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異世使者
御寵狂妃 愛與戀的距離 這是桃花劫嗎 邪王醜妃 隨身帶著一畝田 仙姬不下堂 離劍江湖 星罡龍神 被迫中獎 重生之亂世妖后
第17章 異世使者
第十七章異世使者
餘從京域,言歸東藩。背伊闕,越轘轅,經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傾,車殆馬煩。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容與乎陽林,流眄乎洛川。於是精移神駭,忽焉思散。俯則末察,仰以殊觀,睹一麗人,於巖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爾有覿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豔也!”御者對曰:“臣聞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則君王所見,無乃日乎?其狀若何?臣願聞之。”餘告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盪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託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志兮,申禮防以自持。於是洛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爾乃眾靈雜遢,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採明珠,或拾翠羽。從南湘之二妃,攜漢濱之遊女。嘆匏瓜之無匹兮,詠牽牛之獨處。揚輕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佇。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於是屏翳收風,川后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騰文魚以警乘,鳴玉鸞以偕逝。六龍儼其齊首,載雲車之容裔,鯨鯢踴而夾轂,水禽翔而為衛。於是越北沚。過南岡,紆素領,回清陽,動朱脣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雖潛處於太陽,長寄心於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悵神宵而蔽光。於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遺情想像,顧望懷愁。冀靈體之復形,御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督。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僕伕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洛神賦(曹植)
池陽文宣十二年十月十九日晚亥時初,一番小小的混亂之後,在眾人的期待下,洛右將軍府添了一位女公子。
洛府四公子洛自醉,憶及上古名賦《洛神賦》,替妹妹取名為洛兮泠,小名羽芙。從此,‘失傳多年’的《洛神賦》遍傳天下,人人爭相誦讀,引為絕作。
池陽文宣十二年十一月十九日,凌晨丑時。
風鳴宮紫陽殿正殿。
“啊呀,小書童,這步棋雖不壞,卻擋不住我。”
軟榻上,一大一小正在對弈。端坐在一旁觀戰的孩子盯著棋盤,一臉惋惜狀。
離軟榻不遠的大火盆邊,兩個男子一面烤火,一面低聲討論。
門被輕輕推開了。
火盆邊穿得十分厚實的男子轉頭看去。說他是男子,倒不如說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雖然那份骨子裡的冷寂,並不似個少年人。
“公子,封將軍到了。”進來的侍官端著茶和點心,輕輕放在他們身邊的矮案几上。
緊接著入內的男子如風一般飄到火盆邊,俯身坐下,茶色的長髮滴滴答答掉著水。
“外頭雪很大?”火盆邊另一個男子淡淡地問。
男子點點頭:“若天亮還下雪,不知封賞典能否順利。”
“國師會讓封賞典順利舉行。”
“國師會到?”
“老師已在我殿中住下了。”
“陛下,人都齊了。”
“你們兩個接著下罷。”榻上的人優雅地起身,也坐到火盆邊,“棲風君,火燒得這麼大,你何必還披著貂裘?”
“冷。”
“唐中司,你主子說冷,給他再添幾盆火。”
“呃,是,陛下。”
“且慢……陛下,臣最近上火了,再冷也不能在屋內多設火盆。”
洛無極跳下榻,自衣箱中又翻出件大氅,給洛自醉披上後,回到榻上繼續下棋。
洛自醉合攏氅邊,輕輕一笑:“暖和多了。”
其餘三人面無表情地啜口熱茶。
“封卿家,你可知我為何要在此時召見你?”後亟琰笑笑,拈塊蓮蓉糕。
封念逸沉默半晌,垂首道:“戰場上,臣確實不止虜獲了十張連發弩,還收留了大約六十名自願降服的亂賊。”
“這麼說,也不枉我懷疑你了。”
“臣確信,他們成為賊眾只因生活窘迫,或曾遭世族無理欺壓,並非真心反抗朝廷。而今歸降,便是要為朝廷效力。他們靈力高強,臣沒有理由不任用。”
黎唯淡淡道:“你麾下還有多少人知情?”
封念逸想想,道:“他們歸降之時,只得我和我的親兵在場。不過,也難免還有人知道。”
“是啊。”後亟琰笑道,“不然,暗行使如何能查得出來?封卿家,他們可信麼?”
“可信。他們不但戰功卓著,而且給臣獻了許多謀策。”停了停,封念逸道,“陛下此時召見臣,難道今日封賞典所行之事,和這些有關?”
“不錯。聖上和我都認為,現今我池陽最大的隱患便是這些集結的靈力強大者。而且,他們已與長公主派勾結,動向難以掌握,時時刻刻威脅朝廷。不過,棲風君覺著,亂黨中確實有無惡不作、利慾薰心者,更多的人卻只是迫於生計,不甘才能泯沒,不滿被不肖世族欺壓而已。封卿家所言,暗行使的調查,也都如此。”後亟琰慢條斯理吃完蓮蓉糕,抿口茶,接著道:“所以,聖上和我支援棲風君,修改現行律令。”
黎唯和封念逸微怔。
洛自醉頷首,道:“世族和寒族、平民界限過於分明,使許多有才有能之人不能發揮所長,只能抑鬱終生。再加之地方世族子弟橫行鄉里、目無王法,做盡種種荒唐事,反倒要從他們中選出官員,相形之下,百姓恨他們甚於恨亂賊,令朝廷漸漸失去民心。”
“我已向聖上和皇后陛下進言,慢慢消除世族、寒族和平民的門戶之別,舉賢不問出處。”
黎唯淡淡笑望向洛自醉,道:“這就是——”
洛自醉垂眸微笑應道:“不錯,這可能就是國師所說的天命罷。”
“不為我用者,必為我患。不論何人,世族、寒族還是平民,都如此。”後亟琰道,“趁此機會,亦可將地方固族逐步清除。據暗行使報,周簡等數家已藉機在暗中佔地屯兵。敵動,我們不可原地徘徊。”
洛自醉接道:“一要將為害一方的世族除名,已示懲戒;二要舉能人,對兩位陛下盡忠;三要去除紈絝子弟的陋習。”
“實在是驚世之舉。”封念逸笑道,“門第之分由來已久,眾多世族定不願與寒族同朝為官。”
“有聖上、皇后陛下和國師的支援,想必他們也不能明著違抗新律令。自然,若要世族接受這些律令,非一年、十年之功。上百年後,乃至千年後,律令才能深入民心。”洛自醉回道,“明日封賞之後,我便會提出這些建言。我大哥、二哥、三哥已經說服了我爹,黎二哥也答應鼎力相助,若你能表態,應該能鎮住他們一些時日。”
“那是自然。一切若於國於民有益,我封家定然贊同。”
“說來,要與亂賊相互勾結,以齊家之力,絕無可能。”黎唯沉吟道,“寧家果然不可信。”
後亟琰笑著又拈起一個紅豆糰子:“棲風君,太學應當儘快選出能為武官的學生,早些換掉寧家的心腹。”
“寒族、平民只能習武不能學文,因此,武官容易選,文官倒要等上四五年了。”洛自醉淺淺笑道。
唐三給四人斟了新茶,四人都捧起茶杯,笑著抿了抿。
“現在什麼時辰了?”後亟琰突然問道。
唐三行禮道:“回陛下,已是寅時初了。”
“寅時了麼?我該回宮了。”優雅地立起,他回首瞧了一眼。軟榻上,洛無極和皇戩已經睡熟了。
“算了,戩兒就在這過夜罷。”說罷,他輕笑出聲,“真想現在就瞧瞧那些老頑固的神色。”
“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洛自醉淡笑道。
“臣等恭送陛下。”封念逸同黎唯垂首作揖。
一瞬間後,火盆邊就剩下三人。
“棲風三弟,你在家中可真是勞累了。”黎唯淡淡道,“我也該回去了。”
“我也告辭了。”
洛自醉點點頭,兩人便憑空消失了蹤影。
火盆中的火勢依然正盛,洛自醉側身,接過唐三遞上的幾顆藥丸,就著茶水吃下。
望著披著大氅,內還穿著貂裘的主子,唐三遲疑一會,小聲道:“公子近來不是燙傷便是燒傷,上火了,吃藥也不見好,明日讓國師瞧瞧如何?”
洛自醉抬抬眉,上前將榻上的棋盤撤下來:“不必了。明日或許就能轉運了。……這一手下得不錯,無極的棋藝又見長了。”他過於畏寒,屋內生火過盛,近來又心神俱疲,虛火難平也是難免的。
唐三給軟榻上的二人掖好被子,見洛自醉又在火盆邊坐下了,不禁勸道:“公子,還是早些睡罷。”
“不了,我還要再想想。”
“公子日日與兩位陛下商討,定不會有錯失之處。”
“世上沒有萬全之策。”
“那,小人陪著公子吧。”
卯時末,乾泰宮議政殿前已搭好了祭臺。
漫漫飛雪中,祭臺中央的青銅鼎裡,大火熊熊燃燒著。渾身銀色的初言站在鼎邊,靜靜地凝視著底下眾臣。
雪下得很大,不多時,地面上便覆蓋了薄薄的一層。立在臺下的臣子們,個個都被雪掩去了神情,不過,竊竊私語聲仍然不止。
“國師竟也到了!”
“不就是宮妃參政議政的封賞典麼?為何國師……”
初言望望天空,舉起手中的白玉杖,往青銅鼎上重重一敲,雄渾的聲響盪開來,底下頓時一片靜寂。他露出個若有若無的笑容:“吉時到。”
帝后緩緩登上祭臺,兩人都身著裘冕,神情凝重。
他們接過初言遞上的長香,緩緩跪在蒲團上,叩拜。
眾臣也都跟著跪在冰冷的地上,叩首。
三拜之後,帝后立起,望向廣場中央的青玉雕龍御道盡頭。
初言淡淡的聲音傳遠:“棲風君,請。”
頭戴青玉簪冠、身著月牙白色裘袍的俊美少年一步步走近。他步伐從容,直視前方。雙目幽如潭水,面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不喜悅亦不驕傲。平平靜靜,清清淺淺。如一軸移動的畫像,沉鬱優美。
他登上祭臺,垂首向帝后和國師欠身行禮。
初言伸手,點上他的眉間。
良久,他輕聲道:“天神佑爾。”
洛自醉微微一笑,接過他遞來的長香,跪在蒲團上,躬身叩拜。
“奉天神之意,朕詔令,封棲風君洛自醉為一等公卿,主持吏部、太學諸事。”
“臣,謝陛下恩典。”
“吾皇聖明!”
“吾皇聖明!”
回聲繚繞在乾泰宮上空,氣勢磅礴。
洛自醉起身,笑道:“聖上,皇后陛下,國師大人,臣就在此提出諫言,可好?”
三人笑而不語。
洛自醉便轉身,面對眾臣,朗朗道:“各位大人,我以為,池陽最大的心患,便是那些亂黨賊人。朝廷雖年年征討,賊人的數目卻不減反增,諸位想過,如何杜絕平民、賤民乃至寒族成為亂徒麼?”
“以往也想了不少法子,諸如連坐家人、加重刑罰等。不過,這些法子顯然都無法湊效。”
“安民為何會成為反賊?他們都是靈力高強之人,卻不曾受到重視,甚至根本無法生活,自然心懷不滿,成為叛賊。”
“我以為,必須安撫寒族、平民,取其能者用之,讓有才者歸順朝廷,方是上上之策。”
他話音還未落下,臺下已亂成一團。
“讓寒族、平民為官!我等世族顏面何存?!”
“那等貧賤之人!怎配與我們同朝為官?!”
“棲風君莫非要羞辱老臣!!”
“臣等懇請聖上和國師大人收回封賞!”
祭臺上,兩位陛下和國師仍然安閒地笑著,洛自醉也彷彿沒瞧見下頭的群情激憤般,悠然笑道:“諸位都是血統高貴的世族,難道連准許寒族、平民為官的胸懷也沒有麼?再者,難道諸位不信世族的血脈,比卑賤的寒族、平民優秀許多麼?我世族子弟若勝不過那些卑賤之人,豈不是有辱我世族名譽?”
“寒族、平民不得為官!這是祖制!難道棲風君竟想改祖制?!”
“祖制也是祖先們定下的,國師已得了神的授意,為何不能改?”
“聖上!聖上啊!”
“國師大人!萬萬不能更改祖制啊!”
“讓賤人為官,天下必然大亂啊!”
哭嘯之聲四起,捶胸頓足者,叩首滿面鮮血者,手指祭臺大罵“孽臣”者,比比皆是。
只洛家、黎家、封家等數人,仍靜靜地立在雪中,冷看他人的醜態。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彷彿已經欣賞夠了這齣戲,皇帝陛下走到祭臺邊,嘴角隱隱帶著笑意道:“舉賢不避出身,朕心意已決,退下罷。”
“陛下聖明!”洛家人、黎家人、封家人躬身行禮。
“皇上!您被奸人所惑啊!”
“國師大人!”
“奸吝當道!禍害朝綱啊!“
……
其餘臣子的憤怒、惱恨,已是難於細表。
第二日,池陽文宣帝頒下聖旨,修改了七條律令。大意如下:
其一,世族、寒族、平民可通婚。
其二,各地官府必須開辦大小學堂,寒族、平民子弟可入學堂就讀。
其三,太學接受所有一心向學且有才華的學子,分為文、武、數、律、樂、工、星等數科,考核入學。學有所得者,推薦入朝為官。
其四,吏部外招官吏。從今往後,欲任職者,必須經過吏部考核,無門第之別。已有官職者,每隔五年考察政績。
其五,世族有佔地、行不法之事者,經刑部、吏部審定,將免去一族封位、官職,收其家產上繳國庫,降為寒族。寒族、平民有才能優異者,經刑部、吏部、戶部審定,將可升為世族。
其六,招降亂黨,不計前過。
其七,教館中學識優異的女子可入太學。女子可任六品以上官職。
此詔傳出,震驚四國。
一方水池邊,四位銀髮男子靜靜地坐在東、南、西、北四方位上,望著水面上浮現出的那個倚在榻邊翻書的少年。
良久。
東面的男子輕輕一嘆:“果然是異世使者……麼。”
西面的男子淡淡道:“是。”
“料不到使者居然現身池陽。我獻辰更需要他啊。”
北面的男子低聲接道:“不錯,池陽、溪豫近來依然平靜,獻辰和我昊光卻動盪不安,神諭一變再變,處處妖孽、瘟疫橫行。神為何要將使者降在池陽?”
“此言差矣,你們看看星象。”南面的男子伸手,點點水面。
水面泛起漣漪,不久,夜空便全然倒映其中。
“你們瞧瞧,紫微星。”
“光華若日,照耀四方。”
“……天意。”
“出世的,是鳳凰帝?麒麟帝?蒼龍帝?抑或青鵠帝?”
“鳳凰帝主重生,麒麟帝主祥瑞,蒼龍帝主變革,青鵠帝主平和。哪位帝皇出世,都是吉兆。”
“我們就等著罷。”
上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親親們,昨晚上不了網,所以麼貼上來。
PS:
偶尊的不是為了湊字數(――|||)呃,洛神賦尊素絕品啊絕品。
還有,最近一個禮拜在複習棋魂的漫畫,――越來越覺得塔矢亮好可愛,高永夏也很有意思(其實開頭人家素佐為派的,至今還對千葉sama懷有深厚滴感情啊)。不自覺的,就想寫下圍棋了,可惜看了兩三遍,棋路招式都還不太懂――++
這章字數不多――+,偶曾想過三千來字完了,然後發覺很多事情麼有寫。
爬爬爬爬爬,昨天看了live pastle collection 2005,幸福得口水直流――++,想要回味2004啊……小祥,某人夢幻般花痴ING。
洛無極16歲,洛自醉31歲(實際27歲)
另外,偶將推出過去的自醉相關滴番外,比如說封念逸篇,比如說黎唯篇。親們還有興趣知道誰,就說哦,偶會計劃著慢慢寫下去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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