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半夜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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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半夜驚逃
第123章 半夜驚逃(1/3)
興許是白日太過燥熱，等天色黯淡後便開始淅淅瀝瀝飄著白霧。
肩頭的傷口以她感官能覺察的速度逐漸癒合，瘙癢難耐。賈杜若醒來的時候，門口剛好有人叩響。
喜寶匆匆走了進來，臉色慌張：“小姐，要上路了。”
“什麼？”她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往門口去，但見穆肇玖如一杆青竹立在那裡，手中撐著一把破舊的油紙傘。他聞聲回眸，拱手彎腰行禮：“驚擾到姑娘休息，還望姑娘見諒。只是我......”
話還沒說囫圇，素心冒雨而來，鬢角的髮絲被打溼成卷狀。她低吟：“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
“不知姑娘.......”
“走吧。”賈杜若回房稍作收拾，跟著他走去驛站後門。
那裡冥歇和四位車伕已經收拾妥當，坐在那兒恭恭敬敬等著他們。
雨勢漸大，馬車在模糊不清的雨夜行路異常緩慢。她倚靠在軟墊上，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和著雨聲，她卻覺得無比靜謐。從始至終她不曾問過穆肇玖一句，也不知為何將將休息一半又要著急趕路，更不知曉他奉的聖諭，為何兩次出發都偷偷摸摸恍若竊賊。
冥歇倒是抱怨了幾句，終是揉了揉眼睛翻身上馬。
“大人，今晚祕密離開可行嗎？從此處繞道岐山，其中有一大段路程荒無人煙，若是他們追了上去，我們必定是屍骨無存的境地。”
廂房中擱了兩三盞油燈，柔和的光頓時變得刺眼起來，連個影子都生不成。
“我們趕了馬車尚且體力匱乏，那些人為了追尋我們蹤跡一路從曾萊徒步趕來。縱使絕世高手，終究也只是個凡夫俗子，到了越城，我們需要休整，他們比我們更需要休整。
他們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即使照舊派人跟著我們，守衛也會鬆懈許多。我們只要想擺脫這些人，便只有今天晚間一次機會。如若錯過。
當他們養精蓄銳，與我們一同並路，再想擺脫怕就更難了。”穆肇玖意味深長的說，眸中卻並未起多大波
瀾。
只是言辭之間對此夜的行動志在必得，也讓素心壓在心口的沉重緩解了不少。
“他們是跟著高凝守來的？”素心猛然驚覺，穆肇玖墨色眸子風平浪靜。
顯然他一早兒，就看出來了。
“那封信中講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回到京城切記小心，替他問候夫人。這些話完全沒有必要讓高凝守連夜兼程馬蹄急急送來。而他迫切的原因必定是要知曉我們的行蹤。”
穆肇玖頓了頓，眸中閃現一絲哀傷，稍縱即逝。他只輕嘆了一口氣：“想必公孫伯伯的口，他沒有撬開。”
“所以殺人滅口。”素心緊皺眉頭。
穆肇玖心下一顫，終是點了點頭，雙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頭，拇指被捏的鐵青。
“他們在途中並沒有對我們動手，這又是為何？”素心又問。
俗話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們現在要搞清楚來者的動機，才好想出對策。
穆肇玖脣邊一抹冷笑不經意劃過，眉頭一挑，漫不經心的說：“如果我當時真的隨高凝守再回曾萊的話，今夜等著我們的就不是廂房熱茶了。恐怕已經過了黃泉路喝了孟婆湯。”
他輕抿一口茶水，將粗糙的茶盅置於一邊。眸中的微光很有鄙夷的意味兒，也像嘲諷。不知是鄙夷那些殺手的無知，可是在嘲諷他一條破命竟勞諸多高手親自上陣，殺與不殺還不能定奪。
“他們現在不敢輕舉妄動。”穆肇玖盯著茶盅，臉上的表情難以名狀。
素心想問，又覺得自己不該多嘴，掙扎了半天，站在原地一個字兒都沒有再說。
穆肇玖卻破天荒的自顧自說起來：“這兒離南詔國極近，皇上自知你身手不凡。如果在周遭遇了伏擊，定不是一般山賊所為。他要追查，第一件事兒就是增派駐兵，劍鋒直指南詔國主。”
“大人的意思，這件事情與南詔國有關？”素心驚愕。
想來南詔國近兩年也太過老實，儼然不像以往好鬥的那個。越是這樣越覺得詭異，她冷不丁兒打了個寒顫。
穆肇玖依舊雲淡風
輕，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他又斟滿一杯茶水，輕輕品著。眸底狡黠的光芒閃過，策劃這一切的人對皇上對他對公孫勝可真是瞭解。
事情始末究竟如何，他想歸了京城定會豁然開朗。
有些人藏得越深，越容易露出馬腳。因為藏的太久，馬腳也就越多。
穆肇玖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在心底盤旋著一個又一個想法，將一切串聯起來，背後的故事實在太誘人一探究竟。他揉了揉吃痛的額角。
狂風呼嘯，陰冷無比，驛站裡那幾盞依舊亮著的燈，不知道守著它們的人是否已經察覺。
雨夜無月，他們怕是追不上來了。
幾輛馬車隱在黑暗之中，已經過了越城，又是茫茫不見頭的山路。繞過了岐山，便離京城不遠了。
“這穆大人是不是腦袋抽筋兒。說著繞小路離京城會更近。怎的又繞道去岐山了呢。好不容易才熬到平坦好走的路，一下子又要走幾日的山路。小姐的身子可吃得消呀！”喜寶嘟囔著嘴抱怨兩句。
也是真的為自家小姐抱不平，更多的是窗外如狼人嘶吼的狂風呼嘯，雨打芭蕉，車軲轆聲，這些盡數混在一切有種難言的詭異之感。
她膽子本就很小。
“你倒是長本事兒了，從沒見過你還能這樣罵穆肇玖。”賈杜若好笑：“可是老阿孃給你說了什麼？”
喜寶頓時埋下頭，很不好意思，半晌兒才說：“其實冥公子前些日子給我講過穆大人的過往品性，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找不到詞形容，好人便是最好的形容。賈杜若微微一笑，也沒有接話，準備靠在軟墊上小憩一會兒。那些人為何尾隨他們，她不知曉其中內情，也知曉空氣之中的緊張感，是一場春雨衝不掉的。
喜寶也順勢閉嘴，她差點將賈杜若受傷時對穆肇玖一番無理取鬧般的責備和盤托出，若是當真說了出來，賈杜若定要數落她一番。
不過又想起冥歇拉著她，給她講往昔在京城中穆肇玖的傳奇故事時，她的嘴角綻放出一絲如梔子般純淨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