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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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二章
第六卷 第二章(1/3)
“吐——”
葛小眉捂著嘴第二次衝出了辦公室。衛生間的洗手池前，何麗麗扶著鏡子面色發白，多次乾嘔下她幾近脫力。
刑警二隊辦公室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開啟的圓盒罐頭。罐頭中黑色油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油水中則浮著一塊白色的長條——
一根浸泡地高度腐爛、浮腫的手指，一根人類的手指。
“接著講。”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田通和前來彙報的街道派出所的幹警。田通臉色鐵青，嘴脣微微顫動著，要不是之前含了一口茶葉沫子，他也早倒在了跑向廁所的路上。
“田隊，我……我說不下去了，我們聽錄音吧。”幹警做了一個深呼吸，狠狠掐了下眉心，提起些精神，最後打開了錄音筆。見慣了各種棘手的案件，幹警也是第一次接觸如此特殊的案子。
對話內容很簡單。兩個小時前，一個男人帶著罐頭到派出所報案聲稱在牛肉罐頭裡吃出了一根手指。
幹警：“什麼時候的事情，具體說說？”
男人：“我兒子月前高中開學多了晚自習，我尋思著給孩子加道營養餐。昨天中午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兩盒罐頭，放在了書桌上。孩子回來開啟後，說裡面有塊雞爪還臭了。我一看，這他媽哪是雞爪，哪有這麼粗、這麼長的雞爪，分明是跟手指。”
幹警：“哪一個便利店買的？”
男人：“洪都小區南門便利店，我找到那裡的老闆。老闆不管，讓我直接報警舉報商家，我便找這裡來了。”
幹警：“罐頭開啟後，就是這樣的嗎？中間有沒有其他人碰過，或者經過什麼處理？”
男人：“沒有，孩子開啟的。我一看有跟手指，便想著第二天去便利店討個說法。可太臭了，放在門口涼了一夜。”
聽完錄音，田通倒吸一口冷汗。
碎屍案。
“我從事刑警工作幾十年了，見多了拋屍案、匿屍案，還是第一次碰到碎屍案。這個凶手夠變態，不但手段殘忍，還將屍塊封進了罐頭裡，我……”
“等等，隊長，不一定是碎屍案。”葛小眉用一塊毛巾捂著
鼻子站在門口，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因為我們只發現了一根手指，無法確定受害人是死是活。”
“對，對，嚴格上，是這樣。”田通揉揉額頭，又望向幹警，“那個便利店查過了嗎？總共有多少個這樣的罐頭。”
“便利店沒問題，很正常的小店，老闆和售貨員是對夫妻，都很配合調查。店裡總共進過兩箱二十四罐這種罐頭，半年前一箱，一個星期前一箱。賣出去十四罐，有問題的這罐是最近進的，另外十一罐我也送過來了，在樓下。但……”幹警套著塑膠袋將罐頭的正面轉給田通看。
田通定眼一瞧，注意到了罐頭上的標識，頓時一怵。
“大姥爺牛肉罐頭？這是本地的牌子，至少幾十年了吧，我那時候就有，可怎麼……”
“對，是本地的大姥爺牌。我問過便利店的老闆，這個牛肉罐頭是傳統產品，賣了不止二十年了，都是廠家直送。小到便利店大到超市都有供貨，銷量相當大。”幹警解釋道。
田通皺了下眉頭，“這豈不是說很可能全市各個地方都混入了這種有問題的罐頭。這個大姥爺的公司絕對有問題，我先讓人封了它。但，正如黴黴所言，我們必須弄清楚受害人是死是活，你跟著我下樓先把其他的罐頭拆了再說。”
……
“這是一件相當惡劣的殺人碎屍案件。凶手不但殺了人，還把死者的手指、內臟封進了罐頭裡。其行為令人髮指。”
田通敲著寫字板下初步結論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他和幾個幹警打開了箱子中的其他十一個罐頭，其中有六個罐頭散發著惡臭。倒出浮著上面的黑色油水，將屍塊撈出，裡面不僅有肉塊還有骨頭。還發現了另外一根手指。
法醫陳老師經過一段時間的檢查後，基本確認了受害人的死亡。雖然現場的罐頭中只發現了兩根手指，但大量的黑色肉塊卻是來自人的肝臟，或者說是肝塊。除此之外，還發現了少量的心臟組織和腎臟。
罐頭中發現的骨頭不多，完整的只有兩根手指。
“陳老師
，無法肯定受害人的性別和年齡嗎？”專案會議上，有人問道。
陳法醫頓了頓，嘆了口氣，說：“很遺憾，發現的骨塊太少了，無法準確定性別。從手指的粗細來看，大機率是男性，不排除個體差異。樣本已經送去做DNA化驗，具體結果大約晚上出來。至於年齡，僅從發現的指骨來說，是成年人。”
葛小眉用筆來回在自己的左手比量了幾下，忽問道：“陳老師，如果您要將一具屍體切割成能裝入罐頭的大小，需要什麼樣的刀具？”
陳法醫想了一下，回答：“我做不到，除非用上電鋸或者機械輔助。單憑普通刀具切成裝入罐頭的那種比例是不現實的，不要說難以破壞的顱骨和骨盆，光是分割大腿的股骨，一般人都做不到。”
“那單單隻分割一隻手掌的話，陳老師，您需要動幾刀啊？”葛小眉看著自己的手掌，暮然地問道。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轉向陳法醫。
陳法醫同樣舉起了左手，用右手比劃了一下，笑了：“不出十刀。每一根手指一刀便可以切割下來，麻煩點的是腕骨和掌骨。這兩個部位骨頭特別多，特別密集。但罐頭口的直徑有拳頭大小，不用分得很碎。”
“黴黴，你想說什麼？”田通不明白兩人究竟在交流什麼。
“隊長，你看。”葛小眉指向手指的照片，“這根手指的末端切口整齊，而且骨頭的橫切面也幾乎沒有刮痕。可見凶手分割死者的手指時，不僅工具鋒利，而且刀法嫻熟。但其他的幾塊骨頭碎片上卻全是鑿印，應該是用重物反覆敲擊造成的。顯然凶手具有一定的用刀經驗，可以快速分割手指，但不瞭解人體骨骼構造，曾經試圖靠蠻力分割屍體。”
“也就說凶手可能是個屠夫或者是個廚師，但一定不是醫生。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平日可以接觸刀具的職業了。”何麗麗拖著下巴，思索道。
這個時候，門外闖入一個打著手機的幹警。
“隊長，有情況。收到訊息，大姥爺罐頭廠的老闆跑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