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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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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昀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見到這樣近乎狼狽的魏陵遠。

臨淵從極深的回憶中被幾乎已經到面前的腳步聲驚醒,這才抬起頭,抬眼向前,看到那依舊嬌美如昔的容顏。

臨淵稍稍怔了怔,卻沒說話。

那是他曾經的未婚妻,韓氏長女,韓昀。

韓昀,無疑是個美人,從她十四歲起,到如今,即便神色憔悴,面容略微枯槁,她依舊是個頗擔當的起“大家閨秀”四個字的美人,那些憔悴,並沒能損耗她那種源自千年文臣世家之首的韓氏深閨養出的貴氣,反而憑空給她添上幾分惹人憐愛的色彩來。

當年的臨淵,談不上喜歡,倒也並不討厭這種氣質,如今看來,卻頗為陌生,下意識地覺得不想靠近。

她臉上帶著極其複雜甚至有些恍惚而不敢置信的神色,一步一步地走進這間囚室,走近臨淵,走向這個、在這些年裡只能在她的心中夢裡見過無數次的男人。

臨淵乍一見韓昀,稍稍有些怔忡,隨即忽地有些想笑,魏家的長老們,終於想出了除了用刑以外的方法。結果居然是這個,莫不是美人計?

他們想來是以為,既然他是為了一個女子不肯回魏氏,也必定能為了一個女子回到魏氏。

所以,在這種夜半三更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偷偷地去韓氏接了韓昀過來。

只是可惜,若是他真的喜歡韓昀,當初又怎麼會拋下她離開?亦或者,這些長老們,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並不會因為韓昀留下,只是覺得,他或許會內疚於他的突然離開虧欠了韓昀許多?

臨淵習慣性地微微笑了笑,到底是沒有沒有先開口。

囚室裡面瀰漫著的刺鼻的血腥味讓韓昀覺得一陣接一陣的反胃,然而她並沒有伸手遮掩,只不過是因為她知道,這是她所深愛的魏陵遠的血。即便這個人早已經徹徹底底地拋棄、欺騙了她,而這個人又是如此狼狽地被綁在她面前,一身血汙與傷口,她也還是無法停止愛他。

“二哥哥,我還有一天,就要出嫁了。”韓昀氣息不穩,如是說道。她自己也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嫁給中書大臣容蒼平的兒子。”

臨淵倒是絲毫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嘴角甚至依舊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有回話。

韓昀盯著臨淵的臉,似乎是企圖從那張平靜到極致的臉上看透這個人的內心:“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樣,可是我非嫁不可了,我已經二十五了,很難再挑別人了。畢竟曾經是琅玕公子的未婚妻,又有幾個人肯要呢。”

臨淵極有耐心地等她說完,再等了了一會,才淡然且平靜地道:

“那你今天到這裡,是想要我向你道喜,還是向你道歉?”

這句話說得極其惡毒,韓昀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倒抽了一口氣。

他問,她想要道喜還是道歉。

若是道喜,那便是說,他們的一切一筆勾銷,她已經安心地待嫁,甚至來此想要他祝賀。若是道歉,也是說自己只不過是不甘心,想要爭一口氣。

這種問題她該怎麼回答?她又能怎麼回答。若說都不是,她如今前來,又說了這種話,還能是為了什麼呢?

她的二哥哥,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刻薄地對她說過話。她這時才忽然間注意到,那雙曾經滿是溫和笑意的眼睛裡,清清冷冷,沒有一點點笑意。即便看起來仍然在笑,那笑意卻只是停留在嘴角,淺淺的一點點。

他其實不在笑。

他那麼平靜到冷酷地問,她是來要一個道喜還是道歉?

她覺得荒唐,卻有一種被戳穿什麼的惱羞成怒,那本就被時間磨得脆弱無比、只是勉強撐著的自尊幾乎在這一瞬間坍塌。

她幾乎是遏制不住地憤怒著,抬手便狠狠地衝著臨淵的臉扇了過去,終究是歇斯底里起來:

“我來做什麼?你問我來要什麼?道喜還是道歉?

道喜?我有什麼好喜的?你走了,我等了多少年!!我守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能等到你回來,最後被迫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然後你說你要跟我道喜?!!

道歉?你根本就沒覺得對不起我!我等了你多少年?是為了等一句道歉??!!!我從小就是想嫁給你的!我一直一直都想要配得上你!!可是你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是啊,大哥說你在外面對一個女人千依百順!是啊,到現在你連好好跟我說話都不肯了!!那個女人哪裡好?你就為了她不要我連魏家都不要!!這些年,我為了等你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白眼,就為了等你一句道喜還是道歉??!!”

這一巴掌用上了韓昀全身的力氣,自然是極重。臨淵如今被封了靈氣和妖氣,加上本來就因為受刑而有傷在身,一巴掌甩過來只能生生地受著,頭被甩得撞到了背後行刑架的木頭上,一陣頭昏眼花襲來,讓他半晌沒有力氣回正頭,一陣腥甜從喉嚨裡湧了上來,他緊閉著嘴,費力地把湧出來的血嚥了下去。

臨淵終於再度回正過頭來,仍是靜默地看著韓昀,韓昀在這目光裡,剛剛積攢起來的火氣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盯著臨淵的眼睛,忽地發覺,或許那雙眼睛看她的神情,從來都沒有變過,只是自己的心境改變,因而覺得那眼裡的神情忽而溫和忽而冰冷,其實它一直就是那個樣子,從來都沒有變過。

“你變了不少。”臨淵平息了翻湧的氣血,這才淡淡地說。

“變?”韓昀原本溫柔輕和的嗓音因為剛才那通歇斯底里而有些沙啞,此時聽到這一句,那張已經妝容紊亂的臉也只是更加蒼白了兩分,“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都是怎麼活過來的?你說我變了,我怎麼可能還是當初那個被你騙得團團轉還死心塌地的人!”

臨淵張了張口,本想說什麼,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想起自己再怎麼說,也是虧欠於她,因而放棄了原本的話,語調轉和道:“要是有什麼如今的我能做的能補償你,或者讓你覺得舒服一點,那你就說吧,只要我能,我都儘量去做。”

韓昀咬著嘴脣,哼了一聲,半晌才語調尖刻地說道:“你想補償我?那你宣佈魏陵遠還活著,回來娶我。”

“就算我願意,你父親也不會為此得罪中書大臣的。”臨淵對這個回答也不算很意外,仍是溫溫和和不鹹不淡地道,“你妹妹已經要與北朝聯姻,今年年末便會被送到北周去,因此韓氏已經不需要跟魏氏聯姻來鞏固外在地位,所以你父親會寧願你嫁給中書大臣之子來鞏固內在的聯絡。所以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你剛剛說‘就算你願意’?你願意?”韓昀完全不管後面的話,也根本不想聽臨淵說的那些在她眼裡根本不重要的事情,只是不斷重複,“你願意?要是可以,你會回來娶我?”

臨淵無奈地嘆了口氣,如實相告:“我做不到。”

韓昀原本還帶上了三分期待的臉色忽地就灰了:“你……明知不可能,就連,就連騙我都不願意麼!”韓昀那精緻的面容從灰敗中漸漸生出些扭曲起來,“就為了一個女人!你魏陵遠居然就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好,好,我這就讓人去殺了她,我看看你那個女人,是有多漂亮溫柔!能讓你魏陵遠魂不守舍到這個地步!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對你多重要!她要是死了,你魏陵遠能為她傷心難過到什麼程度!!”

臨淵並不擔心韓昀真能殺得了青麓,因而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看著韓昀向外走,一直到韓昀一腳將要跨出牢房的門的時候,他才忽然開口,道:“我現在不願意娶你,甚至於我在恨你,確實是因為一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並不是青麓。那個要我答應絕對不會娶你的女人,已經死了。”

“你在胡說什麼?”韓昀只當臨淵是因為擔心她對青麓不利因而在撫養了事,更是怒氣蓬髮地回頭吼道,“為了那個女人,你連這種鬼話都說的出口?你以為這種鬼話我就會放過……”

臨淵沒理會韓昀的怒氣,提高音量,直截了當地打斷了韓昀的怒吼:“南都白玉一言貴,當初那個戴著白玉簪子的賣花女,後來去哪了?”

韓昀底氣十足的聲音猛地哽在喉嚨裡,渾身翻騰的怒火如同被冰水從頭澆到腳,一時驚呆了。

臨淵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冷笑來,稍稍揚起左邊的眉毛,斯條慢理道:“那個賣花女,她叫沈媛。她的父親死得很早,身邊也沒什麼其他親人,只有母親辛苦地撫養她長大。當時她母親重病,她沿街賣花,不過是為了給母親湊錢買藥。”

臨淵看著韓昀震驚的樣子,嘴角泛起譏諷的笑意來:“這些,我想你應該也都知道,畢竟你也曾經派人去找過她。”

韓大小姐,拿青麓的性命威脅臨淵你這是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