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章 結髮之情

第6章 結髮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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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結髮之情

第六章 結髮之情

眼皮一陣痠痛,彷彿千隻螞蟻在眼瞼上徘徊;頭皮一陣發麻,好似有萬把乾柴在頭髮上燃燒。

我著實不想起床,無奈,這該死的鬼天氣註定我不能在睡下去了,因為還有重要的事沒有完成。那個夢越發的厲害了,總是在午夜折磨我,讓我不得安寧。或許精神振奮一點症狀會有所減輕吧!我記得林然是有這種毛病的,難道?與之相處久了,連一向身體將康的我都免不了要染上該死的頭疼嗎?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這疾病究竟是紅呢?還是黑呢?

這就好比令死囚在絞首與槍斃之間抉擇一樣,終究不免**,為什麼還要讓人再受這樣的痛苦?我想死囚們大概都會提出第三個要求——注射。哼哼,想得是很美!可是,那種資源是不能浪費的。因此,如果非要在紅與黑之間抉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後者,因為前者帶給我的是血腥、是恐懼、是噩夢;而後者,我至少還能找到一絲自欺欺人的慰藉。

躲藏於黑暗之中,縱然無法逃避現實,可總比被現實不容分說、生生扼殺的好!

上蒼垂憐,給我第三個選擇,我將毫不猶豫地選擇白色。對,純白,純潔的白。讓我忘記這一切,讓我的腦海充滿幸福和愛,取代憎恨、取代邪惡。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忙碌之處不是身體,而是大腦,儘管大腦也是身體的一部分。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在綿綿細雨的陪伴下,我伏在案上,奮筆疾書,改之又改,還是在不是黃昏的黃昏完成了第二章。至於那些對話有多少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事件過去了這麼久,而本人又無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能力,因此只能憑藉無形的手在無形的意識深處摸索。當然,死者為尊,我是儘量按照當時的情形來梳理劇情,言語也是思量再三才下筆而成的。惟其如此,對於親身經歷的故事,鄙人文采倒顯得捉襟見肘,要花整整一天的時間才能完成一章。這種速度,我卻成不了曹雪芹,可幸運的是,我相信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將它寫完。這個負擔,我不想交給第二人,不是因為他(她)可能扭曲其中情節,而是因為我於心不忍。有些故事不必說給每個人聽,只要深埋在心裡,隨時間淡化,直到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天是星期五,不吉利的日子。老天似乎感同身受,淚流滿面,流了快一天了,又是這個時候才停止。不知道是因為受不了我的牢騷,還是眼淚已然告罄?

不去想這些事了,杏就快回來了。

三年來,杏作為一個老師盡職盡責、任勞任怨,才取得了令我這個男子漢大丈夫汗顏的成績。說實話,即便當年的事件讓我名聲大噪,還當上了學校某個社團的會長,紅極一時。有那麼一段時間,走在大街上,都會有人投來仰慕的目光,就差少女們追逐簽名了。可惜,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實力、也不是自己的努力、更不是自己的成果,只是拜他人所賜,因此無法長久。

如日中天也不免江河日下。

自那以後,到現在,即便是使出渾身解數,我所取得的地位及名聲仍不及當年的一半。所以說,這個社會,關係是很重要的。即便“關係”二字神憎鬼厭,可要想名利雙收,非之莫屬。對於白手起家者來講,縱然你一腔抱負,縱然你滿腹才情,但僅憑自身取得的遠小於憑關係所得。那些個明星大腕,能有幾個不是有著殷實的家業以及過硬的關係?真正有才華、有能力的又有幾人?

現實如此,無可厚非。

所以當張弛塞進那張紅色的紙條,我是悲喜交加、受寵若驚,這才頭昏腦脹地答應了她的請求,成了她的師傅。從道德上講,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杏的事,那天晚上我也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說實話,結婚以來,我們是酒逢知己、無話不談,從沒有什麼諱莫如深的祕密。以故,當我說張弛比她稍微漂亮一點時,她還是露出一如既往的迷人笑容,那是張弛永遠無法比擬的。她還鼓勵我說,想做的事儘管去做,只要不突破底線,一切都可商量。再者自身也是需要這樣的機會鍛鍊。老是呆在房間裡寫小說,即便能練就雨果半年之內寫出《巴黎聖母院》的本事,那也不過是一家之言,經不起時間與人民的考驗。

我深深地抱緊杏,生怕她會因此而留下陰影。站在男人的立場,讓女人傷心、讓女人痛苦,那較之韓信受**之辱更無法原宥。真正的男人,一切苦難都須甘之如飴,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惜這一點,這麼多年來,我只對一個人說過——林然,然而卻寧願這只是一句失敗時的振奮之詞,卻始料未及,最終傷害了許多生命。

正如林然所說:做飯燒菜不僅是生活的基本技能,同時也是一項藝術,一項優雅的藝術。那麼今晚,就讓為夫來犒勞勞累的妻子吧!

“可是,該做些什麼呢?”

“嗯?”

“杏是老師,應該很傷腦筋,這麼久來都沒怎麼休息。該補補了…就來個雞湯吧!對,烏雞湯!”

打定注意,接下來就是要去市場採集食材作料了。對這種事,我是沒什麼經驗的,少數幾次也是一知半解,而其中就有和林然的一次。

騎著單車,我直奔市場而去。不到十分鐘,沖天的嘈雜聲便如雷貫耳。

這時候,正是人滿為患、擁擠不堪。市場上色彩繽紛,令人目不暇接。逛了一會兒,我想起應該給杏打個電話,否則等下都買菜,那就不好了。倒不是怕爛怕壞,而是生活在南方的都講求一種新鮮,做飯燒菜自然也不例外。

“喂,楊杏,下班了嗎?”

“哦,蕭愁,快了。怎麼?第二章寫完了?”

“是啊。”

“你那邊怎麼那麼吵?你在哪兒?”

“你猜?”

“看電視?”

“不是。”

“上網?”

“也不是。”

“你不會在事故現場吧?”

“更不是…好了,不廢話了。我在菜市場買點菜,所以今晚你回家就不要買菜了。讓為夫好好款待你一番,如何?”

那邊傳來哈哈大笑聲:“蕭愁!你竟然會去市場買菜,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也笑起來:“是啊,早上起來就不對,看來讓你說中了,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好了,我買菜去了,不然等下都收場了。掛了。”

“那就期待你的廚藝了,拜!”

“拜!”

說完,我們同時結束通話了手機。這是我們的約法三章,同時掛手機,我們之間是平等的。哪一天,我背叛了她,她可以選擇離婚,也可如法炮製,當然她背叛了我,結果還是如出一轍。

今晚的主菜是烏雞湯,為此,我首先選購了一半純種烏雞,然後是一些補品譬如:蓮子、枸杞、黃芪、淮山、黨参等,自然為了出去腥味,幾根金貴的小蔥也是不可或缺。最後,一小把青菜結束了這次購物。

人實在太多,我不得不推著單車徒步前行。好不容易才走到出口,夜晚來臨的最後一刻,她充滿母愛般柔情的眼光被一雙幸福的眼睛所捕獲。

快八點了,因為肚子是我的生物鐘,我可以憑藉肚子的反應以最小的誤差估算時間。某個電視臺又播放起言情劇了,杏是最愛看的了,我則是毫無興趣。有人甚至為此懷疑,兩個如此相迥的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又是如何度過了整整三年還遲遲沒有要出軌或離婚的跡象?真搞不懂,那些嚼舌頭的傢伙究竟在其中找到了什麼樂趣?

整間房子飄滿了雞湯的濃濃香味,尤其是剛被秋雨洗刷過的城市氣氛,有些許寒冷的夜晚,置身其中實乃人生之一大享受。我敢打包票,今晚這一烏雞湯,如果換了位十年不食人間煙火的餓漢來,相信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雞湯頃刻之間就會是一堆骨頭。更有甚者,某人或許會飢不擇食,大力弘揚小狗的優良風氣,連骨頭都不放過,併入腹囊。

小圓桌上擺放著我的成果。正中間是一大碗烏雞湯,紅紅黃黃,金光燦燦,不時冒出騰騰的熱氣。旁邊是一小碗西洋菜,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綠色心情。再者就是飯煲以及碗筷勺子了。

“老婆,吃飯了。”

“哦,來了。”

杏目光呆滯,有些不可置信的在我和雞湯之間轉動頭顱。

嚐了一口之後,面容還是平靜如水,這時,她就盯著我,許久不得動彈。

我下意識地摸摸雙頰:“怎麼了?是這湯不對還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眨了眨了眼睛,換以甜美的笑:“蕭愁呀蕭愁,嫁給你都三年了,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你還有這一手?”她搖搖頭,作頹唐狀靠在椅子上,仰天長嘆,“看來,我這老婆是白當了!”

我笑著走過去,扶起她坐好,然後舀了一晚雞湯,包括最有營養的雞腿,畢恭畢敬地呈到她面前:“小主,讓奴才伺候您吧!”

杏白了我一眼,接過雞湯:“好了,小愁子,你也坐下陪本宮一道享用吧!”

“謝主子…”

吃完飯後已經九點了,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剛剛暖和的氣氛又面臨挑戰。

雨之為物,能另晝短,能令夜長。

“老婆,熱水好了,你先洗吧,我洗了碗再洗。”

“好吧,老公,麻煩你了。不過,碗要是摔爛了,你可就要學印度人了哦!”

“沒事,快洗吧…”

洗漱完畢,這一天又到了盡頭,又該睡覺了。

其實人生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就算一個人長命能活九十歲,那麼他(她)在睡眠中蹉跎的時光就達三十年之久!不過,對於人類來講,這三分之二的時間已經足夠做一切了,認識與改造,都在此間完成。

“這是前兩章的手稿,你莫辭勞苦、幫我看看、提提意見、參考參考,畢竟這一次我是花了很大的經歷在寫的。”我遞過已經有半指厚的手稿。

古樸的床、古樸的被、古樸的人。杏雙腳交叉半躺在**,小巧精緻的瓜子臉春情盪漾,櫻桃小嘴的微笑攝魄迷人,三千青絲自然垂落,白色蓮花睡衣之下,是一副完美的身軀。

她接過手稿,笑道:“寫到我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有,不過快了,就在下一章。”

她輕蔑道:“不對吧蕭愁,我記得當時你蕭大作家可是因為某件雞毛蒜皮的事而幾天茶不思、飯不想,所以…”她晃了晃手稿,然後臉色驟變,由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公主變成了籠罩在黑斗篷下的邪惡老巫婆,“你在撒謊!你根本在騙我。我在這個故事中不過是或有或無的丑角而已,你真正要濃墨重彩,下大工夫塑造的應該是那兩位吧!”

我拿過被子,幫她蓋好,遮住一角的髮絲,然後從另一邊**,順便從牆櫃中隨便找出一本書:“就算是吧。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才是這本書的主角,而你,是如假包換的女主角。對於那兩位,我要凸顯的只是表面,而你,才應該是這個故事最出彩的地方!”

“蕭愁,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你的專業還算不錯,而且畢業時你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各方面也都算好,為什麼你還是放棄了本行,而要選擇這一職業呢?”

“唉!”放下書本,我摟過她的肩膀,讓她斜靠在我的肩膀上,“其實這些你都明白,又何必再來問我?你還不是放棄了會計來當老師嗎?”

“我是因為…”

我打斷了杏:“我知道,你是因為這個專業本身就是父母選得而且你也從小就夢想當老師的緣故,所以啊,將心比心,雖然我是快初中畢業時才喜歡上文學,可這就如同垂死的人同時間賽跑一樣,一旦你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哪怕是天打雷劈,你也絕不會放手。從那時起,我就為之傾倒了,這比當初我為你的容貌氣質神魂顛倒還要過分,我完全沉浸其中,甚至某些時候,我會為一個詞、一句話糾結而廢寢忘食,為此,我還在同學、老師面前鬧了不少笑話…哼哼,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往事歷歷在目,真是既好笑又永恆。如果哪天哪位老朋友無意間提起當年的事,我想我們都會忍不住捧腹大笑的。”

她挪了挪,繼續聆聽我的心語。

“當初,這個專業也是我自己選的,因為我從小就像當個科學家,將來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盡一份綿薄之力。可是,當我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後,我開始放棄了。我的成績總是不上不下,終於,高考的失誤讓得我降了一個檔次。雖說一個人的成功絕大部分取決於該人自身,但我這人你也知道…所以,我心灰意懶,轉而向這方面發展。準確的說,還是林然鼓勵了我…當然,那是我一直無法超越的一道屏障。即便是人已經死了將近六年,他的音容笑貌還是總會出現在腦海。林然大展才華的時候我還是小卒一個,即便是再好的朋友,在名利面前有時候也難免耿耿於懷。甚至有那麼幾次,我還為此與之爭吵不休…現在想來,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倒是林然,毫不計較,反而站在我的觀點勸我,這世上有數以萬計的人強過你,一點小打擊都受不了,那如果每個人都刺激你一下,你不得氣到七孔流血、七竅生煙嗎?憎恨是沒有用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爭取,實踐是驗證真理的唯一標準,只有不懈拼搏,才能笑到最後,才能杜悠悠之眾口。因此,自那以後,我便潛心寫作,夙興夜寐…直到今天…可惜…”

杏掙開我的手,移過身子,我並沒收回手,就讓它那樣垂下。夜深了,一片安寧,我們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年,又回到了那個校園,又回到了那一汪清泉。

“蕭愁。”

“嗯?”

“我發現,其實你不必動筆,只要將你剛才講的話錄下來就是一部微小說了。可惜當年你名噪一時,如今,真正要憑自己的水平展現自我時,才幡然悔悟。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嗎?”

“好了,不要咬文嚼字了。”我拉開被子,下床走到窗前,雨,還下著,似乎沒有盡頭。開啟窗戶,吹進幾縷涼風、吹去些許傷感。

良久…

“睡吧!我累了。”

“嗯。”

黑暗中…

“愁,你愛我嗎?”

“愛。”

“多久?”

“很久。”

“多深?”

“很深。”

“真的嗎?”

“真的。”

“你發誓!”

“用不著。”

“為什麼?”

“愛當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