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三章 樓上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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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三章 樓上的惡魔
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我措手不及:要知道這可是珍貴的證據,損壞證據可是要受到責罰的!為了補救我趕緊用毛巾去吸,但照片已經被咖啡浸泡變色……
“幹!”我氣急敗壞把毛巾丟地上,雙手捂住頭:這他媽也太背了!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本來熬夜加班就是想要幫助破案,沒想到卻毀滅了證據!回頭怎麼跟上級交代?
我徒勞無功的把照片拿在手裡來回扇動著,還用嘴巴來吹,希望上面的咖啡不要影響照片的質地。
咖啡滲透進照片改變顏色之後,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我愣了一下,怔怔看著手裡的照片,被咖啡染過的照片居然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就在屍體邊站著!
這,這是……我的手指哆嗦起來,照片不由自主的掉在地上……
突然辦公室的窗戶,同一時間猛地被刮開!玻璃應聲而碎!外面的樹枝驕狂的舞動著,就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和恐慌。
我一隻手緊的握住手機,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吶喊著把這個訊息告訴同事和張局長。
“哦,知道了。”張局長的反應很冷淡,這態度讓我立刻有些後悔,我感覺到沒人相信我。
抖抖索索的撿起照片,只見照片上那模糊的人影不見了!
沒錯,剛剛雖然比較模糊,但完全可以看清那是個人影!就在我打電話的這一會兒功夫,不見了!生生不見了!
門被撞開了,我的心猛一哆嗦。
張局長帶著大小科長還有幾個同事進來了,二話不說就把我手裡的照片奪了過去。
“局長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們科長滿臉難堪:“我不該留下來他加班……明知道他病還沒好……”
“我也有責任……”一個科室的劉姐馬姐都過來求情:“小譚其實動機是不錯的,熬夜想要幫著大家……”
“幫著大家?他到底幫什麼忙啊?幫的都是倒忙!”張局長突然咆哮起來手裡的照片丟在地上:“你說他一個後勤部的,天天病什麼啊?這些在一線的戰友們,槍林彈雨的,風餐露宿的,也沒這麼多事兒呢!他就是太嬌氣!一點用的都沒用的男人!我一直寵著慣著,但現在你也太不像話了,譚琛!你也不用給我說什麼了?現在我就給你辦個病退,你也不用來上班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脣顫抖著想說點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譚局長在氣頭上,別惹他了。”馬姐和劉姐把我拉出去,出門的時候我鼻頭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
但我還是忍住了表面上裝作寵辱不驚,因為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劉青的眼睛。
此時的她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其他同事一樣只是在旁邊站著,看著。
我的心像被刀剮一樣,卻是無可奈何……你從任何角度來說局長髮火都是有道理的。我給他,給這個單位填了太多麻煩,好好的說病就病了,出去看個病還惹上這麼多案子搞得自己灰頭土臉,回來之後剛上班又捅出這麼大簍子,現在想想我自己都該抽自己兩巴掌。
“局長,我知道我千不對萬不對,但這次我真的沒說謊……這照片裡確實有案犯的影子!”這種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我強迫自己必須保持鎮定。
雖然我曾經無數次被自己的病情折磨,無數次幻覺幻聽,但這次我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剛才看到的是真實的,是惡魔不經意間留下的破綻!
“行了行了,我剛才只是發脾氣,對不起啊小譚……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別往心裡去。”張局長怒髮衝冠的狀態轉瞬即逝,剩下的是一臉的無奈:“你不用再參與這個案件了,好好休養吧,什麼時候病好了什麼時候再來上班。”
我還想說什麼,但一隻手已經不由分說把我拉了出來,我氣急敗壞扭過頭去,原來是劉青!
“你幹什麼!我絕對看到了,這次不是犯病,我真的看到了,照片被咖啡浸泡之後出現了人影!雖然只是短短几秒鐘,確實存在!那絕對是凶手!”
劉青看我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弱智兒童:“就算你看見的是真的,那又怎麼樣?現在有人相信你嗎?”
“那麼說,你相信我嘍?”我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趕緊握住劉青的手:“我有種感覺,這個案子不僅是幾條人命那麼簡單,有可能關係著……”
剩下的話我不敢往下說了,因為外人怎麼聽怎麼像是瘋言瘋語。
“你想什麼就說什麼就好了,我跟你這麼久什麼邪乎事兒沒見過。”劉青不耐煩的白了我一眼:“剛才我跟徐強他們聊了聊,他們也覺得你身上沾滿了邪乎氣,越是經常接觸真相的人越容易發現不對勁,這起案子他們甚至懷疑根本不是人類能完成的。我從凶案現場回來,就是他們授意的,為的就是穩住你別胡咧咧,這種事沒有確鑿證據,沒人會相信!沒準又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不是人類能完成?這句話讓我的世界觀徹底崩潰。
那麼說……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我一個人這麼以為?
一直對我糾纏不清的張小嫻,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我根本沒病?
“我們一開始都以為你瘋了,但現在看來……瘋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劉青苦笑著拿起手機:“喂?黑哥嗎?我把他拽出來了,知道知道,張局長只是壓力有點大,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好好好,我馬上帶著他去見你們。”
原本傷痕累累的凌度經過修理煥然一新,修理廠的人還貼心的給打蠟拋光,原本就炫彩的外觀更加耀眼。
在中檔車中,這算是外形非常突出的一輛車了,每當看到這輛車我的心情就會好起來。
“鑰匙給我。”劉青毫不客氣的命令下,我很不情願的屁股挪到副駕駛位。
起步的時候劉青犯了個低階錯誤,車身一顫。
“行不行啊你?”我有些哭笑不得:同樣是老司機的劉青,會犯這種錯誤?
“這麼多廢話!”劉青咬牙切齒,很利索的倒車轉頭。
晚上車流稀疏,劉青開車的速度很快始終徘徊在超速邊緣,就在此時後面突然亮起燈光還有人滴滴的按喇叭。
誰會飛的比我們還快?
我好奇的扭過頭去,卻被對方炫目的車燈晃得睜不開眼睛!只聽“嗖”“嗖”兩聲!兩道黑影呼嘯而過!還夾雜著幾個年輕人放肆呼喊:“hi,爬呢?爬呢?”
劉青二話不說一踩油門就想跟上去,我卻一把按住她:“別追了……跟不上的……人家的車子都改裝過明顯。”
“轟!”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聽不遠處一聲巨響!火光沖天!
原來是兩個飆車的傢伙,拐彎時碰撞到一起,這種速度之下立刻變成火球。其中一人掙扎著拉開車門,渾身是火跑了幾步……然後重重倒在地上。
我和劉青都嚇呆了,等救火車鳴笛聲響起才回過神來,見她手都握不住方向盤了,我趕緊把她手裡的方向盤奪過來。
其實我的手指頭也幾乎不聽使喚,因為剛才渾身是火的那個人明顯在朝我們擺手,似乎想說什麼……我甚至隱約看到他的臉在烈焰映照下,是一種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嘴巴大張著,指手畫腳拼命比劃著什麼……
“又死了兩個……”劉青臉色蒼白,喃喃說道。
我扭頭一看,救護車救火車已經到了,兩具焦黑屍體已經被人抬了出來,看那樣子絕對是活不了了。
是啊,又死了兩個,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好像成了掃把星,走到那裡帶來的都是死亡和厄運,難道真如劉青所言,是這個世界瘋了嗎?
徐強和黑子表情異常嚴肅,甚至於我們到來都沒察覺。
地上,是一灘屍體,沒錯,用一灘來形容這具屍體再合適不過了,因為她是被高空墜落的鋼琴砸中,直接成為肉泥。
可以想象一下,一架鋼琴是什麼重量,就算是用手抬起來放下砸到腳都疼得要死,從十幾層的小高層掉下來……
砸中血肉之軀,會是什麼後果?
“來了啊。”黑哥終於察覺到站在後面手足無措的我們,淡淡打個招呼繼續對著屍體發呆。
幾個法醫正在用小鑷子和夾子小心翼翼收集散落的身體組織。
這毫無疑問是個力氣活兒,也有的身體組織已經被深地砸進水泥地裡,骨頭都砸酥了,在另一側道路邊上,有個女警察正在彎著腰嘔吐,旁邊還有個警員幫她拍後背。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劉青除了驚愕,對這樣悽慘的屍體卻一點都沒反應,或許是經歷的事情太多,我們已經麻木了。
“我們查過了,這個樓盤的還沒有開盤……上面怎麼會有人丟鋼琴呢?”徐強蹲在那裡,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和劉青走進丟下鋼琴的樓房,只見單元樓的防盜門緊鎖——如同徐強所說的那樣,這座樓壓根就還沒投入使用,甚至都沒賣出一間房,施工人員早早撤裡,沒水沒電沒天燃氣供應,這樣的房子裡怎麼會丟出鋼琴?
站在這座樓房前,記憶中某些東西開始浮現在眼前。
猛鬼樓……莫非,這就是我夢魘中的那座吞噬無數生命,內藏生與死空間邊界的猛鬼樓?
阮隊長,神婆等人悽慘遭遇,一幕幕的悲劇湧了上來,我感到頭有點痛只能一隻手扶住牆壁借點力。
“你怎麼了?”劉青趕緊把我扶住,她的眼神也是惴惴不安:“我,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來過這裡?”
豈止是來過,你和我都險些喪命於此,你就是在這裡永遠離開了我……
我下意識的拉住她的手,狠狠往外一拽:“別過去!”
“嘩啦!”
就在這電光火石一霎那間,一臺冰箱從天而降!把水泥地面生生砸了個坑!
劉青,前一秒鐘還在那裡站著!若不是我鬼使神差的一拽,估計又要多一灘肉泥了!
她渾身顫抖使勁蜷縮在我懷裡,這個時候我真沒心思佔便宜,趕緊拉著她躲到房簷下。
“散開!凶手還在上面!”黑哥大聲呵斥著,那些警察和法醫都嚇得四散躲閃。
在如此之高度下,就算從樓上丟一粒小石子,砸下來沒準都可以讓你血流滿面,何況是沉重的家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