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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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太子?”喬適低聲重複著,趙仲衍抬眼回望了他一下,但沒有迴應些什麼。
眼神中不經意流露的急切,他知道趙仲衍一定察覺到,但他卻沒有作任何迴應。當下一想,喬適才覺得自己太奇怪,趙仲衍的確沒有必要向他說明什麼。
再者,身為一國之君,有子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這一刻的感覺,就像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了一樣,在心底某處漸漸強烈的感覺,開始支配他的思想。
“皇上,皇后娘娘已經照料太子殿下一整天了,還請皇上移駕到錦越宮一趟吧。”不遠處的老太監再次用著急的語氣說著。
趙仲衍在猶豫著什麼,這是好事?自己竟然有點高興,可是,他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立場?
“你去看看吧,你都不著急嗎?”喬適說著,很自然地撥開了趙仲衍的手臂,趙仲衍點了點頭,說道。
“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衣裳都溼了,回去要立刻換下來,記得注意些,知道嗎?”
“嗯。”就算腦海中沒有任何過往的記憶,趙仲衍的叮囑依然顯得那麼自然,喬適輕聲應到。上了岸邊,彼此分別往兩端走,喬適不自覺地回頭看了幾次,直到看不見趙仲衍的背影,這才專心地離去。
這般情景,看著倒有點像把愛人推往情敵身邊的樣子,就像是笑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喬適用力敲了下自己的額頭,訕訕地笑了。
這晚間的風可不是開玩笑的,一陣陣迎面刮來都感覺到寒氣,更何況如今全身的衣衫都溼透了,喬適加快了腳步,回到房裡命人準備了熱氣騰騰的水後就把人遣退了。
浸在溫熱的水中,寒意一下子全都消失無蹤,喬適舒服地趴在沐桶邊上,桌上點了根蠟燭,燈芯燒得很穩,看著那明亮的火光,竟然忽然想起了尚宇和彥禹昂。
不知道尚宇還是不是在怪他,不知道彥禹昂回到鄴國以後怎麼了,不知道他們正在做些什麼,或許尚宇已經睡了,趕著明天一大早練兵。又或許彥禹昂正自己一個人在寢宮裡發呆,沒有了他,彥禹昂準能悶死,猜想著這些,喬適不知不覺就想笑了。
只是在此刻回想起他們相處的時間,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如果不是炎國的入侵,他們還會好好的在鄴國,興致來了的時候就跟著尚宇去閱兵,無聊的時候就跟彥禹昂胡鬧。
悶了就偷偷溜出宮外,那青樓的老鴇,應該日夜都想念著那兩個衣著光鮮,光是喝酒喝得高興就亂撒銀子的小夥子吧。
還有那些不打不相識的皇孫貴族公子們,還是不是每天就呆在望月酒樓,等著他跟彥禹昂去?最擔心的是,以尚宇的xing格,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他的事情跟老皇帝鬧翻了,皇帝始終是皇帝,到時候就連彥禹昂也愛莫能助。
緩緩地嘆了口氣,身處陌生的環境,人就是容易胡思亂想。思緒胡亂地飄,又回到了趙仲衍身上,自己似乎越來越能在不知不覺中想到他了,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有種被人左右的束縛,讓人很想掙脫。
當初決定過來的目的是什麼?才沒幾天就開始淡忘了,選擇了這無謂的報復,拋下了尚宇和彥禹昂,他開始後悔了,原來他是這麼的想念從前的日子。
…………
到了錦越宮,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太醫在場,只是有幾個宮女似乎有些忙碌,皇后張萱坐在床沿上,細心地照料著**的孩子。
“皇上!”婢女屈膝行禮,張萱這才回過頭來,看了趙仲衍一下,又再轉過臉,輕聲說道。
“你們都退下吧。”
“是,娘娘。”
房門剛被關上,趙仲衍上前便問道。
“怎麼沒有太醫?”
“孩子發燒罷了,是奴才們太緊張,我說了不用向你通傳的。”
“燒退了?”趙仲衍邊問著,一邊伸手上前,探了探**那孩子的前額。
“剛退的……我看就現在就只有寒兒能讓你緊張了,可別讓奴才們說我這個做皇后的,整天利用太子引起皇上的注意啊。”張萱淺笑著,語氣是半開玩笑的模樣。
“嘴巴長在他們身上,難不成還得把他們弄成啞巴?”趙仲衍也笑著回到,但這麼說發確實沒有多少意思。
“回來好到半個多月了,也不來看看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兒是怎麼的,你跟他也沒相處多長時間,他卻整天把父皇掛在嘴邊上……”
聞言,趙仲衍微微地笑了,注視著孩兒的眼神顯得格外溫柔。
“聽說你去見鄴國皇子了?”
趙仲衍一抬頭,對上了張萱的雙目,就像審視般的眼神,他才點了下頭,張萱又復說道。
“有奴才說,你要鄴國皇子當質子,是因為他長得像喬適?”
從張萱口中出現了喬適的名字,趙仲衍先是一愣,隨後不禁蹙起了眉頭。
“看來也只有喬適,能讓我們的皇后娘娘如此緊張了,不過,他不是你該關心的物件!”
“你要重滔覆轍我沒話說,但你這麼做,只是把對喬適的感情灌注到一個替身之上,這這麼可以彌補些什麼?就算再怎麼像,那人也不可能是從前的喬適。”
“好像皇后你對喬適的事情,比起任何人都要來的關心啊。”
“笑話,人都不在了,再關心又如何?”張萱諷笑著。
“錯了,喬適沒有死。”
“你在開玩笑嗎?”對於趙仲衍的話,張萱並沒有太大反應,在她眼裡,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趙仲衍也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好好照顧寒兒,我明日再來。”
“恭送皇上。”
趙仲衍一離開,張萱一手撫著孩子的臉頰,長嘆了口氣,低聲呢喃著。
“是死是活都好,我只想再見你一面,為何你卻就是不來見我?”
…………
翌日,喬適是被寒意喚醒的,緩緩睜開眼,身體凍得有些發顫,低頭一看,自己昨晚竟然在沐桶裡睡過去了,自認倒黴地起身穿好衣服躺到**,把被子蓋個嚴實。
“好歹我也是個掛名皇子啊,難道就沒有人來照看一下?看我要是凍死了你們怎麼交待!要是尚宇在就不一樣了……唉,不對!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說我白痴……”
天氣明明沒有多冷,但身體卻像冰一樣,之前被砍傷的位置現在又開始有些發痛了,早知道先前就不發脾氣把丫鬟們都嚇跑了,現在這樣是要等死嗎?
小睡了一會兒,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中午時分了,卻依然沒有一個人到來,喬適越想越火大,猛地坐起身來,隨即感覺一陣頭暈,氣勢立刻又降了下來,嘴裡發洩般咒罵了幾句,然後推門而出。
“皇宮這個大,怎麼就不多召些奴才?走了半天連個鬼影都沒有!”該不會連在皇宮也要迷路嗎?這多丟人……
喬適想著,臉都白了,又加快了腳步,終於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上前幾步,看清了不遠處的幾個人,周圍的宮女都笑看著亭中之人。
一道屬於孩童聲音響起,語調軟軟的,顯得格外可愛,白玉般粉嫩的臉,那雙漆黑的大眼正望著坐在對面的男子,抱著孩子的女人穿著端莊美麗,五官更是清秀脫俗,還有一個人,就是趙仲衍。
孩童嘴裡喊著父皇跟母后,自然就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看了這副情景,喬適也並沒有上前,只是靜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離去,誰也沒有發現他來過。
別人是一家子樂也融融,他喬適就孤身一人無所事事,想起來也覺得可憐,也許他剛剛應該故意上前去換趙仲衍一聲,但……這麼做了會有什麼後果?
他又不是他的誰,那美麗的女子應該就是他的皇后吧?有這麼美的女人在身邊,也不會有時間管他這麼一個麻煩人。不過……他大概可以把趙仲衍搶過來?讓他愛上自己,然後再瀟灑地拋棄他跑回鄴國!
雖然只是沒意義的猜想,但喬適也暗暗笑了起來,儘管這些事情不會發生,彎腰拾起一塊石子,再用力扔進湖裡。
昨晚在這湖裡的事情,再次在腦海中浮現出來,趙仲衍會跟著跳下,到底是因為什麼?如果只是因為他跟那個死去的誰長得像,那麼他又該有什麼樣的感覺?是厭惡吧?畢竟誰都不願意做一個替身。
風輕輕吹過,湖面立刻漾起泛泛粼,有道聲音響起,並且漸漸靠近,細聽之下,有些熟悉。
“真的是這邊嗎?你沒走錯路吧,這好像剛剛才經過啊!”少年的聲音有點沙沙的,卻又不失悅耳,就連說話時的情緒表露無疑。
“你該相信我的吧?你最好乖乖閉嘴,讓人發現了,我也幫不了你。”另一道聲音顯得有些低沉,語氣也是淡淡的。
“你好好帶路我就不說話!不過你們皇宮人也太少了點。”
“這麼說,你是希望每走幾步,就有一支禁軍出現?”
“呃……當然不是…可是,嗚……”少年的話語沒有在繼續,聽聲音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巴,難道另外一個男子發現附近有人?
喬適轉過身一看,假山後的身影立刻後退一步,但那個被人捂住嘴巴的少年還是看見了喬適的臉,雙手立刻就掙開了身後那人的手臂,衝了上前。
還沒看清情況,迎面便被人撞了一下,腰間的傷口忽然一痛,喬適咬了咬牙,雙肩被緊緊握住,腦袋也被晃得有點發暈,喬適定睛一看,驚訝了。
“喬適喬適喬適喬適!”少年明亮的眼眸中是滿滿的笑意,一連喊了喬適的名字幾次,才肯停下來好好讓眼前的人看清自己。
“你……禹昂?!”看見了眼前的人竟然是彥禹昂,傷口的痛也忘了。
“你怎麼才自己一個人啊?連個丫鬟也沒有,還不如到軍營裡面呢!”彥禹昂變說著,一邊望了望四周,確實沒有其他人在,趙仲衍就這麼放心?看來要把喬適帶走也不是難事。
“說什麼呢,你為什麼沒回鄴國?”喬適立刻正色道。
“他們說找到人代替我到炎國,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是你,這根本莫名其妙啊,趙仲衍要你做什麼?我就不放心嘛!”
“天……我的六殿下,你也太有膽子了吧?厲害!”喬適嘴巴上這麼說,可是眼神和語氣卻不是這麼回事,想到彥禹昂做了這麼不顧後果的事,心裡不禁有些後怕。
“軍隊送我會鄴國的時候,我偷偷溜了出來,身上什麼銀子都沒有,差點就餓死了,還好半路遇上了個人,我說我想進宮找人,他說他可以帶我進來啊,最後證明他沒有騙我。”
“我只能說你運氣真的不錯,下次再輕易相信別人,我看我就可能會在小倌館偶遇你了!”喬適無奈地說著,彥禹昂卻一臉興趣的回道。
“原來你去小倌館的啊?怎麼沒跟我說過?跟青樓有差嗎?不知道炎國青樓的質素有沒有鄴國的好呢?”
“誰知道,我又沒去過。”
彥禹昂這才忽然想起有些事情忘了,回過頭去看著遠處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說道。
“宣巨集!過來啊!”彥禹昂招招手,那男子笑起來溫文爾雅,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先前看見喬適的一瞬間,季宣巨集有些愣住,從彥禹昂的口中,他知道他所說的人,一定就是自己所認識的喬適,只是沒想到,當初尚宇竟就真的找到了救活喬適的辦法。
季宣巨集上前,雙眼卻離不開喬適的臉,在如今喬適的眼裡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我就說一定能找到吧,這是我要找的人,他叫喬適!”彥禹昂對季宣巨集說完,立刻又對身邊的喬適說道。
“宣巨集是宮裡的御醫呢!你們就認識認識吧!反正你身體又不好,以後好照顧照顧啊!”彥禹昂這話一說完,喬適就急著反駁道。
“你在胡說什麼,尚宇給你吃了什麼藥?怎麼他說什麼你就信啊。”
“不是他說的,是我親眼所見,哥你就嘴巴最強,淨是狡辯吧你,我什麼都聽不見,哈哈!”
喬適被這幼稚的話語搞得哭笑不得,嘴角堅硬地抽搐了下,瞅了彥禹昂一眼,這才對季宣巨集說道。
“在下見過季大人。”
“叫宣巨集就好,在下只是區區一個御醫,你是鄴國皇子,在下又怎受得起這個禮?”
“大人言重了,皇子也只是掛名罷了,你的醫術才是實實在在的,再說這可是炎國皇宮,大人就不必客氣了。”
“好了好了,平時都不是這麼有禮數的人,你就別裝了,我看了還起疙瘩……”彥禹昂在喬適耳邊輕聲說道,季宣巨集卻也聽見了,不由得一笑。
“季大人你……”話沒說完,彥禹昂便搶著道。
“他說讓你叫他宣巨集的。”
喬適一愣,然後改口道。
“……那,宣巨集公子,你進宮大概也有要務在身吧?”
季宣巨集點了點頭,喬適隨口猜測道。
“是要找皇上?”就算是找趙仲衍,應該也跟太子有關。
“時候也差不多,你們記得小心點,別讓什麼人發現,禹昂你今晚也不能留在宮裡,戌時在這邊假山後等我,你要再進宮的話,我以後在幫你安排。”
彥禹昂看了看喬適,又看了看季宣巨集,明顯有些不樂意,但最後還是應了句,季宣巨集走了以後,喬適帶著彥禹昂回自己的住處。
幸好最後繞回了自己熟悉的位置,否則是不可能回到薰陵殿了,薰陵殿不算大,庭院修飾得也很好,簡單幹淨又不失華麗,只是太過冷清是事實。
禹昂看著眼前除了自己跟喬適以外絕無第三人的地方,再次覺得這個炎國皇帝太過奇怪,人都知道喬適過來說得好聽是鄴國皇子,但其實也不過是個人質罷了,不派些人過來守著,難道就不怕他會做點什麼事情出來?
本來以為見到彥禹昂,一定會猛的向他吐苦水,但原來不是,兩人還是跟以前一樣,靜靜地待著,會挨著對方的背,望著窗外發呆,卻什麼都不說。
“我說……喬適啊,你這麼一來,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回去啦?”
彥禹昂這麼一句話,讓喬適定住了,還能不能回去,他根本沒有想過。沉默了一陣,然後笑道。
“那我們把炎國滅了,到時候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喬適是開玩笑的,但彥禹昂聽了卻認真了起來。
“或許……”
“別或許了,以我的能力還怕會不去啊?”
“喬適,你怎麼這麼笨啊?我真想咬死你!”
喬適瞪大雙眼,竟然莫名其妙被說笨,而且還是彥禹昂?頓了半刻,隨後有些痞氣地笑了笑,伸手狠狠地捏了下彥禹昂的臉頰,被捏的人眉頭一皺,往喬適頸側就是一口。
聽見喬適那聲哀嚎,彥禹昂得意地笑了。
“靠,你怎麼咬人脖子?”
“離我最近的就是脖子,不然我該咬哪?你來了炎國以後怎麼就愣愣的啊?啊!我知道了,該不會是他們在你吃的東西上面放了些什麼吧?”
喬適努著嘴揉著頸側,雙眼還不忘瞪著彥禹昂,下一刻卻有道聲音自外面響起。
“皇上駕到!”
兩人一聽,愣了。
“怎麼會在這時候過來?他不是應該在皇后身邊嗎?”喬適低語著,臉上不禁出現了焦慮的神情。
“現在該怎麼辦?”一下子盯住了房門,一下子回望著喬適。雖說兩人身手不錯,但這始終是炎國之地,人生地不熟,況且宮裡還有禁軍,怎麼計算都是自己吃虧。
“現在逃也來不及了……你先躲進櫃子吧,快!”喬適說著,便急忙拉著彥禹昂走到簾後的櫃子前,把他推了進去。
若是讓趙仲衍發現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那櫃子平常就連他也很少接近,趙仲衍應該更加不會靠近,但願不要出什麼意外就好。
就在隱約看見門外身影,已經靠近得快要把門推開時,喬適舒了口氣,主動上前把門敞開了,抬頭看了趙仲衍一眼,趙仲衍眨了眨眼,似乎驚訝喬適竟親自開門。
“那麼大聲地通傳,不就是提醒我迎接聖駕麼?”喬適理所當然地說著,臉上帶著笑意,絲毫沒有緊張的偽端,用手示意讓趙仲衍進內。
聽了喬適的話,趙仲衍回頭望了望跟在身後的老太監,但他剛步入房內,便往四周張望了幾下,就像在尋找著些什麼,趙仲衍察覺了他的動作,低咳了一聲,老太監便隨即收回了視線。
抬頭望見了喬適注視的目光,但只是一瞬間便又移開了,彷彿在提防著他的動作。但看見喬適的一刻,老太監卻是驚訝萬分,要跟他說這世上有人相似到這種程度,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
但今日一見,眼前的男子確實與當日的喬適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他跟隨了趙仲衍多年,當日喬適的死也是他親眼目睹,人死又怎能復生?
只道是如今眼前的男子,唯一與喬適不相同的地方,就是眼神。那個喬適的眼神,可以比任何武器來得讓人恐懼,看似慵懶,卻帶著邪魅,那雙眸中蘊涵的殺氣,任誰也忽視不了。
但如今再說起喬適,全天下人都只剩嘆息,對於稍知內情的人來說,更是顯得唏噓,就像自己,沉浸在思想中回國神來,趙仲衍於喬適依然在交談中。
趙仲衍掖了下衣袖,半玩笑地說道。
“朕看你說話倒不像是這麼回事,聽著有點像是……埋怨?”
喬適隨後便瞅了他一眼,沒有招呼趙仲衍,自己倒先坐了下來,嘴裡細聲嘀咕著,眼角睨了下老太監,似乎有所顧忌。
“你先退下吧。”察覺到喬適的顧忌,趙仲衍便對老太監說道。
“是,聖上。”
老太監離去,房門嘎吱的一聲被關上,喬適這才努了努嘴,小聲說到。
“可憐我連門都要自己開啊,這跟在鄴國的時候差遠了……”這話明顯是說給趙仲衍聽的,只見趙仲衍輕輕一笑,坐下來就道。
“先前是你把丫鬟遣開的,朕還以為你喜歡自在一些,既然如此,朕明日再挑個人過來可好?”
“由你來挑嗎?我不要先前那些貨色的,看著就煩。”喬適半信半疑地望著眼前的人。
“言出九鼎。”
“只怕聖上並非忘記,而是無暇顧及。”喬適懶懶地道,又睨了趙仲衍一樣。
“哦?”
“聖上不是應該跟皇后娘娘在一起嗎?太子殿□體欠恙,難得聖上還記得過來探望小的啊。”
“應該?你從何得知朕與皇后在一塊?”趙仲衍輕笑著,眼神中帶著狡黠的意味,喬適被他這麼一問,抿了抿嘴。
“猜測罷了,難道不是?”
“你若是不高興,下次可以帶上你。”
喬適一看趙仲衍半調笑的語氣,立刻介面道。
“聖上這是什麼話,我喬適既不是你炎國之臣,也不是你皇族中人,怎麼說也只是個外人,在情在理也沒有前去的立場,對吧?”
語畢,喬適望了趙仲衍許久,兩人都沉默不語,就在喬適移開目光的一瞬間,卻聽見了趙仲衍的話,聲音很輕,輕得在他聽見以後,還不確定方才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聽,而那句話很簡單,只有幾個字。
——只是…外人罷了?
沒多想什麼,喬適含糊一笑,忽然卻從櫃子裡傳來寫碰撞的聲音,喬適一驚,深怕趙仲衍會聞聲而前,煞是僵了一會,也沒敢看趙仲衍的眼,假裝鎮定地看向別處。
“那個……”本想引開趙仲衍的注意力,卻在開口那一刻才發覺,找不到話題。
“還有什麼要求嗎?”趙仲衍認真地詢問著,喬適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卻有些支吾。
“這皇宮……不能隨便進出的是吧?”喬適當然知道自己在說廢話,從來就沒有哪國的皇宮是能隨便進出的,何況強大如炎國?
“你想要出宮外走走?”趙仲衍立刻便想到了喬適的想法,但臉上並沒有出現喬適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我知道有點不妥當,怎麼說我也是鄴國的人,所以……”一次就好。
這後話還沒說完,趙仲衍便笑了笑說。
“明日讓人給你送個令牌,但記得只能從南側門進出,將領攔路就把牌子拿出來,這樣可以嗎?”
“啊?可…可以……”總覺得,趙仲衍用這種態度對他,讓他莫名其妙的緊張。
“但必須要有隨行的侍衛,至少要四個隨你同行,這要求不過分吧?”
人家都給了這麼大的限度,這點小小的要求自然不能拒絕,喬適連連點頭,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有了尋樂的地方,心裡一下子歡快了不少。
忽然一陣狂風,本來敞開著的窗戶一下子合上,風沒有停住,窗戶被颳得咯咯作響,冷風呼嘯,讓喬適顫了下,連忙起身跑道窗邊,把窗關個嚴實。另一邊那鏤空設計的窗臺,卻是無法關上。
站在一旁看著外面被風颳得沙沙作響的樹葉,喬適的表情顯得有些厭煩,有些洩氣地說道。
“起風了……”
“你倒是變得怕冷了。”趙仲衍說著,起身步向喬適。
“難道我以前不怕?”
喬適很自然的一句話,卻讓趙仲衍沉默了。沒看出趙仲衍的沉默從何而至,喬適接著道。
“你以前也是這麼對我的嗎?我這人有點奇怪,看不慣人對我太溫柔,就像尚宇啊,他總是冷著臉對我好,這樣反而很自然啊。”
其實尚宇會有那個態度,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總說:不來硬的你不會聽。
“你總是喜歡在我面前提起尚宇。”
趙仲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這話語,情緒稍微冷了一些,他竟然害怕趙仲衍會發怒?……不對,不是害怕,而是……不希望。
剛一轉身,趙仲衍與他的距離竟不到一步,臉上雖然依然帶著淺笑,但感覺完全不一樣。
“因為他實在很……也可以說說禹昂啊,那小子一樣很煩。”這話一出,才想起彥禹昂此刻也在房內躲著,立馬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時間顯得更加不知所言了。
“這些時間不見,想他了嗎?所以很想要有人陪?”
看著趙仲衍的怒意似乎漸漸湧現,喬適卻覺得奇怪,他有什麼資格遷怒於自己?眼前這人的情緒變得比翻書還快。
“說不想的話,一定是騙你的。”說實話能有很多種方式,偏偏喬適一慪氣,就選了最能激怒對方的語氣。
“所以你就——”趙仲衍忽然抬起了右手,喬適看了,正想要躲避的時候,聲音嘎然而止,趙仲衍提起的手並沒有似想象中地狠狠落下,反而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說不上溫暖的手,指尖甚至透著點寒意,趙仲衍只是撫上了他的頸側,指尖停在某處,指腹與頸上的肌膚相抵,有種讓人顫慄的感覺。在喬適沒有留意的另一隻手,此刻卻是緊緊地握著拳。
垂下的手抬了起來,從喬適的腰側環住了他的身體,那隻輕撫著頸側的手,移到了頸後,緊覆著喬適的後腦,動作很輕,力度卻很大,趙仲衍將臉埋在喬適的頸窩,用低沉暗啞的聲音說著。
“你不會走了,對吧……”
“你怎麼…了……”說不上最後一個字,身體已經因為在脖子上的親吻而軟了下來,溫熱的脣舌,就像此刻被緊抱住的體溫。
每一下輕輕相觸,酥麻的感覺就更強烈一些,沿著頸側,到耳後,耳垂被輕啃著的同時,臉上就感覺像被火爐烘著一般炙熱,奇怪的是,自己卻完全不覺得兩人間親暱的接觸有何不妥。
脖間是趙仲衍溫熱的氣息,腰後是他強力的手臂,就連脖子也被死死地摁住,那斷斷續續的親吻更是讓他無從應對,
半垂著眼簾,眼神卻是虛無的,朦朧中,一道撞擊聲再次響起,這次比上次更加明顯,那已經漸漸遠離的意識一時間警惕了起來。
喬適身體一僵,趙仲衍也停住了動作,抱著喬適的手也稍微放鬆了些,手掌忽然探向喬適的前額,這一連串動作做起來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趙仲衍眉頭輕蹙了下,說道。
“有點燙……”
“啊?”
“怎麼就染上風寒了?這樣吧,等下喚個御醫前來照看一下。”
“御醫?”這一刻,喬適想到的是,今日中午跟彥禹昂在一起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季宣巨集。
“嗯,季御醫,你們也該見見面了。”
趙仲衍的話,讓喬適聽起來似乎感覺他與季宣巨集是從前便認識的一般,可是今日中午遇見的時候,從季宣巨集的態度看來卻又不像。
“時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
“嗯……”
……………
趙仲衍已經離去,喬適卻始終愣著,自己用手撫了下方才趙仲衍的指尖停留的頸側,忽然想起之前彥禹昂啃的那一口。
心中一怔,找到房間角落擱著的那盆水,往水面一照,果不其然,水面上看見的是,頸側那明顯的痕跡。
趙仲衍他,知道房裡還有其他人?有可能嗎?若是知道,為何不下令抓拿?還有那老太監,在進門後的第一時間,是四處張望,他一定察覺到些什麼。
“喂!喬適,你發什麼呆啊?”
是彥禹昂的聲音,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喬適就想訓他一頓了。
“你還好意思說話?不好好地躲在櫃子,竟然在亂動,你當趙仲衍是聾子嗎?”
“櫃子裡有蜘蛛,它想要爬上來呢,難道我就不用避開啊?這麼大一隻哦!”彥禹昂慢條斯理地說著,雙手一邊在比那蜘蛛有多大,雖然他形容的體型有些誇張,但這解釋喬適也能接受,只是輕哼了一聲。
“這麼大?騙誰呢,你當是蜘蛛精啊……”
“喬適……你不覺得,這皇帝對你的態度,很奇怪嗎?”彥禹昂無心再專注於那話題上,直接對喬適問道。
“奇怪?”是奇怪嗎?畢竟彼此腦海中所記得的事情並不一致。
“我總覺得,他……”彷彿在思考應該用什麼形容詞,彥禹昂這又停了下來。
“有什麼你就說啊,別吞吞吐吐的。”
“他喜歡你,而且是很深很深的程度,你要是敢偷走,難保他不會殺了你哦!”
聽了彥禹昂的結論,喬適先是愣住,停頓了半刻,忽然就笑得停不下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呢?太離譜了吧?”
“當局者迷,不過現在也只是感覺而已……他對你啊,就像是對著自己愛的人一樣。”彥禹昂說著,臉上卻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我跟他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還說什麼愛?”
——這讓他感到熟悉話,自己是否曾經說過?連朋友都算不上……嗎?
離開喬適後,老太監緊跟在趙仲衍身後,夜裡在御花園漫步,已經算是最讓趙仲衍感到輕鬆的時刻。
方才老太監與趙仲衍一同前往喬適的住處,剛開始趙仲衍吩咐了不必通傳,但當兩人漸漸靠近房前,卻清晰地聽見了房內交談的聲音,聽著那些話音,顯然不是炎國之人。
趙仲衍當下皺了下眉頭,老太監正欲喚人前來進去搜查,卻被趙仲衍制止了,回頭走了幾步,低聲對老太監說道。
“通傳吧……”
“通傳?”老太監疑惑了,趙仲衍補充道。
“越大聲越好。”
“是……”皇上這麼做,不久擺明了給屋裡的人有準備的時間嗎?
老太監滿腹疑惑,陪趙仲衍走了一段路,最後開口問道。
“聖上……”老太監有些支吾地喚道。
“何事?”看著當空的明月,趙仲衍輕聲應道。
“老奴實在不明白,聖上明知道房內另有他人,何以……”老太監的話沒再繼續,趙仲衍罷了罷手,阻止了他的話語。
明知道房內另有他人,為何不去揭穿?原因麼……只是,不想讓喬適為難。有點姑息養奸的錯覺,但他沒有離開就好。
見趙仲衍不語,老太監也沒敢再繼續說下去,在主子臉上那抹淺笑,他卻看得清楚,有些嘆息,也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