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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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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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衝刺的一年,絕望的一年,也是充滿著變數的一年。為了提高升學率,老師將優等生和差生進行了新的排列組合,班級的座位被按照分數重新編排,而並非依據身高。而且為了將優勝劣汰的政策貫徹到底,就連學生們的宿舍也被打亂編制。
於是我只好忍痛揮別了住了兩年的房間,以及相處甚好的三個哥們,抱著行李和被褥,去了三樓的一間宿舍報到。
“有人嗎?幫我開一下門!”我還沒有拿到宿舍的鑰匙,只好用力拍打著房門,走廊上有很多像我一樣拿著行李搬遷的學生,但是他們都很快找到了自己新的安身之所,放好行李就開始打掃衛生。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緊閉的房門前。
“你也是這個宿舍的?”走廊的盡頭走過來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生,拎著行李站在我的身邊,“昨晚老師剛通知我搬到這裡,我們倆以後就是舍友了!”
“你好,我叫楊義!”我友好的朝他笑了笑。
“張良,跟古人重名了!”張良笑嘻嘻的說,“不過你叫我‘瘦子’也行。”
看起來是個開朗且容易相處的人,居然毫不避諱自己特殊的身材,我立刻對這個室友增加了幾分好感。不過可惜的是,瘦子張良也沒有新宿舍的鑰匙,我們倆寒暄了兩句,只得一起努力拍門。
“這是怎麼回事?”瘦子看著門縫裡的燈光,“好像裡面有人啊,為什麼不給咱們開門?”
“估計是剛才出去的人忘記關燈了,你幫我照看下東西,我這就去找宿管科的老師要鑰匙!再這麼敲下去也不是辦法,晚上還有課要上!”說完我把行李往地上一甩,轉頭就要去找門鑰匙。
然而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敞開了一條縫隙,從裡面傳出一個顫抖的聲音,“你、你們是新來的學生嗎?”
“原來有人啊!幹嗎不開門?”瘦子吃了半天的閉門羹,氣不打一處來,抬腿就是一腳。
“砰”的一聲,房門大敞四開,只見亂成一團的宿舍裡站著一個矮小而瘦弱的男生。他帶著一副碩大的眼鏡,臉色慘白,似乎受到了驚嚇,正誠惶誠恐的望著我們。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同學!”眼見瘦子的小眼中燃燒著怒火,我急忙跑過去當和事佬,“可能他沒聽到,趕快收拾東西吧!再耽誤一會兒晚上的課就要遲到了!”
放下行李我們就開始七手八腳的整理房間,三下五除二就將滿屋的雜物扔了出去。可是當那些破球鞋、紙飯盒還有花花綠綠的海報被掃出房間之後,我們才發現水泥地面上不知被誰畫了一個奇怪的紅色圓圈。
“這是什麼?”瘦子用腳蹭了兩下,“好像是油漆,是你乾的嗎?”
“怎麼可能?”那個瘦小的男生委屈的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剛剛搬過來,不過在我來之前,好像還有別人來過!因為我來報到的時候,宿舍的門並沒有鎖。”
“對啊!咱們學校好像是四個人一間宿舍!”我頓時恍然大悟,“就咱們教導主任那摳門樣兒,是絕不會浪費一張床位的!”
“可能那個人放下行李忘了鎖門。”瘦子抬腕看了一下手錶,背起書包就跑,“快點走吧,還剩十分鐘就要上課啦!”
我跟小個兒男生忽視了一眼,友好的點了點頭,也鎖上門上課去了。
因為我們的宿舍被編在一起,成績自然也差不多,結果果然我跟小個兒男生被分在一個班級。
瘦子因為統考的時候比我們稍微高了幾分,被分到了另一個班級,只是學號極其靠後,總是被班主任遺忘。他沒事就嘟囔什麼“寧做雞首不做鳳尾!”之類的話。
小個兒的外號叫“芝麻”,據說是因為他又瘦又小還不起眼,但是在數學方面卻很有天分。老師上課時開玩笑的一句“就像芝麻一樣,濃縮的都是精華”,奠定了他灰暗的人生基調。
芝麻就像所有的數學天才一樣,在某些方面有著異乎常人的執著和堅持,但是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內向和怯懦的。
至於我們宿舍的最後一個人,則在一週後才出現。
那是一個秋雨淋漓的傍晚,我們三個正在宿舍裡熱火朝天地吃飯。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短風衣,渾身淨溼的年輕人。
學校的學生無一例外,都穿著規格統一的運動服,這種另類的打扮與外面偷雞摸狗的小混混無異。
“靠!你們這幫傻缺,怎麼還住在這裡?”那個人看了我們一眼,就極其奔放地說了一句話,接著重重地躺倒在空著的**,似乎非常疲憊。
“你把嘴巴放乾淨點!”瘦子最先不幹了,氣憤地回嘴,“罵誰呢?這是我們的宿舍,不住在這裡住哪?倒是你沒事進我們屋幹啥?”
“嘿嘿嘿……”那個人陰冷地笑了一聲,從揹包裡拿出一件校服,在我們眼前晃了晃,“看清楚沒?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你說我為什麼進這個屋?”
“你、你該不會是這個寢室的第四個學生吧?”芝麻驚詫得差點被飯菜噎住。
“總算猜到了!”他就在我們面前脫下溼淋淋的衣褲,換上了一整套的校服,朝我們笑了笑,“我叫靳晨,前兩天請事假回了趟家,今天才回來。”
雖然他笑起來的樣子不難看,但是不知為何,看到他慘白的臉孔和溼漉漉的黑髮,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這裡不要久住,能走就儘快走吧!”靳晨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看了看地上紅漆畫做的圓圈,又背起書包走了。
“這小子真欠揍,早晚得把他趕出去!”瘦子朝門口豎起中指,埋頭繼續吃飯。
“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這個室友很可怕,周身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其實……,我一直沒敢跟你們說。”芝麻用勺子扒拉著飯盒裡的飯,小聲地嘟囔,似乎十分惶恐。
“都是哥們,吞吞吐吐的幹什麼?”脾氣火爆的瘦子不耐煩地催促。
“過去我的宿舍就在隔壁……”芝麻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這間宿舍一直有不好的傳聞,聽說半夜會有貓叫。”
“貓?”我的心頓時一寬,“這山溝裡野貓多得是,真是少見多怪!”
“但是貓每次叫過,隔一段時間總有怪事發生……”芝麻的臉色越來越青,“你們知道一班的那個奧數冠軍嗎?他就是住這個宿舍的!”
“我記得那個男生好像突然瘋了!後來就申請了退學。”
“是,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天晚上……”芝麻哆哆嗦嗦地說,“我們睡得正香,突然他就穿著短褲背心從這個宿舍裡衝了出來,似乎受到了驚嚇,邊跑還邊喊著什麼……”
“他喊什麼了?”此時我的心已經吊到了嗓子眼。
“就、就是‘貓’……”
天邊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撕裂昏暗的天空。在隨之而來的振聾發聵的雷鳴聲中,似乎夾雜著幾聲輕微的,細不可聞的貓叫。
每個學校都有些流傳已久的鬼故事,雖然我們幾個都被這個恐怖的傳言嚇得不輕,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仍然沒有怪事發生,關於貓的一切就漸漸被我們拋到了腦後。
宿舍裡叫靳晨的奇怪室友居然跟我在一個班級,他沉默寡言,帶著一種奄奄的死氣。每天總是趴在桌子上矇頭大睡,但是成績卻出人意料的好,老師也不愛管他,任他自生自滅。
“喂!你是叫楊義嗎?”天氣漸涼,秋霜滿天,在一個晚秋的中午,靳晨在食堂裡叫住了我。
“一起住了這麼久,你還記不住我的名字啊!”算起來,這似乎是我們的第三次對話。
“嘿嘿,因為我每天都很忙啊!”靳晨笑了笑,在食堂裡找到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天天在課堂上也睡,我看整個高三最不忙的就是你!”我一邊吃飯還要一邊拿著電子字典記單詞。
“眼睛所看到的,可不一定就是真的!”靳晨駭笑了一下,一把奪走我的電子字典,“喂,你認真點,我今天可來要找你們幫忙的。”
我抬起頭看他,不明所以。
“那個東西最近可能就要行動了,”他望著窗外染滿紅霜的山景,緩緩地說,“我每晚都能感覺到它窺視的目光,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一起把它幹掉!”
“幹、幹掉?”我有些結巴,這個詞聽著怎麼有點嚇人,“你、你想幹掉什麼?”
“就是每晚蹲在窗外的東西啊!難道你不知道?”
我迷茫地搖了搖頭。
“一進這個宿舍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所以才回家躲了幾天!”他訝異的望著我,似乎對我的遲鈍十分吃驚,“還有地上那個圓圈,我越看越覺得是某種咒符!”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的話在我聽來不啻於天書奇談。
“總之你們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如果不信的話,記得今夜12點起床看看窗外!”他並不回答,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不知為什麼,雖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當晚我還是訂了鬧鐘。
“滴滴——,滴滴——”不知過了多久,聒噪的聲音準時響起,我立刻在睡眠中被喚醒,猛地睜開了雙眼。
秋涼如水,夜色如墨,安靜中偷著幾許壓抑。
我躡手躡腳地從**爬下來,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拉開了窗簾。
哪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立刻將我嚇了一跳。
只見在如濃墨般深沉的黑暗中,正有一雙透著熒光的綠色眼睛,幽幽地浮在半空中,窺視著我的方向。
我登時被嚇得後退一步,只覺喉嚨中像是塞了團棉花,連叫都叫不出。
與此同時,窗外的那雙眼睛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突然動了一下,接著一個轉身,敏捷地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這是什麼?”
我驚魂未定,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又嚇得我一個激靈。
“別怕,是我!”瘦子拿著一隻電筒,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
“好、好像是貓……”我全身冷汗,就像剛被從水裡撈上來一樣,連舌根都不住顫抖。
“而且看起來是隻黑貓!”瘦子朝樓下張望了一下,“這麼高它也能爬上來,可真是厲害。”
窗外的涼風吹去身上的虛汗,我跟瘦子說了幾句話,就又窩回**。
在夜色中,隱約可見靳晨蜷縮在自己的床鋪上,一動不動,活像個會呼吸的死人,彷彿對方才發生的事沒有絲毫察覺。
奇怪的室友。
地面上紅色的圓圈。
夜半時分偷窺的黑貓。
種種怪事糾纏在我的腦際,變成一團沒有頭緒的亂麻,讓我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冥冥之中,窗外隱約正有一雙綠瑩瑩的眼,透過漆黑的夜色,窺視著我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