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赤紅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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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赤紅焰火
第51章 赤紅焰火
夜晚，寺院內院被燈火映得是一片通明，似乎是恨不得將這幾年來寺院所有的香油錢，全都用來擺上這樣的燈盞一般。
我回頭向著大殿看了一眼，已經一天了，自從下午的六點吃過飯後，爺爺便一直陪著住持呆在這大殿之中，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我回頭向著我的側面看去，那兒一個小沙彌盤腿而坐，眼睛微閉，無怒無喜。正是那天我與爺爺還有已經不知消失了多久的旭傑，初到寺院時見到的那個沙彌，後來便沒有再見過他，就連吃飯他也是不出自己的禪房，誰想今日卻重又看到了他，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而又無奈的，我願想上去找他聊會兒天的，可是剛跨出一步，我才記起來他應該是一個啞巴吧！從我見他不多的幾面中，我就從沒聽他說過話，正常人哪個會如此。
“算了。”我心中洩了一口氣，重又癱坐在了地上，抬頭看向了當空的這輪明月，還有一刻鐘就是明天了，也不知道會遇見什麼，真鬧心啊！我煩躁的搔了搔頭。
時間一陣一陣的帶過，在這般時刻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睡意。就在我的兩隻眼皮上下抖動，強撐不住之時，一聲輕微的響聲，那山腳下的第一道寺門被人推開了。
聽著這道輕吱聲從山腳下傳來，我立馬驚醒了過來。如今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已過，又怎麼會有人挑這個時間來寺院呢？一念至此，我忙回頭向著右側身邊的一盞燈籠，上面有著一個大大的硃筆大字“前”。這是爺爺佈置的東西，我也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我只知道在我看過來之時，這盞原本大放亮光的燈籠卻是慢慢的失掉了光澤。
“果然來了。”我知感到心中一緊，忙向著大殿內看去。可是剛一轉頭，就有一股明亮到不可直視的光芒射進了我的眼裡，令人睜不開眼來。
這道金黃色的光芒來的快，去的也快。當我再次慢慢的睜開雙眼時，我看到眼前的這座大殿竟炫出陣陣暖光，泛著黃暈看上去令人十分的舒服。
“羅漢身成，住持的劫難開始了嗎？”我小聲的嘀咕了一聲，看著這座大殿竟有點兒難以轉頭，就象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住了我一般。
殿內，住持整個人猶如被金光所鍍一般，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光芒從他的身上迸出，照亮了整個大殿，為他披上了一件聖潔的袈裟。
“老禿頂，你羅漢身成了？”爺爺看著住持，疑惑地說道：“是羅漢金身，可是為什麼氣息竟是如此的淡薄？”
住持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那一刻他那原本有神的瞳孔竟被一種稀薄的金色所填充，他看了爺爺一眼道：“還沒，這真正的大劫快要來了，說著眼睛看向了山下的方向。”
“呃？”山下一個綠衣女子，猛然跌倒在地，撫著胸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
“姑娘，姑娘怎麼呢？”後面一道虛影撲了上來，竟然託著這女子懸浮了起來，雖然沒見這虛影怎麼動手。
“沒事。”這女子擺了擺手，道：“就在剛才，就在剛才我似乎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盯住了我，真的……真的是很熟悉啊！是四哥，對！一定是四哥，可是為什麼我眼前會晃出那麼一雙陌生的金色瞳孔。”這女子抬頭看向了山上，露出了一副彷徨的神色，而這個女子便是翠若。
地下湧起了一團赤紅色的氣體，是那種異樣的紅連線到了住持的身上。幾乎是瞬間，住持的身上竟然竄出了一團汙垢的東西，猶如一個大西瓜一般，只不過這個東西卻是跳動著，順著住持胸前的這根紅線竄了出來，若非那汙黑的色彩，絕對別人還以為這是住持的那顆佛心了。
看著這團汙穢的東西，爺爺不由地向後退出了幾步，這是住持這一生的業力，非他本人其他人觸之及沾，碰之即運道散，所以爺爺向後小心翼翼的讓開了它，這是住持的最後一劫，其他人根本幫不上忙，既然幫不上忙又何必要搭上自己呢？
這團自地底湧出的紅霧，就象是有人驅使一般，將這顆穢心纏繞了起來，慢慢的就如同蠶蛹一般，爺爺眼前浮現的只剩了一隻赤紅色的大繭。
“嘭……”如同夏日的煙火一般，這繭子上有一團紅霧突然湧出，幻成了一朵還未撐開的花骨朵，看不出來是什麼花。可是沒過多久，突然這本凝於繭子表面的花，骨奪綻放了開來，一瓣又一瓣的分開而下。隨著這展開的花瓣，猛然又是一聲巨響，這被花朵所包裹的繭子裂了開來，一朵憑空而跳的蓮花狀的赤紅色小火苗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爺爺的眼前，那流轉於周身的赤紅焰火，隱隱看去似乎連虛空都焚的蕩起了漣漪。
“紅蓮業火！”看著這朵在半空中炫動的火苗爺爺一驚，開口發出了驚疑的調子。
“哧……”這朵赤紅色的火苗，就這樣在爺爺的驚疑的目光中，帶出了一道長長的尾巴對著住持撞了過去。然後就在爺爺那驚駭的目光中，有一團粉霧擴散於住持周身，燃燒了起來。
業火煉身，看著眼前這流竄於住持身上的火苗，爺爺慢慢的靜下了心來。這時說什麼或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的，這是住持一個人的煉身之劫，也是蛻而後變的一部分。此劫，你若抗過那便是業火煉身，若是抗不過，也便是生命的盡頭，業火焚身了。業火焚身？焚盡世間一切可融之物。只不過爺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經住持業力所凝之火竟然是“紅蓮業火”，這萬千界內難尋一縷的“紅蓮業火。”
“老禿頂，只能靠你自己了。”爺爺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看著住持心裡虔誠的祈告道。這“紅蓮業火”雖說威力其窮，焚天滅地，但若是渡得過去卻不失為一場造化，涅盤之焰若過，金身永鑄。但是是機緣還是劫難最後只能看住持的造化了，所以做為局外人的爺爺，此刻能為住持做的除了靜靜祈禱還是靜靜祈禱。
“火蓮業火。”殿外我看著大殿這面驚叫出聲，不僅是我就連那一直緊口不言的小沙彌聽得“紅蓮業火”，眼中亦是閃過了一絲擔憂。
剛才，就在剛才我回頭的那一剎那，這大殿的虛影中竟然撐起了一朵巨大的蓮花，每一朵花瓣上都帶著一縷縷讓人心驚的火苗，就這樣慢慢的綻放了開來。
這異象，雖然我自己本人不在大殿之內，但是光看這殿外這稍縱即逝的異象，我卻是已經明白了住持此刻的凶險。
“紅蓮業火。”我低語了一聲，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竟然真的是紅蓮業火，我不由得想到了曾經做的那個夢，夢中我似乎是看見了今天的一幕，大殿，住持，紅蓮業火一切相符的竟然是如此的詭異與可怕。我看著大殿的方向心是不由得提了起來，我在心裡祈禱著希望一切都只是巧合，儘管這巧合有些詭異。但是……但是如果不是巧合的話……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如果不是巧合的話，我記得最後住持似乎是受業火焚身而死，雖然那個夢很模糊，最後的結局只是一瞬，但是我分明記得最後住持身上那一縷縷焚盡生機的赤色紅焰。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再度轉頭向著大殿看去，目中寫盡擔憂，住持，你一定要堅持啊！
“啊……”山下一聲厲吼，驚起了那本已巢眠的百鳥。一個女子頭上生汗，再度跌倒在地。
“姑娘……”一個虛影猛撲至前，單手托起了她。看著這重新站起的女子，一臉的憂色。只見這女子一手撫頭，一手撫胸似乎是十分的難受一般。
“姑娘，怎麼呢？”這道虛影十分擔憂地問道。
“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他與我的冥冥中的聯絡越來越小了，似乎……似乎是他心變了一般，變得堅如生鐵一般……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四哥是不會變心的，一定是什麼人，是什麼人要帶走我的四哥，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這女子猛然站起身來，直飛而起，便朝山寺趕來，這女子正是翠若。
“爺爺……”身後一道兒童的虛影，朝著這道年老的影子問道：“姑娘感覺到了誰？為什麼我們死了，這麼多年了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應該是姑娘口中的那個‘四哥’吧！”這老者的虛影沉吟了一陣子道：“人之一死，魂魄離體。冥冥中的感官會超前的敏銳，這個人是姑娘的丈夫，與姑娘有過合體之緣，靈魂本已相交，冥冥中產生了一道牽線，故此姑娘感覺到他倒也算不得什麼。”說著老者抬頭，月色透過他的身體穿到了地上，他看著翠若飛去的那個方向，眉頭一皺道：“既然姑娘如此緊急，準時發生了什麼事了，我們也加快腳步吧！如今夜半三分，早已沒有什麼人了，倒也不用在這山林中遮掩徒步上山了，那就各顯本色吧！”說著這老者憑空一躍，哪兒可以看出一絲年邁的氣息，直接竄天而上浮於半空，帶起一陣風聲，直朝山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