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嗜血的人，悲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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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嗜血的人，悲慟的心
紀元界西域。
繼風靈城之後，風靈城周邊的黃沙城、裂雲城都遭到了殺戮，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死狀慘不忍睹。
裂雲城城主府。
一個少年衣著華貴，但是衣襟上浸滿了血漬，少年額頭一個紋印此刻紅的發亮。
饕餮，也只有饕餮，連屠三城，人畜不留。
少年在城主的位置上坐了半天了，他在想，該回去了吧！
他還記得那年的冬天，那兩個人就那樣把他領出家門，遠遠地，然後拋棄。
錦衣玉食？他現在血衣肉食！但是，恨意滔天！多年四處流浪，幾度險些餓死，他不知道怎麼堅持下來的！孩子最需要的不過是一份關愛，但是他沒有，他有的只是拋棄。
越想越怒，少年起身，他決定回到那個他很多年都沒有回去過的地方！
聖城到紀元界西域的路上，絕世仙帝的速度豈是常人可以想象，顏回遁身中看到了不少和他一樣的目標的修士，心中稍覺欣慰，速度不減，繼續向風靈城趕去。
紀元界有多大？這個恐怕沒人清楚，聖城算是中部，風靈城算是西域，但是這只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孔子初得道時曾經入世化凡，被一個稚子小兒嘲笑“孰為汝多知乎”，那個孩子問他的問題，就是紀元界有多大！
不說當年的孔子，便是現在的他，同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無邊無際？太過模糊了！有邊際？他的確不知道何為邊，何為跡。
不說無人居住之地，單從聖城到西域，顏回一路全速前進，沒有絲毫停頓，三天過了,風靈城終於遙遙在望。
死寂，絕世仙帝靈識展開，顏回的眉頭不由得一皺，偌大一個城池，沒有任何活著的氣息。
風靈、裂雲、黃沙三城全變成了死城，血腥氣息瀰漫，甚至開始發出了惡臭。
紀元界的修者大多集中在中部，這裡大多是凡人，顏回無奈，揮手，蒼白色的火焰瀰漫，風靈城、裂雲城、黃沙城內火勢盪漾，不傷活物，不燒房屋，所有的屍骨都變成虛無，血腥氣息漸漸消失，惡臭也不再蔓延。
處理完三個城池內的隱患，顏回不敢多待，不用思考，第四個城池正在遭受禍害！
靈識極限展開，顏回在這三座城池附近的城池內搜尋起來，整整一天，以顏回之強，此刻都面色蒼白，神識極限展開，太疲憊了，但是可喜，發現了一絲線索！
收起靈識，顏回向那個方向行去。
濱月城。
少年饕餮**騎著凶手饕餮，不理會城中驚慌的居民，呆呆的站在城門口，是有多久沒回來了？
這些年裡，他即便是和野狗搶食也不願意到這個城池，那是一種莫名的痛，說不出感覺，就是不願意面對。
此刻少年面目猙獰，雙手緊緊握拳，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異獸感覺到他的變化也在焦躁的踏著地面，少年輕舔嘴脣，口腔中的血腥氣息還隱隱殘留，他終究還是回來了，收回他失去的一切。
原本不過小貓大小的饕餮獸此刻已經和老虎差不多大小了，這些天它每天都吃的很飽，少年輕拍饕餮獸的身軀，感受到身上少年心意的凶獸四蹄騰空，衝入城中，城門口的眾人驚呼慘嚎，他們還沒來得及
遷移，因為風靈城距離這裡還是比較遙遠的，卻沒有想到，災禍突至，根本不給他們準備的機會！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次饕餮獸並沒有殺光所有人，只是沿途順手殺死身旁來不及躲閃的人，濱月城，瘋了！寬闊的城門此刻擁擠不堪，人擠人，人踩人，慌亂難以言表，死亡的陰影下，他們只記得最原始的本性，跑。
孩子驚恐的哭聲，被擠到的辱罵聲，不慎跌倒被踩的人的慘嚎聲，聲聲入耳，少年嘴角獰笑，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別人給他的是恐懼，而不再是鄙夷。
終於，饕餮獸停步，面前一座高牆大院，朱漆紅瓦，府上一個大大的鎏金趙字，頗為氣派。
大門口，一個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看到門口的少年和凶獸不由得尖嚎，嚇得跪坐在地上，懷中少年被他緊緊地摟住，此刻也是面目驚恐，嚇得連哭都不會了，吃人魔王的故事，他這幾天一直在聽，確是沒想到，那麼快就見到了。
少年饕餮看了一眼婦人懷中的孩子，不由得心中一陣酸楚，他是我的替代品，還是我只是用來彰顯他的廢物。
院內有人聽到婦人慘嚎，揹著行囊焦急的跑出來，見到門前異獸，立即變得面色慘白，他剛聽說凶獸到來就立即趕回家中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卻還是來不及嗎！
中年身後，三四個丫鬟，五六個僕役此刻也趕了過來，見到門前的異獸，同樣是嚇得尖叫，甚至有個丫鬟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你是，啟兒！”婦人偷眼看門口少年，卻是越看越眼熟，再看看懷中的孩子，不由得驚呼！
中年男子聽到婦人的話也是身軀一震，抬頭看去，熟悉！怎麼會不熟悉？他當年拋棄的那個能吃的孩兒，他的長子！想到這裡，不由得慘笑，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這一次凶獸沒有見人就殺，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這裡明明離風靈城很遠卻還是那麼快就遭到了劫難，報應啊！
門口少年冷眼看著婦人和中年，並不答話，認出來了嗎？可惜他現在不叫趙啟，他叫饕餮！趙啟是你們的兒子，但是已經死在了那個冬天，現在來的，是為他報仇的饕餮！
怒，怎麼能不怒！自己被拋棄，他們再生一個兒子就是了，可憐啊！自己算什麼？
饕餮坐在凶獸背上，心中五味雜陳，殺了那麼多人，但是他的心智並未迷失，反而更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此刻見到婦人抱著懷裡的孩子不再敢看他，中年也是低下頭瑟瑟發抖，失望，絕望，這，就是當年把他丟棄了的父母？此刻連正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無趣，少年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了，殺吧，殺完了，就乾淨了。
少年躍下凶獸，這一次，他要自己動手，不然，怎麼能除去心中那份憤恨！
突然，少年停下了腳步，身後元力波動，幾道身影顯現，少年舔了舔嘴脣，他能感覺，這幾個修者，比他殺的那些，都要強上不少。
來者一共四個人，一女三男，女的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仙人修為，而三個男子則是一個金仙修為和兩個仙人修為，四人站定腳步，冷眼看著饕餮，他們不遠萬里趕過來，就是為了除去禍害，替天行道。
而趙府眾人察覺到氣息，眼中原本的恐懼一掃而空，那個男子更是
高呼“仙長救我”，同時惡毒的看著少年饕餮，他不想死，即便殺他的是他兒子，即便這一切都是報應！
可是，下一刻，他眼中的希望再次消散，死灰色，再沒有一點生機，人沒死，心死了，誰也救不了他了！
四個仙人甚至連武器都沒有拿出來，凶獸已經撲上，第一個目標是金仙男子，然後是仙人女子，然後是仙人男子，然後，沒有然後了，四人只在一瞬，全部命殞，直接被饕餮吞食，屍骨無存。
“喊你的仙長救你啊！”少年饕餮面色陰冷，看著他很久以前的父親，眼中盡是鄙夷，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憤恨都是錯誤，就算是和野狗搶食，也比在這樣的家中強吧！
伸手，匕現，少年饕餮緩步而行，中年男子面色蒼白，冷汗直流，婦人滿眼的悲哀，抱著懷中的孩子不再說話，孩子呆呆的看著母親，他還小，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感受恐懼也是人類的天性，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害怕！
一步，一步，少年看著婦人懷中的孩子，自己當年，也是這種心情吧！恐懼，無助，甚至當時的他都弄不清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直到他的父母把他一個人丟在那個陌生的冬天，他才明白那種感覺是怎麼產生的。
距離本就不遠，少年終於還是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匕首伸出，劃開了中年男子的衣服，絲毫沒有傷及皮肉，中年男子恐懼的無法動彈，甚至無法說話，在他身旁，抱著孩子的婦人眼中沒有了最初的恐懼，只有一種釋然。
她記得那年，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的孩子太能吃，但是也很聰明，至少，她是很喜歡的！可是，這個家卻不是她說了算，沒有話語權的她最終妥協，但是拋棄孩子的那一刻，她的心，比誰都痛！
後來，她又有了一個孩子，漸漸地，她忘記了那個能吃的兒子，可是，是真的忘記嗎？那麼多年了，她的啟兒甚至連當年的一絲輪廓都沒有了，可是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無時無刻，她都在想她的啟兒現在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見到了，只是，是來殺她的，她無話可說，自己做錯的事，肯定要自己負責，只是，可憐了懷裡的孩兒，都是她的兒子，哪一個她不疼愛？
也許，當年不那樣的話！婦人想著，看向中年男子。
少年饕餮的刀子此刻貼在男子的胸前，殺人已經成為習慣的他，此刻感覺鼻子有點酸。
“我很想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少年的聲音有些哽咽，終究他只是個孩子！
匕首下劃，鮮血隱現，中年男子眼中的恐懼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達了！他無話可說，因為一直是他的堅持，此刻，艱難的轉過頭向婦人投去求助的目光，而婦人，扭過頭去，她已報著必死之心，又怎會給中年男子求情？
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他當年拋棄了她的孩子，恩何在？
中年男子突然一聲慘叫，少年饕餮將他胸前的肉直接撕開，一顆粉紅色的心臟，急促的跳動著。
一抹嗜血的笑出現在少年臉上，殺了這麼多人，他終於練就了這樣藝術般的技術，中年男子痛得要死，卻死不了。
“咦，也是血肉做的嘛！”少年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同時，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婦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