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很久以前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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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很久以前的種子
茹小莉小心翼翼地走前了兩步，看到秦浩天依然低著眼簾看著手上那份鑑定書，她心裡暗喜，看來，他已經相信了半分，只要自己再加多幾分戲份，他一定會對自己臣服的。
“浩天。”她輕呼著他的名字，小心地靠近，“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兒子嗎？”
秦浩天驀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你以為我會相信？就憑這張紙，我就要選擇相信你？也未免太兒戲了。”
這個世界太假，愛情可以假，親情，也可以很假，到處都是做偽劣產品的小販，只要隨便找一個，都能弄個章出來。
茹小莉急了，指著上面的鑑定結果，急急的說：“這裡，有防偽標識，還有鋼印，這，難道你還不相信麼？”
“少主，聽說這些東西就跟錢一樣，能在紫光燈下辯真偽。”凌鋼湊上了腦袋，瞄了一眼。
秦浩天沉吟不語，茹小莉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諒她也不敢拿假的來給自己，可是，她什麼時候懷孕的，自己怎麼完全記不起來。
“懷天差不多五歲了，剛好就是你離開我的那一年。”茹小莉啜泣著，“離開你兩個月，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那時候你已經不再理我，而且，秦伯父也不准我再接近你，我曾經想過，這個孩子究竟可不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時候，我是那麼的無助。”
“你最終還是生下來了，不是嗎？”秦浩天的語氣放緩了些許，“說吧，想要多少錢。”
“我想要的，不是錢。”茹小莉捉住了他的手臂，淚眼朦朧，“我不要錢，浩天，我只想，只想讓孩子有個爸爸。”
秦浩天皺眉，拉下了她的手掌，力道卻較之前放輕了許多，“不可能，因為，我跟小柔也會有自己的小孩的。”
當然不可能了，突然冒出一個五歲的兒子，這也叫他難以接受，就算自己能接受，江雅柔也不能接受吧。
茹小莉哇的一聲，哭倒在他的懷裡，接連的抽泣讓她幾近暈厥。
這次，秦浩天卻沒有推開她，反而拍著她的背脊安慰她說：“莉莉，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愛情了，就算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你放心，你跟懷天，我都會彌補的。”
“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只想，還給孩子一個爸爸。”茹小莉捉著他的前襟，眼淚嘩嘩地如同倒水。
不遠處，一雙陰沉的眼睛正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也許，她來得，並不是時候。
凌鋼嚥下了一口唾液，剛才他之所以叫秦浩天先等等再下樓，就是怕現在這樣的場景被江雅柔看到，可是，她還是看到了，而且，凌鋼能感覺到，那一股無形的殺氣，正在悄然而至。
可是，一轉眼，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鋼愕然地，看向了轉角處，那裡，早已沒有了江雅柔的蹤影。
——
偌大的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黑夜，正在悄然降臨，路燈亮起時，秦浩天，依然沒有回來。
他不會回來了，他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家。
江雅柔自嘲地，打開了衣櫃，把裡面的衣服，一件一件往外拿著，過了一會兒，卻又一件一件地，塞了回去。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秦浩天送給她的，包括，那隻閃亮的粉鑽。
她只是背起了一個很小的行囊，回頭，再看了房間一眼，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是離開的時候了。
下了樓，環顧周圍，熟悉的環境讓她忍不住悄然淚下，想不到，剛回來不到半年，如今，又要再度離開，是天意弄人，還是，有緣無分。
不經意間，腳步已經停留在客廳的門後，江雅柔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門。
很意外，茹小莉竟然站在門口。
對於她的到來，江雅柔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驚奇，擦身而過，是她的選擇。
“你要走了嗎？”茹小莉盯著她的揹包，那麼小的揹包，裝得了什麼東西？她是假意要走的吧。
江雅柔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往車庫走去。
茹小莉卻加快了腳步，追了過去。“你為什麼要走，你走了，浩天會不高興的。”
江雅柔扯了扯嘴角，他怎麼會不高興？他有了你，有了兒子，自己留在這裡只會礙眼。
拿出了機車的鎖匙，剛要插到鎖眼裡，茹小莉卻手疾眼快地一手搶過去，然後胡亂地往身後面一拋。
“你幹什麼。”柳眉一挑，江雅柔滿臉的殺氣。
她的目的不是讓自己走嗎？此時此刻，她應該很高興才是。
茹小莉的眼淚轉眼就流了下來，她捉住了江雅柔的手臂，“你不要走，因為有你在，浩天才能過得這麼開心，如果你走了，他會不快樂的。”
假仁假義的女人見得多了，沒見過這麼假又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江雅柔甩掉了她的手臂，冷冷的說：“他有你就夠了。”
“不夠的，他愛的是你，只要你能留在這裡，我才能留在他身邊。”茹小莉哭訴著，拽著她的揹包，“求求你，不要走，我，我跟浩天的兒子，都需要你，我們會過得很幸福的。”
江雅柔皺眉，她說什麼？我們？她的意思是說，兩女共侍一夫？真是開玩笑，自己是最top的獵殺者，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放手。”她陰沉著臉，“不然我不客氣了。”最討厭這種假仁假義的人了。
茹小莉尖叫著，“我不放，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放手的。”
“很好。”江雅柔眼神一凝，右手已經搭上了她的手背，往外一拗，茹小莉驚叫之時，她已經將她順勢一拖一推，將她直接摔了出去。
“啊。”茹小莉一聲慘叫，火辣的疼痛感從屁股傳來，還好，不是摔得太難看，起碼不是狗吃屎的姿勢。
她又爬了起來，可是，這次，卻怎麼也不敢靠近。她從包包裡拿出了支票，伸長了手臂，遠遠地遞了過去。
“這裡，有點錢，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容易，你可要收下嗎？”她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連支票都準備好了嗎？江雅柔微微一笑，接了過來，還是五百萬？她冷冷地，看著茹小莉，然後，緩慢地將支票撕了個粉碎，手一揚，紙片如同雪花，洋洋灑灑。
她沒有再說任何話，附身撿起了地上的揹包，機車不要也罷，既然要離開，就要淨身出戶，不帶走任何屬於秦浩天的東西。
看著江雅柔毅然離開的背影，茹小莉卻抬手，緩慢擦乾眼角的淚水，嘴角，拉出了勝利的笑容。
——
六年之後。
如畫的江南小鎮，山村的小學。
“手要直，腰要挺，掌心向下......”
“教練，是這樣嗎？”某同學調皮地眨著眼睛，濃眉的眉毛下，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成熟。
“對，就這樣。”
三十一歲的江雅柔，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戾氣。長髮挽成了髮髻，盤在後腦，一身運動裝，絲毫不減當年英氣，殺手特有的氣質，依然，能讓不少好色之徒退避三舍。
當年選擇逃離，雖然有著很多的不捨，可是，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她卻有著滿滿的幸福感。
離開秦浩天不到一個月，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遲來的月事並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是因為，她懷孕了。
那時候，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因為那一次意外的流產，而從此患上不孕症，可是，當她發現肚子裡有了另外一個愛情結晶的時候，她欣喜若狂，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秦浩軒，取浩天中間的字，也算是紀念他吧。
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這裡當武術教練，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安慰。
只是，而自己秦浩軒長得越大，她心裡的不捨和思念越是濃重，眉宇之間，跟秦浩天並無兩樣，甚至有時候，看著他，就彷彿看到了秦浩天，那壞壞的笑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一樣。
更重要的是，他悟性極高，而且，言詞犀利，一點就通，就拿這些拳腳功夫來說，他只是看過自己耍過那麼一兩遍，他就能從頭到尾，有模有樣地打出一套小擒拿手出來。
“媽咪，等一下我們去吃牛排吧。”放學時，秦浩軒已經收起了裝酷的面孔，拉著江雅柔撒起嬌來。
“昨天不是吃過了嗎？”江雅柔捏著他的臉蛋，“吃多了不好，會胖胖的，就沒有女同學喜歡了。”
“切，誰要啊，我只要媽咪一個就夠了。”秦浩軒抱著她的大腿，“那我們去吃什麼。”
“就知道吃。”江雅柔笑著將他抱起，放到了機車後座，“記得等一下我開車的時候......”
“抱緊一點，軒兒知道。”
江雅柔笑了笑，跨了上去，剛要發動機車，卻有人叫她的名字。
“雅柔，打算回家了嗎？”有個男人由遠而近。
“致遠。”江雅文微笑著跟男人打招呼，然後扭頭對軒兒說：“軒兒，叫人。”
“不叫。”秦浩軒嘟長了嘴巴，把頭扭到了一旁。
最討厭體育老師何致遠了，天天都想要黏著媽咪，每次都找藉口送媽咪回家，討厭他。
“不可以沒禮貌，秦浩軒。”低聲呵責了兒子一句，何致遠已經來到了眼前。
作為一個體育老師，強健的體魄是必不可少的，三十四的年紀，雖然離過婚，可是，卻依然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濃眉大眼頗有幾分軍人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