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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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經過趙光義和符家兄妹的苦苦哀求,不出幾日,李楠就接到了另一個聖旨,她這次抗旨的代價是由一個正五品的朝廷大員降為一個看城門的沒有品階的微末小吏,只要是個官,都比她大,都能隨便欺負她,趙匡胤的話也很簡單——他李楠不是從南邊來的嗎?那麼,就去守南城門好了。
對於李楠來說,守城門並沒有什麼不好,不過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半天,然後歇班回家,工作半日歇半日,很輕鬆。
只是李楠低估了官場上的世態炎涼,有些人就喜歡落井下石,第一日,便遇到了朝中公認的小人——陶谷。此人為了升官,無所不用其極,身為大周舊臣卻在趙匡胤宮變那日拿出了周恭帝的傳位詔書,解除了趙匡胤當日沒有準備禪位詔書的尷尬,只是趙匡胤並未跟他有過接觸,所以他懷裡的詔書,是早就準備好的,措辭華麗,把趙匡胤說成了一個拯救天下的英雄,其實,真實情況是什麼,大家都知道。
雖然他把趙匡胤誇得很高興,趙匡胤卻並沒有買他的賬,於是,雖然依例升官,卻並未重用,得不到主子的青睞,他只好抱起了三相之首範質的大腿,見範質不喜歡李楠,便自作主張的來找李楠的麻煩來了。
“喲,這不是咱們的郡馬爺李大人嗎,怎麼跑到這裡當守門官來了?”陶谷假裝不經意的瞄見李楠,相當熟絡的打招呼。
李楠什麼話都沒說,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淪落到什麼地步了,還以為像以前一樣,人人見了她都要點頭哈腰的,而且,她以前從來沒給過陶谷好臉色,此時自然是拉不下臉來跟他寒暄。
見她不理,陶谷腔調上來了:“喲,李大人還以為您是御前紅人啊?你現在就是個守城門的小兵,連品軼都沒有,你還有什麼可傲的啊?”陶谷點著李楠的胸膛:“給本大人跪下,磕個頭,本大人就饒了你!”
李楠嗤笑一聲,依舊沒有說話。
“大膽!本大人跟你說話,你居然敢不理。”陶谷指著周圍看城門計程車兵:“你們過來教教李大人什麼叫做貴賤尊卑!”
那些士兵向李楠慢慢逼近,李楠一抖槍:“誰敢?”
“儘管上,出了什麼事,由本大人一力承擔!”陶谷拍拍胸脯,士兵們來了膽氣,群起而攻之,只是這些人哪裡是李楠的對手,不過幾個起落,便都被李楠挑翻在地。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怒喝從不遠處響起,李楠抬眼一看,居然是殿前都點檢慕容延釗,他的視線落在李楠身上,心下了然:“李大人即使心有怨懟,也不該發在這些人身上吧?”
李楠轉過臉去,不想解釋。
“自己去領二十軍棍,三日後再來吧。”
李楠瞪了陶谷一眼,頭也不回的進了城。
“慕容大人。”陶谷諂媚的笑著。
剛剛只顧注意李楠去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陶谷為何會在這裡,慕容延釗疑惑的看著他:“這裡是南城門,陶大人的家在東城門附近,你因何在此?”他環視一圈,看到周圍士兵們躲閃的眼神和陶谷尷尬的笑,登時明白過來自己似乎是冤枉李楠了,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收回已是不能,當下給那陶谷敲了個悶棍:“禁軍是大宋的軍隊,不是陶大人的家奴,陶大人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說完,也不等陶谷回答,便離開了。
李楠沒有練過金鐘罩鐵布衫,所以這二十軍棍下來,她已是皮開肉綻,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想要回家,恐怕要用爬的了,正在她苦惱的時候,行刑完畢的軍校把她扶了起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
李楠的嘴角**了一下,這算什麼?打一頓,再給個甜棗?“為什麼是你?”她疑惑的問。
“這是規矩,因為被打的兵很多都透過軍功升了官,為免他們記恨執行軍規的人,便需要行刑完畢後,由我們送回家。”
李楠想笑,結果被那人毫不憐香惜玉的動作觸到了傷口,登時齜牙咧嘴起來。
趙惜若在家裡等的正焦急,今日是她第一次去站崗,說了午間就會回來,只是飯菜涼透了,人還未歸,想要去找她又怕她回來不見了自己著急,不去找又放心不下,掙扎間看見李楠被一個人拖回來,心裡一慌,連忙上前幫忙,把李楠放到**,那人也離開之後,就又開始了前幾日剛結束的清洗傷口和上藥。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楠的受傷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在鳳翔的傷口剛長好,今日就又有了新傷,趙惜若撩開她的衣服,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後背,竟是無論如何下不去手了。
“若兒,沒事,不疼的。”感覺到趙惜若的心疼,李楠連忙安慰她。
“真的不疼嗎?”趙惜若拿藥輕輕的按敷她的後背,李楠咬緊了牙,不肯吭聲,自從來這裡後,若兒跟著自己從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絕不能讓她再擔心自己,絕不能。
哪裡會不疼?趙惜若看著她冒出的冷汗和一直顫抖的身子就全都明白了,動作變得更加輕柔,卻依舊不能緩解她的疼痛。
趙惜若把湧出眼眶的淚水強忍了回去,早已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能在她的面前掉淚,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能再流淚。
三日的休養也只是讓李楠能站起來而已,想起慕容延釗當日的話,李楠也只好勉強起身去站崗,趙惜若甚是放心不下,奈何李楠堅持,也只能由著她,於是就出現了一頂轎子從鸞鳳街附近直到南城門,而坐這頂轎子的人下轎之後便靜靜的站在門口,履行她的職責。
趙惜若見她頗為吃力,便想站在她身邊陪著她,只是李楠不想讓她陪著一起疼,非要她回家,趙惜若走是走了,過了拐角卻停住了腳步,盯著李楠強自支撐的身子入了神。
下了朝,慕容延釗便直奔南城門,見李楠虛弱的站立在那裡,心生不忍,走上前去讓她回家休養,傷好後再來,李楠點點頭,等他走後,便想要叫頂轎子回家,只是平時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此時卻顯得相當的難,有些後悔把趙惜若趕走了,轉頭之際,卻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陶谷。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面的估計是家僕吧,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看起來,一頓毒打是少不了了的。
李楠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陶谷來打——她想跑也沒那個本事啊。
“李大人今日好雅緻啊。”陶谷看著淡然微笑的李楠,氣不打一處來。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我和陶大人有何過節,讓大人恨我至此,非要緊緊盯著我不放。”
過節?陶谷一愣,確實沒有任何過節,要是真的要說的話,也是這李楠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後周之時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大宋後,對自己就更不屑一顧了,只是,朝中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又何止他一個,為什麼偏偏要和他過不去?
陶谷不清楚,看著李楠的笑,他終於像是找到了理由:“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開始討厭你,你總是雲淡風輕的,看似對什麼都不在乎,卻總是輕而易舉的得到皇上的信任,不管是對後周還是大宋,你可曾立過微末之功?你沒有,卻爬的如此快。”他忽然笑了起來,面色猙獰:“爬得快,摔得也快,你今日的下場就是明證,今日我也會讓你後悔遇見我!”
“給我狠狠的打,我不說話不許停!”陶谷恨恨的開口。
看著圍上來的人,李楠苦笑一聲,她怕,確實怕,怕苦怕疼怕沒錢,如今卻是全部都嚐遍了,這疼上又要加疼了。
不是沒想過求饒,她李楠,自問不是什麼硬氣的人,只是看陶谷此人,今日怕是受了委屈,要來拿自己出氣的,求饒他也是不稀罕的吧,所以沒必要自取其辱。
“呃…”被一人踢中小腿,李楠單腿跪在了地上,幅度太大,牽動了後背的傷勢,彷彿是一條蟲子從那裡迅速爬下,李楠知道,傷口裂開了。
有一人出手,眾人便全部上來拳打腳踢起來,李楠已經無法再站立,趴在地上,想要躲避而不得,其他地方還好說,後背稍有觸碰,便是鑽心的痛,更何況這些人的手下並沒有留情,全身的痛楚一鬨而來,疼的李楠只想咬舌自盡得了,想想容易,要真的去做卻沒了勇氣。
見李楠被打,趙惜若連忙跑出去,卻被一個人拉住了,“不要去!”趙光義抓住她:“你想讓他被厭惡的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卻還要被心愛的人看見嗎?”
“放開我,讓我過去。”趙惜若掙扎著。
“你到底懂不懂?這是他的恥辱!這些都是你給他的,他之所以淪落至此,都是你造成的,你在一日,他便一日不得安寧!”趙光義緊緊的抓住她,無論如何掙扎她終究是出不去。
趙惜若反過來拽住他的衣襟:“你去,你去好不好,不要再打了,讓他們不要再打了,楠她身上還有傷。”
趙光義搖頭:“我不能去。”
“為什麼?”趙惜若憤怒的看著他:“你不去為什麼不讓我去,放開我!”
“啪”的一聲,趙光義甩了趙惜若一巴掌,儘管沒有用多少力氣,卻依舊把她打翻在地,“你沒腦子嗎?就算是去了又能怎樣?你打得過那群人嗎?還是你想看見因為你自己受辱而讓他陷入更大的恥辱中?讓他從此抬不起頭做人?他本來有錦繡前程、有眾人景仰,都是因為你,他淪落至此,你卻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更要讓局面亂上加亂!”
李楠此時已經沒有多少意識了,嘴裡漸漸吐出血沫,後背滲出的血染紅了全身,身上傳來的疼痛也讓她一陣陣**,伴隨著一聲“住手”,她終於是結束了這種酷刑,只是也失去了意識,陷入昏迷之中。
陶谷回過頭來想看看到底是誰敢攔他,只是這一轉眼,就把他三魂嚇出了七魄,連忙上前行禮:“參見李將軍。”
來的人正是駐守揚州的淮南道節度使——李重進,李重進為郭威的外甥,身為後周舊臣又是皇親國戚,被趙匡胤猜忌是難免的,而事實上,即使他真的乖乖交出兵權,也不一定能安享天年,所以他早早的就開始加固城牆,修葺護城河,為反宋做準備,按慣例來京城以節度使的身份覲見皇上,也是他迷惑趙匡胤的一個手段。
去沒料到剛進城就看見了昔日的同僚陶谷,對於這個舉朝皆知的小人,他是再熟悉不過了,當下語出嘲諷:“陶大人不去寫粉飾太平的摺子,跑到這南城門來做什麼?”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身著軍服,拉下了臉:“來人,把他抬到驛館裡好生醫治,等我面見聖上之後,再請教一下,陶大人身為一個文臣,如何敢欺負到我禁軍的頭上來了?”
“李將軍…”陶谷急忙爭辯,只是李重進哪裡會給他機會,騎著馬向城裡走去。
“楠!”趙惜若終於擺脫了趙光義,攔在路中央。
“何人擋路?”李重進連忙拉住韁繩,怒喝一聲。
趙惜若指著被他們隨意的放在馬上在地上留下一條血跡的李楠,終於是嚥下了哽咽和害怕:“她是我丈夫,大人把她交給我就行了。”
“夫人還是跟我們走吧。”李重進擺擺手,便有人把趙惜若拉上了馬:“本將一定會替你丈夫討個公道。”
不遠處藏於暗處的趙光義看著地上的血跡失了神,他握緊了自己的手,剛剛為什麼會失控打了那趙惜若呢?難道,僅僅是因為氣憤嗎?若不是因為氣憤,又是因為什麼呢?
他搖搖頭,想起趙匡胤的話——三弟的性子該好好的磨一磨,不然,朕不放心啊。
看著皇宮的方向,他嘆了口氣,大哥,如此磨法,究竟是對還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