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章 晚晴無晴

第八十章 晚晴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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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晚晴無晴

楚晚晴冷笑,“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設計陷害我!”說著暴怒起來:“我從沒推過你!”她狂怒之下,猱身就要撲上來掐住羅煞的脖子。

羅煞也不避,在她快要接近她的一剎那,樺溪反擰了她的雙手,將她抵在牆上。

楚晚晴衣衫破亂,披頭散髮,眼中的光芒像是熄滅了的燭火,漸漸黯淡下來,旋即指著羅煞又哭又叫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經久黴潮的牆粉經人一撞,簌簌地往下掉,楚晚晴的半張臉皆成粉白,被牆粉嗆得咳嗽不止。她猶自掙扎著狂喊:“你冤枉我——”

煙雲忙閃在羅煞身前怕她傷了她。

許是楚晚晴喊聲太響,震得樑上厚積的灰塵噗嚕嚕掉了些許下來。羅煞躲不及,灰塵直落在她的肩上,嗆得她咳嗽了兩聲。

楚晚晴見狀,拍手狂笑道:“好!好!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連老天也不饒你!”

樺溪見她罵的惡毒無狀,揮手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她左頰高高腫起,五個通紅的指印浮在臉上。

楚晚晴一手撫著臉頰,猶自看著羅煞幽冷地笑。

羅煞取出手絹拭淨肩上的灰塵,用絹子揮一揮,婉轉地笑了:“你才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是灰塵而已,既然惹人討厭,拂去便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昔日的晉王妃如此高興麼?還有,你可錯了——是皇上冤枉你,可不是我。我不過是陷害你罷了。”羅煞和靖地微笑著道:“不過你死得也不算冤枉,安柔公主溺水是你做的吧?拿一個傷害公主的事來冤了你也實在算不上什麼。”

楚晚晴一時無言以對,羅煞也默默。

正在此時,天闌帝身邊的內侍帶了人進來,與羅煞見了禮,將盛放著匕首、鴆酒和白綾的黑木盤整齊列在楚晚晴面前,向她恭恭敬敬道:“奉皇上懿旨,讓你自選一樣。”

楚晚晴見了這些東西,臉上頓時慘白一片,連連叫:“我不死,我不死……”邊叫著邊發瘋似地把黑木盤推翻到地上,指著羅煞恨恨地道:“都是你這賤*人,汙陷我!我好恨!”

羅煞的嘴角隱隱向上揚起,道:“你這般不肯就死,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汙陷你嗎,那我來告訴你便是,因為你不該恨。”

楚晚晴仰著頭,面色猙獰,咬牙切齒地道:“我當然恨!我恨不得啃你的骨,喝你的血!叫你這賤*人永世不得超生!”

樺溪見勢又要揮掌打去,羅煞略一抬手製止他,他垂下手退到羅煞身後。

羅煞道:“你既已知道自己的罪行,怎的還不乖乖伏誅?!”

羅煞嗅到一股濃郁的香味,那是麝香的味道,掩了掩鼻道:“你知道蕭徹為什麼厭惡你麼?”

楚晚晴搖搖頭,手勢輕柔地撫摩著一個香囊,輕聲道:“說實在的,原本我並不喜歡蕭徹,他那些風流往事真的是太過分了,可真的嫁過去才知道,日子不是這樣的。他待我極好。”

羅煞淡淡道:“那蕭徹為什麼寵愛你,你想過麼?”冷笑:“只是因為你美貌麼?他身邊從來不缺美貌的女人。”

楚晚晴嗤笑:“你是想說因我是楚家的女子才加意寵愛?”她的身子有點不安,挪了又挪。

羅煞平靜審視著她:“你自己心裡其實知道,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楚晚晴的左手緊緊握著自己的右手,厲聲斥道:“你胡說!王爺對我怎會沒有真心。”

羅煞靨上笑容愈發濃,慢慢道:“也許有吧。即使有,你的那些跋扈行為和你楚家的所作所為,這點子真心怕也消耗完了,一些也不剩了。”

楚晚晴輕輕笑了,笑得單純而真摯,如一抹輕淡的曉雲,神情漸漸沉靜下去,緩緩道:“是麼?當日我嫁入王府,他跟我說,他會一直待我好。我們一起賽馬,一起郊遊。”她的思緒沉浸在往日的甜蜜記憶裡,在冷宮昏暗的光線下,似一朵嬌然綻放的玫瑰,開在朽木之上。

“他說他只喜歡我一個人,呵……這樣甜蜜的話我從未聽過。”她幽幽嘆息了一聲:“可是沒過了多久,他便冷淡了,再也不來了。我常常等啊等,等得天都亮了,他還沒有來我這裡。”

她突然望著羅煞:“你試過看著天黑到天亮的滋味麼?”

羅煞無言,心中百感交集。有過麼?似乎是沒有的。早已經知道他有家室,又何必為了他空等,更不會為了等待他到旭日初昇。

“都是你這起子賤*人挑唆,要不,他一定會為我求情,一定。”楚晚晴說得聲淚俱下,早已沒有了當初驕傲的姿態。

啦微微一笑:“何須我出言挑唆?你因何嫁給蕭徹你應該明白!”停了停,脣邊笑意更深:“若不是皇后從中作梗,趕我出宮,今日坐在晉王妃位子上的人會是我。”

羅煞伸手從袖袍中抖出那張泛黃的奏摺。

——羅煞亦兒臣心之所愛。

那奏摺上的字跡楚晚晴再熟悉不過了,那分明就是蕭徹的字跡。她臉上漸漸浮起疑惑的神情,繼而被驚恐替代,厲聲尖叫道:“是你!竟然是你!”她伸開雙臂縱身撲上來,聲嘶力竭地喊:“我竟然成也因你,敗也因你!”

羅煞側身一閃,向煙雲道:“如此無禮,給我掌嘴!”

楚晚晴撲了個空,用力過猛撲倒在了地上,震得塵灰四起。煙雲二話不說,上前扯起她反手狠狠兩個耳光,直打得她嘴角破裂,血絲滲了出來。

羅煞見楚晚晴被打得發愣,示意煙雲鬆開她,道:“你成為王妃的手段本不磊落,更是應該小心謹慎守著你的本分,可是你三番五次興風作浪,還變本加厲謀害安柔公主,我怎能輕饒了你!”

楚晚晴失魂落魄地聽著,聽羅煞說不能饒她,忽地躍起向外衝去。

樺溪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推回裡面,她發瘋般搖頭,叫嚷起來:“我不死!我不死!我姑母是當朝皇后,我的父親是首輔!我不能死。”邊喊邊極力掙扎想要出去。

一干內監拼力拉著她,鬧得人仰馬翻。

羅煞招手示意執刑的人過來,皺著眉低聲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皇上心煩,不能任著她鬧。”

執刑也是為難:“公主不知,皇上是賜她自盡,可是這瘋婦砸了藥酒,撕了白綾,簡直無法可施。”

羅煞問道:“公公服侍皇上有許多年了吧?”

“回公主的話,奴才服侍皇上已有二十年了。”

羅煞含笑道:“公公服侍皇上勞苦功高,在宮中又見多識廣,最能揣摩皇上的心思。”羅煞故意頓一頓:“皇上既是賜她自盡,就是一死。死了你的差事便也了了,誰會追究是自盡還是別的。”

執刑的人低聲道:“公主的意思是……”

“楚晚晴在宮中全無人心可言,沒有人會為她說話,如今皇上又厭惡她。”羅煞話鋒一轉,問道:“昔日下令殉葬的嬪妃若不肯自己就死該當如何?”

皇上身邊的人何等乖覺,立刻垂目,看著地面道:“是。”

“公公比我更明白什麼是夜長夢多。了斷了她,皇上和四王爺也了了一樁心事。”

執刑的人躬身恭敬道:“奴才明白。奴才恭送公主。”

羅煞微微一笑,攜了煙雲樺溪慢慢出去了。

身後傳來楚晚晴尖利的咒罵聲:“羅煞!你不死在我手裡,必定會有人幫我了結你!你必定不得好死!”

她的狂笑淒厲如夜梟,聽在耳中心頭猛地一刺,羅煞只裝作沒聽見繼續向外走。

煙雲恨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羅煞淡淡道:“死到臨頭,隨她去。”

檬苑外暮色掩映,有烏鴉撲稜稜驚飛起來,縱身飛向遠樹。冷宮前的風彷彿分外陰冷些,煙雲扶羅煞上了肩輿一路回宮。

天色越發暗了,那烏黑的半面天空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漸漸擴散得大,更大,一點點吞沒另半面晚霞絢爛的長空。

兩側都設有路燈,每座路燈有一人多高,石制的基座上設銅製的燈樓,以銅絲護窗。永夜照明,風雨不熄。此時正有內監在點燈,提了燃油灌注到燈樓裡,點亮路燈。見羅煞的肩輿過來,一路無聲地跪下行禮。

回到宮中才進了晚膳,煙雲進來回稟說遣了小內監來傳話說是楚晚晴自盡了。

羅煞雖是早已知道這結果,現在從別人口中得知,心裡仍是激靈靈一沉,小指微微顫了一顫,這畢竟是第一次下手毀了一條人命,縱使羅煞成竹在胸,仍是有些後怕。

煙雲見羅煞面色不好看,摒開羅煞周遭伺候的人,掩上房門靜靜侍立一旁。

桌上小小一尊博山爐裡焚著香,篆煙細細,馨香繚繞,筆直地嫋嫋升起,散開如霧。羅煞伸手輕輕一撩,那煙就散得失了形狀。

羅煞輕聲問:“煙雲,這事是不是我太狠心了?”

“公主指的是什麼?”

羅煞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用指甲尖輕輕撥著桌布上繁亂的絲繡,只靜靜不語。

煙雲斟了一盞茶放羅煞面前,輕聲道:“奴婢並不覺過分,奴婢只知旁人若不犯公主,公主必不犯旁人。公主若是出手,必定是難以容忍的事了。”

“你這是在勸慰我?”

“奴婢不懂得勸慰,只是告訴公主,殺戮之事太多太多,公主若不對別人狠心,只怕別人會對公主更狠心。”

羅煞默默無語,煙雲看看更漏,輕輕道:“時辰不早,奴婢服侍公主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