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次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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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再次挽留
第44章 再次挽留(1/3)
窗外已經連虛弱的蟬鳴聲都聽不見了，深秋已至，天氣也開始詭異起來。辰時還豔陽高照，不過半晌午便打起響雷來。西廂房本就背光，昏暗的光線被屋前的竹林擋個全全，此番廂房中暗如夜日。
不過未時，房中便掌起了燈。賈杜若胳膊肘貼緊桌子昏昏沉沉幾度欲睡。丫鬟進來尋她的換洗衣物，見狀小聲勸道：“姑娘若是累了，便倚在榻上小憩一會兒吧。”
她迷迷糊糊半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懶聲道：“不了，這會兒子你們巡撫裡的貴人們都歇下了，我還是去瞧瞧受了重傷的素心姑娘可否醒來吧。”
雙手懶洋洋支在桌上，極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去偏房又瞧了一眼，喜寶睡的正酣，她也不忍攪了她的清夢，悄悄攜上藥匣子便往穆肇玖的寢房奔去。
巡撫府上下少說也有七八十口人，而別院寢房也有二三十所。這般沒得名字，她忽而想去那裡卻又只曉得那裡是巡撫的寢房，連個正兒八經的名字都沒有。
穆肇玖前幾日還曾對她說，他生了一副文人皮相，真真為他感到羞恥。人家文人的別院再清寒也是有個風雅之名。而他那寢房門口空空蕩連塊牌匾都沒有。
她望著紅木門頂上的青瓦，輕輕嘆了口氣，緩緩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小屋四面受光，此刻雖烏雲密佈，天雷滾滾，眼瞧著即將大雨傾盆，可房間裡卻不似西廂房那般陰暗。稱不上透亮，卻也無需掌燈。
她徑直緩步邁向裡間，卻瞧著榻邊的矮凳上坐了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看背影便知此人氣度非凡，翩然若仙。賈杜若又緩緩往前了兩步，他靜靜的坐在那裡，挺鼻薄脣，側顏亦能攝人心魂，光華流轉，泠然生輝。他的眼睛流轉在榻上，眸色深深望著榻上安詳沉睡之人。
“那個……穆肇玖，素心姑娘已無大礙，你也別太過擔心。”
賈杜若覺得自己此刻踏出像是攪了兩個人獨處的雅緻，可
榻邊之人身形微動，顯然是已經看到了她，再退出去又實在不好看，只得尷尬的在這待著。
“她方才醒了一番，又睡下了。看氣色毒雖沒盡數褪去，可已經剔了十之八九了。此般，我算是欠了你一個打人情，姑娘想要什麼，只要穆某能給的，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
他依舊背對著賈杜若，眸子卻從素心的臉上移了開，有些迷茫的望向幔帳上的琉璃珠子。
“別別別。”賈杜若抱著藥匣子扯了個矮凳坐在他身邊打斷了話。
她齜著牙笑道：“要報答我呢，也不會讓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這個人吶，向來散漫瀟灑慣了。你若是肯給我些銀兩，遣我離開浪跡天涯的話，我會很歡喜的。”
穆肇玖暗暗攥了下拳頭，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短短兩字：“不行！”
“哎呀！”賈杜若彈跳起來，忽然意識到榻上還有傷患，方放低了音量，跳腳說：“你這個人怎麼這般，明明知道白秦禮不是我殺的，還死咬著那件子烏虛有的事情不放人。你到底要做甚！”
穆肇玖不說話，目光又垂了下來，落在素心微微扇動的睫毛之上。
賈杜若見話不奏效，轉了轉腦袋嬌笑的坐下，食指撩了一絲髮絲到耳後，軟鶯細語：“你該不會是瞧上我了吧。”
穆肇玖臉色微微低沉，卻依舊不做聲。
她從腰間拿下摺扇，在他的肩頭輕輕敲了一下：“你的模樣呀，我其實也歡喜。若是要結成一段姻緣，我也可以勉強答應。只是我生來就是撒歡兒的性情，怕是在這兒無趣的巡撫府真真待不下去。所以巡撫大人還是早日整理下感情放我去瀟灑罷。”
她眸中含霧，似水的眼眸朝著他眨巴眨巴，摺扇撐開半遮了素面。這一套工作若是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做起來定是一番風韻，可擱在她身上卻生了一種矯揉做作的扭捏感。
頭皮一陣發麻，他轉眸望她，眸中無絲毫漣漪，卻看得賈杜若生了渾
身寒意。
“你幹嘛？”
穆肇玖抓起她的手腕往門口大步流星走去，她跟不上步子，左腳一個踞趔，身下的矮凳傾斜倒地，引來“砰”的一聲，榻上的人撐開如蟬翼般的睫毛，眸子迸射出的微光愈發顯得哀傷。
屋外狂風大作，珠子般大小的雨點開始往下砸。他拉著她走到青瓦屋簷下的牆根處，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蜷成拳頭緊緊握著，眸子裡深邃的目光讓周圍嘈雜的雨點聲都頃刻安靜。
“你，你要幹嘛？”賈杜若啃著手指縮在牆角與他胸膛見不過一尺的狹小空間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連呼吸都變的急促。
一股莫名而來的心虛。
“留下來，可以嗎？”穆肇玖緩聲說。
賈杜若抬眸，乾淨的瞳孔中真情流露，她只覺得耳根子發燙，若不是天色昏暗，火熱的飛霞定讓她無所遁形。這句話怎麼那麼像戲摺子裡的情話呢。
“我……我……我還是覺得你該整理下自己的感情了。我吧，天生麗質，風姿卓群，這些我當然知曉。可是像你這種巡撫自然是要尋一個懂事聽話最好還能護你周全的妻，我看，我看素心姑娘就挺合適。”
她雙手齊刷刷的扭向身後的牆根，似是要穿牆而過，恨不得將素心抱過來再遞到他的懷中。
穆肇玖冷眉微抖，放下了支在冷牆上的手，說：“我對你並無其他想法，是真心希望你留在巡撫府。姑娘家，在外總歸是不安全。”
“那，那我回山莊可以吧。”她往旁邊挪了一步，雙手相互摩擦，不知該往哪兒放。穆肇玖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擠出一團笑，道：“這兒也不是我家，山莊才不算外邊，我回去便好。”
“可是巡撫府何處照顧不周，竟讓姑娘在蘭花劫案都沒完全了結便急匆匆離開。”穆肇玖臉上已有慍色，他從未求過人，此番都如此請求她竟這般不知好歹駁了他的面兒，再怎麼冰山的人也總會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