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杏花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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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杏花相約
第163章 杏花相約(1/3)
所謂杏花街是幾十年前一位西域商人遊至京城，時值清明時節。落雨杏花紛紛，時令美不勝收。他見此美景甚是驚奇，所以在京城買了一塊地，近二十里都種滿了杏花樹。
如今事隔經年，倒也成了春分時節富貴人家踏青的好去處。百里杏花林中，每隔一段距離開的有個小鋪子，賣的都是些小玩意，其中最矚名大的便是杏花酒。
酒性不烈，入口香甜，清香馥郁。縱使穆肇玖這種不能暢飲清酒的人喝上一些也無妨。
穆肇玖從前本就常來，只是近三年不曾踏入過那片，從冠府出門與素心作別後，竟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去的路。他駕馬在阡陌交通中轉了好久，直到幾乎快要日薄西山時才遙遙望見了那簇簇片片如白玉鑲在枝頭的杏花。
杏花種類顏色本頗多，奈何杏花街延伸數十里，一邊在京城城中另一邊橫跨京郊。從京城城中往京郊，杏花顏色也如畫軸般暈染開。城中是如白玉的清涼之色，近京郊時則是淺粉色，京郊之中又變的如同血落白紙一般的紅。
他下了馬找了地方將瘦馬安頓下吃草，獨身往杏花街中去。所能及目的地方出了灰土色的樹幹就是藏著鵝黃花蕊的骨瓷般明亮耀眼的白杏花。
再及內，漸有人聲鼎沸，也逐漸能望見左右兩側一排排矮舍，房頂鋪滿一層杏花，房身似是以杏樹樹幹修葺而成，因此置身於杏花林中也不覺得有何格格不入。
本約好與她在入口的第一家酒舍會面，他也暫時無心賞花，順著矮舍門前的招旗往前走著，時不時左顧右盼。他又走了約莫一刻鐘，額角已經聚了一層細薄的汗珠，這才望見了一幅招旗上草書寫了兩個大大的字——酒肆。
眼前一團火紅灼傷了他的瞳孔，與其相比，周圍的樹花，行人無一不是素雅，唯獨她一襲鮮衣獨立塵囂。穆
肇玖微微皺眉走上前去，縱然她一身如嫁衣般的裝束看似與周遭的環境方枘圓鑿，可卻映襯的面色紅潤，越發明亮動人。
她一頭綢緞般的青絲大半垂在腰間，頭頂鬆鬆綰了個髮髻，僅用一根墨綠色與簪子綰住。身子微微前傾，往另一邊張望著，身影焦灼難耐。
她跺了跺腳，又側過身來張望。頭將將扭了過來，目光便被一片有些刺眼的雪白遮住。她自知來者何人，有些氣惱的轉身，甚至都不去看下那人做何種表情。
“本小姐午後便來，在此處候了兩個小時。你可別告訴我在京城中失約是一種禮儀。”她大步流星的邁向門檻，話語中不無怒意。
穆肇玖默默的跟在身後：“夫人言重了，雖我失期卻無失約。”
賈杜若沒好氣的站定回頭，本規規矩矩跟在她身後的穆肇玖也猛然剎住，兩人距離過近，他也看不清快抵著他胸膛的人兒臉上是何表情。
不過也無需去看，但從她的話中便可知那張小臉定滿布陰翳。
“失期了你可還有理了。你不是說去尋駙馬說些事情便會來才使我在此處等你嗎？”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咬的死死地，恨不能對他動武用以表達自己的氣憤。
她倒不厭煩人偶爾失期，只是她今日不知為何竟神使鬼差未曾帶喜寶出門。想著他不過片刻便能到就在酒肆裡點了壺杏花酒品，不曾想一罈酒見底，他人影未曾尋到。
杏花街風景甚好，她本思著一人便可去走走逛逛。沒曾想一時竟忘了帶銀子，身上竟無絲毫可以抵押之物。掌櫃的如何都不讓她離開，還專門派了盯緊她。這下倒好，她一個人在酒舍中坐了近兩個時辰，自是有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他這會兒才來，無疑將她的耐心消磨殆盡，滿腔的火盡數發洩在他身上。
他也難得的配合，還拱手一禮道：“實在抱歉，還望夫人不要介懷。
我這便替你將酒錢付了。”
倒不是為其他，只是他不想向她解釋自己的失期竟是因為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土迷了路。賈杜若的性子他怎會不知，又怎會拱手給她一個嘲笑自己的機會。
賈杜若已經沒有喝酒的興致，便同穆肇玖在杏花林中走走逛逛。
兩人一路走過，穆肇玖也前所未有的好興致給她講起杏花林的來源故事。她也聽得津津有味，眸中時不時大放異彩，充滿好奇與驚喜。彷彿能與那個初來京城種下這數十里杏花林的西域人感同身受。
“嘿，別動。”穆肇玖冷聲道。
賈杜若不明所以，身子卻隨著他的口令呆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輕聲問道：“怎，怎麼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裡，餘光能瞥見穆肇玖的右手抬起落到了她的青絲之上，他只在停留了片刻，松下手來，呢喃了句：“這樣，很好看。”
“啊？”賈杜若猛然抬頭。
手下意識的去撫頭頂，才如夢初醒。指尖傳來一絲滑滑潤潤的觸感，不知何時鬆垮的髮髻上落了朵淡白色的杏花，而方才穆肇玖不過是為她將花骨朵箍牢了些。
她抬起頭詫異的望著穆肇玖溫潤淺笑的臉龐，他笑起來很好看，眼角彎成月牙，嘴角微微勾起，是攝人心魂的弧度。臉再發燙，似著了火一般發燙。
儘管賈杜若將罪魁禍首算在在方才的杏花酒上，可心中似乎裝了只兔子般正跳的歡快，一顆鮮紅的心臟就快要蹦出嗓子眼。當她的目光觸及他的眸中的那一處黑亮。
如潮水堵住口鼻，如烈陽烤炙著渾身，她摸了摸手心，有溫熱的觸感。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身旁有人喊了穆肇玖一聲，才將她從水深火熱中解救了出來。
“肇玖！”
她恰時扭了頭，在心中謝了不止一遍說話的這人。她暗自吐了口氣，定了定心神，臉上憋出的紅色漸漸消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