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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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饒是他因著這段時間的行程,將手背晒出了些古銅色,仍是隱約可見橫亙在其手背上的一條斜斜的紅痕,好不刺眼。

夏墨時還維持著方才的動作尚未收回,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誤傷的人,那手上明晃晃的罪證,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怎麼,是因為方才在宮門口我沒同你說第一句話,殿下生氣了不成?”夏許淮只淡淡瞥了一眼那道痕跡,語氣仍是那樣平平淡淡的,令人難辨說話之人的喜怒悲歡,“還是說,這是殿下給在下的慶賀方式?”

“定國候說笑了,是我學藝不精,一時不察,鞭子稍稍跑偏了而已。”不知為何,向來沒什麼歉疚心的夏墨時,盯著夏許淮的手,居然生出了一絲名為不好意思的歉意,他覺得,真是白日見鬼了。

這麼想著,撞了邪的夏墨時脫口道:“我明日給你送一管去淤的藥膏,你早晚各塗抹一次,保證不出三天就好了。”

夏許淮渾不在意:“就你這點子力道,同個蚊子咬了一口也差不了多少,不會留下什麼疤痕,再說,又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家,何須如此矯情。”

話音剛落,夏許淮翻身下馬,語氣軟了兩分:“就是虎口有些麻,握不穩韁繩,先下來緩緩,殿下若真的過意不去,不介意陪我一道走一段路吧?”

夏墨時:“……”也不知道,剛才說就像被蚊蟲叮咬了一下,義正言辭地說無須矯情的人,到底是誰。

然後,大概今天的秋風吹得格外邪門,以至於剛撞了一下邪的夏墨時,隨後又做出了個更見鬼的動作,居然也利落地翻身下馬,掉了個頭,蹭蹭蹭幾步跟上了夏許淮的步伐,隨他一同往定國候府的方向走去。

停在定國候府門前之後,夏許淮從袖子裡摸出一包晒乾了的桂花:“你的生辰快到了,彼時定當十分熱鬧,我不便出席,就當是提前為你尋個開心了。”

聞著鼻尖縈繞的馨香,夏墨時不禁暗自納罕:不過兩個月沒見,夏許淮不過是出門打了個勝仗回來,就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

而後,夏許淮又從馬鞍旁側掛著的包袱皮中,抽了一柄刻著竹子細紋的短刀遞到他面前:“你留著賞玩也罷,防身也好。”

看著刀鞘上用綠色翡翠點綴而成的竹葉子,夏墨時收回了剛才的鄙夷,這不挺有錢的嘛,就是腦回路可能不大正常。

夏墨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從夏許淮手中接過那兩樣風格迥異的手信,或者姑且也可將其稱之為禮物的東西,作別夏許淮之後,此後許久都再沒見到過他,定國候府果然又迴歸了往昔的低調做派。

而流風殿這邊,也因著天氣漸漸轉寒,慢慢消停了下來,夏墨時出門的次數亦是與日減少。

自從幾個月前,沈雲祺傳回他即將潛伏月隱教的紙條之後,他就再沒有收到過來自沈雲祺的任何訊息,說不擔憂是假的,但無論如何,夏墨時總還是相信他的,那個比自己年長三歲卻早早成熟的少年,從未叫自己失望,從未。

果不其然,就在十一月初,京都落下今年的第一場雪的時候,在夏墨時十三歲生辰前夕,一紙信箋被裁剪成了好幾張小紙條,分了數次方才傳入上京,流到夏墨時手中。

原來,月隱教已然被沈雲祺收歸門下,這份好訊息,用來給他當做生辰賀禮,果然夠分量。

想當年,夏墨時深深覺得那個小孩明明比他還年長几歲,但看上去卻太過於軟糯可欺,說起話來也是軟綿綿沒有力氣似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不知道還以為他帶了個家中幼弟出門。

有時候,夏墨時甚至懷疑,哪怕是給沈雲祺一張宣紙,上面寫滿了市井潑婦對罵的說辭,讓他照本宣科去對著旁人謾罵,估計都能夠叫他讀出一股誦讀聖賢書的濃重的書卷氣,或是說得如同唸經一般,催人入睡。

如今,他終於覺得,這個少年長成了超乎他年齡的沉穩與睿智,那份英勇果敢與熱血不可欺,也令夏墨時不禁感到慶幸,像沈雲祺這樣一個人,幸好早早地便被自己攬入到了麾下,否則,再多一個這樣的敵手也著實是令人傷腦筋。

況且,如今他與夏許淮的關係也日漸和緩,幾乎不見了曾經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勢同水火。

照現在這般情形發展下去,不是夏墨時誇大或是他太過樂觀,等到三年後,自己十六歲時,他定然不用再像前世那般,做一個無可奈何,對諸事都無能為力的無能草包傀儡皇帝了。

懷著這樣一個美好的憧憬,夏墨時脣角保持著方才臨睡前勾出的一個絕美弧度,欣然入夢。

是夜,十一月二十六,也就是在夏墨時生辰的前一晚,沈雲祺悄然抵京。

趁著夜色,輕車熟路地潛入了寂靜無光的流風殿,宿在他曾住了多年的小廂房中,期待著明日晨起,再為這位殿下獻上另一份賀禮。

沈雲祺心想,他應當會非常滿意的吧。

而後,沈雲祺和衣躺下,睡了長久以來的第一個安穩覺,不知夢中遇見了什麼場景,脣邊的笑意深刻。

第五十八章

十一月二十七,清晨,稀稀拉拉有幾隻雪白的太平鳥盤桓於大祁皇宮的上空。

飛得累了,它們便就地尋一處落腳之地,或是長廊上的古木橫樑,或是牆角的琉璃飛瓦,或是屋頂的瑞獸石雕,以及光禿寥落的樹梢,隨處皆可能遇見這麼一兩隻冬候鳥。

而流風殿,許是因著院中種植著不少數量的青梅樹,它們雖不全是十分茁壯,年歲亦不全然十分久遠,可那股子冷冽又沁人心脾的梅花香氣,卻毫無疑問是要比之別處,會濃郁許多的,因而使得整個院子都愈顯勃勃生機,於是,便理所應當地吸引了好幾只鳥兒,棲息在這上頭。

和著漫天飛絮飄飄,人間白雪皚皚,天地間蒼茫一片,院中一派安寧祥和的模樣,屋內的夏墨時卻睡得不甚安穩,眉頭緊鎖,四肢正在無意識地不斷揮舞著,面露痛苦悲憤之色,似是在夢境中遇著了什麼了不得的畫面和場景。

因為夏墨時這個七皇子年歲尚小,也沒有在朝中供著個什麼大小官職,所以,一向是輪不著他去沾染任何政事的,也就不存在上早朝一說,因此他素來是能夠一覺睡到自然醒,非常怡然自得悠閒萬分。

而這位七殿下,也無愧於閒散風流皇子的名頭,這日,已過巳時卻仍不見動靜。

就連顧延那個敗家子,都已經去御花園吹了兩圈冷風,又在簌簌飄雪的陪同下,緩步回到了暖閣,打算煮一小壺酒,來暖暖身子。同時又想著,看看能否順便趁著微醺的狀態,吟出一兩首朗朗上口,又頗有文采風韻的酸詩,打發打發心頭的詩意,方才不負外面的美景。

雖然顧延喝到最後,酸詩沒有能夠作得出來,反倒一時不慎,將自己灌得暈暈乎乎,又被迫去睡了個回籠覺。

當然,倘若不是這兩年,皇帝往流風殿撥了幾個人過來,且恰巧這幾個內侍也不是那等拜高踩低之人,沒有因為顧延是個他國客居在大祁的質子,勢單力薄的,沒有因此就輕視怠慢顧延,反而在發現他又一次醉酒之後,幾個人合力,溫柔地將這位南疆質子挪到了床榻之上,還貼心地幫他掖了掖被窩,想必他是連個舒適溫暖的回籠覺也沒得歇的,還不曉得要在桌子上趴多久。

另外,會不會著涼也是一件很不好說的事情。

不過,此回顧延的酒卻醉得十分不是時候。

沒有了他的叨擾,夏墨時不主動開門,殿裡的其他人,也沒有那個膽量敢去擅自拍門叫他,即便是同夏墨時關係最親近的沈雲祺,也以為殿下平日裡太過操勞,既然現在能多睡一會兒便多睡一會兒,正是美事一樁,斷沒有突然去攪人清夢的道理。

於是乎,直至過了午時三刻,皇帝用完午膳,想起來今日是他這個七兒子的十三歲生辰,合該賜點什麼聊表心意。

便囑咐候公公傳話,命御膳房再起個小火,開個小灶,單獨下碗長壽麵,上面臥個煎得漂漂亮亮的荷包蛋,送去流風殿就當是討個好彩頭,又讓候公公去庫房,隨意挑揀一兩樣,既不是價值連城但卻又不至於太過低廉掉價的物件,要看著好玩新奇容易吸引小孩為上,現下先送去流風殿賀一賀他的生日。

多虧了有領旨謝恩這一環節,且打頭陣的小太監又是個心急每個輕重的,說話的聲音便大了些,眾人這才發現七殿下之所以沒有露面,並不是因為什麼旁的緣由,而是他的的確確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