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花開》03 印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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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花開》03 印章之意
“小姐,少爺來信了。”蟬兒拿著一封信跑來。
謝冰雁正漫不經心的撥琴,聽到蟬兒的喊聲便停了,一面接了信,一面問:“誰送來的?”
“聽說是林府的林啟軒公子。”蟬兒怕她不記得,還特地詳說:“就是林翰林家的公子,林啟軒,與咱們家少爺是同窗啊。前兩年小姐在府裡見過的。”
“他?他怎麼到這兒了?”謝冰雁知道林啟軒,林家是皇后親族,加之與自家哥哥同窗的情誼,又後來哥哥伴三王爺讀書,關係還算不錯。只是,縱然關係好,林啟軒斷不會專程替人來玉州送信。
“不知道。”蟬兒搖頭:“方才我去廚房吩咐點心,遇到憐兒,信是她拿給我的。只聽說是林公子送來的,這會兒林公子在公子書房裡呢。”話剛一頓,蟬兒又說:“對了,憐兒還說了一件事呢。之前公子把那幅畫兒掛到字畫店去了,聽說有人肯出三百兩買下呢。公子真厲害啊!汊”
謝冰雁眉梢一挑:“畫兒賣了?”
蟬兒抿著嘴笑:“沒呢。憐兒說那老闆很想公子賣畫兒,可公子說上頭有首好詩,捨不得,另換了一幅拿去了。”
謝冰雁意外一怔,再接觸到蟬兒打趣的笑,面上微紅,輕斥道:“讓你準備的點心準備好了沒有?去催催,做好了給公子送去。朕”
“是!”蟬兒笑嘻嘻的施個禮跑了。
謝冰雁因蟬兒的那句話而微微失神,不禁胡思亂想,他是真捨不得還是……
少時思緒平定,這才將信開啟。
除了爹孃問好等語,也在信中問她為何到了玉州,又問與衛錦之如何等等。信的後一張,哥哥問起衛錦之的病,又問在侯府可曾受了委屈,又問在玉州是否發悶,可曾到哪兒走動遊賞。
看似一封平常的家信,可最後哥哥問的那幾句話卻令她來回多看了幾遍,總似另有含義一般。
隨之又否定這個猜測,如今萬事平定,還能有什麼事呢。何況,侯府是新帝登基的大功臣,哥哥是三王爺伴讀,他們家又與侯府結了親,怎麼看都是一方人。
書房裡,林啟軒本來是遊玩至此,順便幫謝荏華帶封家信,與衛錦之打過招呼就欲告辭。哪知,無意看見其鋪在案上的一張尚未完成的畫,大讚精妙,這一談論就忘了走了。
林啟軒驀地想起一件事:“說起來我在城中的一家字畫店看到一幅仕女遊船圖,那畫風筆力與你的極為相似,更古怪的是畫兒上的落款只是一方薔薇押。我本來要買下,哪知老闆說已經有人要了,出價六百五十兩才得到的。這可真是天價了!我竟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位畫作大師,若能得見,也算三生有幸啊。”
林啟軒一面說著話一面拿眼神審視他,若按畫兒斷,認定是他,可到底是侯府公子,斷斷不會去賣畫兒吧?
衛錦之豈會不知他的眼神心思,淡笑著,倒也不隱瞞:“那幅畫正是出自我的手。”
“真是你?!”林啟軒驚訝的張大了嘴,半天才又笑又嘆:“早聽聞你擅畫,卻不料如此不凡,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林公子言重了,實在不敢當此高贊。”話雖淡,但衛錦之心裡還是高興的,想著真如她所預言,做了個畫作大師。當然,畫這樣的仕女圖多少有些投機,多的是人喜歡這樣略帶風情的畫,價格容易上去,真要名副其實,還得時間磨礪。
“錦公子,我實在愛你的畫兒,不知能否勞你辛苦,再畫一幅。我家中有一幅《遊春圖》,文公真跡,若錦公子不嫌棄,願意相贈。”林啟軒自然知道他不缺錢,更不能提出拿錢買,為表誠心誠意,只好說以物易物。
“林公子客氣了,你我相識一場,算朋友,既然承蒙不棄,我便贈送一幅,全做相交之意。”
“多謝!”林啟軒感激不已,又說:“我兩日後便要離開玉州,還要在外走一走,年前會回京,屆時會經過玉州。不多打擾,我就先告辭了。”
“我送送公子。”衛錦之並未過多挽留。
送走了林啟軒,衛錦之剛返回房中就見謝冰雁來了。
謝冰雁端著一盤子點心,神情有抹不自在,特別是看到衛錦之眼中詢問之色,更覺赧顏,不由得就瞪蟬兒一眼。
“小姐進去吧,我與憐兒說說話。”蟬兒低頭一笑,沒跟進去。
原本該是蟬兒送點心,可蟬兒是個有心的丫頭,想讓自家小姐和公子多多相處,便端著盤子迴夢竹院。左一言右一語,又是勸導又是**,到底是將謝冰雁說動了,親自端著點心過來。
“這是玉州的小點心。”謝冰雁將盤子擱下,刻意避著他的目光,總覺得放盡了姿態,像求著他一樣。
“喝杯茶吧。”屋內沒人,衛錦之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既是點心的道謝,也是為使彼此不那麼沉寂尷尬。
謝冰雁啜了茶,望見桌子上半成品的畫兒,不禁說道:“又在畫兒?這仕女圖畫的十分費精神,你正是該調養的時候,偶爾畫一筆權作消遣,怎麼能天天這樣?聽說你昨夜來回輾轉睡了不足兩個時辰,又咳了很久……”
“又是憐兒說的?”衛錦之淡淡截斷她的話,笑道:“都是老樣子了,沒事的。如今天長,沒什麼事做容易胡思亂想,倒不如畫畫兒。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末一句的頹喪悲涼之氣令謝冰雁皺眉,又猜忌他所謂的“胡思亂想”。
話到嘴邊,忍了沒問。
走到桌前看畫兒,不經意看見印泥盒子裡放著一隻白玉印章,隨手拿起來看了,上面刻的竟是一支薔薇。正疑惑呢,又見花邊篆刻著一個“沄”字。她知道,這本來是他的名字,小時候改了的。
見她盯著印章看,衛錦之淡笑著取過來,塞在抽屜裡:“畫上需要落款,隨手翻出以前刻的,用用。”
謝冰雁凝眉盯著他,腦子裡似閃過什麼,一時難以捕捉。
衛錦之佯作未察,故意轉開話題:“想必你總在宅子裡也很悶,可以讓蟬兒陪著你出去轉轉,等著我養養,過節時陪你進城看燈。”
謝冰雁仍舊是看著他,分明近在眼前,分明溫柔言語,為何讓她覺得那麼遙遠那麼不可琢磨?
出了書房,謝冰雁茫茫然然,蟬兒喊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什麼?”
“小姐想什麼呢?”蟬兒疑惑的打量,又笑著說:“要正午了,午飯擺在那兒呢?剛才和憐兒說呢,不如就順便擺在這兒吧?”
謝冰雁不答,卻是看著憐兒,問道:“公子怎麼想起畫畫兒?又怎麼會把畫兒掛到店裡,掛了又不賣呢?”
憐兒同樣不解,搖著頭卻不經意說出了實情:“我也問過公子呢,公子說有趣。以前侯夫人曾與公子玩笑,說公子畫兒畫的好,將來賣畫兒肯定能做畫作大師,可公子又不賣畫兒。”
“她的話……”謝冰雁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心裡陣陣的發涼,陣陣的酸楚。
“小姐?”
“我有點兒不舒服,午飯請公子自吃吧。”說完她便離開,不想再浪費精神與他客套虛偽,毫無意義,何必!
她參透了那印章的含義,不介意他作畫,不介意留著印章,只是他如今又作畫又落印,讓她情何以堪?
衛錦之雖不知她與丫鬟們說了什麼,但看到她變了臉色,聯想到方才,明白了。
她必定是因印章而生了氣。
這枚印章本是當初興起而刻,一直不曾用過。他忘不了薔薇圃,那裡是他不能啟口言說的夢,只能永遠藏於心中。沄,原本是他不願意改去的名字,卻不料到了最後,終究不該是他的名字。他只能將它們刻在章上,彷彿是一種憧憬與寄託,一種不捨卻不得不放棄的念想。
雖然時時自我勸說,要忘卻過去,做起來卻那麼困難,不經意的總與過往牽扯。
痛苦的,的確十分痛苦,可眷戀的,又萬分眷戀。
人的心,原來真的可以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