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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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請帖
第138章 請帖(1/3)
公孫煬小穆肇玖三歲，如今在京城的巡防營任職。巡防營是守衛宮牆與皇上安危的御前營旅，自然不比尋常，常日裡怕沒有什麼閒工夫。
穆肇玖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往廊的盡頭而去，原本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他塞了回去，如今這般情景又如何告知公孫大娘公孫勝的死訊。況且自己未曾見過公孫勝的遺體，雖有依據但這依據講給一個婦人聽怕沒有說服力。而如今整個公孫府四處洋溢的都是落寞，在此時告知了公孫大娘這個訊息，豈不是大逆不道。
“煬兒不著家自然是為朝廷效力，等哪日我瞧見了他定替大娘好生數落他一番，讓他常常回府陪陪您。”他眸底含笑，扶著這位飽經滄桑的老人。
眉角已經不像年輕的那麼平滑，再多風情也在歲月中被消磨殆盡。
“大娘若是覺得煩悶，不如搬去穆府住吧。偌大個公孫府只住您一個人，看著那些空蕩蕩的房舍，我都覺得瘮得慌。”穆肇玖扶她坐下，望著空蕩蕩的廳房道。
“那哪行，你公孫伯伯之所以遣散了丫鬟沒有將這座府邸賣掉，就是因為這是公孫家世代相傳的祖宅，需要人守著。我若是走了，這宅子就當真成了空宅了。”她感慨道。
穆肇玖望著她的清眸愈發心疼，那望向斜陽的眸子裝了一汪秋水殷殷切切盼著公孫伯伯歸來，他又能如何告知她，殷殷切切等著的人，不會再回來了呢。
他淡淡一笑：“若是公孫大娘不願出門走動，我便使人多來走動走動好了。正好認得一人生性純良，不拘小節。她若是來了公孫府，不過半晌便能讓這座府邸不得安寧。”
這番形容不知是褒獎還是貶低，若是賈杜若聽聞了，定要追著他問上好半天。
“好呀，公孫府已經多久沒有‘不得安寧’過了。”公孫夫人呵笑道，眼睛微微彎起，美目依舊倩兮。
公孫府中一坐便是三個時辰，直到
晚霞昇天，如火般吞噬了一片碧空。他才戀戀不捨的起身，同樣戀戀不捨的還有公孫夫人。
她望著穆肇玖與素心消失在廊前的背影，輝月的微光灑到亭下。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往膳房走去，晚膳要做些什麼呀？
回到穆府已經冷月上梢頭，他一走進正廳便看見那把紅木躺椅上窩著的賈杜若，翹開了二郎腿，她手中執了一燙金的牌，不知何物。
他走上前去，輕咳兩聲。賈杜若猛然從躺椅上騰坐起來，雙腿又成盤踞之勢：“穆大人回來啦。”
“這是何物？”穆肇玖問。
賈杜若乖乖的交過去解釋道：“前幾日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個王爺，今日親自送了請帖過來。說要為你接風洗塵，大擺酒席。我思著你倆交情頗深，於是.......”
穆肇玖瞳孔微微張大，而後慢慢收縮，不可思議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應下了？”
賈杜若泰然自若的擺了擺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在燙金的請帖上叩了叩：“請帖都接下了，哪裡還有不應之理。再說了，我瞧著那王爺人甚好，還邀我一同前往。自來爹爹就給我講朝堂中人擺起酒席來如何鋪張華麗，我當然想去看一看呀。”
穆肇玖緊皺眉頭，重重嘆了一口氣。如今埋怨她怕也來不及了，畢竟請帖已經接下，鳳燁又是皇子出身，貴為王爺。如今他一個刑部文書能令他如此大動干戈，此刻再駁請帖，便當真駁了鳳燁的面兒，他自是不能做的。
可畢竟初回京城，此時行事本就應當謹小慎微，避免樹大招風。大理寺取卷宗一事便能看出，這朝中多少大臣看他不慣，不慣到哪種地步。
如今他咋子京城四處奔走查案著實不易再招惹誰節外生枝。
“聽聞刑部戶部兩部的尚書郎會去，還有一些別的達官貴人。像我這種常年在江湖上飄若浮萍的人能託你的福見到朝中顯赫，還真應當要謝謝你呢。”
“什麼？
戶部，刑部的人也去？”穆肇玖問。
“那位王爺說是如此：畢竟肇玖初回京城，仕途坦蕩，如今趁機先結交些貴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了扶搖傾的扶搖姑娘來獻舞才請動這些位大人。切不能讓肇玖失約！”她學著鳳燁的模樣，一隻手放在小腹上，另外一隻手放在背後，有模有樣。
穆肇玖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兩句。看著她自顧自模仿又把自個兒給逗笑了的模樣嘴角也滲出了幾絲笑意。
“要我說，王爺對你可真是好，你看看連以後的路都給你鋪就好了。沒想到你這等涼薄之人還能得如此知己，定是前生積下了許多善德。”賈杜若一屁股坐到他一側的木椅之上，雙手託著下巴白了他一眼。
穆肇玖正襟危坐，心中微起波瀾也面不改色：“可你這見識達官貴人的機會還是拜我這薄情之人所賜。”
素心恰時端著青玉案而來，剛踏了門檻，賈杜若斜目一瞧，轉身欠身行禮道：“是是是，多謝穆大人賞賜。我便不叨擾了，去瞧瞧喜寶可有準備好晚膳。”
語罷她便大搖大擺出了門。素心端起青玉案，他接過仰頭一悶，眉頭絲毫不皺。
“大人過要去赴宴嗎？”素心道：“如今初回京城，這半年之間風雲大變，朝中形勢一概不知，素心覺得此時去赴宴赴必定是那鴻門宴。不去，才是正解。”
穆肇玖將青玉案又遞迴給她，嘴角含笑：“鴻門宴卻不得不赴。若此時不去，他們還以為我穆肇玖傲睨得志的小人。如今以薄換命案與以屍描人案絲毫頭緒都沒有，日後免不了要麻煩三司六部。父親去後三年間，朝中重臣大換血，我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瞧瞧誰是正人君子，誰是睥睨小人。鳳燁這次是真的幫了我。”
素心眸光黯淡，悄悄收了青玉案轉身離開，背影修長。
她不知，他此舉到底是真如他所說那般，還是為了滿足下賈杜若的好奇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