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是耿鳳臣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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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是耿鳳臣 (1)
回到辦公室兼臥室,李斌良還是沒平靜下來,儘管他堅決而艱難地拒絕了黃淼,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大腦裡縈繞的,依然是那個客房,是她柔軟的身子,她幽幽的眼神。
還好,手機又響起來,總算把他從迷幻狀態中解脫出來。
想不到,是女兒打來的。
“苗苗,還沒睡……”
苗苗:“爸,你……還好嗎?”
“好,爸爸一切都好,你別惦念。苗苗,有事嗎?”
苗苗沉默著不說話。
一定有什麼事。
“苗苗,到底有什麼事,快跟爸爸說呀!”
沒等苗苗說話,另一個聲音在話筒旁響起來:“這麼晚了,給他打電話幹什麼,快睡覺!”
是前妻王淑芬,她把話筒撂下了。
這……
李斌良急忙把電話撥了回去,響了幾聲後,王淑芬接了起來:“你幹什麼呀?”
李斌良:“這個……剛才苗苗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王淑芬:“沒有,她能有啥事,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唄!”
“可是,我覺得她……對,你讓她跟我說幾句話吧!”
“你們……好吧!”
片刻,苗苗的聲音響起:“爸,我沒事,就是想聽聽你說話,沒什麼事。”
“真的嗎?要是有事就跟爸爸說!”
“真沒事,爸爸,我真沒事,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二人互道再見後,苗苗那邊撂下了電話,李斌良也只好把電話撂下。
他隱隱地覺得,女兒確實有事要跟自己說,只是因為母親在身旁,才沒法開口。
看來,只能換個時間再跟她聯絡了。
李斌良把電話挪到床頭,也把手機開著放到枕邊,脫衣躺到**。
眼睛閉上後,李斌良琢磨著女兒到底有什麼事找自己,這一琢磨,就不容易入睡了。他只好強迫自己換個輕鬆的事情來想,這樣一來,黃淼又浮現在眼前。她的身姿,她歪倒在**的樣子,她怨艾迷離的目光,她抓著自己手臂的感覺,她胸前那柔軟之處,手觸碰到那裡時觸電的感覺……從理智上,他意識到,那個客房裡的一幕如果續演下去,極可能導致不可預測的後果,自己離開那裡是正確的。可是,本能又使他一直在腦海中縈繞著那個房間的那些情景,甚至渴望著不顧一切地投入進去。
身體上有了某種反應。不,不要,李斌良,你怎麼回事?
可是,他剋制不了自己。
好不容易睡著了,他覺得又回到了那個房間,她還在那裡等著他,用怨艾而**的目光望著他。
這次,李斌良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他把自己交給了本能,交給了她,他和她一起倒向柔軟舒適的雙人大床,他和她……
可是,一個聲音在他的心靈深處呼叫起來:“不,不要,李斌良,你難道忘了你發的誓,今生,你只有她一個人……”
李斌良忽然發覺眼前的黃淼變了,既是她,又不是她了,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自己魂繞夢牽的人,可是,一切都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眼前的女人既像她,又像黃淼,既是她,又是黃淼,好像她倆合二為一了……
這樣,他就更加控制不了自己了,本能再次戰勝了他,他對自己說:就這樣吧,反正,自己和她都願意這樣,都發自內心的……
可是,就在這時,又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討厭,真不是時候!
李斌良裝作聽不見,此時,他極想馬上佔有她,馬上……
可是,鈴聲不停地響著,越來越激烈了。
他終於不情願地醒來。
是夢,又不是夢,和她在一起是夢,電話鈴聲不是夢。
李斌良閉著眼睛,看著支離破碎的夢境,摸索著抓起話筒:“喂……”
“李局吧,我是趙民。”
“趙民……啊,趙民,出什麼事了?”
趙民急促地說起來,李斌良大腦忽然完全清醒了,他猛地坐起來。
“好,我馬上就到!”
李斌良翻身爬起,這時他發現,自己的生理反應還沒有完全消失,好在沒人能看到。他迅速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十幾分鍾後,李斌良來到一幢爛尾樓下,趙民的身影從裡邊走出來,用手電照著路帶他向裡邊走去。
李斌良:“趙民,你是怎麼發現這兒的?”
趙民:“白天我來過,在一個房間裡看到兩個純淨水瓶,地上還扔著一張紙殼,問了原來搜查過的派出所,他們說,來過兩次了,沒看到人。我想,純淨水瓶肯定是人用過的,地上的紙殼很像是人用來休息的,那,誰會到這爛尾樓裡來喝水、休息呢?派出所說,可能是精神病或者浪跡街頭那類人留下來的。可是,我心裡老是放不下。後來我想,如果是耿鳳臣的話,他可能白天不呆在這兒,而是晚上來這裡過夜,所以,吃過晚飯,我就叫上小馬過來看了看,不想,快走到這個房間時,一個人影騰地從裡邊跑出來,我和小馬宣告是警察,讓他站住,他根本不聽,我們追了追,因為天黑,環境不熟悉,讓他從那頭兒的樓梯跑了。”
聽著趙民的介紹,李斌良產生一種恥辱感,同一個夜晚,趙民他們在全力尋找罪犯的蹤跡,而你卻……
此時,李斌良覺得,剛才和黃淼的經歷真像一個夢。
趙民把情況介紹完,也把李斌良帶上了二樓,帶到他說的房間,裡邊有三個人影在晃動,還不時有鎂光燈閃爍。李斌良很快認出,三個人中一個是小馬,另兩個是技術大隊長馮才和一個技術員。
趙民:“給你打電話前,我先給馮才打了電話,讓他來勘查一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李斌良走到門口:“馮大隊,發現有價值的東西了嗎?”
馮才:“啊……李局來了,目前還很難說。不過,這兩個塑膠瓶我得拿回去,看有沒有指紋。”
馮才說話時,把手中的物證袋拿起來讓李斌良看,還用手電照了照,裡邊裝的正是兩個純淨水瓶。
“咱們有耿鳳臣的指紋嗎?”
馮才:“有,那還是好久前,有一次,他因為賭博被刑警大隊抓了,我們給他做了情報資料。”
“那太好了,回去馬上檢驗,發現指紋,立刻比對。”
“是。”
時機不能放過,如果這個逃跑的人真是耿鳳臣,必須抓緊搜捕。李斌良轉向趙民:“趙民,你跟徐大隊說過了嗎?”
“這……還沒有。”
“怎麼不通知他呢?趕快集中人手搜查。對,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把在家的所有人都調上來,到局裡會議室開會!”
“這……李局,二十多分鐘了,他恐怕早跑遠了!”
李斌良:“那也不能就這麼放棄呀!二十多分鐘,大概還沒出城吧……對,種種跡象顯示,耿鳳臣回到奉春好像有什麼事要幹,不會輕易離開的,必須下大力氣搜捕。快點兒通知徐大隊吧!”
“好吧!”
趙民拿出手機向一旁走去,李斌良也拿出手機,走向另一邊:“指揮中心嗎,我是李斌良,你們立刻通知巡警、治安大隊全體到四樓大會議室開會……別的不用說,就這麼通知……對了,還有城區派出所……”
趙民的話有道理,如果是耿鳳臣,他已成驚弓之鳥,恐怕很難搜到他。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輕言放棄呢?再說了,他既然在這種地方藏過身,就說明,他沒什麼地方好去,已經成了喪家之犬,極可能在搜捕中發現他。
可是,夜已經漸深,一片黑暗,他一個人往哪兒一藏,是那麼好發現的嗎?再說了,你就是集中全域性的警力又能有多少,奉春市這麼大,還不是杯水車薪?
儘管如此,該做的工作也必須做。
李斌良想著,向樓下走去,他要抓緊回局,部署搜捕。
李斌良心急如焚地在大會議室內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集中的警力才算大部分到齊。
李斌良心裡十分憤怒,這種作風,怎麼能打硬仗?可轉念一想,大家都睡下了,住得又不集中,去掉通知的時間,接通知後起床趕來的時間,速度也不算太慢,就壓住了怒火。
會議開得很短,李斌良簡要地通報了情況,然後要求各單位將自己的警力分成若干組,劃分到幾個城區派出所去,按照各自的轄區進行搜捕。他分析了耿鳳臣藏身的幾種可能。一是自己的家,二是特別好的朋友,三是可以過夜又不引人注意的公共場所。但是,不包括旅館,因為耿鳳臣不可能去這些地方,太容易暴露,最可能去的公共場所應該是歌舞廳、網咖、浴池等。
與會人員認真地聽著,從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對自己的分析部署很是信服。
最後,李斌良又要求大家,搜捕中,一要作風文明,夜已深,我們的行動要儘量做到不擾民,要爭取他們的理解和配合。二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耿鳳臣有命案在身,殺害過我們警察,一旦被發現,一定困獸猶鬥,垂死掙扎,加之他身上有槍,因此,抓捕會非常危險,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能冒失,有情況及時彙報,絕不能造成傷亡。
關偉:“李局,他要向我們開槍怎麼辦?”
李斌良想了想:“可以還擊,必要的話,可以擊斃!”
關偉沒再問,別人也沒吱聲,但是,大家的臉色說明,他們的心被這些話擊中了。
李斌良:“各單位有防彈背心的,都拿出來穿上。治安大隊,把槍庫開啟,把微衝都拿出來,按派出所往下分,每個所兩支!”
治安大隊長:“知道了!”
李斌良:“不過,微衝發下去是預防萬一的,不能隨便開槍。大家沒什麼事吧,散會!”
與會人員都站起來,臉色沉重地向會議室外走去,沒有一個人大聲說話。李斌良目光冷峻地看著大家,把憂慮壓在心底。
徐進安和關偉走到李斌良身邊,二人同樣一副沉重的表情。
徐進安:“李局,有些重點,是不是由我們刑警大隊親自查?”
關偉:“我要去找李飛。”
李斌良:“好,你們自己看,哪裡需要你們親自到位的,只管去。”
徐進安和關偉答應著離去。李斌良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攔住走過來的趙民。
“趙民,你和小馬跟著我走。”
趙民:“幹什麼去?”
李斌良:“去耿鳳臣家。”
趙民:“這……耿鳳臣不會躲到家裡吧?”
李斌良:“一般是不會,可是現在我們正在大搜捕,他情急之下,沒路可去,沒準兒會跑家裡去。”
趙民想了想:“嗯,也有這個可能……不過,萬一他真在那兒,咱們人少了點兒吧!”
趙民的擔心不是多餘,自己加上趙民和小馬才三個人,而耿鳳臣可是持槍逃犯,命案在身,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他真要突然動手,後果難料。
抓捕這樣的凶犯,不是擒拿格鬥訓練,而是生與死的碰撞,而抓捕最大的忌諱,是造成人員傷亡。如果發生傷亡,即便抓捕成功,也是失敗。正因此,觀眾們在影視中經常看到,公安民警為了抓捕一個凶犯而如臨大敵,大兵壓境,問題就在這裡。
可是,現在還不能確定耿鳳臣就在家中,不可能集中大量警力前往。李斌良想了想:“沒事,那兒不是還有兩個監控的嗎?”
趙民:“對。四對一,也可以。”
李斌良:“怎麼是四對一,五對一。”
趙民:“李局,你還想往上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