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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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今夜的月光較往日明亮,抬頭望去,依稀的薄雲像霧一般繚繞在明月四周,就像置身在夢境之中。
趙仲衍心中是煩惱著的,但始終在他面前盡力隱藏著,擺出一副輕鬆的模樣。看在喬適眼裡,的確有些不是滋味,兩人並肩在院中走著,卻是心思各異。
“我今晚就回薰陵殿。”
喬適的話伴隨著清風送進趙仲衍耳中,那眉宇間依舊能察覺出心事重重的臉,在這一刻才又出現了不一樣的表情。
“回去?”彷彿喬適說了多不可思議的話,趙仲衍的眉都快要擰到一起了。
“今日中午我已經命茗兒打點了,我剛才不也跟你說了嗎?”
“你這先斬後奏,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分別?”趙仲衍無奈地笑了笑。
“沒跟你交代,那叫逃。跟你交代了,這叫走,懂了嗎?”喬適還一臉說教地為他解釋了一遍,趙仲衍一把攬過了他的腰,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有點懲罰的意味,下手卻並不重。
“儘管狡辯!”這笑顯得有點奸詐,喬適撥下了他的手,說道。
“難道你說不,我就真的會乖乖聽你的?”邊挑著眉,這話確實讓趙仲衍想了一下,最後答案是——肯定不會。所以,趙仲衍努了努嘴,不說話了。
“七王爺明日會進宮吧?我是說,在晚宴開始之前。”
“嗯,他還沒向太后請安,也沒來見我這個皇上。”
“我聽說了,七王爺這次回京,帶的人馬還不及二十。你說過他手下那支最精煉的暗衛一共二十八人,如果這次帶回京中的只有二十不到,那起碼還有十人不知去向,況且這京中的十來人,還未必全是暗衛,恐怕……”
“這事你不必擔心。”趙仲衍溫言道,如果喬適不瞭解他,或許還會被他的話安慰道,但可惜並沒有。趙仲衍從來不會讓人摸清他的底線,永遠只會在最後一刻才讓你看清。
“如果有機會讓你殺了七王爺,你會不會下手?”
“會。”出乎意料的,趙仲衍幾乎是第一時間給的答案,喬適稍微驚訝了些,側過臉看著他,笑道。
“你似乎挺討厭他的。”
“這我不否認,可是喬適,你不能靠近他知道嗎?”就像在告誡著哪個頑皮的孩子,趙仲衍的語氣,差點讓喬適以為他是在跟趙褚寒說話。
喬適聽了也沒有迴應,只是接著笑道,“我聽宮裡人說,你小時候跟他處得不錯,她們還說你狠心你,把她們的七王爺扔到了邊疆。”
聞言,趙仲衍先是一笑,之後才說道,“這小子從小就會賣乖,自然討得不少人歡心,至於我跟他處得如何……我可沒說過我喜歡這個弟弟。”
“對吧,你就喜歡你二哥,可惜死在了我手上。”喬適的臉上,故意擺出得意的神態。
“喬適。”趙仲衍這語氣並不強硬,甚至有些懊惱,他是早就知道了他二哥密謀的,卻愣是把罪名套到喬適身上,當初若不是匕首中的書信,他根本無法相信。
“怎麼?秋後算賬?我現在可不認罪,都多少年的事了。”喬適絕對是故意的,趙仲衍告訴過他,匕首摔壞了,那封泛黃的家書是後來他親手還給喬適的,當時喬適斜眼看了他一下,就說了兩個字——看了?
趙仲衍自然是點頭,誰知道喬適卻沒有接話了,只是邊點著頭,邊把家書收了起來,沒想到今天還是故意提起了舊事。
見趙仲衍這般忐忑,喬適停下了腳步,站到他面前問道,“還真想治我的罪?”
趙仲衍搖頭,喬適睨了他一眼道,“剿滅叛黨,我還算是個功臣,你怎麼就從來沒給我升過官?”
趙仲衍當下就笑了,“明天就給你升,封喬適為什麼好呢?按照天下人對你的讚賞,不封個什麼王也很難配的上了。”
“我又沒說如今要,再說,這天下間有你知道我是誰就夠了,我可不想讓天下人知道,那個易將軍會死而復生。到時候被說成什麼神啊仙啊,蓋過你的風頭就不好。”
“或許會把他們嚇的一驚一咋的,喬適這名字不載進國史當真是浪費了。”趙仲衍話音剛落,喬適便接道。
“你怎麼知道沒寫進去?或許還真記住了呢,不過就是寫什麼迷惑國君之類的,你知道我這個禍害之名傳得最家喻戶曉了。”
“怎麼看你還挺自豪的。”
“當然,要迷住一國之君這麼久,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的事蹟就留給你那些後宮的人参考罷。可是我看,這七王爺在宮中,比你還吃得開。”
“父皇說過,七弟雖聰穎,卻圓滑過了頭。”雖然父親的容貌已經有些模糊,但他說過的這話卻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狡猾了。”喬適忽然說道,趙仲衍被逗笑了。
“對,狡猾。”
“在你繼位之後,他不是沒回過京嗎?但我看宮中的人似乎對他也不陌生。”
“該是回來過,只是沒有進宮罷了,以前都會不時聽到七王爺的英雄事蹟,你該知道,這種看似低調的仗義行為最得人心了。這些話傳著傳著到了宮裡,自然就成了今天這樣。”
“就類似嚴懲貪官,為民出頭,殺強盜,抓惡賊這種?這七王爺還挺好玩的,你怎麼就不派幾個人冒充你去幹些好事?”要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去幹這種事是不太可能,但耍點手段就能得益,何樂不為?
“民間流傳說七王爺氣度不凡,風流倜儻,我若是隨便派個人去冒充是我,到時候天下人都說趙仲衍不及趙智元,這還得了?”趙仲衍這話自然是開玩笑的。
“說你傻,叫那人蒙著臉不好?說話的時候‘不經意’說一下朕什麼的,我相信你的子民也不會愣到那種地步吧?再不是就叫人放點風聲,這天下間的事,還不都是這麼傳出來的。”兩人說著說著,竟說起笑來了,看喬適說頭頭是道,趙仲衍也笑著接話道。
“那派你去好了。”
“派我去還蒙臉幹嘛?你趙仲衍這名字都能被捧上天去了。”
又在一臉不以為然地誇著自己,趙仲衍看著也只是一臉笑意,如今的喬適,有著從前的滿腹才智,性格卻不時顯露著在鄴國時的影子,這樣相較之下,倒是比從前好多了。
不是說從前的他不好,只是那個喬適,揹負著太多,以至於每句話,每個眼神都顯得格外沉重,就連旁人看了,也都覺得他活的太累了。
習慣了趙仲衍的注視,喬適也沒有覺得不自在,只是忽然又道,“我看這次七王爺不會輕易出手,但他手下的暗衛最擅長潛伏,敵暗我明是必定的,也不知道他已經掌握了多少,你儘量小心就是。”
“兩者交鋒之時,你可以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卻也能始終小心翼翼,但只有到最後還能笑著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明白麼。”
趙仲衍沉聲說著,雙眼卻是目不轉睛地與喬適對視著,就像在證明著自己的話有多可信,這話自然是想讓喬適明白,這事情無需擔心。
其實喬適明白,卻始終沒能安下心來,趙仲衍就是這樣,在任何事情面前,永遠不會擺出傲慢的一面,即使他有了一定的把握,也不會放鬆一絲一毫。
沒有人會看清他的底線,與他交手,若單憑觀察他的言行去估計他的力量,那絕對會讓你輸得徹底,他總是選擇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才用行動向世人證明,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所以說,在這之前的一切,並不是擔憂或不安,這都只是一種手段,猜不透他的想法,自然讓對手的眼睛蒙上一層煙霧。
“我想問你一件事。”這話藏在心裡很久,卻一直沒有問過。
“什麼?”看著喬適稍顯嚴肅的臉,趙仲衍不禁也分外專注。
“菱兒她,是怎麼死的?”喬適這話一出口,趙仲衍頓時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復了過來,說道。
“在南廂失火之後,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菱兒也接著病倒,我派了人去照料她,可是她的病情一直沒有起色。不到一年時間她就死了,在她患病的時候,一直住在絡華閣,所以在她死後,我把她的靈位放在那裡。”
趙仲衍的聲音很平靜,但也顯得格外小心,彷彿生怕說錯了任何一個字。
“那我的靈位呢?怎麼不見你設上?”意外的是,喬適聽了以後,只是輕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想沒有人會傻到為自己喜歡的人設靈位,然後去提醒自己說,你愛的人已經死了,對吧?況且,你現在不是站在我面前了嗎?”說著,並伸手前去撫著喬適的臉頰,就像在證明給自己看,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當初看我死了,你怎麼不跟著殉情?”喬適的玩笑讓趙仲衍又是一陣訝異,他以為喬適會順口問起南廂的事,現在卻沒有,半晌才笑著道。
“我是真的想過,想著等寒兒十七歲了,就把這爛攤子丟給他,然後自己跟著你去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了。日後我若是死了,卻始終等不到你下來,我一定會回來要你的命。”喬適半真不假的語氣,無疑讓這玩笑變得可怕了,就像真的在暗示著什麼一樣。
“胡說什麼呢?”趙仲衍連忙笑著接話,但這笑意之中卻隱藏著不安。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嗎,看你的反應,連我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要死了呢。”半蹙著眉,話雖這麼說著,嘴角卻是上揚著的。
“你要取笑我也罷,喬適,不要把死這個字掛在嘴邊好麼?”面對趙仲衍的認真,喬適也只好點頭答應了。
…………
中秋之日,宮中一大早便開始忙乎,晚上要在御花園設宴,三品以上官員若有意便能攜家眷出席。這出席官員也早在前一天定下,多半是仍未成家的朝官,這說的正式一些也算是國宴,自然有不少人想參與一番。
喬適一早醒來來便去找趙仲衍,連延璽殿也沒去,直接去了御書房,趙仲衍果不其然就在裡頭。
“來了?”趙仲衍悅色道。
“來看看你,我等下出宮找尚宇他們,先跟你說一聲了。今天中秋,我跟尚宇就算了,可禹昂怎麼說也是別國的,還是去陪他一下比較好。”
趙仲衍靜靜聽他說完,才道,“今晚的酒宴你不出席?”
“那是你們炎朝的事,我這個鄴國質子就不必去湊熱鬧了。”喬適隨意地擺了擺手。
“好吧,要在宣巨集府上過一晚嗎?我明日再派人去接你?”能讓喬適避開這場麻煩,自然是趙仲衍求之不得的。
“嗯,七王爺的暗衛厲害,你的影衛也不差,所以呢,你們互相對盯就好,不用浪費人力在我身上。”
對與喬適的話,趙仲衍只是挑了下眉,沒有多加評論。見時候差不多,喬適也就動身出宮了,離開御書房之後,卻遇見了一個人。
兩人並未正面相遇,雖能說是擦肩而過,但兩人之間卻相隔著湖畔,喬適知道那人在看著他,但他卻裝作沒有察覺。
“七王爺,這邊請。”引路的小太監說著,趙智元這才收回了視線,說道。
“那人是誰?”
“回王爺,是鄴國的彥皇子。”
“鄴國皇子嗎……就是他?”趙智元呢喃著,最後又詢問了幾句,這才隨著小太監前往御書房去。
…………
到了季宣巨集家中,竟然看見尚宇也在,另外還有本次隨尚宇到炎國的其中幾個將領,偌大的內堂立刻現在熱鬧不少,季宣巨集也在家中,正在尚宇交談著,彥禹昂早跟幾個將領玩瘋了。
關叔也是一臉笑容地把他領進去的,進了內堂好一會,才終於有人留意到他的出現,彥禹昂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那幾個將領也是從前就與喬適相熟,看見他自然也樂了,另外兩個人看見喬適,只是朝他笑了笑。
這邊彥禹昂拉著他講完話,另一邊的人要他喝酒,接著又一堆人叫他玩骰子,之後尚宇問他怎麼來了,最後季宣巨集還明知故問地說,是不是要留宿一晚。
狠狠地折騰了一番之後,最後大夥都到後院賞月去了,這酒是一罈接一罈,人也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良久才變得安靜了下來,可這聲音一停下,看著這格外明亮的月,又讓喬適想到宮中的趙仲衍。
彥禹昂與將領們醉成一團,關叔看著不禁有些頭疼,但季宣巨集的心情卻特別好,這庭院之中除了不時聽到幾句醉漢們的夢囈之外,顯得寂靜非常,就像是要季宣巨集與尚宇把喬適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一般。
他只是用最隨意的語氣說著,自己的記憶回來了,換來的迴應自然是在他預料之中的,可是到了今天依舊空白的那一段,他卻一個字也沒有提起。他對尚宇說,最好儘快離開炎國,不管用什麼方法。
翌日中午,彥禹昂依舊睡得死沉,季宣巨集一早便回了宮,臨走前,喬適拉著他的手對他說了一句話,季宣巨集回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後才笑了下,點了點頭。
趙仲衍派人過來接喬適的時候,尚宇也一同與手下回驛館去了。喬適回到宮中,竟又一次碰上了趙智元,這一次總算是正面相遇,還沒開口是說話,趙智元先是一怔。他最後一次見喬適,是在趙仲衍繼位之後,那是在大殿之上,喬適被提格為禮部侍郎,而他則被封為王。
當日那個十七歲的少年所擁有的風姿,讓多少人驚歎。第一次看見喬適,是因為父皇召他進宮,從那天開始,喬適這個名字,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之中。眼前的人除了比當初的喬適高了些,瘦了些,外貌根本沒有多大區別,若說這不是同一個人,很難叫他相信。
“王爺?”沒想到竟是喬適先開的口,趙智元一驚,回神了。
“殿下竟知道小王,實在意外。”開始客套起來了,那雙明利的眼,斜斜地對上了喬適,那眼神彷彿要把人裡裡外外讀個透徹。
“王爺竟也知道在下,同樣意外。該不會是宮中閒人的話兒,傳王爺耳邊了吧?”喬適說著,眉梢因為笑容顯得彎彎的,煞是好看。
“呵,宮人的確傳言殿下與易將軍長得極為相似,本王曾見過易將軍幾面,依我看來,這已經不單只是相似了。”趙智元的話一停下,喬適心中閃過一絲警惕。
“若能選擇,我倒不願意與誰相似,如今皇上待在下不薄,多少是因為易將軍的緣故,這替身吧,當起來一點也不好受。”
喬適的神態做得逼真,趙智元看了頓時迷惑了,心裡頭開始半信半疑。趙仲衍出戰鄴國,卻把對方的皇子帶回國做質子,這事情趙智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個中的情況,卻是叫他如何也弄不清楚。
“殿下性格果然爽直,未請教殿下,如何稱呼?”這場戲,必須由兩個人繼續演下去,但出其不意,始終是喬適擅長的。
“喬適。”笑著報上名字,也許趙智元以為他會說個陌生的人名,但他卻沒有這麼做,這話換來趙智元訝異地眨了眨眼,喬適見了,故意道。
“這名字是皇上告訴我的,這鄴國與炎國之間文字有些差別,他說在炎國,名字當是用炎國的叫法,王爺這個反應,莫道是名字有何不妥?”
過了半會,趙智元才又故作疑惑地說道,“是他告訴你的?”
這表情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喬適自然明白,但他也不急著配合,只是點著頭,趙智元忽然一笑,只道,‘這名字很好。’
特意讓趙智元看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效果自然比直接追問要好,而後跟趙智元客套了幾句,兩人就各自離去了。這短短的一段閒話,趙智元故意拋下的懸念可真不少。他在試探,同時也在設著陷阱。
若非他的記憶已經恢復,恐怕也會受他迷惑。接下來,趙智元應該會等他上前拜訪,如果他真的去了,那主動權就掌握在了趙智元手中。自然,喬適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
然而,這場好戲還未正式上演,卻又傳來了另一件讓他煩惱的事。那是喬適秋的兩日之後,尚宇忽然命人往宮裡捎來書信,看這信中的字跡便能感覺他有多急躁,喬適看過信後,一刻也站不住,隨即起身出宮。
尚宇在信中說道,彥禹昂失蹤了。這讓他不敢妄自猜想任何可能,只想著儘快與尚宇會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