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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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畫面仍在繼續,右上角的秒錶正在不停地變動著數字,過了大概半分鐘左右,影片中傳來了邵遠的聲音,他好像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叫了一聲:
“小雅——”
十幾秒鐘左右,小雅的驚呼首先傳了出來,緊接著她的背影出現在鏡頭中,她急切地搖晃著邵遠,大聲地叫他:“你怎麼了啊?!怎麼了?”
邵遠微弱地說:“笑一笑,好不好……”
小雅急得哭了起來,忽然,她驚叫了一聲。隱約地在畫面中小雅的後背右側,我看到了小雅顫抖著舉起的右手,她的手掌上是一片鮮紅的血液。
邵遠再一次掙扎著說了句:“笑一笑,好嗎……”
邵遠最終沒有看到小雅的微笑,那一抹與苗雨瞳極其相似的笑容,永遠地凝固在了他此生的記憶裡。我不知道該為他流淚,還是要為他悲哀,或者甚至是生出恨來。因為他用一枚鋒利的刀片劃過左腕,在為我錄的最後的影片還沒有完的時候,結束了自己匆促的生命。小雅在消失之前再也沒有笑過,這個被邵遠以助手的身份聘過來的小姑娘,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她所欣賞甚至有些崇拜的才華橫溢的大男孩,竟然把她作為了另一個女人的替身。他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就是逗她笑,那熟悉而又陌生、近在咫尺卻又遠若天涯的笑容,璀璨了他無數個難安的夜晚,也燦爛了他無數個明晃晃的白天。只是,他卻沒能在生命中的最後一秒,將它們悉數帶走。
苗雨瞳沒能來參加邵遠的葬禮。在邵遠出殯的那天,她神情恍惚地走進了警察局,韓子東說她當時就像個丟了魂魄的人一般,行走的時候也是飄飄忽忽的,彷彿一陣風吹來就會將她掀倒。我沒有去看她,也不想隔著鐵圍欄與她相見,因為那種冰冷的東西會把我們兩個人的世界一分為二。我已經失去了邵遠,不想再次以眼睜睜的方式,失去我少年時的另一個夥伴。我也沒有哭,因為我的眼淚已經隨著飛舞的紙灰,在邵遠的墓碑前流完了。我祝福他在下一站找到一處好房子,複式的,有雙層的陽光,他可以枕在一片煦暖中,等待著他前生最愛的女人。
我還有我的使命,所以我必須擦掉眼淚,最後一次坐在田乃剛的面前,讓這頭卑鄙無恥的野獸,在我的面前號叫、齜齒、冷笑,或者趴在地上像一條狗一樣吐舌頭。我要徹徹底底地擊敗他,讓他那虛妄的自以為是的驕傲脫去醜陋的面板,我要用比他殘忍的牛角刀更為鋒利的武器,在他的胸口上刻字:有罪,有罪。韓子東帶著他的同事已經在我進入之前包圍了整個大廈,就算他憑空生出一雙黑色的蝙蝠翅膀,也逃不出這張天羅地網。
苗雨瞳已經把她是如何協助田乃剛,在盜來的捷達車內勒死施秋婷,又如何在粟陵縣將施秋婷和先前已經被田乃剛殺死的劉達強捆綁、拋屍的經過交代了。在到達進入粟陵縣境內的那個收費站口之前,苗雨瞳帶上壓低的鴨舌帽,和施秋婷換了位置,坐在副駕駛,並暗中協助施秋婷掛檔及踩離合器,而手握方向盤的施秋婷,不過是在裝樣子罷了。過了關卡之後她們再次換了回來,並在半路與已等候多時的田乃剛會合,田乃剛上車後,在後座上勒死了還想等著收錢的施秋婷。再然後,就是捆綁、拋屍、焚燬施秋婷換下來的道具——原本屬於苗雨瞳的衣物。
我再次在田乃剛面前坐下來的時候,他的桌子上多了一杯綠茶,嫋嫋的茶葉在透明的塑膠杯中微微地漂浮,漫不經心地從自己的身體裡將茗香散發出來。它們就好像天生的受虐愛好者,被採摘、被晾晒、被浸泡,居然還能姿態盈盈地在水中起舞,直到最後失去了所有的滋味,再被丟棄,成為一堆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