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又進不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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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又進不歸樓
‘叭嗒’一聲,錢思語摔到一堆魚網上,她摸著被雨水打溼的甲板,顧不得疼,冒雨爬起來一看,是一艘帶遮雨篷的小木舟,湖面上有個黑衣男子腳尖輕點湖面,往木舟方向疾奔而回。木舟打起晃來,她慌忙抱住船沿的寬木板,伸出腦袋去又吐出幾口湖水,這才回頭對立於甲板上的男子道:“謝謝你救了我。”豈料黑衣男子一臉冷漠道:“脫了看看。”嚇得錢思語本能的雙手交叉護胸道:“脫……脫什麼?又看……看什麼?”男子立於雨中,單挑起右眉道:“兄臺,你的雙足在出血,你不把皁靴脫了,怎能看到傷在何處?”錢思語稍顯鎮定,往身邊縮了縮腳道:“謝謝,呵呵,謝謝,我不疼。”男子一摸下巴,露出一絲淺笑道:“脫了吧,有傷治傷,淋過雨的傷處可就不好醫了。來,我扶你到那邊躲雨。”他朝錢思語伸出手去,錢思語把頭一偏道:“不必了,謝謝這位大哥,我自己能行。我們這是去哪兒呢?”黑衣男子看著往船艙內爬行的錢思語一眼,放眼望向煙雨朦朦的湖面道:“兄臺欲往何方,我便可將你送至何處。”錢思語想了想,從懷裡掏出潘小溪的畫像,可那份畫像早已被湖水或是雨水淋得粘成一片,再也打不開來,她哭喪著臉道:“這位仁兄,你還是把我送上岸去吧,我是去找人的,可她的畫像已經……”
黑衣男子並未轉身,彎腰撿起甲板一側的長篙,探入湖中,用力一撥,小木舟便向前方蕩去,他道:“我乃粗人,舟中無文房四寶,爐邊有碳,姑娘可以再畫一幅,我不會回頭,姑娘還是先看看腳上的傷吧。”錢思語暗自一驚,咬著下脣想,他怎麼知道我是女的?她望著男子撐篙的背影,張嘴問道:“你怎麼……”她想問怎麼不躲雨,可又轉念一想,他若來躲雨,又有何人划船,而且孤男寡女共處一篷也多有不便,便閉了嘴。黑衣男子笑道:“世間哪個男子有三寸金蓮?”錢思語聞言看腳,心中更是不安,默不作聲的撿過爐邊的黑炭,捏在手中把玩,她和喜鵲什麼都準備妥當,唯獨忘了換雙大鞋,包了她這天生的短足。靴中泡滿了湖水,腳背的舊傷滲出血來,又被湖水一浸有些疼痛,她看著甲板外的人和景,忍著。大雨中吹來一陣湖風,令她瑟瑟發抖,現在盤纏丟了,人又與陌生男子飄在湖上,若是不能儘快找到潘小溪,真要出了什麼事情,那該怎麼辦?若不是過於思念小溪,她又豈會私自離府,不知道喜鵲照計劃行事沒有,爹爹應該派人出來尋我了吧?想得出神,噴嚏連連,她移了移,離火爐越來越近,直至冷得蜷縮在火爐邊,不停的對自己說,要找小溪,不能睡,不能睡。沉重的眼皮還是搭了下來,無論她如何費力都睜不開來。
黑衣男子回過頭來,把長篙一扔:“姑娘?”他走進船艙伸手一探錢思語的額頭,燙手。趕緊脫下錢思語的一雙短靴,靴中倒出一些湖水,還有幾隻小蝦米在船艙內的木板上亂蹦,他不禁笑著多看了熟睡中的錢思語幾眼,仔細檢查了錢思語腳背上的舊傷,抬手摸起下巴,已是最完美的蓮足,為何還要纏縛?若生於貧苦人家,有此雙足,早就被各鄉媒婆踏破門檻而為人`婦,難道她是某富室的千金?若為千金也是嬌貴無比,豈有再纏之理?他摸了摸靴面,是塊好料,應該有些來歷,既是出自富貴人家,又為何會喬裝尋人至此?“小溪。”錢思語因發燒而微紅的面容浮出一抹微笑,緊閉雙目,夢囈不止。男子望著她泛白的嘴脣,從艙內摸出一個陶壺,裝些湖水置在爐上,又尋了幾個瓷瓶,找了兩個木盆,往一個木盆中倒了些藥粉,往另一個木盆中倒入溫水,擰了條棉巾搭上錢思語的額頭,再將剩水過到藥粉盆中,清洗著錢思語的腳傷,擦乾後倒了些藥粉上去,他呆坐許久,摸了一根魚杆,裝上魚餌,甩入湖中:“莫道有緣或無緣,緣至緣盡勿需求。無緣,你說對嗎?”手中的長杆平舉,而思緒卻飄出很遠。
那個花好月圓的夜晚,不歸樓中的花燈,那張被煙花映紅的臉龐,那位彈得一手好琵琶的女子,那句‘寒涯掬風,若不是心有煩憂,何以至此,呵呵,我叫無緣。’久久難忘,原以為此女的細膩與**,會是她所得遇的第一位紅顏知己,當下想都未想,印上吻去,無緣僵直著身體卻並未掙扎,涯風放開她的時候,心中有些負疚,為自己的魯莽與無禮,她是第一個不被涯風當菜的人,所以她將她送回房內並告辭離去。然而這個人竟在那一夜中悄然死去,她不明白無緣為何尋短見,是因為那一個吻還是另有隱情?她只知道無緣似乎並不快樂,從她彈唱的曲音,從她低聲輕語中難掩的幽怨,從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愁容,從她虔誠的對花燈許願,而又像個孩童般的發問‘姑娘,花燈真的會實現我的願望嗎?’……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如此觸動她的心,她自責,若那夜她不曾離去,也許無緣便不會死,她曾以為來日方長,她會尋遍所有的快樂沖走無緣的悲傷,她曾以為對於任何女人,她都可以掌控一切,然而那個掌控著自己性命的女人,用死,帶走了她所有的快樂,笑容不在,**不復。
魚漂浮動,她高提長杆,拎回魚線,看著掛在魚鉤上垂死掙扎的魚,輕輕的取出魚鉤,把魚拋回湖裡。她或許已不再是昔日的涯風,美色當前,不為所動。一個不曾憐香惜玉的人,竟認為眼下無香可憐也無玉可惜,那便憐魚惜魚吧。迎著湖風和轉小的細雨,重新掛餌,丟擲杆去。“你為何又放了它?”疑問來自身後。涯風緊盯著湖面,頭也不回道:“游魚是湖底的花燈,思念有多遠,它便能遊多遠。”錢思語輕咳數聲道:“太哀怨了,你一直在淋雨?對不起,我剛才睡著了。”涯風丟下魚杆,走入艙內,放下艙前艙後的蘆葦簾子。錢思語抱膝縮到一旁:“你,你幹嘛?”“姑娘別慌,我給你找些衣物換□上的溼衣,咱們這就上岸尋些吃的。”涯風說著已甩了幾件乾淨的衣服過來。錢思語抱過整套粗布女裝,尷尬的笑道:“這是嫂嫂的衣物吧?”涯風掀起簾子的動作停下一半,答道:“不,是我的。”看著涯風的身影消失在簾內,錢思語坐在船艙中,把臉埋入衣服裡久久說不出話來,她也是位姑娘,我怎麼沒看出來?太丟人了。
木舟靠上了湖畔,涯風牽出錢思語,又回到了古城,天色漸晚,她將錢思語帶進了不歸樓,走的是正門。雖著粗布衣裳,錢思語的出現令不歸樓大堂的賓客們定神許久,面對這樣直接而又呆愣的注視,錢思語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平時穿衣、寬衣都由喜鵲負責,莫不是自己把衣服穿反、穿錯了。一股香風撲鼻而來,悅樂扭著身姿,順勢將絲巾往二人臉前一拂而過:“喲,風爺,我可算把您給盼來了,您這沒心沒肺的自己倒是好好數一數,有多少時日沒來咱這不歸樓了。”涯風聳眉道:“就衝這兒熟,才帶朋友來吃飯。”悅樂兩眼珠子朝錢思語臉上、身上打轉,嘴裡連聲道:“明白,明白。樓上的老地方給您常留著,二位請上樓稍坐,酒菜片刻便到。”錢思語跟著涯風登上樓梯,不忘了四處張望,這便是客棧麼?為何人人的吃相都這麼怪?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麼?為何她們可以坐在他們腿上有說有笑的共膳?心裡想著,腳步沒停,一下撞上了涯風,還未開口道歉,涯風已徑直朝前而去,她扭頭看了看房門大開的空房,其實這間也不錯啊,這姑娘還挺挑的。
入屋落座之後,錢思語絞了絞衣角,低垂著腦袋道:“落湖之前,我的盤纏被歹人搶奪而去,我沒有銀兩。”涯風倒上一杯茶,推了過去道:“我做東。”她不禁又多看了錢思語幾眼,不曾涉世的女子,怎敢獨自尋人,她要尋的可是她的心上人?低頭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與我何干?一口飲盡。錢思語卻又驚又喜的捧住茶杯,心如鹿撞,這位不愛說話的姑娘,對人實在是太好了。等我找到小溪,一定讓小溪好好謝謝人家。她暗暗竊喜一番,彷彿下一秒鐘潘小溪便會出現在她面前般的,微紅著臉,小口啜飲。悅樂親自舉著托盤,踏進房來:“酒菜來了。”涯風見她嘴裡光喊著,手裡托盤不放,便起身去接,兩人的手在托盤底下一觸碰,涯風便感覺到自己手指下多了一個小紙包,她微微一皺眉隨即對悅樂笑道:“菜很香。”而悅樂卻滿臉堆滿笑容的望著錢思語:“這姑娘好,太好了,一瞧她這模樣,沒人能不喜歡。”錢思語含著茶水被嗆了一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答也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