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亡學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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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死亡學校(1)
新入校
範林以前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比如高三那年夏天跟同宿舍的李淘淘打賭,為了二十塊錢飯票,結果兩個吃飽了撐著的傢伙放下好好的晚自習不上,跑到學校旁邊的山包上找了個墳地去睡覺。膽小鬼範林睡到半夜連滾帶爬地跑了,理由是起來撒泡尿以後忽然聽到一陣哭聲,把手電筒一開啟,墓碑上是個婦女,淒涼莫名的眼神,再看身邊的李淘淘,儼然成了個白衣長髮的女鬼,臉灰得可怕,長長的舌頭伸出嘴角,回頭一看,樹林裡站著一個穿著紅色棉襖的老頭兒,一張嘴笑,嘴裡沒有一顆牙齒。範林嚇得一身冷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往回跑,嘴裡還唸唸有詞:“你如果真的是鬼,一定要保佑我們考個大學啊。”回到宿舍時驚魂未定一夜未睡。
第二天早晨李淘淘面帶笑容回到教室,這件事情震驚全校,大家給李淘淘起了個外號叫“李大膽”。
李淘淘和範林這對死黨不僅是小學同學和初中同學,而且還是高中同學,拿到東華師範的錄取通知書後,兩家人的父母高興極了,雖然學校簡介裡面的很多字不認識,但“大學”兩個字是認識的。兩家給送信的郵遞員塞了幾十個雞蛋,然後又共同辦了熱鬧的酒席,來的人不是很多:一來他們家的山路不好走,二來誰都知道小孩兒考上大學,來喝酒是要送錢的。儘管如此範林的媽還是喝得醉醺醺的,並一直說祖上積德,讓咱農村的娃考上那麼好的學校,回頭一定要到祖墳上好好跪拜一番。
範林的頭被摁倒磕下去的一瞬間,眼前忽然閃出高考前墳地女鬼的樣子,掙扎著想爬起來,結果又被摁下去,對著根本沒見過的祖爺爺磕了第二個頭。
兩家父母籌錢的過程讓他們心酸不已,走了幾十裡的路,挨家挨戶地借錢,終於湊齊了學費和路費。
在去學校的火車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在行李架上,裡面有兩家人對這兩個孩子的無限希望。
“看來那個鬼還是很靈驗的。”範林心裡十分開心地說道,“這次高考題目那麼難,想不到我們還被錄取了。”他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裡。天漸漸黑了下來,火車上十塊錢一盒的快餐兩人沒捨得吃,啃著從老家帶來的玉米饅頭,拳頭大一個,就著鹹菜一人一口地啃。
李淘淘掏出水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拍了拍旁邊範林的肩膀:“你小子還真的相信有鬼啊?那次是我為了你的飯票騙你的,長頭髮是我姐剪下來準備去賣錢的,白衣服也是偷她的,哈哈……”
範林瞪大眼睛:“那個老頭兒怎麼解釋?”
李淘淘差點兒被饅頭噎著:“什麼老頭兒,我不知道。”
紅棉襖,老頭兒,詭異的笑,範林覺得一股寒風從窗外吹過來,一陣昏沉,搖搖頭說:“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我困了。”
範林在火車上做了一個怪夢,自己捧著一把白色的**到墳地去拜祭一個面目模糊的人,似乎認識,但又想不起來是誰,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到站,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李淘淘正在取車廂上的行李。
“請問怎麼才能去大學啊?”下了火車馬上又要乘坐公共汽車,看了半天車牌都沒找到東華師範大學,範林有些著急了,自言自語道。
一個路過的老太太慢悠悠地說道:“好好學習就能去大學。”
李淘淘做昏厥狀,扯著範林的胳膊:“彆著急,你看,那不是咱學校來接我們的嘛。”
火車站廣場的角落,一個醒目的木牌,上面寫著:“接東華師範大學新生”。旁邊停著一輛麵包車,司機因為等的時間太長而哈欠連天,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四下張望著。
李淘淘拉著範林走了過去,試探性地問道:“老師,請問這是不是接東華師範的學生?”
範林瞥了瞥那男人胸口的工作牌,他叫“雍軍”,工作牌上蓋著學校鮮豔的紅章,職務一欄寫著:教務處,立即肅然起敬:“雍老師您好,我們是2010級新生,這是我們的錄取通知書。”
雍軍瞥了瞥這兩個風塵僕僕的學生和他們身後皺皺巴巴的編織袋,接過通知書和身份證,點點頭:“上車吧。”
車裡已經坐了好幾個學生,彼此都不說話,有幾個女生拿出手機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車裡瀰漫著女孩兒身上的化妝品香味,混合著男生的汗味。
十七個座位的麵包車擠了二十五個人,雍軍坐在前排位置自我介紹:“各位同學,歡迎大家的到來!我姓雍,大家可以叫我雍老師,以後在學校有什麼困難或者問題可以直接找我,現在我們就出發去學校。”
雍軍推了推眼鏡,咳嗽了一聲:“有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告,因為學校正在進行大規模的教學樓和宿舍的改造,我們10級的新生將在分校區進行半年的學習和生活,希望大家能夠儘快適應。”
一車的學生既緊張又興奮。李淘淘看了看周圍,大部分的學生跟自己一樣來自農村,除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女生,範林的旁邊就坐了一個,黃而卷的頭髮,脣膏塗抹得過分的紅,胖嘟嘟的嬰兒肥,她正跟範林交換姓名。
範林激動得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拿出本子記下了這個城裡漂亮女生的名字——白清麗,她說話的時候嘴裡有淡淡的菸草味,真是特殊的感覺。
分校區比想象中的遠得多,在城市的邊緣開了接近兩個小時以後才停了下來,雖然跟老家的景緻相差無幾,但旁邊的那條商業小街道讓範林和李淘淘著實開心了一把——買東西多方便啊。
範林下車時幫白清麗提著行李,兩人肩並肩地朝校門走去,李淘淘往街道看了一眼,除了餐廳和精品屋、時裝店,這條街還有一個賣壽衣、冥幣和棺材的店。
也許每個人都會需要這些吧。李淘淘的心裡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頗有道理的話。
有點怪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學,校門十分簡陋,白底黑字的板子上寫著“東華師範大學分校”。
雍軍在小廣場的舞臺上對新生們說,分校的教學質量跟總校是一樣的好,大三時就可以搬到市區的總校。目前分校只有三個專業:外語、中文和藝術系,共六個班,學生兩百多人。儘管如此,還是希望各位嚴格遵守校規,不得有違法亂紀的行為,否則一律開除學籍。
範林上鋪,李淘淘下鋪,其他兩個中文系的男生看起來很有錢,膝上型電腦都有,手機還能放電視。
“你們好!”範林坐在**跟那兩個男生打招呼,“我是範林,下鋪的那個是我老鄉李淘淘。”
其中一個鬢角很長的男生拿出中華煙丟了一根過去:“叫我西瓜就可以了,抽菸。”
旁邊玩電腦遊戲的男生頭也不抬:“王星。”自顧點燃了一支菸,“這是什麼破網路?西瓜,我看晚上我們還是回家裡住吧,打個鬥地主都掉線。”
說完兩人就走了。
午餐時間到了,其實交完學費後,李淘淘有些捨不得,這些錢可都是老家的親戚一點點湊的,範林也是十分心痛。兩人在食堂裡吃著午餐,狼吞虎嚥,餓得揪心的時候沒人會注意周圍人的表情。粥和湯是不用飯卡的,華麗麗的蒜薹回鍋肉散發著引人口水的香味,濃油赤醬一直是範林的最愛。
雍軍走了過來,告訴了他們一個好訊息,瞭解到他們來自貧困山區,學校決定每月免費提供三百元的伙食補助。這的確讓兩人大大感動了一把。
下午的安排是自由活動,第二天才上課,範林的耳朵上夾著一根中華煙,跟李淘淘在學校熟悉地形,路過女生宿舍區,白清麗正好從裡面走了出來,穿著一套運動衫,走路的時候胸口上下起伏,女孩兒在適當地方的肉,惹人有捏一把的衝動。範林嚥了咽口水,叫住了白清麗,她也是吃完了午餐四處走走,於是三人行必有電燈泡。
“你高考考得怎麼樣?”李淘淘問這個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學習好的女孩兒。
白清麗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的表情:“考得很差,我爸拿錢給我買進來的,滿意了吧,高材生?”
範林趕緊討好道:“沒事,我們不說這些,到學校門口去買點兒東西吧。”
白清麗點點頭:“反正我覺得這個學校怪怪的。”
李淘淘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你也這麼覺得?”
白清麗走到一個長椅子坐了下來:“每個人看起來都是欲言又止,一上午都沒有大二的學生跟我們說過一句話,中午晒衣服的時候倒是有個姐姐,她說……”
白清麗回憶中午怪異的一幕。在陽臺上晒衣服時,那個文靜白皙的學姐緩緩向自己走來,臉上毫無血色,瘦得像被真空包裝的臘肉,打招呼問她是不是新生。白清麗有點兒受寵若驚,那個長髮披肩的學姐看看四周,對她的耳朵說了三個字:“逃出去。”
範林十分不解:“那女孩兒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我們好不容易考進來,她又要我們逃出去,又不是死亡學校,逃個鬼啊!”
下午的天氣說變就變,大堆的烏雲從遠方洶湧而來,伴隨著一陣陰冷的風,地上的黃葉子在空中亂舞,有些事彷彿皇帝的新裝,一經說穿,再看四周的人,除了新生臉上稚嫩好奇的表情外,似乎其他學生看起來都很怪異,似笑非笑。
李淘淘一點兒也不在乎,走吧,去外邊逛逛。
白清麗跟範林倒是談得來。她個子嬌小玲瓏,在李淘淘面前跟個吉娃娃似的,倒是跟範林的身材很配,因為三個都是新生,很快就熟稔起來,範林這才知道,白清麗在高三時家庭有些變故,休了一年的學,這家學校是她爸找關係花了不少錢才進來的,也希望有個文憑將來嫁人多個籌碼。
範林拿到白清麗送的飯盒,開心極了!他在心裡暗自想,這算不算是愛的禮物呢。
大雨下來了,沒有地方躲雨,在街上最後一家殯葬店的屋簷下暫避,店主是個駝背的老婦人,微顫地走出來招呼道:“三位同學,你們不進來選點兒東西嗎?”
有些被雨水打溼的白色紙花低垂著花瓣,垂頭喪氣地滴著眼淚。範林往後退了兩步:“不要,找晦氣。”
老太婆的手枯黃,猛地捏住範林的手腕:“買一個,送給你的同學,很快就能用到。”
李淘淘大吼一聲:“走開點兒。”
三個人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學校,一大堆人圍在女生宿舍樓下,警示帶拉了一個小圈。
地上的雨水是紅色的,圍觀的人麻木地站在旁邊竊竊私語。白清麗撥開人群,想看清楚一點兒,第一眼就讓她忍不住嘔吐起來。
是那個跟自己說話的大二學姐,除了頭蓋骨破碎以外,內臟似乎也摔碎了,大腿的白骨露了出來,紅紅白白的腸子混合著排洩物被雨水把複雜的味道帶得越來越遠,沒有什麼脂肪,暗黃色的一小團分散地露出體外。
範林忍著想吐的拿出紙巾安慰哭泣的白清麗。李淘淘看見輔導員雍軍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兩個警察。
半夜,範林翻了一下身,下鋪的李淘淘也翻了一下,看來他也睡不著。
李淘淘若有所思在黑暗中說道:“想不到我們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難道正如你所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些讓人無法相信的東西存在,比如鬼?”
範林有點兒害怕:“也許那女孩兒一時想不開什麼的,對了,白清麗這個同學你覺得怎麼樣?”
李淘淘翻身:“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人死後,身體腐爛,不可能再知道或記憶任何事,人所有的感覺隨著死亡消失了。他們的愛,他們的恨,他們的嫉妒,早都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