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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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玉佩
第十七章 玉佩
清晨,狄可青又一次來到案發現場,餘得水已經等在那裡了,他仔細的詢問過他以後,一個人開始了仔細的搜尋。
他象只獵犬似的,連一條巖縫,一堆草叢都沒放過。
這裡確實是一個理想的殺人場地,一塊巨大的岩石平展的向前延伸,石縫裡擠出了幾顆馬尾松,邊緣還有幾株月季花在旺盛的開放著,站在這裡,不,更確切的說是藉著夜幕的掩護,一定會讓人感覺到這裡的景色和遠處的山巒渾然一體,絲毫感覺不出下面的危險,更想不到這裡還可以殺人。
殺人者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必定是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相當熟悉或者說她已經仔細的研究了這裡的環境和時間。要不,她又怎麼會選擇在這裡和這樣一個時間呢?在這裡,只需輕輕一推就可以達到預期的目的。
沒有打鬥的痕跡,也許暴雨已經把它沖洗掉了,但是凶手既然選擇了這裡,她根本就不需要打鬥,只需要輕輕一推……如果是這樣,凶手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選擇一個朦朧月黑夜,二是被害者一定會來。
第一個條件不難辦到,只要選擇一個下弦月的日期就可以了,第二個條件必須是兩人並不陌生或者說是相當熟悉。
在趙小川的熟人中會是誰幹的呢?
這樣乾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呢?
凶手是個女人嗎?
她為什麼要在現場留下一隻鞋?
難道她怕公安局沒有線索或者是在打鬥中不慎掉下的?
暴雨沖刷乾淨了本該留下的痕跡,有的只是昨天雜亂的腳印和汽車的輪胎印。
他還能找到什麼呢?
他還能希望找到什麼嗎?
餘得水帶著他在前面100米處找到了一條路,他們小心的朝下走去,與其說是路,倒不如說是稍微傾斜度小一點,勉強有踏腳的地方。
他們時而抓著巖縫裡長出的灌木,時而攀著突兀的岩石,艱難的朝下移動,稍有不慎,就有掉下懸崖的危險。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塊不足兩平方米的平坦地方,這裡恰好在那塊巨石下面,狄可青朝上望了望,巨石懸在上面,就像一條鱷魚張著血盆大口,隨時要將他們吞噬下去,崖底依然還很遙遠。
“你是在哪裡發現涼鞋的?”狄可青問著旁邊的餘得水。
餘得水揀了塊石頭扔在下面的一棵小樹旁,“就在那裡。”
狄可青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站在那棵小樹旁,看了看,然後又回過頭去朝後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又問道:“屍體在哪裡?”
餘得水這次沒有用石頭指點,而是像猴子似的靈巧的躍到了崖底,站在那裡朝他喊:“就在這裡。”
狄可青目測了一下距離,鞋和屍體之間大約有100米的距離,那涼鞋是怎麼掉下來的呢?是兩人在打鬥過程中趙小川摔下懸崖的瞬間抓落的嗎?如果是那樣,涼鞋又為什麼在死人的手中飛出去了呢?按常規講,只要是被死者抓著的東西是絕對不會鬆脫的,還是這隻鞋的主人根本就和這起殺人案一點關係也沒有?既然沒有關係,她的主人為什麼不找回去呢?還是她曾經找過又被這裡的地勢嚇得退縮了?還是她根本就不用找?一隻涼鞋對她來說就像隨手扔掉的手紙一樣。
他想的入神了,完全忘記了這是在懸崖上,人順著懸崖滑了下去,餘得水在下面發現了,一聲驚呼,快速的朝他奔去,慌亂中他抓住了一棵小樹,小樹的枝條也被這強大的貫力拉折了,就在這一緩衝下,他的人被前面的一叢灌木擋住了。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身體,手指被掛破了,褲子上也留下了幾個洞,所幸沒有大礙。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正想上去,忽然發現灌木叢中有一個發亮的東西,他俯下身子,撿起一看,原來是一隻玉觀音,這是一隻普通的玉觀音,只不過它被磨得更圓滑,更晶瑩……上面隱隱還有一種體香味。
女人得體香?
為什麼會有女人得體香味呢?
除非這隻玉觀音是女人得貼身之物,除非它……
既然如此,它為什麼會掉在這裡呢?
難道它是從凶手身上掉下來的?
玉觀音和涼鞋是屬於同一個女人的嗎?兩者間有沒有聯絡呢?如果有,那又說明了什麼呢?
死者並不聰明,而且還有點笨。
趙小川會是這樣的笨人嗎?
他不笨,怎麼兩個物件一個也沒有抓住呢?
餘得水氣喘吁吁的爬下來,他關切的問道:“狄先生,沒事吧?”
狄可青拍了拍身子,笑道:“沒事。”
餘得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
他把那塊玉觀音收好,然後問道:“你揀到的那隻涼鞋是平底的還是高跟的?”
餘得水想了想,用手比劃了一下,“有這麼高。”
他比劃的有兩寸高,狄可青不再問了,他只是在想,殺人為什麼要穿高跟鞋呢?
高跟鞋究竟是不慎失落的,還是凶手故布的疑局?
他鷹一樣的目光四處搜尋著,最後又落在餘得水的臉上。
餘得水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趕快避開了他那銳利的目光。
“你昨天發現屍體的時候,他是仰面躺在地上的?”
“嗯。”餘得水小心翼翼的回答。
“眼睛瞪著?”
“他的手是怎麼放的?”
“你好好想想。”
“手?”他仔細的回憶著。
他沒有去打擾他,他知道一個人思考的時候是最忌諱別人打擾的。
“手……”他終於想起來了,說道:“他的右手好像是握著拳頭舉著的。”
“你再好好想想。”
“對,沒錯。”他還比劃了一下。
他們來到屍體躺過的地方,地上還有一大灘發黑的血跡,死者是後腦勺先著地,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
他舉起手臂,目測了一下距離,大約80米,80米就是正常掉下來也好不到哪去,更何況是後仰摔下來的。
他的手握成拳頭說明了什麼?他將自己的手握成拳頭又鬆開,鬆開了又握成拳頭,反覆的比劃著。
難道說,他摔下來之前,手抓住了什麼或者想抓住什麼?
他抓住了什麼呢?玉佩?剛才揀到的那塊玉佩?
如果是這樣,那麼凶手一定就是玉佩的主人了。
既然玉佩被死者抓落,他的手上難道就沒有任何東西?如果有,又是什麼呢?
紅絲帶?栓玉佩的紅絲帶,對,既然玉佩抓落,那麼系玉佩的紅絲帶也一定被死者抓斷,他的手上會不會有紅絲帶呢?
想到這裡,狄可青再次盯住餘得水問道:“他的手裡有沒有抓著什麼東西?比方說繩子或者樹枝什麼的?”
餘得水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狄可青又追問了句:“真的想不起來了?”
餘得水趕忙避開他的目光,怯怯的答道:“我當時都嚇懵了。”
這是可以理解的,一個本來想揀金元寶的人突然發現了一具屍體,他的驚恐和失態是很正常的。
他又一次仔細的檢查了死者躺著的地方,確信再也不會有什麼了,只好打道回府。
他掏出了一張100元的鈔票,遞給餘得水的時候卻遭到了他的拒絕。
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表示感謝。
餘得水傻傻的笑著,道:“狄先生,錢雖然很重要,但是抓住凶手比錢更重要,我只希望能早日抓住凶手。”
狄可青望著這位憨厚的人,激動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凶手會是誰呢?難道真的是她?
她道勿忘山來幹什麼呢?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還是無意間說漏了嘴?
一切好像都集中在她身上,但一切又是不可能的。
殺人總得有動機。
她的動機是什麼呢?一時興起?見財起意?或者說是在這裡幽會,趙小川一時失足掉下了懸崖?
那麼,她為什麼不報案呢?
難道她害怕陷入更大的麻煩,所以她選擇了逃避,正好,一場暴雨把一切痕跡都洗的一乾二淨,可是,她難道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她留下的涼鞋,玉佩,不都是物證嗎?
既然人是她殺的,她為什麼不取走那些重要的物證呢?玉佩可能是一時找不著,但是涼鞋應該找得著啊!
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殺人?
或者說這些東西又是另一個人的?
另一個人是誰呢?她為什麼不回來找她的東西?
他假設了很多,總是想不透死者和凶手之間的關係。
不知道公安局那邊有什麼新的進展?不知道歐陽惠美能不能帶回一點新的訊息,不知道他請公安局做倪恨的指紋鑑定有沒有結果?他不覺加大了油門,車子冒著黑煙向前竄去。
歐陽惠美的確帶回了新訊息。
她一進門就嚷道:“死者不是趙小川。”
這個是狄可青沒有想到的,他趕忙問道:“不是趙小川那是誰?真的趙小川在哪裡?”
歐陽惠美喝了口水道:“死的是趙小川。”
狄可青足足看了她兩分鐘,才問道:“歐陽惠美同志,你是不是要去看一下精神病醫生啊?”
歐陽瞪了他一眼,“探長同志,死者是趙小川,可他又不是趙小川。”末了,她又反問了一句,“我錯了嗎?”
狄可青走了過去,給她杯子里加了點水,“多喝點,把要說的話說清楚點。”
歐陽惠美又喝了口水,“死者是趙小川,可他不叫趙小川。”
狄可青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問道:“他叫什麼?”
“不知道。”
“那你怎麼不知道他不叫趙小川?”
“公安局已經核查過身份了,根本沒有趙小川這個人。”
“有沒有搞錯啊!”
“不會的。”
“我是問你有沒有聽錯?”
“不信我啊?公安局馬上就要釋出告了。”
狄可青想了想,突然抓起歐陽惠美的手就往外走。
“到哪去啊?”
“公安局。”
“幹什麼去啊?”
“看看趙小川去。”
“沒什麼,人家都要釋出告了,我們去看看也沒什麼吧。”
歐陽惠美突然掙脫了他的手,“我不去。”
“怎麼啦?”
“那個臭烘烘的身體有什麼好瞧的?”
“你可別後悔啊!”
“決不後悔!”
狄可青正要出門,卻又站住了。
歐陽惠美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啊?”
“好像有人到我們這裡來了。”
歐陽惠美嘲笑道:“你神經過敏吧?”
“你聽,已經上樓來了。”
歐陽惠美再次仔細的聽了會兒,果然聽見樓下響起了沉重而又急促的腳步聲。
“男的,有急事。”
“這誰聽不出來啊?”
“三十多歲到四十多歲之間。”
歐陽惠美正想諷刺他兩句,來人已經不敲門,直接闖進來了。
來人喘著粗氣道:“狄探長在家就好了。”
“劉先生有事嗎?”
來人是劉亦旋的叔叔,劉大偉的弟弟——劉小偉。
劉小偉喘著粗氣,“亦旋她……亦旋她被人……被人抓走了。”
狄可青愣了一下,馬上恢復了鎮靜,道:“劉先生,不要慌,慢慢說,劉亦旋究竟被誰抓走了?”
劉小偉慢慢了停止了喘氣,“她被公安局抓走了。”
“公安局?他們為什麼要抓她?”
“他們懷疑她和趙小川的死有關係。”
“有證據嗎?”
“他們說現場的一隻鞋是劉亦旋的。”
想不到公安局的效率這麼高,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找到了鞋的主人,他有點不相信的問道:“你是說那隻女式高跟皮涼鞋?”
“原來狄探長都知道了?”
“那隻鞋是她的嗎?”
“是她的。”
“你怎麼知道是她的?”
“她已經承認了,況且,她還有一隻在家裡。”
“那她的鞋為什麼在現場?”
他沒有把“殺人”二字說出來,免得增加劉小偉的精神壓力。
“這個……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被帶走了。”
狄可青想了想:“我陪你到公安局走一趟。”
劉小偉遲疑道:“這個,行嗎?”
“為什麼不行?”
劉小偉還是有點不相信。
狄可青拉開抽屜,從最下面一層掏出個紅絨布包,布包疊得很整齊,很規範,他一層一層的小心的打開了包裹,裡面是一個燙金的藍色本子,他捧著它,手有點微微發顫,對劉小偉道:“我用這個去試試看。”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小本子呢?它真的會有那麼大的神奇魔力嗎?
劉小偉還在遲疑,狄可青已經將那個小本子遞到了劉小偉的手上,當他仔細瞧清楚的時候,赫然是一本律師證書。
劉小偉試探著問:“您是想……”
“我想劉先生已經明白了。”
“這個,當然,會管用吧?”他的心裡方寸大亂,說出來的話也語無倫次。
“我想應該管用的。”
“狄可青過去是律師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那怎麼改行了呢?”
“我……”一提起這件事,他的心就痛,他的臉色不由得變得很難看。
劉小偉見他這樣,趕忙道歉道:“狄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狄可青搖了搖頭,“劉先生,不關你的事,你並沒有說錯話。”
劉小偉聽他這麼說,心裡略感安慰,不過,他接受了上次的教訓,再也不敢多話了。
“我們走吧。”狄可青催促道。
他們很快下樓坐上了狄可青的老爺車。
車子正要起步的時候,歐陽惠美匆匆走了下來,坐在了他們的後面。
“劉先生一生有沒有犯過錯誤?”狄可青開著車,突然問劉小偉道。
“我……”劉小偉尷尬的笑道:“人哪有不犯錯誤的?比如昨天我還把亦旋連吼帶罵的訓了一頓。”
“可是你犯的錯誤再大,都沒法和我犯的錯誤相比。”
劉小偉在聽,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
“我犯了一個令我永身難忘的天大的錯誤。”說著,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劉小偉趕忙安慰道:“人犯了錯誤事可以彌補的。”
“人死了也可以彌補嗎?”
“這……”劉小偉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了。
人死了還能彌補嗎?人死了,又怎麼能彌補呢?
狄可青又問道:“你聽說過六年前延津****案嗎?”
延津****案在當時是一宗最大的轟動性新聞,各大小報紙都互相轉載刊登了這件事,不知道的恐怕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孩了。
“知道。”劉小偉點了點頭,“我記得那個夏天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情。”
狄可青把車子開的很慢,還沉浸在那段痛苦的會議中。
“我聽說那個****犯由於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了。”劉小偉繼續道:“而那個被害的小女孩又死了。”
“是投湖自盡了。”狄可青補充道。
“聽說那個****犯之所以被無罪釋放,全是因為他請了一個最優秀的律師。”
“一個豬狗不如的律師。”
劉小偉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妥當,忙反駁道:“狄先生,您這句話有點偏激了吧?律師他當然是為了他的當事人。”
“可是,他竟然昧著良心,使得罪犯逃脫了應有的懲罰,使受害人含冤死去。”
“這隻能證明那個律師有著淵博的學識和專業水平。”
“他只是一種歪理邪說,胡攪蠻纏,其實卻是個大混蛋。”
“狄先生,您是在嫉妒他吧?”
“你還記得那個混蛋律師是誰嗎?”
劉小偉盡力回憶,“???好像姓狄,狄……”他好像突然醒悟了似的,“狄先生,他,他不是……”
狄可青很平靜的答道:“他就是我。”
劉小偉又不得不問道:“狄先生現在幹這行是……”
“從那件事後,我就發誓再也不幹律師這行了。”
他這種行為是不是太偏激了。
他改行了就能彌補他的過錯了嗎?
他的良心就安穩了嗎?
劉小偉真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他。
幸好,公安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