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90章 掃墓

第190章 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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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掃墓

第190章 掃墓

我忽然想起來打聽阿依?尤麗吐姿的情況,順口問道,畢竟當時夜裡和她談話,她態度積極,雖然自己的丈夫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但自己還是要把兒子撫養大,自己平時還可以做些手工活養家餬口,聽她對生活還有希望,我心中也倍感欣慰,日後因為事多,也沒機會多聯絡過。

今天又在這個地方,忽然想起來他們母子,於是打聽道。

一聽我我提他們母子的名字,村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好像吃麩糠被噎到了一樣,我一看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們肯定是日子過得不太好了。孟琬也看著庫爾班村長,滿臉關切。

村長磨蹭了一會兒,把銀行卡放進胸前的兜裡,摩挲雙手,支支吾吾許久,最終說道:“唉,他們,也可憐吶,早就入土了——”

“什麼?”我一聽此言,直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兩隻腳發麻無力,腿一軟就倒在炕上,庫爾班村長和孟琬趕忙把我從炕上扶起來,我喘著粗氣,頭暈眼花了許久,才勉強恢復些氣色,連忙問村長怎麼會這樣,我縱然想過他們母子生活不易,但從不敢想竟然已經離開人世!如果現在還活著,我好歹也是能給他們留下些本錢,做做小本生意,維持生活的,可是,村長這一句話宛若一把殺人的刀劍,重重地插在我心頭。

“怎麼會這樣呢?什麼時候的事?阿依跟我說過的呀,她要帶著兒子好好生活,他們為什麼啊?得病嗎?”

村長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發懵,又生怕我再暈過去,於是緊緊攥著我的手,“你不要急嘛,你聽我給你說,你不要急。

唉,是,這話是沒錯,阿依一家確實不容易,丈夫死了,家裡還留著一點本錢,阿依過不久就會託我從城裡給他帶點材料回來,她能做些手工,在村子裡賣賣,我讓我二兒子每次進城都給阿依家捎回點東西過來,可是,這不就半個多月前,那個賣材料的賣主忽然這不就病死了嘛,我們在城裡一直轉到天黑,都找不到別的賣主,就先回來了,一般我們是八天進一次城嘛,這事兒說來都怪我,我只跟她說賣材料的賣主死了,買不到材料,等有機會再給她尋新賣主。

可是她就以為買不到材料了,家裡過得又吃緊,一天做不上生意,自己和娃兒就得捱餓,這不,她想不開,就從祠堂裡偷了兩斤觀音土,就和兒子吃了,就活活脹死了——

說來都怪我老漢啊,辦事不利啊,這我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呀——”

我聽完人都呆住了,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種事,能從誰身上找過錯?誰也沒有錯,我只是心中悵然痛惜他們母子。

孟琬不知道觀音土是什麼,觀音土說白了就是燒完的香灰,雖然沒有毒性,但比砒霜查不了多少。

那東西人吃了只進不出,消化不了,也拉不出來,就只能在肚子裡盤著,不會感覺到餓,但是時間長點了,人就會慢慢肚脹而死,十分痛苦。吃觀音土,是舊社會,民國軍閥混戰時期,民間一種經常流傳的做法,哪家人實在活不下去了,或者老人下不了地,但還得吃自家糧食,人們就會找些觀音土給老人喂下去,讓老人最後也做個飽死鬼。

我實在沒想到,這種類似於惡魔的做法,竟然在這個時代還會發生,心中無限悵惋,一陣絞痛。倘若我們能早出來一步,我或許就能把他們母子救活,他們的生命還有大半的時光要走,尤其是她兒子,一個尚未經歷過青春中許多美好的孩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去了——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我擦擦眼角的淚,問村長他們母子埋在哪兒了,我要去給他們掃掃墓。

這也是我五六天來第一次走出院子,要不是自己先在地上比劃兩下, 自己都不會走路了。村長帶我走向祠堂,破爛的祠堂四面牆已經各倒塌了一半,牆內面已經被大火燻黑,早就沒了一間莊嚴肅穆的祠堂該有的樣子。

我問原來供在祠堂裡的人現在還在祠堂裡嗎,村長搖搖頭,說但凡家裡有院子的,都把自己祖宗遷走了,供在自己家裡,剩下的,家裡沒地方的,就都還把屍骨放在這祠堂中,村長自己最近也在考慮要不要把老房拆一下,再翻蓋一間,只是苦於財力人力不夠,一拖再拖,現在好了,有了陳教授的這一筆錢,等過兩天安定了,立馬就辦。

外面風沙有些大,我便讓陳教授先行回家,忙自己的事,我掃掃墓就回去。

“那你們還要今天走嗎?”村長問。

“嗯,我家裡也有很大的事,不能再耽擱了,等我以後閒下來,再帶著好東西回來看您老人家。”

村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揹著手回村了。

我獨自站在一口巨大的黃泥棺前,比常人的棺材都要打出一圈,看得出來,是一口舊棺材拆掉,用新泥抹的,裡面安葬著阿依一家。

我將手掌貼在棺材上,輕輕地撫摸,頓感心頭無限沉重,感覺自己肩上正承載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獨自在棺材前站了半個小時,抬頭環顧四周,當時在祠堂中激戰群屍的場景歷歷在目,真是一盤險棋啊,但凡走錯一步,我都不能安然地站在這裡。

我循著小道抄回阿依的家,又一次走到那個我第一次遇見小坎曼爾的衚衕,我背對著衚衕口,一陣白亮的光從衚衕口側面照過來,一陣涼風捲起地上的黃沙,裹挾著細小的砂礫,在攏音的衚衕中徘徊。

我心緒翻湧,始終不敢回頭,好像我一旦回頭,就能看到坎曼爾蹲在地上玩,抬起頭來滿臉是土,眼神中帶著緊張,畏懼,和渴望,看著我,我真的沒有什麼能拯救他們了——

安靜的衚衕裡,傳來一陣腳步聲,我雙手捂著臉,調整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讓別人看出我的悲傷,回頭望時,卻是孟琬。

“你也出來散步啊——”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