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老友往事_第三十二章：天罡納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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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老友往事_第三十二章：天罡納元陣
穆龍生去單位轉了一圈，要王鐵生先到教室三樓門口等他，說有重要的工具帶過來。王鐵生依言在此等候，不一會兒就看見穆龍生騎著車來了。只見他車後架上還插了兩支鐵鏟子，遠看還以為他騎著鐵鏟子就出來了。
“喂！老大，別人巫婆是騎掃把的，看來咱們月易門弟子只有騎鐵鏟子了是不？”王鐵生打趣道，”還猶豫什麼呀？快給我一把鏟子，我也巴不得立刻去把剩下的那幾條怪物挖出來呢！”
“行！不過我也不清楚那幾條怪物到底是死是活，只能先把天罡納元陣的四道法器挖出來看看了。”只見穆龍生隨身掏出一枚簡易的指南針，認明瞭正南方位，然後一邊走一邊數著步子，”由教室三樓正門東走三步，屬天罡納元陣木位，有一棵枯敗黃楊樹，下埋法器楠木段。我在這裡挖，老王你去西面的教室三樓後門，從後門口起五步，可見一銘牌，下埋黃金短劍一柄，是為金位！”
王鐵生依言前去，在後門處果然找到了一塊金屬銘牌：”呃！大白天的會不會有人認為我腦袋撞樹上撞壞了？”四下裡張望，見周遭空無一人，”是了，現在是上午十點一刻，學生還在上課呢！估計沒人見到。”便著手挖掘起來。沒一會兒，便挖出一柄斷劍。只見斷成兩截的黃金短劍依舊金光璀璨，讓人不得不驚歎：真是一件唯美的工藝品，埋在地下可惜了！
這時候，穆龍生一路小跑過來了：”喂！師弟你捧著這短劍幹嘛呢？”
“呃，我看這是不是純金的。”說著王鐵生就把短劍塞到嘴邊作勢欲咬。穆龍生趕緊攔下他說：”得！就知道你這點出息，除了挖出這柄短劍還有沒有其他收穫？”
王鐵生朝剛才挖出的坑裡探頭望了一眼，才恍然看見一條肥遺，身體呈現土褐色，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穆龍生探身把那一條肥遺撈了出來：”又是一條死的。趕緊的，找其餘的兩道法器吧！”說著，穆龍生拽著老王大步流星地就去了正南方位。
正南方是一處路燈，讓兩人驚奇的是，那居然是一盞古老的煤油燈。
“乖乖！不會是每晚都有環衛工人在這裡點煤油燈吧？”穆龍生嘆道，”這明顯是五行裡的火。難道那一天晚上天罡納元陣被破就是因為這盞燈的緣故？”
穆龍生的猜測不無道理。此時這一盞路燈頂端的玻璃罩子已然碎得只剩下連著下面鐵柱的一片玻璃碴子，裡面的煤油燈盞也壞了。
“也許是當晚某位工人忘記來點燈，導致了天罡納元陣陰陽五行的平衡被打破了。於是，那一晚產生了小規模的地震，其餘的法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王鐵生道，”這是我的分析，只是這裡有沒有肥遺？我也不清楚。”
“先別考慮這個了，咱們把最後一道法器掘出來吧！”穆龍生道。兩人又來到了正北方，小河邊的一塊碎磚頭底下，埋著一隻普通的廣口瓶，只是眼下這隻瓶子已然碎了。
“裡面本來是王寬師兄從東北帶來的北冥海水，性寒。你看，這裡也有一條肥遺。算上前面兩條，已經是第三條了。”
“最後一處應該是中央位置，屬土。”王鐵生道，”可是教室三樓地下都是土，也就是最大的法器吧？總不見得讓我們把樓拆了嗎？”
“笨！誰要你找底下？不能找正中央的上方？”穆龍生敲敲老王的腦袋，”還記得樓頂的那個花盆方陣麼？花盆裡要種花的，總不能沒有土吧！”
王鐵生笑了笑，連忙跟著穆龍生上了頂層。那一處花盆方陣依然沒有撤掉，王鐵生正愣著考慮該怎麼來搗鼓這些花盆：”師兄，你說咱們是不是要一個一個地打碎這些花盆，一個個地檢查？”
穆龍生卻道：”你站到我身邊，我來！因為……我好像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王鐵生沒說什麼，依然退後。只見穆龍生又從口袋裡掏出那一隻指南針。那一枚指標宛如中了邪一般瘋狂地飛速旋轉，渾然著了魔一樣。
“怎麼了？”王鐵生低聲問道。
“有一種莫名的煞氣，很重。這隻羅盤我動過手腳，不僅能指南，還能當做偵測怨靈的法器。”穆龍生悄然回答，”我猜
，這個花盆方陣裡藏著什麼東西，也許那條肥遺就在這方陣區域。”
只見穆龍生右手掏出一張符紙，雙目微閉，暗暗念動口訣。只見那張符紙如離弦之箭一樣帶著蕭蕭的破空之聲，疾射向那一花盆方陣。”石破天驚！”王鐵生心道，”好辦法！不管這方陣裡躲著什麼怪物，只有用這道法術，縱使滅不了它，也讓它掉一層皮！”
那一張符紙撞上了花盆方正，”轟”的一聲立時塵霧飛揚，瓦屑紛飛，捲起一股旋風似的。任是花盆、土壤都被捲到了半空中，如長龍一般旋轉著飛出五丈有餘。而在原地，一條肥遺像蛇一樣盤踞著，三角形的腦袋高高昂起，朝穆龍生吐著信子，併發出”噝噝”的怪聲。
“奶奶的，竟然傷不到它？”穆龍生眼見肥遺不逃不閃，卻爭鋒相對地和他正面對峙，大有和穆龍生狹路相逢一爭高下之勢。
王鐵生不言不語地走近了穆龍生，手裡早已喚出了那一條寒光閃閃的長棍：”既然這幾條肥遺都在王寬師兄佈下的法器周邊出現，也會有它們各自的屬性。這條肥遺隱於土中，必然屬土。‘石破天驚’屬於土系法術，自然傷不了它。”
“木克土，我身邊沒帶木劍，怎麼傷它？”穆龍生遲疑道。身手摸見口袋裡那一塊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楠木段，也是一道本門的法器。穆龍生心念一動，又掏了一張符紙貼在楠木段上，右手平託著瞄準了那隻殺氣騰騰的肥遺……
“甘露逢春，草木皆生！疾……”一股金色的光芒，裹挾著穆龍生手裡的楠木段直衝肥遺的蛇頭。就聽”轟”的一聲，金光四射，晃得人睜不開雙眼。穆龍生與王鐵生同時架臂擋住了眉目……
金光閃過，穆、王二人放下胳膊，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那肥遺不知什麼時候又變身了。一條大漢身長丈餘，身披紅袍銀甲，雙手持刀如櫓，面貌不怒自威，滿臉霸氣地站在兩人面前。
“並肩上！撂下這傢伙！”王鐵生爆喝一聲，長棍展開招式，如狂風般撒落。那大漢竟不招架，藉著王鐵生長棍的力道向後翻越出七尺，化作一團銀光，裹著那肥遺倏地划向遙遠的天際，立時消失不見了。
“靠！逃了？”王鐵生愕然。無論這場打鬥有多劇烈，王鐵生都不會感到奇怪。但那條肥遺化作的大漢竟然輕易地破解了穆龍生那道專用來剋制土系精怪的”草木皆生”，卻來不及和自己動手便逃離現場了。難道是不屑？
“這東西不是看不起你的功夫，而是受傷了。”穆龍生來到剛才肥遺盤踞的地方道，”看這攤東西，好像是它的血。乖乖，還是綠色的！”
王鐵生順著穆龍生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了一灘綠色的濃稠**，好似鼻涕一樣：”真噁心！不過貌似剛才你的草木皆生多少還是傷到這東西了。所謂金克木，木克土，原本這東西蟄伏在花草下的泥土裡，原本容易受到這些花花草草的剋制，但這條肥遺好像吸收了那位唐朝將軍的怨氣，而那身盔甲和寶刀又不是凡物，可以剋制木系法術。花花草草也漸漸失去了對它的剋制，所以那一晚這條肥遺才會化作大將軍的模樣，追逐那隻白貓的中途無意間弄死了梁波。”
“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們先在這裡佈置一個結界吧，肥遺喜歡吞噬異靈的怨氣，教室三樓籠罩的異靈氣息還沒完全解除，這條東西肯定還會回來。只要它一出現，我這裡的法器就能有異象。”
說著，穆龍生把口袋裡的符紙統統掏了出來，點上火燒成灰，又從揹包裡取出一壺農夫山泉，將那些灰燼塞進瓶子裡搖勻，灑在大樓屋頂的四方角落裡。最後剩下的一點，則灑在那隻指南針上。
“那東西眼下不知道逃到哪個有土地的地方靜養療傷，想地毯式搜尋它可就難了。等它復原以後定然還來教室三樓，師兄擔心憑我一己之力很難對付它。這兩天，我隨時可能找你，所以師弟你的手機最近一時期都保持開通狀態，好麼？”穆龍生拍了拍老王肩膀說。
“行！反正我一般晚上不關機的，免得漏接了小倩的電話。”王鐵生道。
“嘿！看來是我多說了，一不留神把你的個人隱私都給抖出來
啦！”
這一頓午飯，老王和穆龍生足足喝下了兩大瓶烏龍茶。天氣逐漸炎熱了，人體容易缺水，王鐵生是明白的。只是這一天只想著手頭處理的問題，沒考慮隨身需要準備的飲用水。直到打跑了那一條肥遺以後才發現腹內飢渴難耐，忙找了一家有賣飲料的飯店坐下。那是一家東北餐館，以前王鐵生讀大學的時候這裡還是一家非正規的牛排店，因為辦得不夠專業，套餐里居然還加了醬菜，讓特意過來品嚐平價牛排的朋友都大跌眼鏡：”啊？這是西餐嗎？咋還加了蘿蔔乾？到底是中式快餐還是西式快餐呀？”這個難題，就來聰明如H大學人文學院的教授都無法解答。至於後來是怎麼被這家東北料理店所取代的，王鐵生已然沒有印象了。
熱心的老闆娘特意來問了兩人飯菜可還符合口味。也許是因為他們倆足足吃下了四人份的飯菜吧。若是單來點一份最便宜的蓋澆飯，或許就受不到這樣的禮遇了。王鐵生只得敷衍地說：”還不錯”，畢竟一頓狼吞虎嚥也沒嚐出菜餚究竟如何。一邊的穆龍生大概也是一樣的吧！
酒足飯飽以後，王鐵生辭別了穆龍生回到老宅子裡。一推門便發現客廳桌上放了一條本門特製的煙，還有兩包士力架巧克力、四瓶飲料。進了廚房翻動一下熱水瓶，滿滿兩瓶熱氣騰騰的開水顯然是剛剛燒得的。回到客廳時，發現那堆裝備裡夾著一張小紙條：那是歐陽倩所獨有的筆記——”留下一點痕跡，證明我來過。想你的小倩！”
王鐵生笑笑：”這丫頭，怎麼也學起我來了？來無影去無蹤的。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固然高興，可是我希望多和你在一起，你也不會不知道吧？”隨即明白了：”是了，定然是小倩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專程來給我帶東西、燒開水的，一會兒還得回單位去忙這個忙那個呢！她百忙裡還記掛著我，我又能挑剔什麼呢？”細細地把這一張紙條疊好，夾在了新買的那本小說裡當作書籤用。”嘿！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太痴了，只有聊齋故事裡的書呆子才會收集女孩所贈的一切物品咯！”王鐵生笑了笑，打開了電腦跑上網去轉了一圈。
那一座被自己成為”老王之小站”的部落格，又被換回了曾經最愛的那種頁面。那是早先前運用過的”幸福摩天輪”。還記得那一年和小師妹在一起時所使用的部落格頁面風格。傷逝、心痛、病重，使王鐵生始終介懷於那一段令人扼腕嘆息的記憶，於是把摩天輪的頁面設定改為了”知音”。眼下，重新目睹這親切的首頁形式，老王的小站彷彿又回到了N多年前，坐在電腦面前的年輕人彷彿也沒有變，依然為心愛的女孩寫著這樣那樣的心情文字，就連行文風格也絲毫沒有變化。
“鐵生，如果小師妹再出現在你面前，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小師妹？”那一晚，歐陽倩小女孩似地問起這麼個可愛的問題。王鐵生老老實實地回答：”選擇你。因為小師妹沒照顧好她自己，所以沒能陪我到現在。而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卻是你始終站在我的身邊，陪我哭、陪我笑；有肉，你陪我吃；只有白菜，你一樣陪我吃。孰強孰弱，小倩你自己說吧！”
後來，王鐵生帶歐陽倩坐上了那一架據說是全國最高的摩天輪，俯瞰都市美景，恍如遠離塵囂。儘管這也是曾經討好小師妹而採用的保留節目，但時下陪著歐陽倩，眼裡卻只有小倩的一顰一笑，興奮、好奇的神色溢於言表。那次回家以後，歐陽倩忽然發現新大陸似地打了王鐵生的電話：”喂！笨笨！網易部落格裡有一種風格叫做‘幸福摩天輪’哦！你那家小站能不能換成這種？當做那次陪我坐摩天輪的幾年？”王鐵生有點遲疑，但還是聰明地回答：”哦，怎麼換風格呀？我不會，你能幫我麼？我給你我的帳號和密碼！”於是，王鐵生的部落格依然迴歸了甜蜜溫馨的風格，一半是因為歐陽倩的要求，另一半也是因為這樣的頁面更符合自己淡妝濃抹的行文作派。
簡單的”水果晚餐”後，因為擔心沒過多久又會感到餓，於是王鐵生選擇早早地洗漱睡了。手機放在了枕頭邊上，為了期待那個很重要的電話，也為了期待早早地完成當下的任務……”小倩，晚安！”這是王鐵生這天發出的最後一條短訊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