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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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師
第33章 大師
第二天正午，王祕書就已經開車來到了壩上。
“彼岸花開正果道，大願無德方成佛。”那獨眼老人來到了寨子門前，看著爺爺與住持微微的拱了拱手。
“老哥過謙了。”住持單手還了一禮道：“貧僧何德何能，能代起如此大的評價。又怎麼能以‘大願地藏王菩薩’，彼岸菩提智慧之花來喻？”
“力不同，形不同，但本源同。”黃姓老伯慨然一笑，對著爺爺與住持躬了躬手，道：“慢走，不送。”
“這老傢伙，倒是一個人才！”住持蹲在車上，通過後窗向後看去。
“是啊！倒是個奇才。”爺爺抬頭看著車頂，笑道：“大隱無形，誰能想到以他這樣的能力，竟然會屈居於這樣一個荒廢的鄉下小工程裡。”
“你是幾時認清他的？”住持朝著爺爺問道。
“昨晚。”爺爺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道：“昨日，在我剛用‘星君破陣旗’破開這陣圖的時候，那個怨靈竟然會不掙扎，反抗，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啊！我也感覺很奇怪。”住持道：“我只感覺那一直束縛我的陣破開的同時，對面好象納住了一般，竟然沒有在最好的時機內反攻。”
“嗯。”爺爺點了點頭，靠在了後座上道：“昨天陣初破，我也大感詫異，隱隱間感到似乎是有一股念力束縛住了那個怨靈。那時我方才發現，原來久跟我們身邊的竟是一位久隱的高人。”
“老道士。”住持開懷一笑道：“你好毒辣的眼睛啊！”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爺爺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前座開車的王祕書道：“不用回鎮政府了，直接去山下那個山村吧！”
“可是……”王祕書微微的回了回神，驚詫地道：“趙書記說此間事了的話……”
“唉。”爺爺搖了搖手，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訴趙書記就說此間事了，可以重新開工了。”
“這個……”王祕書躊躇了一陣子道：“為了穩妥起見，你們二老還是……還是……”
爺爺長舒了一口氣，道：“相信趙書記他會理解的。已是堪至立秋時節，山下村民一日不遷，變數終是越大啊！”
“是啊！”住持手撫著眼皮之上的雪白鬚眉，亦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舒展了下身軀，重重的跌在了身後的後座上。
“眼下已堪至立秋時節了。”住持長舒了一口氣，道：“老天的臉如同六月的飛雨，捉摸不準，這可是千百條人命啊！”
終於，王祕書還是沒有扭過爺爺與住持，停車將我們下在了山下這個村子前。
“哼，又是狗腿子。”在我的腳剛踏上地面時，我聽到一聲不屑的冷哼傳來。我循聲看去，只見村子前的土牆上，斜依著幾個垂暮老人，都是一幅舒坦的樣子，閉著眼享受著暖日的帶來的撫摸。許是聽見了車擎的聲音，其中有一個老人，花白的鬍子垂在胸前，那緊閉的雙目微微撐開了一道縫，死盯著車後的牌號，冷聲道。
“嗯？”爺爺回頭看著這位老人，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看來因為這舉村搬遷的事，很是不得民心啊！”住持微微一笑，探頭到爺爺的耳邊，低語道。聽著住持的話，爺爺亦是微眯著眼睛，看向了那半睜雙眼的老人。
似是感受到了爺爺的目光，那老人偏執著頭看向了爺爺，雖然他的眼睛是半眯著的，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卻可以感覺到，他那種眼神中的挑釁與不屑。
爺爺似是同有此感，看著這位老人慢慢的點了點頭，道：“果然如此。”算是贊同了住持所說。爺爺回過了頭看向了王祕書道：“你先回去吧！也要再來了，能成我們會自己回來的。”
“好的。”王祕書向著爺爺點了點頭，算是與爺爺打了招呼，而後他抬頭一踩油門“轟隆”一聲便是離開了，此地只餘下了一團後尾排放氣體。
“老人家，請問……”爺爺笑著走到了這位老人面前，開口問道。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冷哼打斷。只見這老者睜開了眼睛，看了爺爺一眼，直接背過身去，一聲不吭。
“呵呵……”爺爺笑著退了回來，與住持站在了一起，低語道：“看來這兒的人民怨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可是這種賭氣，也許會送掉他們的生命的……”
“也可以理解。”住持一笑道：“走，去村裡轉轉。”便走便道：“畢竟，這是他們幾輩人居住過的地方啊！這兒是他們的家，猛然讓他們放棄，還真是有些不近情理啊！”
“呵呵……”爺爺一笑，猛然轉過頭來看著住持道：“何謂家？只是一個死房子嗎？之要人都在，即使家園毀了，照舊可以重建。怕只怕死守陳規，就連這重建的機會，都埋沒於自己的執念之間。”
“你倒是看得深透啊！”住持長嘆一聲道：“看得深遠啊！”
剛進村子，村長就將我們帶入了自己的家中，侍為上賓。這在我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要知道這可是村長啊，一村之長啊！
“請喝茶。”村長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而後坐在了對面看著爺爺道：“其實今天請大師屈尊我這邊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大師來之前鎮上打過了招呼，二是因為有一事相告……”
“一事相告？”住持眉頭微皺，道：“什麼事……”
“說起來這件事……”村長剛說出口，門外就是一陣很沉重的腳步就響了起來，一個青年赤膊跑了進來，邊跑邊吼道：“爹，出事了，爹出大事了……”
當這人“跨”的一聲踏入房間時，我和爺爺著實嚇了一跳，忙回頭向後看去便看見了這個人。
“見諒，見諒……”村長朝著爺爺拱了拱手道：“這是犬子。”
“這是？”村長的兒子圍著我與爺爺住持等繞了一個圈，就似乎是那種大城市裡，孩子在看一種稀奇動物一樣。
“傑兒，不得無禮。”村長跳了下來，在他身後拍了一把，將他拉至一邊道：“不得無禮，這是鎮上來的大師。”
“鎮上的大師。”他向著我與爺爺住持三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看著他的眼睛，我猛然間感到又是一陣的好笑，原來這就是村長的那位“猛兒”黃傑啊！
“不得無禮。”村長將他一把拉了後去，沉著一張臉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啊！”黃傑依舊處於對於我們這種陌生人的好奇中，低著頭朝著我與爺爺一個勁的傻笑著，猛然間還沒有反映過來，待得反應過來一聲驚呼，看著黃村長道：“不好了，老爹祖屋那邊的風鈴又響了。”
“什麼？又響了。”黃村長將手放在了額間用力的揉了揉，顯得十分煩惱道：“還真是麻煩啊！”而後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爺爺與住持道：“不管了，它要響就讓它響吧！以前還不咋地，可最近隔三四天一響，這誰受得了。”
“你先坐下來，一會兒咱們兩個再過去看。”村長讓黃傑坐在了他的身邊，而後他再度開口道：“至於這第二嗎？”村長拿眼瞅了瞅爺爺道：“我知道你們這次過來看是為了搬遷的事，我之前也為這事聯絡過村子裡的人。可是就是有這麼一些老輩的人不願意相信，你說住了這麼幾輩人了都沒事，現在要建一個水庫就讓人舉村搬遷確實有點兒讓人難以接受，這要是建個別的什麼大工程，那是不是要村子裡的人全部入土，所以……所以……”
黃村長躊躇了一陣子道：“我知道你們來自大地方，口才要比我們這些鄉下人要好，所以我想請你們去和他們溝通下。”村長添了添乾燥的嘴皮道：“在我們這兒有一個姓張的老者，是我們這兒最為資深的元老。只要你們能說動他，我想事情就很簡單了。”
村長話剛說完，一把揪起了爬在椅子上喝水的黃傑就要走了，臨走時突然說道：“一會兒我會讓黃傑將你們領到那兒去的。”村長牽起了黃傑的手，急急忙忙的向外趕去，便趕便說道：“真是糟糕，當年那人掛的時候可沒說解不下來啊！有緣人，現在到哪兒去找有緣人？這該死的老道這不是玩人嗎？這茫茫人海，哪兒去找人給咱們解這個風鈴去。”
“慢。”爺爺喊住了剛跨出門檻的村長，說道：“聽你剛才所說，這困擾你們村的是一個風鈴。”
“是啊！”村長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可是困擾了我們村子多年的一個兆運鈴鐺。”
“兆運鈴鐺。”爺爺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
“就是顯示我們村子氣運的東西。”村長拍了拍胸口道：“只不過太麻煩了，這又要祭祀了。”
“兆運鈴鐺。”爺爺低頭思索了一陣子道：“這種鈴鐺非高人不可安置，是聚全村大氣於一體的一種大勢，一般人確實解不開啊！”
“是啊，是啊……”村長面露喜色，點頭道：“當年按鈴的這個人也是這麼說的，大師高見啊！”
“爹，該走了，那鈴已經響了老半天了，去遲了會挨大家罵了。”黃傑拉了村長一把，又急急忙忙地向著外面趕去。
“這次到誰家呢？”
“到老五家擺香案與祭品了。”
外面村長父子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我看到聽到“香案，祭品”爺爺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氣運鈴鐺不用祭拜吧！”
“嗯。”爺爺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這不合常規。”
“我們也去看看吧！”住持看著爺爺道：“我倒想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