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君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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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君之子
閻君之子
鍾離鏡言把手裡的摺子還給餘參,不發一言地看著其他人魚貫而退。唯有先前就在姬甚懷裡的那個一身鮮紅衣衫的女子嬌嗔一聲:“王爺明明說好要陪夜雨一整天的,怎麼又說話不算話?”
姬甚忙笑道:“好夜雨,我下次再找你出來可好?下次讓你在我府裡呆上個十幾二十天,呆到你開心了為止可好?”
夜雨嘟著嘴:“不要嘛,王爺每次都說話不算話,今天王爺就陪夜雨嘛!”
夜雨聲音饒是軟軟糯糯,如同在人心上瘙癢一般,姬甚輕柔地撫摸著夜雨的潔白微曲的美好頸項,語氣亦是溫婉多情:“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你今天就陪我一整天吧。”
夜雨頓時高興了起來,眉飛色舞道:“王爺……”
話未說完,人已經軟軟地倒在姬甚懷裡。
姬甚向著鍾離鏡言笑道:“先生等我一會,我最拿這種稍微有些刁蠻任性的姑娘沒有辦法了。”
鍾離鏡言面色冷淡地看著姬甚把那個剛剛被他捏碎頸椎的女子平放在腿上,置若罔聞地開口道:“你對禮部貪墨的事情,給陛下的回覆就是‘極貶王昌諒’?”
姬甚寫給武帝那一道滿是抱怨的摺子,雖說滿紙大逆不道的話,然而每句話最後一個字連起來,便是“極貶王昌諒”。換言之,將禮部侍郎王昌諒能貶多低貶多低。
姬甚好不容易把蹺在茶几上的腳放下來,直起身,從一旁的茶几裡面抽出幾根翠綠的針來,在剛剛斷氣的夜雨身上連戳了幾下:“難為陛下給我提供吃的住的,還有全京城最好的花魁娘子,我這個當臣子的,怎麼說偶爾也得回報一下。倒是你,怎麼會想到來看看我?”
鍾離鏡言幾步走到姬甚茶几對面,伸手從袖子裡抽出一塊趕緊的白布,仔細擦拭著原先碧蘭坐過的那張椅子:“陛下性子隱忍,對人大抵容忍三分,若是有作奸犯科的,也喜歡先重予之,誘其出錯。而你不一樣,你從來都喜歡在事發之初就折辱於對方。所以這幾個月,我看著陛下每個月總有一兩件事情處理方式與平時迥異,猜到是你的手筆。”
鍾離鏡言冷冷地看著姬甚在夜雨身上不斷忙著,冷笑一聲:“你倒也是清閒,傾慕你的花魁們都快把門檻踩破了。”
姬甚手裡忙著的活兒滿了一拍,臉上忽地露出有些譏誚的顏色來:“傾慕我的人再多,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個,又能怎麼樣呢。”
他一貫極喜歡稍微有些任性刁蠻的女子,也極喜歡讓那些女子穿一身紅衣,不難猜得出來,他不過是對心上人註定求而不得,再尋求一些性情相似的替代品罷了。
鍾離鏡言難得地神色鬆動:“單是從我認識你之後,你就已經輪迴了十七世之多了,單我遇到了你的那些次數里面,出生於王孫貴族、平民百姓的也有,末路是孤老天年,胎死腹中的也有,身為男子、身為女子……”
姬甚抬頭,尷尬地咳嗽一聲:“不要提身為女子的那幾世……”
姬甚作為女子出生的那幾世,一直致力於在及笄之後、出嫁之前製造意外成功自盡,誰知偏偏有那麼一次,他還沒活到及笄的年紀,居然被一夥強盜迷暈了虜了過去。
他每一世帶到下一世的只有記憶,又覺得自己很快就會自盡,這一世就沒有練武。因而當時那個大小姐的身體基本半點武功不會,被強盜迷暈了之後不僅失了身,還被囚禁了起來,求死不能。等到鍾離鏡言閒來無事幫他算了一卦,察覺他有難前來相救的時候,他已經快直接羞憤而死了。
這一次被救出來之後,他立刻自盡重新投胎,之後再有一次生為女兒身的時候再也不敢為了好玩而耽擱到及笄之後,都乾脆果斷地在嬰兒期就趕緊讓自己夭折。
鍾離鏡言跳過了性別的話題:“什麼樣的事情你也算是都經歷過了,居然還是放不下你那小師妹麼。你再怎麼說也是閻君的唯一的兒子,下次死了,回到碧落黃泉之下,跟閻君認個錯,他也不至於繼續逼著你一世一世沒完沒了地輪迴下去。”
姬甚搖了搖頭,繼續把夜雨的屍體翻來覆去地折騰:“你不瞭解我父君,他從沒把我當成他眾多弟子之中特殊的一個看待。而我小師妹,才華能力都最好,才是父君屬意的、不容有失的接班人。父君認定了我會耽擱小師妹,所以把我丟出來輪迴。他既然說了,我要是忘不掉我小師妹就不要回去,那就一定說到做到。而且啊,”
姬甚頓了頓,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回也不知道誰弄出來那麼許多活死人,從黃泉之下硬生生拉回來這麼多魂魄,父君也是氣得不輕,居然把小師妹派上來查活死人的事情了。
恩,好了。”
姬甚說完好了,他懷裡本來已經斷了氣的夜雨慢慢地又爬了起來,帶著原有的刁蠻任性的笑容,慢慢地又趴到姬甚懷裡。姬甚摟著夜雨復又躺下,從茶几上拈了一顆櫻桃繼續餵給夜雨吃。
鍾離鏡言好不容易把那把椅子裡裡外外都徹底擦了一遍,這才施施然坐下,冷眼看著姬甚:“既然知道閻君對活死人一事惱怒非常,你還這麼肆意地殺人做成活死人,難道是成心惹閻君生氣?”
“殺人麼?”姬甚笑了笑,“我從來不明白殺人是什麼意思,對我們而言,這些普通的人死了,不過就是換一個殼兒,繼續回到地面上。”姬甚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忽地怔了怔,最後還是沒說得出來,只得話鋒一轉,“說到活死人的話,是你弄錯了,我這不是活死人。”
姬甚滿意地拍了拍懷裡的美人,一行鮮紅的櫻桃汁從她嘴角流下,顯得異常魅惑。姬甚道:“夜雨她現在是屍鬼。屍鬼是死的。不過這樣我便是守著諾言陪她一整天了。”
鍾離鏡言皺了皺眉,他只在繼承言之巫祝的時候靈智去過一次地府,沒仔細瞭解過碧落黃泉的構成,不大清楚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區別。
姬甚也不打算跟他詳細解釋,只簡略挑著重點道:“屍鬼是真的死了,只不過靠著我的死氣催動,讓屍體像還活著一樣在動罷了,她的魂魄已經回到了黃泉。既然魂魄已經就位了,我父君是不會在意我怎麼折騰屍體的。
但是活死人不同,他們是半死半活的,魂魄被封在屍體之內,由外在同時提供生氣和死氣在體內平衡,維持半死半活的狀態。假如魂魄不夠強大,身體便由外來的生氣死氣來操縱,外在看的話跟我的屍鬼差別也不大,傀儡而已。但是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若是魂魄強度夠大,”
姬甚神情總算嚴肅了一點,不再是一副**公子的樣子:“就會變成邢司誠那樣。想來六哥也已經告訴你我那個悲慘妹妹姬茹的事情了?她那個苦命情人邢司誠便是透過這種方法復活的。”
姬甚口氣裡對姬茹並不親近,對他這樣反覆輪迴轉世的人而言,本來也很難把血脈相連的人視為親人,姬甚繼續道:“如是想來,這一次的麻煩確實不小,能正兒八經地把一隻畢方折騰活過來,這耗費的生氣死氣,即便是我,都想都不敢想。我想象不出來對方是透過什麼手段弄到這麼多生氣死氣的,一定有什麼我們都沒注意到的異變發生了。”
鍾離鏡言謹慎地問:“那活死人有什麼致命點?”
姬甚翻了鍾離鏡言一個白眼:“原來你是來問這個的,怎麼不直接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活死人的致命點啊,這個不太好說,畢竟以前活死人沒氾濫的時候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近就畢方一族某些傢伙拿邢司誠試刀的結果看的話,貌似拿桃木劍刺穿心臟能暫時讓活死人迴歸假死,趁著假死的時候把屍體燒掉,就能讓被囚禁在屍體裡面的魂魄迴歸地府,也就是說,能徹底殺死活死人。”
鍾離鏡言搖頭:“這個方法對付一個還行,要是遇上大片的活死人……”
姬甚嗤笑一聲:“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小師妹還沒急得團團轉呢,你這個前任的言之巫祝急什麼,反正我小師妹為了追查這件事已經來到了地面上,她處理這些事情比我還拿手,你就放心好了。
你要真的一定要幫忙,不如去查一查水流的異常。活死人只要有生氣死氣持續供應,就不一定需要進食,但是他們需要大量的水來維持身體運作,斷水的話,也很容易讓活死人因為脫水而失去行動力進入假死。這樣要是被人點把火,就真的全死了。
換句話說,對方的大量活死人,一定躲在一個水源充足的地方。你不妨去查一查最近水流發現屍毒的情報,指不定能發現點什麼。”
鍾離鏡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姬甚不客氣地打擊他:“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對方也不傻。更何況據我所知,南晉境內也有不少活死人出沒,你不過一個前任言之巫祝加北周太子太傅,手伸不到那麼遠。”
鍾離鏡言頷首表示理解:“確實,情況複雜的話,還是讓更為了解情況的人來處理更好。你小師妹叫什麼名字,我試著聯絡她看看,要是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也可以提供些助力。”
姬甚眉眼一挑:“老規矩,我們黃泉府的人的名字不可能用你們上面人的聲音來表達。等你下了黃泉,知道鬼是怎麼說話的,就能知道我和小師妹的名字了,哈,我忘了,你下不了黃泉了。”
姬甚玩笑沒開完,察覺鍾離鏡言面色不善,只得訕訕地老實回答:“父君不許我隨意聯絡小師妹,所以我也不大清楚小師妹現在人在何處。不過之前聽有隻跟我和小師妹都相熟的烏鴉說起她貌似在上面混了個假名字,叫小痴。”
“小痴?”鍾離鏡言咀嚼了下這個名字,覺得頗為怪異。姬甚聽鍾離鏡言直呼自己小師妹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又翻了個白眼:“那隻死烏鴉貌似還說,周圍人都管她叫痴夫人。”
姬甚一邊說著,一邊心滿意足地發覺鍾離鏡言那張、比他養的屍鬼們還死板的臉上總算出現了名為震驚的表情,雖然只有一點點加一瞬間。
“原來如此,”鍾離鏡言也不想跟這個不務正業、滿口廢話公子哥再囉嗦,“那就多謝你的情報了。”
姬甚看鐘離鏡言作勢欲走,忽然停下了手裡的所有動作,輕聲道:“夜雨,你站到旁邊去。”
夜雨乖巧地從他身上爬下去,站到一邊,動作靈活,宛如生人。
在鍾離鏡言稍稍詫異的目光中,姬甚坐直了身體,卻並沒有看向鍾離鏡言,像是故意避開他的目光一般,悶聲道:“當年……當年秦姜死的事情,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私以為秦姜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即便這是十年之後,京城當中依然幾乎所有人都活在她死去這件事的陰影之中……
而且對於死亡沒概念這種事,不止姬甚有這個問題,小痴剛來的時候也是……大家還記得小痴救楊伯庸的原因是沒注意到楊伯庸已經轉世了,不記得在黃泉的事情了麼……
=======插播姬甚的小劇場=========
阿笙:採訪一下,找一群紅衣服的、有點刁蠻任性的姑娘吃櫻桃……
姬甚:住口,換個問題。
阿笙:你這麼多世經歷過的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是仍然忘不了小師妹嗎?
姬甚:這倒不是,最痛苦的應該是每次兒童時代,都得配合著被一群大人抱來抱去逗來逗去……
阿笙:請問胎死腹中是什麼感覺?
姬甚:跟之前沒死在腹中的時候的感覺也差不多,只不過是突然就從一個孃胎換到另一個孃胎……
阿笙:輪迴了這麼多次,一次都沒有子嗣麼?
姬甚: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
鍾離鏡言:咳……
姬甚:怎麼了?
鍾離鏡言:我救你的那一次,你自盡的時候還懷了五個月身孕……
姬甚:不要說啊不要說!!!!!