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胭脂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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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胭脂淚上
第九章 胭脂淚(上)
放下筆的一瞬間,手機開始震動,能量傳遞到桌面,書桌也開始震動。
我開啟手機,是張弛打來的。
這傢伙,又一個星期不見了,不知道她進步得怎樣了,是否按照我的要求來做,那就要問她了。只是,我們不是約定每個明天才見面的嗎?怎麼今天她就給我打電話呢?難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快十一點了,杏太累了,還在熟睡當中,白皙的臉上寫滿疲勞。我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輕掩上房門,來到客廳。
“喂,小弛。”
“老師,沒打擾你吧?”手機那頭傳來張弛甜美的少女聲音。
“沒有,怎麼了?”我下意識地搖搖頭,雖然面前沒有人。
“是這樣的,我媽身體不太舒服,我約了一位退休的老中醫明天見面,所以,我們能不能今天見面哪?”她顯然有些忐忑,焦急中帶著歉意。
我略微沉思:“好吧!這樣的話,就今天下午吧!我想我們應該換一種方式了,行嗎?”
“行。那老師,學生不打攪您了,替我向師孃問好,下午見,拜拜。”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甜美的聲音還回蕩在空氣中。良久,我意猶未盡地按下紅鍵,嘆息道:“真難為她了,母親身體不好,還要為夢想如此努力…也不知道她一個小女孩如何過的來?”
“人家母親都病了,你怎麼也不關心關心?你這老師怎麼當的?”杏不知何時已經起床了,此時正無聲無息地站在了我的背後。
我轉過頭,眼前的杏身著睡衣,頭髮散亂,面容凌亂,更顯成熟風情:“我們之間有約定。我們只是單純的師徒關係,都不能干預對方家事。所以,我還是免了問好吧,不然那小妮子又會不安的。再說,我這冒牌的老師又怎可與你這準名師相提並論呢?這要是說出去,連我自己都會害臊死了。”
“那你今天不陪人家啦?”杏擺弄我的手,撒嬌道。
我抓住她的手:“明天不也是一樣嗎?再說,我都答應小弛了,總不能出爾反爾吧?為人師表,這可是很重要的。”
“哼哼。”她掐了我一把,鬆開我的手,走向洗漱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你怕是連做夢都想著人家吧?唉,誰叫我沒人家漂亮呢?”說完,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這種時候,我自有一套方式應對。開啟窗戶,我對著天空,使出渾身力氣大叫,一字一頓:“楊杏,我愛你,一生一世。”
洗漱間傳來一陣嗔笑…
吃過飯後,我囑咐杏把小說的前三章仔細看看,待我回來時,希望能聽到不以為然的聲音。那樣,證明我的小說並不是寫給自己看的,而是要面向大眾,是要接受批評與指點的。
玉珠湖斷橋。
張弛還沒來,這是她第一次要我等她。其實還是百密一疏,我只說下午見面,卻沒說何時何地,難怪要苦等了,真是自作自受。
蕭愁呀蕭愁,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不過,都已經三個月了,我們之間應該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了吧?這些事,即便我不說,可那都是祕密的約定,心照不宣。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看樣子上次的跳湖事件已經在人們心中淡化了,完全留不下恐懼。人都已經死了,總不可能因噎廢食,關閉這麼大個公園吧?所以,我們或許會為年輕的亡靈感到遺憾,但更多,是引以為鑑,勇敢面對生活,不要草菅生命。
據說,上次的事件已經有了答案,前幾天都見報了。好像是說男子生意場上屢屢失意、入不敷出,而這時陪伴多年的女友突然移情別戀、提出分手,男子的朋友們也不聞不問。於是一連串的打擊,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失敗沒能成為前進的動力,反而衍化成懦弱的仇恨,使得凶手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女友,曝屍荒野。然後凶手逃到了這座城市,在那個陰暗的黃昏服下大量安眠藥,以那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償還了一條生命、了卻了一番孽債。
接受這個徒弟之後,三個月來,我竭盡所能傳授寫作之道。首先,她只是初中畢業,在這個社會完全是文盲,水平是遠遠不夠的。我讓他在工作之餘博覽群書,古今中外的名著更當閱讀,不求甚解,但要了解大概,要達到能瞭解內涵以及社會背景、教育意義的地步。其次,平常寫作時,就要注意修辭、表達等基本功,不要怕麻煩,雖說有感而發也是十分重要的,但畢竟難登大雅之堂。再者,要與社會廣泛地交流,瞭解外面的世界,瞭解人們的心理,與時俱進是顛撲不破之真理,只可惜誤人子弟,因為這一點連我自己都沒有做到。最後就是要學會陶冶情操。文學、寫作,往往是作者帶有感情的工作,即便是最公平的史書,也不免於此。所以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看夠了,就要看看貼近自然的事物;搖滾音樂、喧囂吵鬧聽夠了,就要聽聽烏鳥之聲…
諸如此類,我悉心告之,她虛心接受。每次拿出的作品都能上一個臺階,從只會寫“我愛你,我好愛你,讓我們在一起吧!”之類的話到“那一刻,也許是上天註定,讓我們的目光擦出了火花,讓我們的心靈產生了共鳴。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你了,毫無理由,因為愛本身就是沒有理由的高尚情節。不要嫌棄我,不要拋棄我,不要唾棄我,讓我們長相私守好嗎?直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這種我看了都為之汗顏的話語。儘管我沒有看到她努力的過程,但我收到了她努力的成果。碩果累累已經證實了一切,她,是個好學生;我,是個好老師。
我發現我也變得勢利了。一個成功者的背後究竟有多少辛酸往往不是旁人所關心的,人們所關心的是你成功頭上的光環,有了光環,一切都無關緊要了。也因此,人們一次又一次忽略了偽君子身後的可恥行徑,勢利的雙眼為之矇蔽。直到其醜惡的面具被撕開,人們才恍然大悟、目瞪口呆,馬上改口、馬上變臉,奉承之語變為唾棄之辭。可是醜惡者曾經如日中天,他們享受了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望塵莫及的名聲、利益,到那一刻,他們無怨無悔。但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呢?他們又得到了什麼?他們同樣會被唾棄,因為另一群人又看清了他們同樣醜惡的面孔,甚至,更加可惡!只配掩埋於黃沙之中,不見天日、遺臭萬年。
“師傅,師傅…”
我回過神來,張弛水晶般的眼睛在搖晃的玉手背後充滿柔情。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是不是想師孃了?”她打趣道。
我颳了刮她小巧的鼻樑:“小弛,連師傅的玩笑都敢開,看來你是本事學成、可以下山了。”
她推搡了一下,我沒站穩,差點就向欄杆倒去。說時遲,那時快,張弛雙手一合,穩穩地抱住了我。看我面紅耳赤的囧像,她嫣然一笑,傾國傾城:“師傅。人家不過是看你想問題入神,開個玩笑輕鬆一下而已,你怎麼就說這種話呢?太傷感情了。”
這一抱可不得了,周遭傳來無數的目光,或是男人嫉妒,或是女人的不屑,或是小孩的懵懂,或是老人的不齒。
好久好久,我才如夢初醒,尷尬地笑了笑,鬆開她的雙手:“你的力氣可真大。”
接下來的一句我徹底崩潰,再次摔倒:“那當然,小弛的力氣不大,怎麼能**摔跤師傅的大徒弟呢?”
我清清嗓子:“小弛,你的功課帶來了嗎?”
“喏。”她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個黑色的厚厚的牛皮本,遞到我面前。
“嗯。”我接過本子,靠著欄杆看起來。
這個本子記錄了三個月來她的進步,每一張扉頁都顯示著一個人的成長,可以說,這是一部成長史。
可是,當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我馬上想起了林然,放在書房的那個黑色本子與之如出一轍。我一直珍藏著它,但又怕見到它,只是藏在角落裡,儘量不去觸碰底線。其實,林然的文字遠不止那本日記,其它的由於特殊的原因,遺憾地丟失了。我只保護了那本日記,那本記錄了他二十年人生的日記。
我不知道,為什麼張弛的日記本也是黑色。女孩子不都喜歡諸如白色、粉紅色、紫色等可以彰顯淑女形象的顏色嗎?為什麼她卻偏偏喜歡黑色,是我最害怕見到的顏色。甚至,連她現在都是全身通黑:黑色的頭髮、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休閒鞋…當然,除了一張白皙的臉、一雙潔白的手。
翻開最近的一頁,已快到中間了。
消失的靈魂
你走了,就這樣走了。
你捨得,捨得這個世界嗎?
你狠毒,你放棄了生命;
你懦弱,你失去了靈魂。
現在,你是一具行屍走肉,不折不扣。
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思想,沒有意識。
你還停留於此,在張望什麼?
失去了,永遠失去了;
得不到,永遠得不到。
你報復,你怒火中燒;
你殘忍,你殺人如麻。
你罪孽深重,你罪不容誅。
你就這樣走了,帶走了一具本該粉身碎骨的軀殼…
“啪!”
我合上日記本,有些惱怒:“小弛,你寫的什麼!”
“沒什麼?《消失的靈魂》啊。”
“我叫你創新,你就創新成這樣子。小小年紀,你的腦袋裡都裝著什麼!”我把日記本重重地摔在她手上,轉身負手平視湖面。
“師傅?師傅?”
我沒有理她。
現在,我的心情一團亂麻,晴光瀲灩下我被虛無迷惑。剛才,粗略地看過張弛的作品後,一股無名怒火油然而生。前幾天,那本日記鬼使神差地出現,那些噩夢鋪天蓋地而來。今天,《消失的靈魂》又讓我穿越時空,穿越到那個房間。在那兒,林然寫下人生的最後一篇文章《最後的告別》,言語中滿是抱怨與憎恨。
我不願去想卻不得不想,尤其是這一次,我的好心情都在瞬間化為烏有。低頭看,魚兒在水中游完,好不愜意,不諳人情世故有時候也並非不好。然而,我怎能釋懷?無處發洩,才對一個妙齡少女大發脾氣。嗨,話都已經說出去了,覆水難收啊!現在,陷入了僵局。
張弛站在身旁,久久不語。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她,卻猛然發現,她也在用眼角的餘光看我。我不自覺地收回目光,忐忑不安。
也罷,道個歉吧!誰叫我是個男人呢?雖說女士優先,可這種事就另當別論了。再說,我對杏可從來沒有這麼粗聲粗氣。
我深吸一口氣,以的速度轉頭,剛欲開口時,小弛的眼淚已經滴了下來,流進我憔悴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