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畏罪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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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畏罪自殺
第15章 畏罪自殺(1/3)
“一進門，我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客廳的燈沒有開，只有衛生間的燈亮著。我衝進衛生間就看到老師正泡在一浴缸的血水當中，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一樣。我還是遲來了一步，老師已經割腕自殺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報警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和保安報警以後沒多久，警察就趕到了。他們對現場進行了勘察，確認了老師的死亡。”
“警方還在浴室的洗手檯上發現了老師留下的一封遺書，遺書被‘喜馬拉雅’的鑰匙壓住。老師在這封遺書上交代了自殺的原因，經過鑑定，這封遺書上的字跡確實是倉吉卓瑪老師的。而且警方調查以後發現‘喜馬拉雅’只有兩把鑰匙，一把在遺書上，另一把則掛在倉央卓瑪的脖子上。從現場的狀況看，不可能有其他人進入‘喜馬拉雅’，所以警方就做出了老師殺害扎西次仁後畏罪自殺的結論。”
“倉吉卓瑪女士有沒有在遺書當中交待她是怎麼殺害扎西次仁的？扎西次仁的屍體被發現了嗎？”趙酉問道。
索朗次仁搖了搖頭：“那封遺書非常簡短，而且字跡潦草，應該是老師在倉促之間寫就的。上面只是一帶而過地說她因為忍受不了扎西次仁對她的背叛才下手殺人的，對於怎麼殺的人和屍體藏在何處都沒有說明。警方在老師的住處和附近進行了仔細的搜尋，但都沒有發現扎西次仁的屍體。當時有警察認為扎西次仁並沒有死，甚至認為這老師的死都是扎西次仁搞的鬼，他主張不應當那麼快認定老師是自殺的。但是持這個觀點的警察剛入職沒有多久，在局裡也沒有多少話語權，所以他的觀點並沒有得到重視，再加上老師死後扎西次仁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這件事情也就這樣定了性。”
“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難道這十幾年來扎西次
仁的死活就沒人過問了嗎？”我感到有些驚訝，忍不住問道。
“警力和辦案經費畢竟有限，要在茫茫藏區找這麼一個人那真的和大海撈針差不多困難，警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用時間換空間，在日常辦案的時候順帶看看有沒有和扎西次仁有關的線索。再加上我和扎西的父母很早就沒有了，扎西在世界上只有我這麼一個親人，所以也不會有人到局裡去鬧事。”
雖然十幾年過去了，但他心裡對扎西次仁的芥蒂並沒有完全消失，這種芥蒂我能從索朗次仁的話裡明顯地感覺出來。不過我和趙酉畢竟是局外人，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兩個也不好從道德的制高點對索朗次仁的行為多加置喙。
等索朗次仁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我們捋順以後，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滿是菸蒂。我和趙酉謝過索朗次仁後就起身告辭，索朗次仁可能是因為又想起那段傷心往事的緣故，整個人顯得異常疲憊，也就沒有送我們。
我和趙酉坐在布達拉宮廣場邊緣的一家酸奶店裡。我舀了一勺犛牛酸奶送到嘴裡，這種酸奶比超市裡賣的酸奶在口感上要高出一大截，不過對我而言口味偏甜了一點，面前的這一大杯酸奶我一個人恐怕還消滅不完。
趙酉只是用勺子輕輕攪動杯中濃稠的酸奶，卻不往嘴裡送。
“早知道你不吃就不給你買了。”我看著趙酉面前的一大杯酸奶有些心疼，那可花了我二十大洋。
“應律，你不覺倉吉卓瑪的死有些蹊蹺麼？”趙酉的眼裡根本就沒有酸奶，他仍舊全身心地撲在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上。
“老趙，你能不想這個麼？”我對他有些不滿，“剛剛在索朗家裡他說得還不夠清楚麼？倉吉卓瑪確確實實是割腕自殺的。我們先不管遺書什麼的，就憑當時倉吉卓瑪的屋子完全是密閉的這一點就杜絕了外人潛入
‘喜馬拉雅’的可能性。”
趙酉搖了搖頭：“我們得到的資訊並不多，尤其是對細節知道得太少。在這種情況下斷言‘喜馬拉雅’是一間密室還有失偏頗。”
我剛想開口說話，他就抬起一隻手製止了我：“老應，姑且拋開‘喜馬拉雅’究竟是不是一間密室這一點不談，你難道不覺得倉吉卓瑪的遺書有些奇怪嗎？”
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了趙酉的話就是一愣：“哪裡奇怪了？我想她把遺書放在衛生間裡應該是為了方便發現屍體的人找到遺書，至於把鑰匙放在遺書上估計也是為了向人剖白別人是不可能進入屋子，免去警察調查的麻煩。這樣來看的話，倉吉卓瑪倒是一個心思細膩、善解人意的人。”
“倉吉卓瑪是因為殺死扎西次仁才畏罪自殺的。自殺前的遺書作為死者留在人世間的最後筆墨，裡面往往藏著死者的心聲。可是倉吉卓瑪的遺書裡面竟然把她自殺的最重要原因一筆帶過，殺人的時間、地點和手法都沒有任何的交待，就好像殺死扎西次仁對她來說是完全無足輕重的一件事情。哪怕是一個莽漢在寫遺書的時候多少也會提到一些殺人的細節，更何況是倉吉卓瑪這樣心思細膩、善解人意的女人？”
聽趙酉這麼一分析，我也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但我打心底裡就不願意這次旅程被這麼一樁已經蓋棺定論的事件影響，所以還是開口反駁：“老趙，你這麼說就有些想當然了。你又不是倉吉卓瑪，怎麼會知道她那個時候是怎麼想的。好了，你就別再鑽牛角尖了。我們不是說好了麼？這次來拉薩一切都聽我的安排，你可別現在又說話不算話了啊。”
趙酉見我祭出了這件法寶，也只好閉口不談這件事。但我知道，他的心裡並不情願，從他擰在一起的眉頭我能看出他仍然在不斷思索著倉吉卓瑪自殺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