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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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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先知

睏倦。

“唔啊……”林海大口打著哈欠。

他的努力是徒勞無功的。噩夢又找上門來了,自從兩天前那一次開始,每一次睡覺幾乎都會來一回。儘管昨晚上只來了一次,而且後來他終於安穩地睡到了起床鈴響起,但是睏倦卻是抹不掉的。幾天來睡眠的失調讓他的身體快挺不住了。

“你每天晚上都幹什麼?打炮嗎?”同桌邊說邊玩手機。

林海低下頭躲避刺眼的陽光:“噩夢。”

“噩夢?”可惡的同桌似乎來了興致,“你夢見什麼不開心的了?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也不算是噩夢……”林海撓撓頭,想著怎麼描述,“就是半夜突然你就醒過來了,然後發現自己渾身動彈不得,好像快要死了一樣,過了好一會才能恢復正常。”

“啊哈,”同桌的眼睛發著光,“是鬼壓床!”

“鬼……壓床?”林海轉過頭念出這個詞,“什麼東西?”

“就是鬼壓床啊,你的噩夢。”同桌放下手機,“你真是無知,居然鬼壓床都不知道。”

“就你聰明,就你聰明,以你為圓心方圓兩百里內圓心智商最高。”

“你誠懇一點我就告訴你鬼壓床的祕密。”同桌面帶微笑,用智者面對愚人的眼神看著林海。

“告訴我。”

“求我啊。”同桌眉飛色舞。

“中午的飯卡張偉安你自己解決……”

“哎別別別,”同桌張偉安見勢不妙趕緊收手,“我告訴你,你晚上是被鬼附身了。”

林海趴在桌子上:“作為新時代的少年,牛鬼蛇神要不得啊。”

“真的,我告訴你。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陽氣不足,腎虛,”張偉安說得言之鑿鑿,“所以你睡覺的時候鬼就會附在你的身上,控制你的身體吸取你的精力,然後你醒來的時候一段時間就會渾身僵硬無法移動,那是鬼佔據了你的身體。你必須恢復了一點陽氣才能把鬼驅逐出你的身體。”

“你才腎虛你才陽氣不足你全家都陽氣不足,”林海罵道,“你是YY小說作家嗎?”

“我跟你說……”張偉安還想說下去。

“什麼,鬼壓床?”前桌的兄弟轉過身來,“這我最懂了!”

“你又懂?”張偉安撇撇嘴。

“什麼鬼附身,惡魔附體都是他媽的騙人的,”前桌說,“是你的靈魂,你的靈魂出體了。”

“出體?”濃濃的牛鬼蛇神氣息撲面而來,林海並不感覺這個解釋有多靠譜。

“靈魂出體,”前桌的做嚴肅狀,聲音變得低沉。他是廣播站的,一認真起來普通話極好極深沉,就像是動物世界裡述說著角馬**季節來臨的趙忠祥,“人的靈魂平常是跟肉體牢牢地依附在一起的,但是,當你做夢時,你的靈魂就會出體,它會漂游到周圍的空間中去。當你從睡夢中醒來時,假如你的靈魂沒有重新控制你的身體,你就會‘鬼壓床’。”

“你們兩個撕逼吧。”林海靜靜地說。

“是你睡的地方陰氣太重了!”又一個同學走過來,是林海親愛的舍友,“有女鬼看上你了!”

“你長得那麼帥她怎麼不看上你呢?”林海幾乎無力吐槽了,“這麼說我們宿舍是不是要找個道士來驅鬼

?”

更多的同學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加入討論。一時間百家爭鳴,文藝大開花。同學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各種鬼壓床的理論跳了出來,陰陽說,惡鬼附身說,靈魂出體說,宇宙射線說,外星人綁架說。還有的人說是因為林海內心不純,作惡太多,電腦手機裡存了太多小電影。要想破除詛咒,就要給大家分享。

“或者你多行些善,”那個傢伙提議道,“給全班每個同學發點錢,要不……讓我們阿魯巴你一次。”

大家紛紛贊同這個看法,之前還在爭論的同學立刻改變了態度,認可詛咒說,表示要為破除林海同學的詛咒貢獻力量。

“什麼……喂喂喂喂喂!”林海還沒反應過來,眾男生猶如聽見魔鬼召喚,不約而同一哄而上,眼中流露精光,抓手的抓手,抬腳的抬腳。張偉安激動地拿起手機準備拍照留念,還大喊:“我們幫你破除詛咒!”

上課鈴打響,這救了林海一命,否則沒有被鬼壓床玩死恐怕就要先被啊死了,阿魯巴邪教可不是鬧著玩的。數學老師聲如洪鐘,男生們只好訕訕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決定下課再繼續為林海同學的幸福生活出一份力。

林海趴在桌面上,呆呆地看著窗外銀杏樹上飄動的葉片,視力似乎又下降了。

鬼壓床究竟是怎麼回事?意識真的能離開身體?

“是睡眠癱瘓。”沉穩但清脆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林海意識到是他座位後的女生在說話。剛才她一直坐在座位上寫作業,想必是聽見了爭論的全程。林海幾乎按耐不住轉過頭問一問什麼是睡眠癱瘓的衝動,相比其他歪門邪說,這個名詞聽起來靠譜得多。但是數學老師銳利如鷹的眼神,和林海重度的女生交談恐懼症讓他無法扭頭。這個制止的力量——尤其是後者——比鬼壓床還要強大。

什麼是睡眠癱瘓?林海思索著這個名詞的含義,低著頭,趴在草稿紙和課本上,不由自主地又閉上了眼睛。

哦,趴桌是入睡最大的推動者……

無法移動,難以動彈。

媽的,為什麼要入睡?

一絲絲光線從眼皮間的縫隙漏進瞳孔內,林海的身體僵硬如鐵,不聽指揮。

現在是什麼時候,他是在晚上,是在中午,亦或是課間睡覺?他就根本不應該入睡,入睡只會帶來夢魘,夢魘只會帶來瀕死的痛苦還有無力的掙扎。

林海的意識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似乎是出體了。出體,什麼是出體?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他明明是在原地,難道靈魂還可能離身體而去?如果如此,那可真是他的靈魂對這個唯物主義者的背叛。

他聽見巨響,像是風聲,但是如此之大,如此之高,如此之沉,像是孤身站在巨人的戰爭號角之中,讓聲波穿透自己的身體,震碎你的耳膜。

眼皮縫隙間的光線都消失了,他猶如被禁錮在一個容器中,沒有一絲絲反抗之力。意識只是一個虛幻縹緲的東西,它不能直接控制外界,失去了肉體的意識是無力而脆弱的。林海的意識被禁錮在容器中,這個容器冰冷僵硬,而且堅不可摧。這是世界上最嚴密的監牢,沒有人可以從中逃脫。

可惡,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連記憶都觸碰不了。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但不知

道為何存在,甚至連除了自己的存在外是否還有其他存在也無法確定。不過沒有關係,他默默等待鬼壓床的結束,那麼多次經驗讓他對這位老朋友都有些習慣了。

窒息感早已浸透了他的意識。太長了,太長了,這一次時間太長了,他一時間有些擔心,害怕自己再也無法醒來。這個容器和監牢——或者說是他的身體,假如永遠陷入沉睡,那麼他的意識會發生什麼?會不會像是鐵一樣慢慢地腐朽潰爛?

過去多長時間了?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光亮,暗影。

那是什麼?房間?林海伸出手,但是沒有東西動彈。他只是一團意識罷了。意識怎麼能夠伸手?

桌子,很亂的桌子,椅子,雜亂地擺放。螢幕,黑色的螢幕。魚缸,綠色的魚缸。還有一絲……老鼠屎味。該死,為什麼他會聞到老鼠屎味?他只是一團意識,一片思維,他怎麼感知得了外界?他的肉體應該還在沉睡,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藍色的光。

藍色的光,黃色的跳躍的光,紅色舞動的光,還有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濃,越來越亮。整個房間被淹沒在光與聲的巨浪之中,林海就處於這風暴的中心,實實在在地感受到熱浪撲面而來,不可阻擋。

熱浪越來越強,席捲了一切,把那些椅子、桌子、螢幕還有主機都捲了進去,什麼也逃不掉。

魚缸裡空空的,沒有魚,在火焰與濃煙吞沒魚缸之前,林海卻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空蕩蕩的魚缸裡,歷歷可數的漣漪上濺起了水花。

睜開雙眼。

數學老師拍了拍林海的背,然後踱步走開。

怎麼……又睡過去了?林海直起腰桿。同桌正在紙上飛速演算,看來正在寫題。

林海下意識地拿起筆,卻難以自制地想起了剛才的夢境。

真的是夢境嗎?那麼真實,林海知道夢境是怎麼樣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沒有確定的影像與形態,而且光線總是顯得很暗,也很少有什麼衝擊力。可是剛才的夢境卻是那樣真實,他如同切身經歷那場災難,那火焰,那電光,那震動,還有那魚缸裡的水花,真真切切。鬼壓床的同時也會做夢?不可思議。過去的經歷中,鬼壓床只會造成恐懼的窒息感,最多就是耳鳴,但是夢境是不曾有過的。

似乎是一場因為電力原因引發的大火啊。林海揉揉頭,偷偷開啟手機看時間。

QQ裡有條訊息,林海不知不覺地點開來,是資訊奧賽群的訊息。林海曾經是學校資訊奧林匹克競賽的成員,但後來因為要停課備賽就退出了,反正他實力也差勁得可以。

“誰有機房的鑰匙?我的充電寶落在機房了,充了一晚上了,誰幫我拿下吧。”一條資訊。

“這種時候誰會想去機房啊……”林海正要熄滅手機螢幕,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機房,充電寶?充了一晚上的移動電池,由於質量問題結果過熱爆炸,引燃了乾燥的桌面,乾燥的桌面漸漸燒到落滿灰塵的機箱,還有那些糾纏在一起的危險的電線,更大的火焰騰空而起……林海感覺脊柱上爬滿了無數的螞蟻,陰涼溼滑。

整個學校只有一個地方會有那樣濃重的老鼠屎味。

鬼壓床中夢境裡的那個房間,就是機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