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行俠記_第五十五章：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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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行俠記_第五十五章：怪物
王鐵生的小店，一如記憶裡那樣窗明几淨。難得他夫妻倆這麼用心維護，才堅持了那麼久的紅火生意。當時並非飯點，來客不多，我也得以順利地接近王鐵生。他見我來了，宛如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一樣招呼我坐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點菸，鬧得我好像是校方派來紀檢的高層領導一樣。
王鐵生的好客是出了名的，對此我也習以為常了。一番客套以後我不禁問及了近期學校裡有什麼靈異方面的故事。王鐵生仔細思索了一下，說道：“也只有一些簡單的事情。無外乎是學校裡出現了一些非常規的動物而已。比如大老鼠、非本地生物等等。事情原先很簡單，但被那些好事之徒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以後，就變得跟西方科幻電影中的生化危機一樣，讓人聽著吐血。”
“願聞其詳。”我幾乎是直接伸手問他要故事聽了。王鐵生笑了，摁滅手裡的菸頭道：“這樣吧，我帶你去生物工程學院的博物館走走吧，咱們邊走邊說。”
“嗯？生物工程學院還有博物館？”我心道。難道學校還加強了第三產業，賺一點博物館門票作為經濟收入？
王鐵生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解釋道：“名義上是博物館，但是很少接待民間業務，無非是平時接待一下科研人員借用標本，用於上課時展示所用。亦或是接待H大學附屬中學的學生搞課外活動時參觀並撰寫課題報告。現在初中、高中生學的東西還真不少，跑來大學看標本、記筆記回去寫論文在我們那年讀中學時可是無法想像的。”
“那麼說，既然大家都有機會看到，那也沒什麼新奇的了？”我不禁問道，“那今天帶我去看什麼呀？還非得你陪著我？”
“你一個人去只能看到前廳的那些擺設，都是常規的標本、模型，給學生上上課、搞搞研究還是足夠的。後廳裡則放著一些非常規標本，比如以前我受傷時期從脊背上開刀開下來的那隻變異蜱蟲，原本也可以歸入這間博物館的後庭。只不過當時那位主治醫師要去了，說是搞研究，因此我也沒跟他爭執。”王鐵生解釋道
我不禁納罕：“原本你身上寄生了變異蜱蟲的事情，我們大家都不想告訴你的，你怎麼知道了？”
“這不奇怪。因為後來醫生喚我回去複檢，給我做了一系列大規模的檢測，並且要求我脫去上衣檢查我背後那條傷疤。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懷疑自己身體是不是經受過什麼古怪變化，所以逼問再三才從那位醫生口中獲悉了關於那隻超級蜱蟲的事情。”王鐵生道，“況且，我也有權利知道自己身體情況，也好有個心理準備。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不想讓我知道自己經歷了多麼可怕的事情。但身為驅魔人，心理素質可沒那麼差。”
我吐吐舌頭，心想這個王鐵生果然與眾不同，難道他膽子就跟他所說的一樣大麼？也許世上的確有這麼一種人，堪不破情關，卻對生老病死看得很淡然，對此都毫無懼色吧！
亦步亦趨地到了學校東側的一幢三層高的樓房前，只見那棟樓門前高懸著一塊銅牌，上面用粗體隸書寫著“生物工程學院標本陳列館”幾個大字。這個陳列館竟被王鐵生稱為博物館？可想而知其規模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
王鐵生拉著我進了大門來到值班室找值班員。那位值班員是個年近六旬、文質彬彬的老先生，後來從王鐵生的口中才獲悉那位先生姓樂，是生物工程學院的退休老教師，退休以後依然經常授課，業餘時間鎮守陳列館大門。我不禁奇怪，堂堂的老教授居然在這裡看大門？因為他有專業素養麼？王鐵生卻笑了：“高手在民間，他只是喜歡這裡安寧的環境才甘於做個值班員的。況且這個值班員還負責收發借用的標本，負責新進標本物品的歸檔以及標本製作，可謂是一職多能的人才了。像你我這樣的材料想來客串別人還不要呢！”
王鐵生畢恭畢敬地向值班員亮明瞭身份，並提出了帶我去參觀後廳的要求
。那位樂老師卻笑了：“我說小王啊，你又向小朋友炫耀你的戰功來了是吧？這小朋友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助手。”王寬拉著我跟上了樂老師，沿著昏暗的走道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
“哦，是個助手呀！”樂老師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原以為你會找一個漂亮小妹妹做助手呢！”
“呃！您老也知道，不管是做我們月易門弟子還是助手都屬於力氣活，原本不適合女孩子來辦。”樂老師的調侃絲毫沒對王鐵生產生任何作用，倒是把一邊的我說得有點面紅耳赤，宛如自己若是女兒身此刻肯定跟他產生了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看你說的，那女孩子除了做家務生孩子以外就不能有其他事情可做啦？”樂老師颳了他一下鼻子道，“小小年紀，比我一個老頭子還封建！”
到了標本陳列館最深處的一間屋子前，樂老師打開了那道鐵門。屋子窗戶上都安上了茶色玻璃，光線暗淡。好在當天陽光明媚，也用不著開燈。“因為部分標本對陽光比較**，所以茶色玻璃可以阻擋紫外線等等射線對標本的傷害。”樂老師解釋道，“考慮到你們倆來了我才破例帶你們來這裡，一般外人幾乎不可能來這裡。”說罷，他又回到值班室去辦公了。
這是一間足有二百平米的大屋子，被一排排九宮格隔離成迴廊的模式。一隻只奇形怪狀的標本，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科幻電影裡的某科學研究所。
“記得負責治療你那一次內傷的那家醫院，也開設了一個標本陳列室，裡面擺放著用於醫學院學生學習用的各類標本。現在看來，那個標本陳列室跟這裡比起來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我不由得面朝王鐵生讚歎道，“能把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生物湊合到一起，肯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滿屋子的變異生物，絕非是普通人能輕易見到的。雙頭蛇、雙頭老鼠、足有二尺來長的大老鼠無法放置在九宮格上，只能擺放在角落裡。甚至還有幾條長翅膀的四腳蛇……等等……長翅膀的四腳蛇？我不禁上前碰了一下那隻標本罐頭，卻被王鐵生給制止住了：“別碰，這是易碎物品。碰壞了咱們可賠不起！”
“這是肥遺吧？好像在你那一部故事裡講過。”我問道。
“是啊！這是送給生工學院的小禮物。後廳裡的這些東西都是變異的，或者是某些稀有不明動物，幾乎都是在這座學校裡發現的。”
“呃！都是在這座學校裡發現的？”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問道，“那咱們H大學豈非成了這些異種生物的集中營了？”
“呵呵！這倒不會。”王鐵生道，“雖然它們長得奇怪，但也並非是這幾年裡才發現的，而是從學校建立伊始便開始陸陸續續地發現。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實驗動物，就像這幾條雙頭蛇和那邊的變異老鼠就是。最近校方比較重視實驗動物外逃事件，所以我也跟著他們幫忙捉一些回來。變異品種雖然未必會像電影裡所形容的那樣無所不能，甚至會吃人，但若是和普通品種的動物雜交了，會影響生態系統，併產生一系列可怕的後果。”
“呃！這不是園林部門的事情嗎？怎麼你也跟著攙和起來了？”我不禁納罕道。
“要知道，變異動物在變異的過程中往往會加速進化，變得行動詭異、智商奇高、體力大幅度提升，所以透過常規手段來捕捉難度很大。我是月易門弟子，習得一些法術，捕捉這些一場動物自然比其他人要強悍一些。不然，當初我和木頭也抓不住那條最厲害的肥遺了。”
“那你就不怕你那一身的好身手和超強法術被人看出來麼？”我細小道，“我可知道你們月易門弟子被人發現這些手段是大忌哦！”
“這不會，因為我所做的事情是由生工學院以及特事科一起牽頭辦的，目前我的身份是特事科臨時辦案員，劃歸莫知言管轄。一般
我不會讓外人知道自己身懷奇術，還有莫知言幫忙罩著，所以辦一點小事多掙一點外快也是好事。呃……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王鐵生摸摸後腦勺道。
“拉倒吧，不是說得太多，是說得相當多哦！”我開玩笑道，“你就不怕我知道你在外面撈外快，去月易門告發你呀？”
“嘿！等你告發以前以前我會滅口的！”王鐵生接了我的話茬跟我嬉笑道。這時候，王鐵生的手機忽然響了。按下接聽鍵，王鐵生嗯嗯啊啊了很久，才一本正經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是不是又有任務要你去接受了？”我問道。王鐵生卻一臉尷尬地說道：“非也非也！是我媳婦打來的，要咱們倆趕緊回去吃飯。”
歐陽倩準備的飯菜依然具有港臺便當的傾向，口味偏甜，具有一股濃郁的燒臘氣息。口味很香美，難怪會受年輕人們的喜歡。季節輪換間，小店還會推出應季的冰沙、甜品和各式冷飲熱飲，惹得不少大學生朋友們都駐足觀望。深諳經營之道的王鐵生往往主動向熟人打招呼，朋友多了也經常有回頭客前來捧場。
“老大，你不會是碰到一個好朋友都這麼請客吧？”我笑問道，“那樣你開店可就慘了！”
“拉倒吧，我可是無奸不商的小店老闆哦！哪兒能幹出這樣的事來？”王鐵生笑道，“也只有你我在一起時才會這樣三五小菜一起聚聚。如果碰上個好友來消費也頂多是給他打折，如果真的逢人便請，那我縱有萬貫家財也給敗乾淨了。”
“嘿嘿！你知道就好。”我道，“那生物工程學院裡又怎麼會收羅到這麼多變異生物的呢？”
“其實嘛，這解釋也只是說給外人聽的，白天時不便跟你細說。雖然生物工程學院的實驗室條件比起外面大型實驗室可簡陋多了，但是實驗用動物的管理是極其嚴格的，不會發生什麼實驗用動物外逃事件。學校裡出現變異動物也是另有原因。”
“哦？那是什麼原因呢？”我不禁好奇道。
“我們學校裡環境不錯，所以容易滋生出蛇蟲蟻類。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證明我們學校注重環境保護，壞事就是學生總是抱怨容易踩到一些不明生物。幸好我們學校沒出現過毒蛇，不然鬧出學生被毒蛇誤傷的事件可就不好了。”
“是啊，我們學校向來以園林式校區著稱。可這和變異生物有什麼關係呢？”我問道。
“請耐心聽我說完。”王鐵生繼續道，“還記得那時候我處理教室三樓的事件時，那幾條肥遺還分公母的。因此我推斷，可能是肥遺和本地的蛇類雜交產生了變異蛇類，然後蛇被某些動物吃了，於是其他動物也開始變異了。目前我配合校方捕捉這些變異生物，一部分用於生工學院研究其中的變異機理，其餘的則交給相關部門負責專業銷燬。”
“那，目前我們學校對生物變異機理的研究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呢？”我不禁問道。因為這事一天不解決，極有可能影響到長期在這裡讀書、生活的平民百姓。我無法想象，若是人類也受到變異的影響，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目前已經得出研究結論，是因為肥遺本身特殊的基因透過遺傳留給了它們和普通蛇類的後代，所以這些特殊基因也透過食物鏈影響了其他生物，從而導致了一系列的變異。最近我們學校正進行地毯式的消毒工作。名為消毒，就是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裡進行地毯式的藥物噴灑工作，那一套汙水治理系統裡也投放了藥物，用於對本校水體的淨化處理。”
“那這種藥水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是生物工程學院根據變異生物基因特製的藥物，用以破壞導致變異的基因鏈。破壞了這些基因鏈，那便不會造成一系列變異的可怕後果。這事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展了，收效很好，目前學校裡的變異生物也絕跡多時。幸好沒影響到我們正常生活，否則高層領導又該頭疼不已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