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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印


天嫁良媛 毒歡 不滅龍體 屍帝 風追路 翡翠之塔 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 焚滅星際 重生之愛不是甜言蜜語 非彼金枝

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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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千鈞一髮之間,臨淵奮力掠過場中把青麓抱了出來,佈下結界把爆炸風圈在裡面。

臨淵臉上舊的傷口猛地崩裂開來。

臨淵此刻失去了他一貫的笑意。

臨淵臉色已經開始發黑。

青麓一臉無辜而手忙腳亂地把剛剛又被爆炸風吹倒的武器架扶好,偷偷地看了看臨淵的臉色,忙回到場中央繼續嘗試。

“轟——”

“轟——”

……

“青麓,我們明天下午再來試吧。”臨淵鎮定且坦然地撿起被刮斷的髮帶,攏了攏散開的長髮,撣了撣渾身的灰塵,看了看場中同樣灰頭土臉的青麓道,施施然轉身離開。

—————————表示第二天的分割線—————————

次日。

“轟——”

“轟——”

“轟——”

“青麓,明日下午再試。”臨淵鎮定地撿起地上摔變形的束髮銀絲,施施然道。

……

青麓抵達青州第八日。

“轟——”

“轟——”

“啪——”

“咦?剛才那聲爆炸聲是不是不太一樣?”

臨淵臉上已經不復前兩日的戲謔。青麓的失敗率太高了,高到不正常。這個術式經過簡化應該不難。青麓雖說在術式上的天賦算不得出類拔萃,也起碼是高出常人。然而她在這個、她第一次嘗試的大型術式上的失敗實在是超出了預想。臨淵抿抿嘴,淡定道:“再試一次,這一次慢一點。”

“轟——”

臨淵陡然驚覺了問題所在,青麓所有步驟做得都對,然而在這樣大型的術式中,靈氣卻並沒有完全按照她控制的來走。臨淵忽地想到了問題的癥結,脫口而出:

“青麓,你本來並不是這一任冊木之巫祝繼承人?”

青麓僵在原地,不曾料想到臨淵忽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半晌才道:“母后不在了之後,這一任繼承人本來是皇兄,但是皇兄突然離開,雀家人選了我來繼任。雀茗她說,皇兄他,為了力量誤入歧途,失去了資格。”

雀家,是負責掌管冊木的即位儀式的神祕家族。

青麓說得很勉強,最後那句話說得更是艱難,彷彿極其難以啟齒一般。這必定是段隱祕,臨淵也心知如此。然而事關青麓的安危,他又不能不問。然而事實總也還是殘酷。青麓找尋青梵如此之久,從未提過青梵誤入歧途以至於失去了冊木的繼承權。臨淵猜得到原因,是青麓她始終不願意相信青梵會那麼做。

臨淵嘆了口氣,避開青梵的事情道:“果然如此。只是雀家臨時改變了人選,所以賦予你的靈氣並不完全為你所用。”

青麓僵直的身體才稍稍緩和些:“那沒有辦法了麼?”

臨淵道:“辦法是有,只是需要時間。恐怕要十一二年才行。而且在此之前,我必須見到皓親王本人,檢視過他本人的靈氣才能知道具體要怎麼做。”

青麓垂眸,心知這個辦法絕對不算一個能用的辦法。

臨淵又道:“不過,只是一兩個術式的話,替代的方法是有的。只是……”

青麓追問:“是什麼?”

臨淵斂起最後的笑意:“西疆有一種古老而且血腥的術式,叫法印。就是把術式陣法直接以以烙鐵在身體上,藉此引導靈氣的走向。”

青麓一怔,烙鐵這種東西,素來只用於刑罰,從不曾想過還有其他用途。然而她只是稍稍發怔,隨即毫不猶豫地道:“好。”

臨淵並沒有鑄模具,只是隨手取了一塊薄鐵,就著手裡的薄刃,切了下去。那一直被臨淵當做暗器的薄刃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居然能夠削鐵如泥,不多會,薄鐵就被削成了形。

青麓撐著頭在一旁看著,好奇地問道:“臨淵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術式的?”

臨淵手裡動作一頓,沒說話。青麓忽地明白了臨淵沉默的意思,他並不是從書上或是見過別人施用,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回答,必定是因為他本人也曾經被施過這個術式,青麓稍稍猶豫,才開口問道:

“我能看看麼?”

臨淵靜默一會,點點頭,伸手把右邊的袖子慢慢拉到上面。在臨淵肩膀上,赫然有兩個術印。

術印顏色頗淺,又頗大,看上去並不像是最近烙上去的,青麓看了一會,才意識到,烙印如此之淺而大,是因為這是臨淵很小的時候烙上去的。臨淵放下袖子的時候,青麓簡直有些憤怒起來。

臨淵對於術式,天資卓越,自然不會是因為學不會,那究竟為什麼要烙下這麼一個術式?那麼小的孩子,自然不會是自願,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可以對一個如此之小的孩子下手?那個術式又究竟是有多重要,居然要印在一個孩子身上?

臨淵沉默地將那塊鐵片放進炭爐裡,仔細燒著。過了一會,才回頭問道:“青麓,你要印在什麼地方?手臂上?”

青麓回過神,捲起袖子,小臂上滿是青色的圖騰,那是冊木之巫祝的象徵:“肩膀上吧,也印在肩膀上好了。”

臨淵微微揚眉道:“肩膀的話已經靠近心臟,不大容易施止痛的術式。還是上臂好了。”

青麓固執地堅持:“我想印在肩膀上。”

臨淵稍稍提高聲音:“青麓!不要任性。”

青麓咬了咬下嘴脣,沉默地與臨淵對視了好一會,最終讓了步:“好。”

皮肉被燒焦的氣味傳來,詭異地是毫無痛覺,青麓有些木然地看著自己胳膊上被燒掉一塊,詫異地發覺反倒是臨淵的神情更為痛苦一些。

“你看起來……為什麼比我還難受?”青麓玩笑道。

臨淵瞪了她一眼:“別亂動,要是錯開了止痛的術式有得你受的。”

青麓微微噘嘴,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是稍稍有些心疼。臨淵這會之所以看起來如此難受,只怕是把自己當年的經歷投影在她身上。臨淵印在肩上,當時又小,那種痛苦何等深入骨髓,以至於如同臨淵這般鎮定的人,明知她並沒有感覺,卻依然難以遏制將自身代入的痛苦。

臨淵把烙鐵扔到水裡,發出“呲——”的聲響,白煙從水面上嫋嫋升起。;臨淵轉身過來,繼續施止痛的術式:“還要等一會才能抹藥膏。再忍一下。”

青麓很對臨淵想說,自己完全沒有覺得痛,不用在意。然而卻知道即便說出來也並無區別。她想問臨淵肩上的烙印從何而來,又是誰烙上去的,然而她又無論如何問不出口。

她一直不曾過問臨淵的過去的原因,並不是像臨淵從不問她的原因那麼坦坦蕩蕩。她是自私地覺得,若是不知道臨淵的過去,臨淵就好像一直都是她認識的那個臨淵一樣。假如是這個臨淵,絕對不會拋棄她離開。

然而她在心裡更加清楚,臨淵這種性子,絕不可能沒有過去。而她,接下來終將雙手染血,不復曾經。到那個時候,她恐怕會失去這所有的人。

鏡言先生在生她的氣,不肯見她。

到那一天,臨淵,你又會如何?

青麓仰頭看著臨淵專注地施止痛的術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試一次吧。”臨淵道。

青麓點頭,心裡居然隱約有些緊張,這次要是再失敗,只怕真的沒有辦法了。靈氣稍稍有些熱,青麓察覺得到靈氣在順著烙印的走向流動,流動到最末的瞬間,青麓迅速捻訣。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擔心的爆炸聲並沒有傳來。青麓小心地睜開眼睛,歡喜地看到自己與臨淵之間有一層半透明的靈氣。

“這是結界?”青麓壓抑不住笑意。

臨淵微笑:“總算是順利地用出來了。接下來只要練習如何抵抗攻擊,超過三個時辰就好。”

青麓好奇道:“估計的話,我現在這個結界能撐多久?”

臨淵搖頭:“不清楚,需要試一試。結界是最難以透過觀察判斷強度的術式之一。京城龍氣深重,妖氣會被壓制。而且顧忌巫蠱之名,大多人應該不會當眾使用靈氣才對。所以我以為,可能的危險大多應該是武功高強的敵人或是殺手。因此我接下來會盡量只用武力攻擊,你不惜一切地拖延結界所能支撐的時間。這樣才能清楚得結界能撐多久。”

臨淵說著屈指隨手敲了敲結界表面。誰知,結界猛地出現了一跳裂紋,裂紋驟然蔓延開去。結界頓時佈滿裂紋,碎裂開去。

臨淵嘴角抽了抽,道:“恩,我想,這個結界所能支撐的時間,是‘一眨眼’?”

青麓:“……我重來。”

又過了兩天,青麓施放結界總算是順利了許多,不僅是支撐時間變長了,釋放速度也漸漸地變快了不少。

抵達青州的第十一天下午。

青麓站在沒過腳面的雪地裡,臉色有些潮紅,額前盡是細密的汗珠。面前的結界上已經便是龜紋,然而還是沒有碎裂開去。

臨淵突然停止了攻擊,向著青麓微微一笑。

青麓詫異地看過去。

臨淵笑道:“已經三個時辰了。”

青麓長舒一口氣,脫力地放下手,裂開嘴,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