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弓止

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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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止

弓止

青麓默然,半晌才道:“弓止大人當初如何回答?”

弓止溫和地笑:“我說,因為孤獨。

神明創造世界後,因為孤獨而創造了妖,又因為妖太過長情而容易千百年枯守,而重新創造了人類,賜予人類死亡來讓時間更加值得珍惜。

神愛世人,可是痛苦未嘗不是生命的一部分。若是神明免除了痛苦,你又怎能知道他不曾同樣免除幸福?

只是如今,天祝上神確實已經不在這個世間了。”

青麓沒有立刻回話,只是輕輕握起拳頭,過了片刻才鬆開:“大人,既然如此,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

弓止微笑:“請說。”

“冊木,究竟是什麼?”

弓止忽地就笑出聲來:“這數十萬年來,這個問題我恐怕已經聽過了上百次。冊木是什麼?亙庾之巫祝承載了時間,因而我的生命便永遠卡在時間的輪迴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言之巫祝承載言語,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皆有效力,他們透過語言來尋找繼任者,卸下重擔並且交換得到永生的權柄。

那麼冊木是什麼?你是冊木之巫祝,難道就真的想不到冊木是什麼?”

青麓的聲音平靜中微微透出些顫抖:“血脈,我們血脈相繼,一部分血脈流淌在一代一代人身體裡,另一部分存在雀家人的身體裡,待到繼承時,再傳給我們。冊木,是血脈。”

弓止頗為讚賞地點了點頭,青麓卻並不放棄,繼續問道:“那弓止大人,冊木的圖騰究竟是什麼?”

青麓挽起袖子,露出雙臂上的圖騰:“母親生下兄長之後便失去了圖騰,可是那時候她尚且還是冊木之巫祝。而兄長也一直都並沒有得到。母親因為失去了圖騰而蒙受冤屈,這並不是冊木的圖騰,這究竟是什麼?”

弓止盯著那圖騰看了半晌,才答非所問:“你知道第一任冊木之巫祝是何人?”

青麓搖了搖頭,弓止笑道:“是天祝上神的妻子。”

青麓啞然,只見弓止仍舊笑道:“他們為了締造‘血脈’,雙雙放棄了永生才得以讓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透過“出生”這種方式誕生的生命出現。而這個圖騰,便是天祝上神留下的,給與自己後人的永生的永生的權柄。”

弓止摸了摸自己額前剛剛被截斷而留下的碎髮,隨口閒聊一般道:“可惜你的血脈當中妖族的血統太過單薄,不足一半,否則本該如秦姜一般保有少年的一切。不過如是一來,你倒是會如我與鏡言一般,早生華髮。

不過這也難說,畢竟我下次醒來,或許見到的冊木便不再是你了。”

青麓忽地惻然,出聲道:“弓止大人,還請您放心,當您下次醒來時,所見到的冊木之巫祝想必還會是我。我不會再有子嗣了。我欠雀家良多,因而雀家從此便解放了。”

弓止只是笑,不知是相信還是不相信,並沒有回答這句話,過了好一會才道:“你如今的樣子看,還並沒有領會永生的意思。不是長生,而是絕對不死。你如今活得仍舊像一個朝生暮死的凡人,你尚還不知道千載萬年的含義,因而我並不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

弓止忽地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彎了彎嘴角:“聽聞凡人中的皇族,總也期盼能夠永生,萬歲萬萬歲,千歲千千歲,只是可惜,若是真的能夠活到那般漫長和孤獨,他們恐怕反而會豔羨如今的生活。”

這一句話由弓止說出來,也不知是在笑別人還是笑自己。

這一句話聽在青麓耳裡,也不只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兩廂沉默了半晌,弓止才岔開話頭道:

“鏡言前兩日也來見過我一面,說是人世間有了頗大的變動,便匆匆忙忙離去了。我猜想青麓還有半鬱,你們兩個遲早也會捲進這場變動中去,因而我有一句話必須現在說。”

青麓恭謹地道:“弓止大人請講。”

弓止臉上仍舊在微笑,話語卻帶著些嚴厲的意味:“你們幾個,絕對不可以把人世間的變動,波及到妖界來。

換言之,青麓和半鬱,你們兩個可以捲入,但是祁鳳山與常奉山,與此無關。”

青麓剎那怔住,心中心思轉了幾周,才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弓止的話是什麼意思。

————

青麓返回的時候一路皆心不在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為她引路的仍舊是青龍公子錦,然而錦顯然因為弓止不合禮法地提前剪短了頭髮而心情極度不悅,也並不曾開口說話。這一路兩人各有心思,倒也不覺得如何尷尬。

錦也只是把青麓領到狐姬的宅子旁邊,便告辭離去。

青麓並不在意,低著頭走到狐姬的院子前,正要推門,忽地聽到臨淵的聲音:

“母親,我沒有怨你……”

青麓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臨淵還在與狐姬談話,猶豫著要不要現在進去。

院子裡,畢方半妖的孩子邢晨已經睡熟了,狐姬將他放在一旁的軟榻上,布上恆溫隔音的結界,自己與臨淵閒聊。

“淵兒,在塗山居撞見你之後,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像個母親一樣保護你。”狐姬這樣說道,“若是你弱一些,輸給白粟,或是被白粟欺騙,我都一定會作為你的母親,衝出去保護你,告訴你你的母親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可是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小的,連路都走不穩的孩子。在我目所不能及的地方,你已經變得如此強大、冷靜、智慧。我那時候甚至沒有辦法,把你當成我的兒子,一個需要寵愛和保護的兒子來看待。

我也從來都不知道,在我拋棄了你那麼多年之後,怎麼可能讓你心無芥蒂,而我又該怎麼重新跟你相處。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恨不恨我,想不想要見我。”

臨淵抬頭:“母親,我……”

狐姬淺笑:“所以,我一直在逃避與你見面。”

臨淵最後還是沒再說話,重又垂下頭。

狐姬伸出手來,撫了撫臨淵前額的碎髮,將它們別入耳後。她的指尖從臨淵垂在臉側的狐耳上撫過,帶著某種強大到幾乎讓人顫慄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讓臨淵的長髮幾乎在剎那轉黑,隨即耳朵與尾巴也開始變短,漸漸恢復了人類的外貌。

“淵兒,”狐姬的指尖從臨淵頭上掛下一根銀白的長髮,狐姬隨手將它繞在指上,慢慢地摩挲,“若是我說,你一直是我最愛的兒子,我從來都不曾忘記過你,你會相信麼?”

臨淵盯著狐姬的手,等過了好長一段寂靜才道:“母親,你所說的話,我一直都相信。”

青麓不覺露出微笑,伸手去推門,剛剛推開門,便聽到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吱呀吱呀——”的輪椅滾動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不加掩飾的冷嘲熱諷:

“呀,這不是冊木之巫祝大人麼?真是有失遠迎了。敢情把自己丫鬟丟給我照顧,還一消失就是五年,民女對殿下真是什麼都不敢埋怨啊!”

青麓從聽到這聲音開始,嘴角就忍不住開始使勁抽搐,下意識地脖頸僵硬,回不過頭去。等聽完這整句話的時候,青麓簡直已經冷汗直流了。

院子裡的狐姬聞聲抬頭,笑道:“半鬱今天也來了,青麓和半鬱都快進來坐吧。”

這五年裡,同樣住在鷲峰等待弓止醒來的半鬱看來經常到狐姬這裡串門,懷樾熟門熟路地把半鬱推了進去,半鬱露出親切的神情與狐姬打著招呼。

青麓像是見了鬼一般看著半鬱那常年表情如死人般的臉上出現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笑”的表情,揉了揉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眼睛花了。

待大家皆坐定,半鬱才對著身後跟著的怯生生的念兒譏諷道:“我都收留你五年了,你總不至於還賴著我對吧?你主子在那兒呢,你還站在我後面幹嘛?”

念兒被半鬱一頓冷不丁的嘲諷頓時不知所措,抬頭求助般地看向青麓和臨淵:“殿下,公子,我……”

青麓頂著半鬱飽含冷嘲熱諷的目光,頗為頭疼地點點頭:“念兒,你過來吧。半鬱,你這是吃了什麼火藥,又在發什麼瘋?”

半鬱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顛三倒四地加著亂七八糟的敬稱,直衝著青麓道:“冊木大人說得對!我這在發瘋,民女可不像殿下那麼鎮定,自己家都被人掀了還能若無其事地坐在這!”

青麓大驚失色,霍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祁鳳山怎麼了?”

半鬱翻了個白眼,才悠悠然道:“不是祁鳳山,是北周皇宮。”說著順便也白了臨淵一眼,“還有南晉清禮殿也一起,被一個自稱墨公子的人給掀了個底朝天。”

青麓和臨淵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的神色,就連一旁的狐姬都頗有些不敢置信:“有人同時攻擊了北周皇宮,和南晉三家共同議事的清禮殿?何人如此大膽?這麼做又有何好處?”

半鬱聽了狐姬的話,頗沒好氣地斜眼看著臨淵,刻意用上了敬語:“臨淵公子,你說是何人啊?目的又是什麼啊?”

狐姬聞言詫異地看向臨淵:“淵兒,你認識那個人?怎麼回事?”

半鬱在一旁煽風點火:“臨淵恐怕不只是認識那位墨公子吧?”

臨淵無奈地忽視了半鬱的嘲諷,轉向一臉震驚的狐姬,委婉解釋道:“母親,我記得您曾經說過,您離開南晉魏氏的時候還懷著一個孩子,後來那個孩子早夭了,那個孩子的名字,可是叫著墨?”

狐姬露出疑惑的神色:“著墨這個名字,你為何會知道?墨兒出生沒幾日便夭折了,這個名字我並沒有告訴他人才是啊?”

臨淵揉了揉額頭,道:“母親,當初著墨他恐怕沒有死,正是如今同時進攻了北周皇宮和南晉清禮殿的人。”

狐姬的驚訝更甚:“可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啊。墨兒肯定已經死了。”

弓止篇就給著墨篇做一點背景介紹外加承上啟下……所以大家輕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