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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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2章
那蘭說:“我不知道。”
“別再說……”
“不,我是說,我還沒能完全理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發生。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只能給你講個故事,而且純屬杜撰。”那蘭努力平靜。
“純屬杜撰?”極擅控制情緒的巴渝生也有些毛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搶劫、爆炸、凶殺,六具屍體,這是杜撰故事的時候嗎?”
那蘭顫聲說:“你要相信我。真的,你要相信我。”
巴渝生深吸一口氣,看著那蘭雙目,他看到了什麼?如果換作別人,我連杜撰的故事都沒有。她嘆口氣又說:“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杜撰故事的閒工夫和才情,《昭陽紀事》這本書聽說過嗎?”《昭陽紀事》是一本明清筆記小說集。巴渝生點頭:“當然,這本書有點詭異,你過去牽扯到的幾個案子都和它有關。”“我要講的這個故事也是如此,在第二百七十頁,白紙黑字,騙你是小狗。”巴渝生驚道:“真的這樣?這也太玄幻了吧。”“要不怎麼經常有人感嘆,歷史總是那麼驚人地相似!真是那樣的故事,我頂多小改動一下。”
巴渝生深吸一口氣:“這是跟你合作以來,最艱難的一次。”
那蘭苦笑說:“好像你每次都這麼說。”
巴渝生說:“好吧,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明熹宗天啟三年,江京府懷渝縣
懷渝出美女,裁縫董濟忠的十五歲女兒巧月又是懷渝最漂亮的女孩。美女都有基因,巧月的娘楊氏就是大美女。說來楊氏也是個苦命的女子,十二歲頭上就父母雙亡,她和十歲的弟弟楊二郎相依為命,手足情深,直到她嫁給了年長她多歲的董濟忠後,楊二郎仍和姐姐姐夫一家生活。婚後兩年,楊氏生下女兒巧月,楊二郎對小外甥女寵愛有加。
話說這楊二郎從小心靈手巧,什麼東西到他手上,泥巴也好、枯枝落葉也好、針頭線腦也好,他都能整出個模樣來。稍大點後他跟著一位木匠師傅學手藝,沒幾年就比師傅做得都漂亮,懷渝數百里方圓,也都知道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小楊木匠。很快,來給閨女向楊二郎提親的媒人幾乎要踏破董裁縫的門檻,(踏破了當然也沒什麼關係,誰讓他有個木匠小舅呢。)有趣的是,楊二郎對早早成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並沒有興趣,他的滿腔熱情,已經在他的木匠手藝上。他覺得自己的手藝雖然已是一方翹楚,畢竟還是隻井底之蛙,山外有山,生有涯,木匠手藝無涯,所以他在二十五歲頭上,毅然決然地告別了姐姐、告別了他愛如珍寶的小花朵兒般的巧月、告別了懷渝,挑著一副擔子,去遠方學藝。
二郎一路打工一路學技,一走就是十來年,這十來年裡他遠到京城、西域,萬水千山走遍,拜了無數名師,甚至參與了皇宮修葺的大專案,等回到江京府定居的時候,已經是帝國數一數二的匠人。
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在懷渝等著他的,不是離開時姐姐姐夫甥女那其樂融融的一家,而是一片淒涼,一捧白骨。
在楊二郎回來的三年前,也就是巧月十五歲的那年,當時江京知州馬熙榮的小公子馬浚到山清水秀的懷渝踏青,在懷渝縣城的街上一眼看見了去集市買菜的巧月。也是巧月命不好,平日都是母親楊氏去買菜,當日楊氏正好受了些風寒,巧月代媽媽出行,才撞見了馬公子。馬浚見巧月天姿國色,**心頓起,立刻命手下爪牙將巧月拉到懷渝唯一的煙花之地“鳳滿樓”,逼著巧月陪酒。
巧月是未出閣的黃花閨女,一向家教規矩,哪裡經過這等羞辱,到了鳳滿樓後,仍是哭喊著拒不賣笑陪歡,這一折騰反將馬公子的慾火撥旺,即在樓內對巧月施暴。巧月也非軟弱之輩,見馬浚面目猙獰,也憤而反抗,竟和馬公子扭打在一起,打鬥中馬浚惡向膽邊生,將巧月推下高樓。
鳳滿樓雖曰高樓,不過是現在樓房的三層樓那麼高,只是因為在扭打中身體本就不平衡,巧月落下時頭正好著地,當場芳魂杳杳。馬浚見出了人命,也著實驚嚇,隨從買通了鳳滿樓的老鴇和歌妓們,再三叮囑緘口為安,一行人匆匆離去。
訊息傳到正在店鋪中忙碌的董裁縫耳中,無異晴天驚雷,老裁縫急忙忙趕到鳳滿樓,看著女兒嬌嫩的身軀倒在血泊中,險些背過氣去。他尤其無法理解清純的女兒怎麼會慘死在這藏汙納垢之處,為何又會衣冠不整。縣裡的巡捕和仵作立刻趕到,驗屍、做現場調查,但在場的一眾妓女老鴇,一來已收了馬公子的好處,二來唯恐日後遭報復,都說不知情。街上雖然有人看見一個公子哥兒的下人搶走了巧月,但沒人說得清那公子哥究竟是誰。縣令、師爺和巡捕們明知凶手來頭不小,正好怕惹麻煩,假裝努力工作了一陣後,順水推舟地宣佈此案無解。
還是應了那句老話,沒有不透風的牆,包括鳳滿樓的花牆。悲哀憤恨中的董濟忠還是得到了稍有良知者的同情,馬公子的暴行不脛而走,董濟忠聞訊後到縣衙擊鼓鳴冤,要求巡捕立刻將馬公子繩之以法。
問題是,沒有證據。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只有巧月已寒的屍骨。巡捕和縣令去了趟江京府,和馬公子一起喝酒,席間問起巧月之死,馬公子矢口否認,說自己連懷渝都沒去過,何來的大鬧鳳滿樓?定是有人窮瘋了,用女兒的死打秋風。撃縣太爺回縣後找來董裁縫,說在沒有任何人證的情況下,這事兒怎麼也難找到馬公子頭上。
可惜,鳳滿樓中將真相流露出去的人沒有足夠勇氣面對可能慘烈的報復,保持著匿名。董濟忠四處求懇知情者出來做人證,在無人響應後無奈鬧入州府,反被擾亂公堂之由打了二十大板。董裁縫本就體弱,這一打捱得幾乎半死。他中年得女,對巧月愛如掌珠,經此磨難,一口氣接不上來,竟一命嗚呼。可憐楊氏,夫死女夭,也覺了無生趣,還沒來得及自盡,卻瘋了。
毫不知情的楊二郎在江京州府安頓下後,興高采烈、快馬輕蹄地趕到懷渝,卻發現姐夫的裁縫鋪已經變成了一家肉店,姐姐的家園也成了一片廢墟。他向鄰舍打聽董氏夫婦的下落,這才聽說了姐姐一家的慘痛遭遇。他在縣城外一堆荒墳間找到了衣衫襤褸、已經全然認不出他的楊氏,看著姐姐未老先衰的面容、呆滯的眼神,看著姐夫的墓碑,甥女的墓碑,腦中浮現出巧月如花的笑顏,天真的話語,不禁悲從中來、憤由心生,暗暗發誓要為姐姐一家報仇雪恨。
他先是去了鳳滿樓,用他木工工具中最尖的錐子逼著老鴇,說出了那天的真相。確定馬浚是罪魁禍首後,他回到了江京州府,開始仔細規劃如何復仇。
活該馬浚遭天理報應,一個絕好的機會呈現在了楊二郎面前。這幾年裡,馬浚繼續完善其紈絝子弟的人品,應舉了兩次都名落孫山。知州大人知道指望這小子由讀書走上仕途已是一場春秋大夢,於是拿出一部分“應得”的“十萬雪花銀”,讓馬浚開了一家酒樓。當時的江京州府憑藉著一江一湖的便利已成為繁榮的商道商埠,開酒樓,尤其藉著知州的名望開酒樓,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馬浚一手策劃酒樓的建築和佈局裝幀,說既然要蓋就要蓋成全江京最高檔的酒樓。最高檔的酒樓需要手藝最佳的木工師傅。知州府上的師爺捻鬚微笑說,真巧了,江京府新來了一位頂頂高明的木匠,莫說在江京首屈一指,即便在全國諸州內也是排得上名次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