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71章 莫聽穿林打葉聲

第171章 莫聽穿林打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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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莫聽穿林打葉聲

第171章 莫聽穿林打葉聲

“趴下!”小狗的聲音先白月光一步響起。

沃那比的蛇尾破空無聲,但安斯年卻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順勢往前縱身一躍,堪堪躲過這險象環生的一擊。

只是這一撲,安斯年懷裡抱著的路易莎被他摔了出去,好在這裡是沙灘,遍地都是綿軟金黃的細沙,小姑娘並未受到什麼傷害。

“跑遠一點。”安斯年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嚇懵了的路易莎大喊了一句。

一擊失效,沃那比並未捨棄安斯年,它那精鋼長矛般的蛇尾刺空之後,順勢往下狠狠一拍,朝著趴在地上的安斯年甩去。

安斯年轉身一個懶驢打滾,以醜陋卻有效的動作避免了蛇尾的正面襲擊。可沃那比的尾部力道實在太過於龐大,它的尾巴抽進泥沙裡,如同一顆深水炸彈在沙海淺層引爆,沛然莫御的衝擊力裹挾著漫天黃沙狠狠撞向安斯年。

“影!”

就在這時,安斯年身下淺淺淡淡的影子忽然一陣蠕動,黑影湧動之間,影子宛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幕布,將漫天黃沙和無可匹敵的衝擊力悉數擋下。

“環境不好,安斯年,這裡的光線太弱了。”影的聲音在安斯年的腦海內響起,“我沒辦法幫你太多,我的實力依賴於強光帶來的黑暗。”

光明與黑暗相伴相生,有光照耀的地方才有影子,光明越強,影子就會深,最深的黑暗往往來自最光明的地方。安斯年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雲霧繚繞,天色黑漆漆的,遠方的天空泛起一抹魚肚白,可這還不夠。

沒有月亮,星光也隨著黎明即將到來而黯淡,而此時朝陽還尚未東昇,這實在是糟糕透了。

對他們來說,可不太妙,每過一分鐘,沃那比的氣勢就比先前要強上一分。安斯年和白月光若是無法在它恢復到全盛期之前將沃那比禁錮住,死光便很難精確打擊到目標。

唯一幸運而有利的一點是,不知道是不想傷害路易莎,還是安斯年才是眼下最大的擊破目標,沃那比舍棄了其餘兩人,氣勢洶洶,卻只對著安斯年窮追不捨。

當然,這對安斯年也是不利的。

他的身體被先前的空間躍遷掏空,他現在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肉身,還有處於一天最衰弱時期的“影”。

“讓開!”這次喊話的是白月光,沃那比的攻擊使得安斯年疲於防備,卻忽略了先前被七彩虹光困住白月光。

在最危險的一瞬間,他突破了第三道基因鎖,成功將困住他的虹光衝散。與此同時,白月光趁著安斯年身形向後一躍的時候,將沃那比四周的空氣凝固成塊,如同堅冰一般將它禁錮住。

可這個效果甚至持續不到一秒鐘,沃那比的體型便在一瞬之間急劇縮小,又急速漲大,於轉眼之間便撐破了白月光的空氣牢籠。

兩人的行為似乎激怒了沃那比,它仰天長嘯,冰冷而無情的眼神如同陰冷幽深的鬼火,無窮的憤怒在火焰中燃燒,無盡的猙獰在火光中顯現。

沃那比的身體開始閃爍,它的全身都放射出瑰美而夢幻的虹光,這光芒是如此的光彩奪目,又是如此的虛無縹緲,似乎這光完全不屬於人間,而是屬於夢幻般的美麗童話。

體型龐大的沃那比,在虹光之中扭動著,它的身體隨著這道光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就像不具實體的幽靈,遊蕩在空曠無人的海灘之上。

它化作了一道光。

迷離而美妙的虹光像一條長長的緞帶,圍繞著安斯年和白月光旋轉起來。兩人不得已背靠著背,圍繞著他們的光圈時不時就有一道虹光激射而出,打在他們身上。

光是無法捕捉的。

光的速度也是難以企及的。

安斯年和白月光的視線根本就跟不上沃那比的虹光,即使他們跟上了虹光的速度,他們也是無法抵抗完全不具實體的虹光。

不具實體意味著不具攻擊力,但不意味著沃那比就是在做無用功。夏時太陽投下的日光灼熱而滾燙,宇宙射線帶來的輻射致命而可怖,而沃那比的虹光雖然柔和,但一束束虹光照射著安斯年和白月光,傷不到他們,卻令他們身體發軟。

他們在漸漸失去抵抗力,而沃那比的身體也開始由虛轉實。

安斯年和白月光跌坐在地,就像兩隻落入蛛網的蚊蠅,無力掙扎,又只能苦澀地等待蜘蛛的到來。

“人類……恆溫動物……不可信……都得死……”

沃那比停下了轉動的身形,它的身體不再是不可捉摸的虹光,而是有血有肉的鋼鐵之軀。先前白月光利用黑戒造成的傷口已經悉數癒合,沃那比吐著蛇信子,陰冷的眼神盯著安斯年和白月光,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你們……尼普頓……信任……恩情……完成……承諾……”

出乎意料,沃那比並未再對失去作戰力的安斯年和白月光出手。它的眼裡是歇斯底里的瘋狂,而在潛藏在這瘋狂之下的,是它體內最後一絲人性所帶來的清明。

安斯年聽明白了沃那比的話,它不殺他們,只是因為他們代表著尼普頓。

沃那比並不打算違背和尼普頓的約定,它或許會束手就擒,或許會引頸待戮,但不是現在,而在以後。

在殺了那些該殺之人的以後。

沃那比是活了數千年的怪物,徹頭徹尾的強大怪物,即使它的實力未達全盛期,也絕對不是光憑安斯年和白月光的個人實力所能阻擋得了的。

說完這兩句斷斷續續的話,沃那比便不再看失去戰鬥力的兩人,它扭頭深深看了一眼茫然跪坐在地上的路易莎,轉身朝著大海游去。

“實力差距太大了。”白月光看著沃那比的背影,苦澀地說道,“如果你沒使出那下瞬移,我們兩人聯手說不定有機會。”

安斯年低下腦袋,垂頭喪氣地說:“嗯,但那種情況,我們不可能不救路易莎。”

“是啊,我們連困住它幾秒鐘的能力都沒有。”白月光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羅森叔叔!”

就在這時,路易莎終於從恍惚之間回過神來。

她跑到海邊,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漫上沙灘,浪花翻湧,沖刷著她的鞋子和小腿,潔白而細碎的泡沫浮到了她的膝蓋處。

“羅森叔叔!”

她站在海邊,望著西邊沃那比的背影,再次出聲大喊。

可沃那比並不理會它,它不再理會這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即使她是它在人類社會最後僅存的一絲羈絆。

作為恆溫動物的羅森·庫珀已經是死了,作為冷血動物的沃那比不再渴求來自人間的任何一絲溫暖。人們常說蛇類陰毒,可蛇生來就是悲慘的異類,它們不像世界上太多數恆溫動物那樣有著恆定的體溫,變溫動物只能從環境中獲取溫度,所以蛇也會嚮往太陽,它們嚮往只能從周遭的環境中獲得的溫暖。

沃那比在未曾作為羅森·庫珀之前,曾經渴求人間情感帶來的溫暖,那就是它的太陽。可當它作為羅森·庫珀死去的時候,沃那比就明白了,人心光照帶來不僅僅是溫暖,人心所具備的陰冷和黑暗遠勝於那微不足道的光暖。

人心毒於蛇,人心亦寒於冬,沃那比後悔因自己的好奇來到人間趟這一趟渾水,它就應該好好在烏魯魯巨石底下,在這冰冷刺骨的漫漫長夜裡陷入無盡的睡眠之中。

沃那比的身形離海愈發遙遠,路易莎也跟著它一步步朝著大海走去。

“羅森叔叔!”

“羅森叔叔!”

她不斷大喊著,試圖喚回那條無情的巨蟒,可她不能,因為沃那比不願。

它不願再回頭。

路易莎越走越深,海水已經沒過她的胸口,偶有巨浪洶湧,甚至打溼了她的每一根髮絲。安斯年和白月光在她的遠處著急地大叫,可失去行動能力的他們阻止不了這個十二歲女孩的決心。

這個十二歲的女孩,她的勇氣,她的堅定,她的果敢,已經超越了世間絕大部分自以為是的人類,她的真實和她的執拗該令世界上每一個虛偽的大人感到羞愧。

“羅森叔叔!”路易莎大喊著,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像只委屈的小貓,孤零零地趴在紙板之上,而紙板漂流在洶湧的湍流之中。

沃那比仍舊不肯轉身,它當然知道路易莎現在的處境,但它打定主意了,無論路易莎是死是活,都與它不再有聯絡。

它是沃那比,而不是羅森·庫珀。

它要向這個世界重複多少遍,做出多少行動,才能讓這小姑娘明白,羅森·庫珀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路易莎執拗地朝著大海走去,沃那比也執意不肯回頭。它自以為自己足夠強韌,可它不知道的是,路易莎到底抱著多大的決心。

沃那比在汪洋大海中游動,龐大的身軀從上往下看像是某種神祕而優美的曲線。它以一種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前進著,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宛如夏天午時最強烈的陽光,晒得沃那比懶洋洋的,不想動。

那是路易莎的呼喊。

她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