫連恆像是警醒的獸,分辨著空氣裡古怪。
很好,並沒有什麼異樣。他視線忍不住,看向書房的門,鎖鏈沒有了,顯然,湛藍回來之後,進去過。
殿內,巧卉迎出來,恭敬行禮,“回皇上,娘娘正在內殿,說是累得厲害,沐浴之後,便想歇息。”
赫連恆確定湛藍還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臺階爬到一半,突然半途而廢,又受了銀煊譏諷羞辱,還發現身邊潛伏著一條無比危險的毒蛇,她恐怕不只是累,還受了驚嚇。
而他最擔心的是,她會推想到,他明知御天身份詭異,還將他留在宮中的目的。偏偏,他就是利用了她對御天的那點“友好”,才留下御天的。
他當初也為此遲疑過,但是,將敵人留在眼皮底下,總比讓他們隱藏捉摸不定的暗處,更好對付。
邁過門檻,他走到殿內又忍不住回頭問,“娘娘回來時,是不是哭過?還是召見過什麼人?”
“娘娘很好,回來時還是微笑的呢,就是看上去有些累。”巧卉不明所以地抬頭,請他進去,“皇上若是擔心,就進去看看娘娘吧。”
“是誰帶娘娘回來的?御天嗎?”
“金風將軍。”
很好,不愧是他的女人,能隱忍得住。並沒有愚蠢地在知道真相的第一時間,就不自量力地去找御天算賬。
他進入內殿,就見華美的鳳袍已經平整地掛在了床側高大的衣架上,完全展開的樣子,彷彿鳳凰展翼,唯美華豔,無與倫比。
她側躺在鳳**,輕撫著懷中喚名小小恆的波斯貓。那旖旎嬌態安靜,慵懶,柔美,俏顏沉靜淡然,洗盡鉛華,看不出絲毫愴痛。
長髮彷彿烏黑的絲緞,流瀉枕畔,一襲清新淡雅的水綠色縐紗袍將婀娜的嬌軀完全襯托出來,荷邊翻領籠住單薄的肩,寬大的蝶袖,甜美精緻,從皓腕上傾散下去,流淌如水,刺繡腰帶清雅簡約緊束嫵媚善舞的蛇腰,顯得溫柔纖細。
天光晴暖,光線明晰地投射進金色紗窗,殿內更添溫馨。
這是她入宮之前,他曾經幻想過的情景,那時,他希冀有朝一日,她能這樣安寧幸福地靜盼他的到來。
但是,現在,她只是安寧如水,恐怕無半分幸福可言。
她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床側的鳳袍,眼角眉梢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憂鬱,全然沒有察覺他進來。
他抬手,示意殿內的宮人都退下,擔心地走到床前來,雖然腳步無聲,卻還是驚動了她。
她緊張地抓住袍袖,擔心他會看出什麼端倪,忙不著痕跡地看過四周,確定沒有什麼痕跡,才堆上笑來,“皇上怎麼回來了?”
他敏銳察覺她眼底那抹惶恐,不動聲色的溫柔揚起脣角,“剛下朝,文武百官都散了,朕沒有等到你,所以來瞧瞧。”
她臉兒溫柔貼著小小恆柔滑雪白的毛,自責低喃,“臣妾讓皇上失望了,臣妾沒用,實在爬不上那麼多臺階……”
“朕沒有失望,皇后努力嘗試,朕就欣慰了。”他眸光幽深鎖住她,伸手愛憐撫上她的發,見她沒有再彆扭的躲避,不禁驚喜,卻又敏銳注意到她眼眶不自然地泛紅。“朕聽說,銀煊從臺階上和你吵了一架,他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吧?”
她淺笑嫣然,完美地掩藏起心底所有的痛。“九王爺對臣妾很客氣,怎麼會吵架呢?皇上不要聽那些宮人謠傳。”
很客氣?謠傳?“朕沒有聽人謠傳,倒是銀煊,對朕親口承認,他對皇后心有怨恨。”她如此安靜,與銀煊暴怒地視她為死敵的樣子,反差太大,越是讓他不敢想象,銀煊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
他握住她撫著小小恆的手,被她指尖的冰涼震驚,“皇后受了什麼委屈,儘管對朕說,朕罰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