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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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靜謐
第32章 靜謐
“劍指空門，人隨鬼，陰陽相開，即為天。”爺爺大力向著前方這踏在水面上的從魂奔去，手中劍訣掐起，那道隨手甩飛的木劍似是生了靈性一般，悠然轉過帶起一陣氣爆聲，竄向了水面上那個停駐的白影。
“萬法虛度本為象，千始千末皆為法。借大願之力渡失行亡魂。”這邊爺爺剛跳了出去，那邊一陣金光。住持匆忙兩繞，這串彩色紋路的佛珠已被纏在了指間。一聲大喊，住持誦得一口偈語，手指用力一掙這串看似完好的佛珠直接迸了開來，如同仙女散花般四射開來，而住持大袖兩揮直接竄到了一團黑霧中。
“叮……”如金鐵相撞的刺耳聲起，那把寸長的木劍被那本立於湖面的清影，伸手一把用那三寸的指甲擋了開來，他突然象發了瘋一般，憑空躍起直逼爺爺而來。
“好！”爺爺大喊一聲，舌綻春雷，雙目怒睜。俯身躬了下來，一隻左手朝前而伸，中指內屈於掌側按在了地上，疾呼：“列兵列甲，陣佐而成，千騎百甲向前陣開。”
“呼”一聲那本來還在急行的從魂，就這樣被爺爺定在了半空，一個模糊的八卦憑空而起正好將他籠於其中，然後我便是看到有著無數虛影一身金戈，在這黑白兩色的陣圖中橫衝亂撞。
“吼……”一聲悽慘的吼聲傳開，現在想來就象演電影一樣，那萬千虛影重重疊加最終合為一體，向著這被定於半途中的清影直衝而去，直接穿體而出。
伴著這聲悽吼爺爺瞬時將手中的一個木製羅盤甩了出去，而後後撤一步，手中印訣兩掐，那把盤旋於半空中的木劍，胡轉兩通，直接“嗽”的一聲紮在了木製的羅盤之上閃動了起來。
“陰陽相濟性相隨，生悲死離往生路。”爺爺的一隻大手按在了木盤上，左手並一劍指直指面前掙扎的怨鬼，大喊一聲：“靈官歸位，邪靈退散。”而後就這樣，在我的眼皮底下，這隻厲鬼慢慢的變成了點點發光的顆粒，消散了開來，唯有那一聲淒厲的殘呼，依舊迴盪在耳。
“佛法無邊苦渡眾生，大願無德方證菩提。”住持大喝一聲，右手朝前微伸做了個爪狀，然後恍惚中，我彷彿看見一個一個金光燦燦的巨手，從那團黑霧中凸現了出來。
“嘿嘿……”我聽見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那團黑霧咕隆隆的翻滾了起來，而住持那隻金色的巨手就這樣消散了開了。
“邪靈。”爺爺眼睛微眯，神情稍怔，似乎是十分驚訝一般，過了一陣，爺爺眼中閃過了一縷精光，詫異道：“好有靈智的鬼怪，住持這是被困在了陣中啊！”
“大悲千慈咒。”住持做了一個拈花指，朝前一指，我看到一個又一個微黃的小金字從他的口中迸了出來，一圈又一圈的纏在了他的身間。這時住持方才轉頭，看著我與爺爺的這個方向，怒道：“死老道，你這是活看貧僧的笑話啊！既然知道我是被困在陣中，不想辦法破解還盡說風涼話。你是故意的吧！”
“嘿嘿……”爺爺陰陰兩笑，看著住持不急不燥地說道：“以你的本事會破不開這個破陣，你這只是藉口不願意破戒而已。唉，老傢伙啊！你對我說過道在心不在形，你怎麼做不到了。”爺爺慢慢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十分的痛惜。
“你……”住持頂著那不斷逼進的黑霧，沒有看爺爺。但是我感覺，住持似乎被爺爺氣得牙根癢癢，而那團黑霧卻是翻滾的根為劇烈。
“開個玩笑而已。”爺爺一笑，探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杆巴掌大小的鑲黃邊的紅旗，看著這杆小旗我眼睛猛然一縮，隱隱間感覺似乎這杆小旗似乎是如此的熟悉。慢慢的我感覺這杆小旗，似乎跟我記憶中的一根殘破的小旗重合在了一起，難道是……
我慢慢的思索了起來，猛然間心頭一陣猛跳，這是……這是當年李家祖屋前的那杆“星君破陣旗。”是的，一定是它，絕對不會錯的。
“星君破陣旗。”我不覺地撥出了聲，爺爺回頭驚異地看了我一眼，而後慢慢的點了點頭，似乎是默認了。
“星君在上，耀我本星，列兵列甲向前陣開。”爺爺甩手將那杆小旗甩了出去，端端正正地紮在了眼前，而後爺爺再次伸手掏入懷中，一杆又一杆地甩了出去，整好七杆組成了一個北斗陣列。而後爺爺一聲大呼，一段咒訣很是順口唸了出來，十分的順溜。
“唰……”一種莫名的聲音，那地面上穩紮的七杆小旗慢慢的搖晃了起來，徐徐的升騰而起，在半空依舊以七星方位緩緩轉動了起來。一束淡黃色的光膜撐了開來，似乎隨時都可破裂一般。
“唰……”又是一聲莫名的聲音！只見似乎可被風吹破的光罩搖晃著，慢慢的向著前面的這團黑霧逼了過去。然後又是一陣怪異的聲音，明明是一團黑霧，但似乎就是如同堅硬的屏障一般，在這光罩慢慢的撐開的時候，我看見那團黑霧與這光罩的觸邊處，竟然迸出了不盡的紅光，就如同是兩隻硬金屬碰觸在了一起一般。
“咔嚓。”就如同玻璃碎裂一般，黃色的光幕猛然間撐了開來，那滾滾的黑霧如同敗退的兵士一般，消失的是無影無蹤。
黑霧散盡後，一團黑影看上去很是模糊，就這樣浮空在了住持的對面。“阿彌陀佛。”住持看著面前的這團黑影低誦的一聲佛號，而後不語。場中一下子，陷入了一種莫名詭異的靜謐氣氛中。
“原來是團怨靈生出了靈智啊！”爺爺微嘆一聲，饒有興趣的看著前方住持對它大眼瞪小眼，猶如鬥雞一般的情形。
“阿彌陀佛。”住持再度低誦了一聲佛號道：“貧僧本欲不開殺戒的，奈何你所鑄之孽甚多。佛雖慈悲，亦難達濟天下，普渡世人，有時亦需雷霆手段啊！”說著一隻手探前，只見半空一隻玉手，上面刻滿了佛理玄文當空而下，向著這隻模糊的黑影抓了過去。
如同輕煙一般這道黑影散了開來，順著這隻玉手的指縫竄出，慢慢的又凝結成了先前的模樣。同時有著三條黑色匹練，如同蓄勢而發的毒蛇一般，直逼住持而去。
“退。”住持大袖兩擺，便輕易的化開了這三道黑色匹練。而爺爺看著這一切則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口中說道：“老禿頂剛才還是心軟了。”
“佛法淨身，四界為空。”住持又是一聲低呼，伸手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戴的那串佛珠，甩將出入，罩在了它的當頭。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隨著這串佛珠的當頭籠罩，這團黑影竟是動彈不得。而那緊懸於它頭頂的佛珠，亦是如同開了靈性一般，忽大忽小，向著它當頭便是罩了下去。
這串佛珠正好不大不小的自他頭頂穿過，束在幾它的腰間慢慢的緊縮了起來。這黑影原本就比較暗淡的面容，這回是更加的暗淡縹緲的不可捉摸。
又想使那一招嗎？我心想又想跟上次一般，化為幾縷輕煙從這串佛珠間桃脫嗎？但是顯然這次它失策了。
住持的佛珠炫出了一種溫和的光芒，那道模糊的身影在不停的掙扎著，但卻一直沒有發生過之前的那種情況，一直被住持的這串佛珠緊緊的束住。
“呵呵……”爺爺一笑道：“老禿頂發威了，哈哈……”
“往生輪迴，起度無門。”住持雙手合十，朝前一推。我看到有一團暈炫的光芒，在住持的雙手之上泛了起來，而住持則一臉虔誠地朝著前方跪拜了起來，而隨著住持的這叩拜，在這道黑影的後面似乎是響起了一聲開門的聲音。
“啊……”又是一陣厲喝聲，住持那串小口的佛珠竟然被他慢慢的撐了開來，最後“嘭”的一聲炸了開來。
“渦……自由……自由了。”它挺著沙啞的嗓子說道，似乎是十分興奮一般。雖然聽起來是如此的難以分辨。
“去死吧！”它轉過頭來，看著爺爺蘊著一股深切的恨意狠狠地說道。而後有著一股黑色的雲霧，從它的身體內吐了出來，在它的面前慢慢的凝聚了起來，成了一隻大大的骷髏頭，張大了嘴巴便向著住持襲去。
住持依舊緊閉著一雙眼睛，面色從容，口中仍是不知道咕啷著什麼東西，面對著那襲來的骷髏巨頭，恍若沒事人一般。
“這個時候可打擾不得啊！”爺爺坦然一笑，向前抬手就是一劍指，我看到模糊間又是一個黑，白兩色的陰陽魚，在前擋住了那個掙獰的巨鬼骷髏頭。
“時辰到了。”就在爺爺阻擋了片刻後，住持睜開了那緊嗑的雙目。雙手結出了一個佛門金剛印，又是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在那道黑影的身後，有著一個三尺見方的門戶緩緩的撐開，顯出了形戶。
“往生之門，業火而焚。形不定塑，一淨十生。”住持左手一個菩提印結出，單手向前便是一指，那大開的門戶中竄出了一縷佛光，正罩在了它的身上。
“放開我……放開……”就在它不斷掙扎著往外跑的時候，在它的面前猛然就是竄出了一隻又一隻的佛陀虛影直逼而去。
“我不甘啊！我不甘……”一陣又一陣沙啞的聲音響起，這道黑影就這樣硬被拖進了往生轉輪中，挺著不甘的嘶喊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