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胡府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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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胡府傳信
第三百八十章 胡府傳信
“怎麼樣了?”一見方學斌和彭先生打裡屋出來,一直守在門口的蓄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連忙問道。
方學斌攤著沾了血的手不說話,彭先生只好出言道:“望您節哀。”
絡腮鬍子得此言,猛吸了一口氣,再而兩眼翻白,便是要向後倒。彭先生上前一步拉住了絡腮鬍子的肩膀,才是沒讓他栽倒在地。穩住了這個絡腮鬍子,彭先生招呼著方學斌:“搭把手,扶到屋裡歇著。”
方學斌應了一聲,把手上的血抿在了自己衣服上,就要上前攙扶。絡腮鬍子卻是推開了彭先生,揮手攔住了方學斌。靠一條拐撐著,也是站穩了。他說:“我還能站住,死不了。”
“生老病死,必然一遭。”彭先生勸慰道,“古人云死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令郎為大義大節而死,乃英豪。”
“彭先生,我是個粗人,您說的話我聽不太懂。”絡腮鬍子摸了一把眼淚,“我現在只恨自己沒有能耐。老毛子殺我村上下二百多口人,我和我家小子探親戚,才是活了命,為報仇到這民聯團裡面來的,就想著多殺幾個洋人算是報仇。可……我家小子還沒娶媳婦呢,這是我……這是我以後的念想。我這……”
說到這兒,話說不下去了,絡腮鬍子泣不成聲。彭先生看虎子從前院過來,連忙招呼:“虎子,過來,扶他回屋歇一會兒,沏壺熱茶給他暖暖身子。”
虎子一見得此情此景,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緊走兩步攙著過了絡腮鬍子的手。這一回絡腮鬍子也不再拒絕,任由虎子扶著他回了屋裡。
這間房裡住的全都是民聯團的重傷員,有七八個人。他們見絡腮鬍子回了屋,神情悲切淚漣漣,也就都明白了,一時間屋內沒了別的聲響,只剩下絡腮鬍子抽泣的動靜。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多大的愁苦?鐵打的羅漢,這個時候也要忍不住掉眼淚的。有人說亂世里人命不值錢,可那好歹是一條人命。是人就有六親眷顧,哪一日撒手人寰了,若是一個哭的都沒有,要麼就是親戚朋友都死絕了,要麼就是秦檜之流,這是要拍手叫好的。再不值錢的人命,到了在乎的人眼裡,那也比天都大。更不用說,那是他的兒子。看著絡腮鬍子哭成這樣,虎子也是心有慼慼。
自小跟著彭先生作法事,禮出殯,虎子見過太多死人。可這兩個月來,民聯團的傷員不治而死的,給他的感覺有些不一樣。屋外面的雪化得乾淨了,可人心裡的雪卻是越落越大,越積越厚。
他也不知如何勸慰,只好是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安慰道:“節哀順變。”
絡腮鬍子沒搭理虎子,仍舊是把臉埋在手裡,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虎子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屋。剛打這屋裡出來,虎子迎面瞧見了從前院急匆匆趕回來的趙月月。他喚了一聲:“黃丫頭,你怎麼回來了?”
原來今天一早,趙月月應約去給別人看事兒了,現在不過巳時,按說還不應回來。趙月月見了虎子,忙問道:“那邊的事情簡單,已經沒事了。爹呢?我有事找他。哎,你也過來。傳文姐告訴我,十七奶奶那邊有信兒了。”
“十七奶奶那邊有信兒了”,這句話,聽在虎子這裡頭好似是一聲炸雷。先前胡府仙閣那邊,把焦恩給接走了,說是由他們來破解這個陣法,好是讓焦恩開口。跟這“仙師”糾纏幾年時間,現如今終於是要知道這人是何方神聖了,虎子心中很是不平靜。他心說哦待知曉了是何人,定要親手斬下這賊人頭顱,以報前仇。
兩人喚來了彭先生、李林塘與趙善坤,鬼家門全都到齊了,趙月月才是喚出了胡傳文來。
胡傳文自趙月月身上的竅穴裡脫離了,幻化出人身,先是行了一禮:“小仙胡傳文,見過諸位。”
“不必客套。”彭先生忙道,“十七奶奶可是問出了確切的話來?”
胡傳文點了點頭:“十七奶奶確實問出了確切的話來,只是吩咐了下來,這件事我們胡府仙閣出來的,都不許插手,我也不知道是誰。奶奶她把這信箋給了我,要我轉交給彭先生。說問出來的話,都在上面。”
說完話,胡傳文拿出了封信來,遞到了彭先生手裡。這信封上刻印著一個精緻的小陣法,若是遺失了,不懂破解之法的人蠻力拆開,信箋便是會化成一團灰燼。
彭先生見這陣法卻是一笑。這分明就是將焦恩身上束縛開言的陣法簡化一番而後化用了,印在了信封上。若是換了旁人未必能看得懂,彭先生可是研究了這個陣法好些時日,現如今簡化之後的陣法自然是能輕易解開。
這個陣法的作用其實不是防止信件遺失之後內容不外洩,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考量,十七奶奶就不會化用焦恩身上的陣法。畢竟最應該防的人是“仙師”,而是陣法,原本就是他所繪製的,豈有不能解開的道理?十七奶奶此舉,是為了讓彭先生安心,告訴彭先生這陣法她已經吃透了,琢磨明白了,乃至於都足夠拿過來用了,信上的內容,可信度也就高了不少。
帶彭先生隨手抹去了陣法,把信紙拿出來攤開,笑容便是立刻僵在了臉上。這信只有一頁紙,撐死了能寫多少字?彭先生愣是看了半晌,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胡傳文又道了個萬福:“信我送到了,我得回去跟我家奶奶覆命。我奶奶還有句話要我告訴你們,要是與那仙師為難,還是得你們動手。奶奶她渡劫在即,實在是不能再分心了。”
“明白。”彭先生把信倒扣在桌上,點了點頭,“有勞了。衛戍一方不受邪祟侵擾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事,十七奶奶幫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請帶我向十七奶奶致謝。”
“告辭。”胡傳文又道了個萬福,便是消散了身形。
“怪不得,怪不得黑媽媽和鐵剎山的仙家都要置身事外,”彭先生咬了咬牙,“這事情裡面牽扯到的關係實在太多,已經不是坐地神仙該插手的了。”
虎子聽得雲裡霧裡,一把把信抓到了手裡,攤開來,看了不過兩眼,只覺得血湧上頭,登時漲紅了臉:“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彭先生從虎子手裡拿回了信紙,“只有這樣才是能解釋得通。”
虎子死死攥著拳頭,忽然站起:“我去問個明白。”剛說完話,便是氣沖沖出了屋。彭先生一愣,忙說:“善坤,把你師兄攔住,告訴他,他今天要是敢出大門去,我打斷他的腿!”趙善坤應了一聲,隨著虎子身後追了出去。
李林塘拿過信看了幾遍,輕嘆了一聲,遞給了趙月月。而後他說:“也難怪虎子這樣,人之常情。現在當說的是,師兄你想怎麼辦?”
“宜早不宜遲,”彭先生想了想,而後說,“既然知道了他在做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咱們必須快些找到他,直接殺掉一了百了。”
“這不太好辦吶……”李林塘一拍腦袋,“這若是個尋常人也就罷了,可是……哎!難辦。”
“你怕了?”彭先生輕笑一聲。
“怕?我什麼時候怕過?”李林塘瞪了彭先生一眼,“誰怕誰是孫子!正好好些日子沒跟人正經動手了,也是到了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但是你想沒想過,怎麼把這地方挖出來?”
趙月月雖說是識了字,可十七奶奶這封信乃是用行書寫的,她辨認起來很是困難,到此時才是讀完了。聽了李林塘問話,趙月月忙說:“師叔,咱們現在就能走。”
彭先生聞言一驚,問:“月月,你知道在什麼地方?”
趙月月搖了搖頭,掏出一個小葫蘆來,說:“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是傳文姐姐給了我這個。它能帶咱們去。”
說話間,趙月月拔開葫蘆的蓋子,一道黑煙自其中溢位,在葫蘆口上方一拳的地方,凝結幻化成一張人臉。不是旁人,正是焦恩。彭先生眉頭一挑,問:“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彭先生這話問完,心裡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這必然是十七奶奶的手段。他本是答應過焦恩,只要他肯實話實說,給他個修鬼仙的路走,算是償還罪孽的手段。未曾想他變化成了這般模樣,再細看來,已然失了神智,魂魄不全渾渾噩噩,再沒有了修鬼仙的可能。
李林塘卻是點了點頭:“成了。雖說焦恩不知道在哪兒,但是他確實是去過的。人走過的路就不會忘,說忘了不過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已。有了他,咱們可以很輕易地找到。雖說焦恩已經被咱們抓來許久了,‘仙師’可能已經不在那裡,但先前的佈置咱們可以一併毀去,這就足夠他肉疼的了。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走!”
“且慢,咱們不可莽撞。”彭先生攔住了要起身的李林塘,“你說得對,焦文被捉住已經有些時日了,為何對方一點動作都沒有?要麼是他已經做好了佈置,要麼就是有恃無恐。更何況現在鬼家門裡面不止你我,還有那些傷員在,咱們不能胡亂行動,要做好安排才是。”
李林塘又坐了回來:“可你也說了,宜早不宜遲。咱們越晚動手,就有多人死於非命。”
彭先生扶住李林塘的肩膀說:“確實如此,但是這裡咱們也不能棄之不管。這樣吧,咱們今天收拾一下東西,交代好事情,明天一早就走。月月,你和善坤留下來看家。林塘,你、我加上虎子,咱們三個前去如何?”
李林塘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虎子終究是沒能出得門去,彭先生囑咐他今夜睡個好覺,“明天有你出力氣的時候”。可這一覺是如何能睡得著?
到三更天,虎子聽聞身邊的趙月月確實是睡著,便是悄悄爬起身來,穿戴整齊,帶齊了東西,背了刀在背上。要不去問個明白,虎子如鯁在喉,心內難安。他做這些動作都很是小心,確保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來。可在他要推門的時候,還是聽見了炕上趙月月問他話:“非去不可嗎?”
虎子點了點頭:“我已經約了他,不能爽約才是。”
趙月月咬了咬嘴脣:“平安回來。”
虎子笑了一聲,說:“他害你昏睡一年,我要他的腦袋來,給你出氣。等著吧。”言罷,推門而去。
“你就這麼讓他去了?”李林塘坐在牆頭上,灌了一口酒,問彭先生。
彭先生奪過酒壺來也飲了一口,笑道:“這一遭,我攔不下了。更何況,這事情應該跟他沒關係,讓虎子去問個明白也好。虎子的本事我清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